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Uncle

Uncle

沈晗黛第二天早上起床照鏡子, 發現自己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又難看又顯眼。

怕在孟公館被人撞見她這幅難堪模樣,尤其是不想被孟行之看見, 他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因為他才哭的這麽狠,沈晗黛不想自己面子裏子在他面前全都丢完,出門前特地戴了幅墨鏡擋住眼睛。

結果果不其然,她在走廊上和孟行之狹路相逢。

沈晗黛雖然已經想好和他只做叔侄, 但昨晚被男人冷漠拒絕的事情她還歷歷在目, 這麽陡然遇見, 她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開口說什麽,便呆在了原地。

而孟先生似乎對拒絕女人這件事早已經駕輕就熟, 見到沈晗黛後,視線也不過在她臉上停留了半秒鐘便移開,風輕雲淡的很。

相對無言,輪椅直奔沈晗黛而來, 她以為要撞上,吓的連連後退, 結果孟先生的輪椅在即将撞到她之前, 椅子上的紅色指示燈及時繞過她,改道走了另一邊。

她這才反應過來, 孟先生的輪椅不僅全自動, 還帶有繞開障礙物的智能系統。

她剛才被吓的後退的樣子實在是很丢人, 沈晗黛為了扳回一局, 故意沖着孟行之背影淡定的叫:“uncle早上好。”

孟行之連個正臉也沒給她, 冷淡的回:“早。”

沈晗黛本以為他不會回應, 現在他回了,就襯的沈晗黛像個在耍小性子的小孩一樣。

她心中的那點好勝心瞬間被沖散, 越在意的那一方才會越要表現,孟先生潇灑如風,糾結躊躇的她則顯得更好笑。

晚上去到電視臺播完節目,從工作中抽離出來後,沈晗黛慢吞吞的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同事覺得奇怪:“晗黛,你平時回家不是動作很快嗎?怎麽今天這麽慢?”

平時快是因為急着回家在孟行之面前博好感,但現在她要改走親情路線,好像也沒必要表現的那麽主動殷勤,免得讓孟行之又誤會她想進一步。

她随口回:“沒什麽,就是不着急。”

剛收拾好東西,就又被叫去開會,領導們還沒到,沈晗黛同期的實習生倒是來的很齊全。

沈晗黛一進會議室,就感受到他們向自己身上投來的輕蔑目光,這種目光她太熟悉。

她不是沈家正房所生,講難聽點就是妾生的孩子,因此港圈裏正統的名媛從來瞧不上她,後來因為和何嘉澤退婚,那段時間在港城她更是被人在背後戳着脊梁骨指指點點。

她早就習慣了被人這樣看,他們把她當假想敵,覺得自己擋了他們的大好前途,但實際上沈晗黛根本不會參與,她也更懶得和他們解釋。

章玉一進來,就看見同期生們三三兩兩的抱團,而沈晗黛一個人被孤立站在角落,她想要的目的達到,面上不動聲色。

總編帶着章主播和雷主持,關心了一下他們準備比賽的進度,挨個詢問的差不多後,總編輕咳一聲正色道:“到時候比賽我們會請一位資深的行業大佬來當評委,就算最後競選不成晚會節目主持人,但是要被這位大佬看重提攜,以後也是一路平步青雲啊……”

他說完看向身旁的章玉,“這件事,章主播最有發言權。”

章玉笑着點頭,“我剛畢業時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主持人,後來幸虧偶然結識了那位先生,才有出頭的機會。”

沈晗黛聽章玉這麽說,猜她口中提攜她的那位先生不出意外應該是孟行之。

這麽看來孟先生還是位天使投資人,願意對有才華的人慷慨伸出援手,沈晗黛如果能在他面前多表t現自己的能力,說不定也能得到青睐。

親情牌要打,她的能力也要想辦法表現,但是這次的比賽她有意放棄,可如果孟先生真的要來當評委,她敷衍了事的參賽,豈不會讓自己專業方面的能力在他面前變得大打折扣?

