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詢問
詢問
我無疾而終的忏悔經歷被牧師的自我告白打斷，就好像我的回憶被那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一樣，她驚醒了我。
“哎哎，你還在聽嗎？我可一個人在這說了這麽久呢。”
“你會消失嗎？”
長久的沉默，長久，沉默。
“是”
“為什麽？”
“因為你馬上就要發現了”
“發現什麽？”
“我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
她的臉上又閃着明亮的光，她的笑容總是那樣。
“你，難道是我母親嗎？”
她沒有控制住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開懷大笑起來，這好像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我能看到她的甚至笑出了眼淚，她的眼淚
汩汩不息，和家門口那條寂寞奔流的河水一樣。
“你覺得我怎麽樣？”
她沒有回答我問題，回想起來我才發現，她好像總是這樣，顧左右而言他，但是即使這樣我還是回答了，讓讓她也不會怎麽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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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漂亮。”
我實話實說，其實我一直能看見她，柔軟的頭發垂順在肩膀上，每次我想仔細看看她的臉時，我就發現一團模糊，但是我想一定是個美人吧。
“還有呢？怎麽只有外表。”
“我不知道你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所以我沒辦法告訴你，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和我很像，你不要覺得奇怪，我有時覺得你就是另一個世界的我。”
“也許吧”她說“我屬于這裏，但是我又不屬于這裏，但是只要有人在想着我，我就會一直在，我不會老，也不會死。”
“甚至，”
“我都不知道我算人還是鬼，”
“或者是一片會說話的空氣。”
她自顧自的說了一些，我越來越覺得我的猜想是對的。
“你認識我父親嗎？”
她的眼睛一閃而過的狡黠被我捕捉到了。
“你自己去想吧，我知道你早晚會知道的，這個秘密。”
“你要消失了嗎？”
“不對，你錯了，不是我要消失了。”
“什麽意思？”
“你知道的，不是我要消失了，是你不需要我了。”
我驚覺我已經蓄勢待發去找父親一問究竟，我的腦海裏被很多閃爍的畫面充斥，他們接二連三的流轉，像無限的火車鐵軌一樣向前流動着。在那一瞬間我忘記了存在于我身旁的她。
那種越發接近真相的激情在我心裏跳躍着，那些翻騰的火焰幾乎要從我的口中噴發而出，以至于我沒有注意到她在我身邊的留痕愈加淺淡，一直到幾乎不見任何，而我卻不由自主的邁向父親的房間想問問他這究竟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