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霸王硬上弓2.0
霸王硬上弓2.0
受傷的人跑不了多快,淪為魏蜀吳三方通緝的人更不敢去走人多眼雜的官道。
走不了官道,那麽官道上的藥鋪就與他無緣,傷口得不到包紮,趕路速度只會越來越慢。
不知道如今慘狀的司馬懿,會不會後悔教授馬超用魔道能量操作冷晖槍以此騙取情報。
畢竟馬超這壞學生揚名立萬的槍法,讓他的好老師栽了好幾個結結實實的跟頭。
日夜兼程的馬超有坐騎加成,就算昏迷多日,仍然趕在了司馬懿之前到達最靠近西涼的北涼外沿,下馬停住。
西涼的老頭沒說錯,他的确回不到西涼,至少目前是這樣。
上次貿然前來,差點命喪半路,老天明顯在刻意阻撓他企圖無視命運的猖狂。
天氣幹燥,黃沙彌漫,稍站一會便覺得口渴,馬超解了馬背上挂的水囊,咕咚咚吞下所有。
他是半點後路也不準備給自己留,雖然他總說自己對西涼沒什麽特別的感情,可真正的臨近邊界,打眼依稀能望到早變做殘垣斷壁的城門樓時,心還是沉下去了。
裏面住着人,馬超知道,只不過已經四分五裂,輝煌不再。
而使這一切崩盤潰散的罪魁禍首正是他要等的司馬懿。
因為魏都想要吞并西涼,司馬懿便使出如此狠辣計謀害的自己家族破滅。
各為其主……
所以,烏嶺之戰你沒資格怪我的。
馬超仰頭望天,刺眼的光芒直直射進瞳仁,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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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估了司馬懿的速度,唇幹舌燥的等了兩天才在沙地裏模糊看到一只黑色影子。
極瘦長單薄的身體在風沙中逐漸顯現,眉毛輕皺,似乎很嫌棄亂飛的沙子刮蹭到他蒼白如紙的臉。
“老師…”
沙啞的聲音好像吃了幾天的北涼特産,馬超開口,這是他這兩天第一次開口講話。
一人一馬的組合很難不引人注目,司馬懿應該是很早就發現了前方有人等着他,但不知道為什麽,并沒有及時改道。
他提起嘴角微微笑了短暫一秒,左手臂直直的垂懸着,顯然是壞的很徹底。
“你沒死啊。”
司馬懿的聲音顯然更加疲倦,講出的話卻一如既往的冷漠不留情面。
他不惶恐,不畏懼,四個字猶如你吃了嗎一樣的輕松自在。
從确認是他後就開始步步逼近的馬超看他這幅窮途末路的凄慘模樣,鼻間發出一聲冷哼,手指撩開一截上衣,露出腹部猙獰的傷疤,獻寶似的,說道:“老師,你看,拜你所賜。”
“哦。”司馬懿站定,沒有往後躲的意思,眼睛越過他的肩膀,看向更遠處的風景,神情懶散。
“不遺憾嗎老師?沒有砍掉我的頭,大卸八塊了再離開……”幾句話的功夫,馬超已經走到害他如此的禍首面前,手掌炙熱滾燙,按在單薄到骨頭凸起的肩頭,傾身附在男人耳邊低聲說着話,輕松自在的語氣與血腥殘暴的內容背道而馳。
“惡心我惡心到如此地步,連等在原地看我咽氣的時間都不想浪費。”
眼睛難以從晶瑩潔白的耳垂上移開,馬超被誘惑地湊近一口咬住,用牙齒輕輕拉扯。
他有一顆磨損嚴重的尖齒,叼住薄薄一層皮時鋒利的恨不能直接穿透。
被他咬着的司馬懿依舊靜止不動,好像老僧入定,對他不看不聽不應。
掌握絕對優勢的馬超才不介意自己的獵物給不給自己面子,展臂把人結結實實地摟住,手掌粗魯野蠻地從肩頸摸到後腰,仔細檢查懷裏的人身上還剩幾兩肉。
背上的肩胛骨愈發突兀,綻放如蝴蝶嶙峋,每每摸到這一雙胛骨,馬超都會忍不住感嘆,這才是他要娶的妻子。
