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Uncle

Uncle

臺風降臨本港, 惡劣天氣攪的整座港島無一片淨土。

雷電交加,狂風大作,街邊樹被攔腰折斷, 廣告牌被撕爛。

TVB發布紅色天氣預警,全港停工停學,請各市民為安全起見,暫留家中, 如無必要切勿外出。

位于淺水灣的海景別墅前的海域, 波濤洶湧, 烈風呼嘯,紫電好似将天空撕裂成兩半, 只餘半點微光從縫隙中照到人間,好似末日來臨之景。

卧室內,孟行之坐在床邊,輕拂過女孩遮眼的發絲, 露出她安靜的睡顏。

才下午四點,沐浴完她便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躺到枕頭上不一會兒便睡熟。

孟行之看着她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眼圈, 顯得憔悴又疲憊,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男人無聲的注視女孩睡顏, 她無疑是漂亮精致的, 但眉眼卻還帶着少女未褪卻的稚氣。

而正是她這樣一個小姑娘, 卻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左右孟行之的情緒, 還是在明知她圖謀不軌的前提下。

長到如今這個年歲, 孟行之自诩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經歷過爾虞我詐,大風大浪。

或許是體內那一半異國血統在作祟, 也或許是他自小經歷造就。孟行之厭惡被人束縛,也厭惡被人掌控,所以他坐到孟家最高的位置,立足于澳的頂點,站在這片圈子裏的蒼穹頂端之上,沒人再能置喙他的一舉一動,更沒人能牽動他情緒一絲一毫。

唯有沈晗黛,她是孟行之這二十多年來唯一的變數。

他抗拒過,也抵觸過,更試圖推遠過。

但換來的結果是只想把她拉的更近。

他們在初冬的港城相識,于澳區的深冬相伴,前前後後算起來的時間還不足三個月。

三個月,一個冬季而已,卻足以讓孟先生泥足深陷。

情愛這事,果真是不由人心所控。

無所不能如孟先生,亦尋不到破解之法。

孟行之收回觸碰沈晗黛臉頰的手,女孩平展的眉心微微蹙起,唇瓣動了動,好像在夢裏說着什麽。

他垂低幾分頭,去聽她的夢呓,聽見斷斷續續幾個音:“不想……嫁……”

不想嫁給黎靖,更不想同他那樣沒底線的浪子拍拖。

孟行之見過沈晗黛避黎靖如瘟神的樣子,躲黎靖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會想嫁給他。

前有窩囊的何嘉澤,後有濫情的黎靖,造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讓沈晗黛無法反抗的沈家人。

孟行之探出指尖,溫柔的撫平女孩蹙着的眉。

她是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外貌性格不必說,聰慧懂事,善良明理,在修養和行事方面她擔得起一句大家閨秀,在學業和個人專業能力方面,也是同齡人當中的翹楚,未來可期。

孟先生尋不出沈晗黛的缺點,若他有沈晗黛這樣的女兒,恐怕只會捧在手心精心呵護。

而沈家卻好像半點也不明白她的好,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讓她所托非人。

想到這裏,孟行之的眸色暗了幾分,小腿處突然傳來陣痛,這疼痛是正常人都難以忍受的程度,他卻面不改色的執起放在一旁的手杖從床邊坐起,走到窗邊撥通孟坤的電話。

“先生。”孟坤走到安靜的地方,但還是沒能完全避開嘈雜凄厲的背景音。

孟行之壓低聲線:“去年将沈小姐解除婚約的事情報道的滿港風雨的媒體,确認一下是不是出自鴻盛的手筆。”

“确認後先生想要我怎麽做?”

