第1章 死了“兩次”的司馬懿
死了“兩次”的司馬懿
喬绾視角:
義父把我養的很好,所以我想殺了他。
我的義父是一個很古怪的男人,并非長相而是脾氣。
從他嘴裏說出的話尖酸刻薄,可他的容貌卻是一等一的好。
少時不懂事還說過長大後要嫁給義父的蠢話。
很多人因為他的美貌而做出相信他的人品這種送命的錯事。
他想殺的人,無論有多遙遠多艱難都可以做到。
包括我的愛人,孫策。
我還記得我和孫策走在一起被他撞上時的場景,他的眼睛像是着了火。
我從未見他如此充滿生命力的樣子。
他總是平着一張臉,任何人都欠他錢的樣子。
他看到我們手拉手,唇角微微的翹了起來,沖我招招手讓我走到他的身邊。
我照做了,他眼睛裏的火熄滅了一些。
他問我:“绾绾,他是誰?你的朋友嗎?”
我默認,孫策傻笑着沖他打招呼,介紹自己是吳國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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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不是紅色的火,是陰郁的深藍色,我從未見過的顏色。
竟然與我的瞳色有異曲同工之妙。
惴惴不安的時刻,我的心緒詭異地飄向遠處。
天真的我原以為這是一場不痛不癢的插曲,怎麽也沒有想到日後我一切的苦難撕心裂肺的痛楚皆有今日而起。
也皆因我曾經的養父,如今的仇敵,司馬懿所致。
我追殺司馬懿許多次,他總是輕松逃過。甚至有時等我睡醒之後,能夠在枕邊看到一朵盛放的蓮花。
他游刃有餘地接受我的恨意,好像我只是在跟他玩鬧一樣。
甚至他又撿了一個男人回去,教他槍術,讓他為自己鞍前馬後效力。
撿來的男人叫馬超,西涼國的少寨主。
司馬懿利用他攻破很多魏國敵手,他的眼睛如孫策看我一般的癡迷,只不過他在看司馬懿。
但是司馬懿不知道。他的心中有算計有陰謀有我,就是沒有這個把眼睛黏在他身上的西涼蠻子。
我看着馬超,不禁想起最後争吵完便天人永隔的孫策。
我對司馬懿的恨意如同波濤洶湧的潮水如同滔滔不絕的海浪拍打在我的心底。
惡有惡報,終于有一天,他被自己的乖學生擺了一道,開始了艱難的逃命。
而我也終于找到了複活孫策的方法。
在孫策醒來的那天,馬超的冷晖□□穿了司馬懿的喉嚨。
我站在同他昔年舊友今日陌路的諸葛亮的身後。
看着他解脫一般的笑容,滿腔的恨意不知道該送給誰。
我想起幼時離家無人照顧的孤獨畏懼,一雙白皙瘦削的手将我抱起,給我編出各種各樣可愛的辮子,他會唱搖籃曲,卻害羞似的不唱出詞來,喉嚨裏溫柔地哼着調。
我想起少時因為小事跟他發脾氣,不聽他的話跑去山上負氣出走,雨下的那樣大,是他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才把我擁到懷裏為我遮風擋雨。
他性子孤高冷漠沒有來往的朋友,做的事不仁不義什麽人都會玩弄于股掌之間,卻告訴我要明事理重情義正言辭。
他是好人嗎?絕不是。
可是他于我,關懷備至。我追殺他的行為在他眼裏不過是幼稚的把戲,他從未對我動過氣,他看向我的眼神永遠平靜祥和。
除了他發現我和孫策同行那一天。不,就算那天,他也是對我絕佳溫柔。
他喚我绾绾,為我挽發,他的聲音如晚霞般暮色動人。
可是這又怎麽樣,我不屬于他,不是只歸屬于他的無知幼女。
我也會長大,會有心愛的男人。我愛的男人身材健碩在遠航的船帆下笑容燦爛,他會捧着我的手說愛我,對我講如果沒有鯉魚芯做的燈籠他會迷失在洶湧的大海。
義父從未對我說過愛,他沒有說過重話亦沒有說過慷慨大方的愛言。
所以我不懂他為什麽殺了我的愛人,為什麽辜負所有愛他的人。
義父究竟愛誰?我不知道,也許是昔年的同窗好友少時惺惺相惜的諸葛亮,又也許是……我。
再或許他誰都不愛,只是愛殺戮別人的快感。
腥紅色的血像山澗的溪流涓涓順着槍頭流出來,我的耳畔響起模糊的童謠。
我擡眼看去,義父的臉瞬間模糊……
馬超(劃掉)冷晖槍視角:
冷晖槍的尖鋒抵住了男人的喉嚨,凸起的喉結淡定地上下滾動,讓武器無法傷他半分。
“你怎麽不跑了。” 馬超一字一句地耐心問着,他的右手臂伸的筆直,長槍穩穩的握在手中,指向男人,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槍前脆弱的咽喉。
男人沒有回答,呼吸規律,甚至挑起一邊的嘴角,玩味地回看他。
“老師,你怎麽不跑了?” 再怎麽裝冷靜,對面站着的人始終是自己曾經的老師,只被他那樣看着,身體裏就拱起一團火。
馬超略帶些焦躁,食指下意識地敲擊些冷晖槍的長杆。 “司馬懿!回答我!”