不同于大多數野蠻強壯、虎背熊腰的西涼人,容貌清婉秀麗,就連身形都是薄的,整個人像一塊溪水沖洗幹淨的軟玉,澄澈透明。
捧在手心涼涼的,越看越喜歡。
不過此刻他更喜歡的顯然是像野獸一般宣示所有權。
司馬懿猝不及防地被一把按倒在地,不等他作出反應,整個人就被掉了一個面,沙礫和生長到一半就幹涸枯萎的草茬粗砺地摩擦臉頰。
屈辱的姿勢和毫不收斂的進攻。
斷掉的手臂動一下都痛的冒冷汗,但是就目前情況而言,壓在他身上的人跟瞎子沒什麽區別。
只不過一個是被黑暗遮住雙目,一個是被低級的欲望沖昏了頭腦。
司馬懿沒有發出聲音去提醒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是很适合被這樣折騰,類似自虐地忍受馬超之前以及現在給予他的痛苦。
為非作惡的馬超從來都沒有這樣過。惡劣的壞學生一向喜聞樂見看他百密一疏露出的錯亂情迷,這次卻選擇背對着,好像同樣像他讨厭他的臉似的,默默厭棄。
這場零交流的報複行為其實對兩人的關系造不成多大的破壞,本來就是冰點極寒,再冷點也無傷大雅。
鬧到如今這步田地,哪裏還有什麽愛與舊情,維系彼此的一根絲線緊緊繃着,誰再退一步,大家就一起同歸于盡。
這樣沒有聲音沒有回應沒有拒絕的氣氛,反而讓馬超心頭的無名之火越來越強烈。
這樣荒蕪的野地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蜀郡那夜,身下的男人脆弱易碎,漆黑的瞳仁水波蕩漾。
惹得他心軟,抱起來輕聲安慰的時候卻被一刀穿透。
他明明記得那是一雙因為膚色蒼白而缺少顏色的淺褐眸子,為什麽會在那個蒼穹夜空中閃着濃郁的黑與藍?
原來在流淚的一刻,就已經調動能量,起了殺意嗎?
徹骨的寒意延遲滲入心底,澆滅了本來沸騰着的怒火。
塞外的風在無人管制的地界肆意撒歡,天還亮着,同處一片方寸之地的兩個人卻比死還要寂滅。
事畢,餍足的施暴方先一步起身整理衣服,拍淨塵土。
“司馬懿。”
他看到無論何時都端得一副好從容的男人在自己的注視下,手指頻頻失誤,連一顆簡單的衣結都系不出,忍不住出聲問道:“我特意偏心瞄準你左手,怎麽你還是連個結子都打不好?”
馬超極少對司馬懿直呼其名,總覺得比不過只屬于他唯一的稱呼顯得親昵。如今這樣三個字喊出來,心癢癢的想要去撓。
地上的人沒搭理他,眼睫低垂,繼續專心做自己的事。
天下男人都一個樣,做完那檔子事十個嘴巴子都不帶急眼的,馬超亦不能免俗,嘴角噙着笑矮下身搶過兩條帶子慢條斯理地系出一朵美麗的蝴蝶花來。
“好看吧?”
花結在長繭的掌心靜靜停着,細長的架構被寬大的手掌襯得過分單薄脆弱,好比他與面前抱膝寡言的男人,仿佛只要收緊掌心,不需要用什麽力氣,一切便會化作粉末,随風而逝。
司馬懿用手背輕輕蹭了蹭臉頰上的灰塵,不做答複。
其實馬超自己雖然過得粗糙,但是對司馬懿絕對算得上百倍用心。之前不論是在武都還是馬超自己的軍營,司馬懿的吃喝用度,都是由他一手打理。
就連頭發,馬超也借着自己臉皮厚的光,幫忙修剪過好多次。
每當那時,矯情的毛頭小子就會在心裏竊自歡喜,雖然不能為他看上的未來妻子绾發梳妝,但好歹也算是摸到常人絕對摸不到的頭發絲了。
詩裏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自己與老師,什麽時候能夠各自取一根頭發,合作一結留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