“如法炮制,讓鴻盛明天把他們少東家唱豔歌的視頻報道出去。”孟行之一字一頓,“記住,一定讓鴻盛親自報道。我要所有社交平臺明天的頭條和粵港澳圈子裏讨論的都是這件事。”

沈晗黛因鴻盛的報道在港圈裏擡不起頭,受盡欺辱。那孟行之就讓鴻盛的始作俑者在鴻盛娛樂親手的摧殘下,身敗名裂。

用自家的刀殺自家的人,殺人誅心,一針見血。

孟先生動起真格來,兵不血刃,一向如此。

“明白了,我現在就去聯系鴻盛。”孟坤頓了頓,又補充道:“先生,主治醫生那邊有囑咐,您目前最好還是不要長時間站立行走。”

孟行之道:“我有分寸。”

吩咐好事情,孟行之挂了電話,回頭看見本該熟睡的女孩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正朝着他的方向,視線恍惚的看過來。

卧室內沒開燈,光線有些暗。

孟行之先去開了燈,卧室裏亮起來,沈晗黛的目光這才聚焦,目不轉睛的落到孟行之身上。

她才睡醒,表情還是懵的,身體陷在被子裏看起來毫無防備。

孟行之朝她走去,“吵醒你了?”

沈晗黛說:“不是。”

“怎麽會突然醒了?”

男人撐着手杖向沈晗黛靠近,沈晗黛望着他的腿出神,“因為感覺uncle不在我旁邊了。”

孟行之稍怔,在她床前停下,“你是小bb嗎?睡覺還要人陪。”

沈晗黛不好意思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半張臉,沒什麽底氣的回:“不是……”

但她會醒,的确就是感覺那股萦繞在她鼻尖的寧和海洋香不在,她意識到孟先生不在她身邊。

沈晗黛說完又情不自禁的去偷看孟行之的腿,“uncle的腿這麽快就已經好全了嗎?”

孟行之輕輕應她一聲,算作回應。

沈晗黛緊接着又問:“好全了那為什麽還要撐手杖?”

孟行之掃她一眼,小狐貍不好糊弄。

“因為需要。”

需要那就是沒好全。

沈晗黛掀開身上的被子,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去拉孟行之的衣袖讓他坐下,腳下的真絲床被太光滑,她剛拉住孟行之還沒站穩,就腳下一滑往後仰倒。

孟行之被她拉動着倒向身後大床,手下意識的扔了手杖,一手護住她後腰,一手護住她後腦。

沒有一絲褶皺的真絲床被,因他兩人的突然陷入,被絞出漩渦般的折痕。

孟行之垂眸,沈晗黛躺在他的床上,烏發黑眸,嬌顏明媚,身上還穿着一件極不合身的男士睡袍。

他來時她便已倒進床被裏,孟行之現在才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什麽。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女孩胸脯起伏的厲害,一雙潋滟狐貍眼呆呆望着他。

孟行之面不改色,嗓音卻有些發沉:“想幹什麽?”

沈晗黛眨眨眼,老實說:“我想拉uncle坐下。”

孟行之挑眉,“你選的位置,就是坐你身上?”

沈晗黛一張臉霎時燒的通紅,不自在的扭了扭自己的身子,“幹、幹嘛說的……這麽直白啊uncle……”

他在她面前從來講話都是文質彬彬的,哪裏有這樣說過露骨的話。

孟先生卻還能更直白,“不否認,就是被我說中了?”

“……沒有!”沈晗黛被男人說的有些惱羞成怒,想要掙紮着起來,“我是無意的,我哪兒敢做這種事啊。”

她身上的男士浴袍極不合身,為了穿在身上不松垮,她将腰上的系帶系的很緊。

女孩有具玲珑有致的身材,平時打扮都是淑女風不大顯,但獨獨今天這件不合身的男士浴袍将她女性特征展露的淋漓盡致。

盈盈一握纖腰,露出的四肢纖細無比,雪白膚色在墨綠浴袍的襯托下白的有些晃眼,寬大浴袍領口露出她纖長天鵝頸和精致鎖骨,鎖骨之下是浴袍也遮不住的飽滿弧度。

活色生香也不外乎如此。

孟行之将這幅誘人景象盡收眼底,握住她兩條細腕子囚住壓在柔軟床榻上,“我看你敢的很。”

沈晗黛沒有手腕可以擋住自己,一大一小的兩具身軀霎時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處,沈晗黛感受到男人呼吸時胸膛起伏的弧度,耳尖t紅到好似快滴血。

未經人事的小女孩哪裏體驗過這樣的陣仗,她求饒道:“我真的不敢,uncle快松開我吧……”

孟行之不為所動,“不是才說要追我?”