沈晗黛正心裏糾結着,剛好章玉三言兩語講完自己被提攜的經歷,向她笑意盈盈的投來一眼。沈晗黛禮貌的回以一笑,在心裏卻覺得這個章主播對她的态度有點怪怪的。

她看上去表現的親和,但實際上也沒有真正對沈晗黛做什麽親和力的事情,唯一的一句看好她,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說的,為她側面引來了現在在同期裏的被孤立。

不是沈晗黛想用惡意揣測人,她只想順順利利的在電視臺工作,免得惹出一些莫須有的麻煩最後被孟行之知道,丢了他顏面,他會更加不待見自己。

下班後沈晗黛先去了一趟寵物醫院看望小金絲雀,但她去的不湊巧,正碰上小金絲雀把頭埋在羽毛裏睡覺,她沒能看見它的臉。

回到孟公館時将近九點,這個點平時小孟禮早早就睡了,但今晚他卻不知道為什麽,不僅沒睡,還坐在花園裏的秋千上一個人晃來晃去。

“你怎麽還沒睡覺?”

沈晗黛走到小孟禮面前問,小孟禮見是她,板着一張小臉說:“寒假作業裏有一項要家長陪着小朋友看《泰坦尼克號》但是我媽咪今天跟我打電話,說她今天不能來大伯家接我。”

家長失約了,所以小朋友不高興了。

這讓沈晗黛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她媽咪那時候正是炙手可熱的港星,邀約不斷,但卻沒有因此放下沈晗黛不管,而是無論去到哪裏工作都會把她帶上。

那是她童年僅有的美好時光,如果那時候小小的她也像孟禮一樣被放在親戚家裏,恐怕她會比孟禮現在更傷心吧。

“那我陪你去看吧。”沈晗黛向孟禮伸手,“阿姐也算家長吧?”

小孟禮牽住沈晗黛的手,飛快的從秋千上下來,“算!”

一大一小牽着手來到二樓的影院,這還是沈晗黛第一次進來,小孟禮熟門熟路的清了清嗓:“開燈。”

他一說完,漆黑的天花板上忽然亮起了銀白的星辰,細細碎碎的星光落下來,照亮了整間屋子。

星空頂影院,真皮卡座,一整面牆的巨幅電影熒幕,裝潢延續了巴洛克式的複古風格,奢華格調,品味不俗。

孟先生這座孟公館,沒有一處是不燒錢的。

菲傭為他們送來觀影的點心和飲料,沈晗黛放電影前有些躊躇:“一定要看泰坦尼克號嗎?”

這樣的片子她感覺對孟禮來說還有點早。

孟禮認真說:“這是很經典的災難片,一定要看。”

他這麽堅持,沈晗黛只好找了部删減版的泰坦尼克號給他放。

這部電影沈晗黛看過很多遍,今天再看沒來由的想起那晚在永利皇宮時,邵潔對她所說的那番話。

她說邵潔不夠清醒,而邵潔卻說她幼稚。

現在回憶起來,似乎正是因為青春萌動期看了泰坦尼克號,她的愛情觀或多或少受到了這部影片裏男女主人公的影響。

落魄的窮小子和貴族千金,這樣的懸殊身份、階級差距,好像一開始就注定了他們兩人之間不會有結局。

但男主Jack卻一直在用自己的那顆赤子之心愛着對方,在賭博中贏得船票是他一生中最幸運的事,因為登船讓他遇見了他的此生摯愛,所以只要他的摯愛能夠活下來,他心甘情願的泡在冰冷的海洋裏,為摯愛的存活去赴死。

愛情似乎本就該如此,願為其生,亦願為其死。

熒幕裏,失去生息的Jack再也沒有支撐摯愛浮板的力氣,身體墜入了大海死去。

“為什麽他會死。”孟禮突然開口,“他們不是互相喜歡的戀人嗎?戀人不應該在一起嗎?”