“早這麽說不就好了。”被叫做司馬懿的男人終于開口了。
他的聲音冰冷無情,但是每一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都跳躍在馬超火熱的神經。
“你早就想對我這個仇人直呼其名了,不是嗎?”
馬超不置可否,點頭贊同。
從他知道自己的家鄉是被司馬懿帶領的軍隊所毀時,仇恨的種子便悄然種下。
但是,當時的他一直在內心勸服自己,各為其主,這無可奈何。
更何況,司馬懿待自己不薄。
直到某一日,他得知了司馬懿一直靠自己騙取情報,準備将殺戮之手再次伸向別人的故土時,他崩潰了。
自欺欺人的待他不薄的被戳破真相,槍下這個男人對誰都沒有好壞之分厚薄之別,只有壞與更壞,利用與加倍利用。
“各為其主各司其職,我沒有教過你嗎?”夜夜所夢的男人挑眉蔑笑,對他口中的和平相處毫無興趣,甚至覺得幼稚。
那副神态,馬超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就在這短暫的回憶之中,槍尖下的突然人轉過了身,不是要跑,而是去看剛剛闖入這裏的人。
“諸葛,是她帶你來的嗎?” 馬超看着觸手可及的淩亂黑發,發現他好久沒有仔細打理過,半長不短的趴在肩上,已經不好看了。
更遠處的人好心情的笑着,手裏的扇子不急不緩的搖晃,道:“司馬,你怎麽混到這個地步了?養女追殺你就算了,怎麽連學生都跟你有仇。”
司馬懿搖搖頭,馬超知道,他一定是在笑,無論是冷笑還是譏笑,面對諸葛亮的時候,他總是在笑。
馬超聽到他的老師話帶笑意地回道:“你料事如神,算不到為什麽嗎?”
“我算到的都是無法逆轉的事實,你不能依靠這些去報複他人。” 諸葛亮收回笑容,嚴肅地回答。
“是嗎?”司馬懿似乎嘆了口氣,微微擡起左手,動作謹慎,但還是被一直盯着他的馬超捕捉到了異常。
“吭......”
詭異的黑色鐮刀剛剛凝聚成型,卻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馬超全身緊繃,連手指都不敢顫抖。
他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做什麽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的司馬懿會毫不猶豫地在感覺到槍尖刺到他後頸的時候,會狠狠地向後退去。
冷晖槍堅硬如鐵,穿透司馬懿的喉嚨,滴着血出現在諸葛亮眼前。
“記住我這幅樣子吧,諸葛。”
像是感覺不到痛苦似的,司馬懿還在笑,聲帶受損的話聽起來模糊不清,可是站在他身後的馬超卻能聽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他的老師,一直在等的那個人是誰。為了那個人,在這三分之地藏了有多久。
而他馬超,只不過是一件武器,用來讓諸葛亮永遠無法忘記司馬懿的一件武器。
諸葛亮遇到了最意氣風發的少年仲達。而救下馬超的只是一個滿腹狐疑的軍師司馬懿罷了。
老師,老師,我不會讓你就這麽輕易的死去的。
你怎麽殺的孫策,大喬尋了多少辦法去複活孫策,我都知道,我都能做到。
到那時,我們一定,永遠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