沈晗黛捧着臉看向小孟禮,見他眉毛都快皺在了一起,想了想,說:“很多時候,不是互相喜歡就一定能在一起。”

“可是他都喜歡到她願意為她去死了。”

“所以這是電影啊。”沈晗黛覺得自己有些幼稚的清醒,“現實裏,大概是不會有人愛另一個人愛到付出生命的程度的。”

她說完又覺得這番話似乎不該講給小朋友聽,連忙補道:“當然,你的媽咪肯定是非常愛你的。”

孟禮還是不懂,握緊小拳頭嘆了口氣:“你們大人談戀愛真複雜……”

沈晗黛不知道他怎麽就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聽的愣了一下。

小孟禮自己從沙發上跳下來,“我要去睡覺了,明天要試給爹地看的衣服,阿姐晚安。”

“等等……”沈晗黛及時拉住他,“阿姐陪你看一晚上電影了,你幫阿姐一個小忙行不行?”

“什麽忙呀?”

沈晗黛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他疑惑:“為什麽阿姐不自己去問大伯?”

沈晗黛心裏還有點別扭,怕自己去問了孟行之又要多心,“因為你大伯不鐘意阿姐,我去問了他會不開心的。”

孟禮若有所思,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孟禮記着沈晗黛交待給他的事情,醒的比平時還早,一個人去敲了大伯的書房門。

“大伯,是我。”

“進來。”

得到了準允,孟禮才進去,走到孟行之面前,說:“阿姐讓我來問大伯,會不會去他們電視臺當評委。”

孟行之放下手裏的鋼筆,轉頭看向他,“她怎麽不自己來問?”

孟禮老老實實說:“因為阿姐說大伯不鐘意她,她來了會讓大伯不高興。”

孟行之聞言眉心微動,默了片刻開口道:“告訴她,不去。”

“知道了,我出去了,不打擾大伯了。”

孟禮剛要走,又被孟行之叫住,“今天有人上門來給你選衣服,你記得選你喜歡的。”

孟禮疑惑道:“我不應該選爹地喜歡的嗎?”

孟行之為他解釋:“你喜歡的,你爹地才會喜歡。”

“好,我記住了大伯。”

孟禮走後,孟行之接到了特助林子豪的電話。

“先生,上次調查齊航的事有結果了,他會針對沈小姐的确是受人指使……”

孟行之斂目聽着下屬彙報的調查結果,聽完後他面無表情的吩咐:“先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

比賽當天,本是在新人的小範圍之中舉行的一場選拔,但不知道這個消息怎麽就在整棟樓傳遍,整個澳區電視臺都陷入一種鑼鼓喧天的熱鬧氣氛中,甚至還有員工在私下坐莊,擺了一個賭局,将這次比賽的所有候選人放進去,發出來讓大家投注。

沈晗黛從同事口中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不由得在心中驚嘆:不愧是賭城人民,什麽事情都要賭上一把。

“晗黛,我們組的人打算全買你了,你可得好好表現,別讓我們血本無歸了。”

“我打算在晗黛身上押一個月的工資……”

“別押我呀……”沈晗黛有苦難言,“你們換別人押吧……”

從孟禮口中得知孟行之根本不會來當評委,沈晗黛就完全沒準備,她有意放水,而她那些同期為了這場比賽不知道多費心準備,沈晗黛雖然自覺自己專業能力不差,但也沒有自傲到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能比過所有人。

“為咩啊?”同事把手機拿出來,翻出投注的頁面,“你看看……你現在在新人裏可是大熱門,你要是沒選上,起碼我們臺一半人得賠到褲衩都沒了!”

沈晗黛往同事手機上看了一眼,她的賠率是所有人裏最低的,這就意味着押她的人是最多的。

這可不行啊,到時候結果公布出來押她的人豈不是真的得賠的血本無歸?

沈晗黛良心不安,比賽馬上開始了,她打算去找一趟總編直接退賽,走之前還不忘叮囑同事:“你們不想輸錢就別押我。”

她剛離開,同事拿着手機的投注頁面,她的那一欄賠率線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到只剩一個點。

“叼!是哪個大佬在晗黛身上押了9000萬葡幣……”

沈晗黛急着去找人,在走廊上和迎面來的人撞了一下,對方手裏拿着的一杯咖啡全潑到了她身上。

“對不住啊,你沒事吧?”

對方連忙掏出幾張衛生紙給她擦衣服,可根本擦不幹淨,“你要不要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這幅樣子肯定是不能去見領導的,沈晗黛急匆匆的走向洗手間,她前腳剛進去,洗手間大門便被t躲在外面的幾個人關上上了鎖,挂上了清掃中勿使用的牌子。

這幾個人顯然是沈晗黛新人裏的同期,見計劃完成,互相各看一眼,“還想讓我們給她當陪跑,現在讓她參加不了比賽,我看上面還能找什麽借口內定她……”

他們做完事情就溜走了,章玉和助理在拐角處剛好看見這一幕,章玉滿意的笑了笑,引起同期新人的不滿,讓他們對沈晗黛群起而攻之,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擡頭,看見走廊上方的監控器,在心裏嘆了口氣,吩咐助理:“年輕人做事還是不謹慎,你去趟監控室,把剛才那段監控解決掉。”

“好的玉姐。”

沈晗黛在洗手間裏清理幹淨衣服打算出去時,發現門從外面被反鎖上,冷靜的想了一下這段時間自己在電視臺裏發生的事情,就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差不多想清楚了。

明顯的關照和刻意的贊許,讓同期把她當成有後臺的內定之人,為了不讓她有機會去比賽,索性用這麽低端的方式把她關在這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利益被沈晗黛侵占,所以反擊她還算有原因。

但是那位章主播……

沈晗黛邊思考邊在手機裏編輯消息發送給主編,說明自己要退賽的事宜,消息剛發出去,面前的門便被人從外面拉開。

“沈小姐?”

沈晗黛擡頭,看見一名面目清秀,西裝革履的男士,對方朝她溫和笑道:“初次見面,我是孟先生的特助林子豪,是來帶沈小姐去參加比賽的。”

比起這麽快被人找到,沈晗黛心裏更驚訝的是被孟行之的特助找到,“孟生……他來當評委了?”

林子豪笑了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沈小姐還是快去現場,別耽誤了比賽。”

沈晗黛心中的糾結在這一刻被推到了頂峰,到底是好好表現還是棄權,兩個念頭在腦子裏不停的轉,幾乎是下意識的跟着林子豪抵達了演播廳。

比賽已經開始,選手主持的氣息不穩噴了麥,把沈晗黛從自己的思緒裏拉了回來,她一仰頭,就看見了評審臺正中席位坐着的那個男人。

為了聚焦在舞臺上的人,鎂光燈毫不吝啬的全部投射在舞臺上方,臺下的光線因此暗了不少。

他身形陷在昏暗陰影中,又是背對着沈晗黛,既看不見他的臉也看不見他的穿着,可是就憑着這樣一個模糊的背影,沈晗黛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負責引選手上場的工作人員急匆匆的跑到沈晗黛面前,拉着她小跑到臺下,“馬上就到你了,怎麽現在才來啊!”

上一個選手主持完從另一邊下臺,話筒塞進了沈晗黛手裏,“快上去!”

沈晗黛半推半就的走上臺,幾束鎂光燈唰的一下同時打在她身上,淺紫色毛衣和白色針織半身長裙上的咖啡漬便顯得格外明顯。

坐在下方的臺長和總編見她這幅樣子,都忍不住向旁邊主位上的男人謹慎的投去目光,考慮是不是該給女孩換衣服的時間,卻見男人面上表情極淡,看不出絲毫波瀾。

臺長向總編投去眼神,總編會意,沖臺上人說:“可以開始了……”

沈晗黛不自覺握緊話筒,她還在糾結,烏黑眼珠轉了轉,視線下落的不經意間與下方的男人撞上。

孟行之身處在昏黑中,這樣的光線以沈晗黛的眼睛其實不太能确定他到底有沒有在看自己,但就是這不确定的一眼,忽然就讓沈晗黛心中冒出一個強烈的念頭——她不想在他面前丢臉。

女孩嘴角的弧度先翹上來,綻出微笑,眼睛含笑擡起,注視面前的鏡頭。

“親愛的觀衆朋友們,春節好。這裏是中國澳區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的直播現場,瑞雪兆豐年,辭舊迎新春。感謝電視機前的你在新的一年到來之際準時收看春節聯歡晚會,今夜我将與你共同迎接新年的到來……”

女孩嗓音溫柔卻不失端莊,咬字清晰,吐詞幹淨,氣息平穩無比聽不出絲毫換氣聲,可見在基本功這一塊是下過苦功的。

而鏡頭裏的她淡妝濃顏,五官精致如畫,肌膚細膩清透,白的如同上好玉瓷,她眼角眉梢都帶着淺淺笑容,一颦一笑都令人如沐春風,表情管理絕佳,挑不出一點瑕疵。

章玉看着舞臺上的女孩,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她忍不住去偷看一旁男人的表情,見他面無波瀾,眼神冷淡,視線卻是沒有絲毫避諱的落在臺上女孩的身上。

孟行之靜坐在席位上,脊背筆直不動如山,雙手搭在扶手上,下颌微擡,将一副上位者的審視姿态表現的淋漓盡致。

但卻又不盡是,只是他長睫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眼底真實的情緒,無人察覺到他此刻注視臺上的女孩時,真正在想的是什麽。

直到女孩的聲音在他耳畔消失,孟行之才倏然回神握緊了掌心下的扶手,他随後又向不遠處的孟坤看去,對方接受到他的視線,走過來将他推離評審席位。

臺長小聲喊:“孟先生……”

孟行之頭也未回:“今天就到這裏。”

沈晗黛還沒來得及下臺,就看見孟先生退場的身影,她幾乎愣在原地,哪怕是才不久剛被人惡意關在洗手間裏,她心裏都沒有在這一刻來的更委屈。

是她表現的太差了嗎?

在她講完他就迫不及待的離開,沒有一句點評,也沒有一個眼神。

還是說……他已經讨厭她到連和她說話都不願意,用僅存的紳士風度自己離開,保留給她的一點體面?

沈晗黛想要追出去,卻看見章玉先她一步跟随孟行之走出了演播廳。

章玉為什麽要推她去做那個“出頭鳥”,沈晗黛好像找到答案了。

男女之間,抛開外界種種,不外乎只有那一個原因了。

章玉喜歡孟先生,沈晗黛現在追出去擋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又算什麽呢?

演播廳外,章玉踩着高跟奔着孟行之小跑去,好不容易跟上想要好好跟孟先生說說話,卻看見自己節目《今日財經》的LOGO被拆下,從隔壁她的錄影棚裏搬出來。

不止節目LOGO,緊接着還有裏面她無比熟悉的設備、擺件全都被一件件拆出來……

經紀人和助理苦着臉從裏面走出來,“玉姐,我們攔不住……”

章玉氣的面目猙獰,怒吼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拆我的節目!”

經紀人抱住她,小聲說:“是孟先生……”

章玉怒容僵住,她推開經紀人,再次追上男人的輪椅,一改剛才的氣焰,彎着腰抓住他的輪椅扶手,哭着說:“為什麽孟先生……我是您一手提攜起來的,為什麽您要這麽突然的……”

輪椅停下,男人側目,眼神平淡的掃在章玉臉上。

可他越是平淡,越讓章玉心頭發怵,害怕的一下子縮回手,“您……是不是都知道了?”

拿錢堵齊航的嘴,還是沒堵住嗎……

“只有一種人能永遠閉嘴。”孟行之漫不經心的反問她,“章玉,你知道是哪種人嗎?”

這背後的答案讓章玉吓的瞬間跪坐在了地上,她哭的妝容全花,看上去哪裏還有半點平時意氣風發的樣子,“所以您……就是為了那個女孩嗎?她在您心中就這麽重要嗎?”

“為了她……您就要狠心的收回我的東西嗎?”

“你的東西?”孟行之居高臨下,餘光輕掃地上的章玉,眼神既無輕蔑也無嘲諷,可說出的話卻讓章玉遍體生寒,“你恐怕記錯了,你擁有的一切東西,都是我給予你的。”

“現在,我要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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