“我是說了要追uncle,但沒說是這種……”

孟行之咄咄逼人,“這種是哪種?”

沈晗黛嬌嗔的看男人一眼,小聲嘟囔:“勾引。”

孟行之好像被女孩這兩個字取悅到,唇畔有了一點上翹弧度,他緊接着循循善誘,“追我和勾引我,在我看來沒有任何區別。”

“有區別的。”沈晗黛帶着讨好的意,故意軟着聲音強調,“有很大區別。”

孟行之裝作沒聽出女孩的示好,故意問:“區別在哪兒?”

沈晗黛正要開口講,孟行之先她一步更快開口,“做給我看。”

沈晗黛呆愣,“講不行嗎?”

“我個人追求實踐出真知。”孟行之一本正經的同她講,“要是做的好,你以後追我就按這個标準來。”

沈晗黛頓口無言,想了想再問:“……那我要是不做的話會怎麽樣啊?”

孟行之目光順着沈晗黛的臉往下滑,落到她腰間停住。

她還在側腰處打了個整整齊齊的蝴蝶結,乖的很想讓人扯開。

他還未講話,沈晗黛便馬上說:“我、我做就是了!uncle別盯着我那裏看……”

孟行之的眼神慢悠悠擡高,重新落在她那張紅似晚霞的嬌顏上。

沈晗黛與他對上目光,男人那雙琥珀綠的含情目此刻實在太具有侵略性,哪怕只是被他看着,沈晗黛便感覺那處地方像被點燃一樣。

她有些慌亂的道:“uncle先松開我的手。”

孟行之依言松開,兩條細腕子就立刻從他掌心裏溜走。

沈晗黛小聲的深吸了口氣,被男人聽見,語帶調侃她:“緊張?”

都放話要追孟先生了,被孟先生看穿自己緊張只會讓孟先生笑話自己。

沈晗黛伸出手臂環住孟行之的脖子,擡頭極快的在他臉龐上親了一下,随後又馬上退回來,小聲說:“才不緊張。”

但顫個不停的睫毛卻暴露了她緊張的事實。

孟行之看穿她,沉着聲問:“這算什麽?”

沈晗黛喏喏:“追你啰。”

比剛才在沙發上的唇角吻還不如,跟哄小孩似的。

孟先生不同她追究,因為他想看看她接下來要怎麽做,“那勾引呢?”

沈晗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窘迫成這樣,孟行之更加好奇她想怎麽勾引自己,催促道:“磨蹭也沒用。”

沈晗黛一只手勾住孟行之的脖子,另一只手順着他後頸滑到他鎖骨。孟行之感覺到她怕的連指尖都在顫,卻還是撫上他領口的第二顆襯衫扣,想去解開,手顫了好幾次都沒能順利将那細小的扣從縫隙裏放出來。

她好不容易順利将那粒扣子解開,還沒來得及看清男人襯衫後的風景,她顫抖的手就被一把握住,緊接着鋪天蓋地的吻落到她的唇上。

那夜被孟先生初吻的記憶在沈晗黛的腦海裏如潮水裏湧現出來,他的吻不給沈晗黛留一點餘地,唇齒呼吸,所有孟先生能觸碰到的地方,都被孟先生席卷一空。

他的吻實在太具有侵略性,帶着他個人的行事色彩,強勢到讓人沒有一絲的喘息空間。更何況沈晗黛的腰被他用力的桎梏住,身後是沾滿他氣息的床,沈晗黛毫無招架之力,想躲都躲不了。

孟行之張開五指插入女孩的發絲,帶着薄繭的指腹摩挲她柔軟的頭皮,輕柔的一下又一下,好似在用這種安撫似的溫柔,抵消他那快要将人拆骨入腹一樣的吻。

酥酥麻麻如同觸電般的電流感,順着孟先生摩挲過的地方一路下滑,蔓延過沈晗黛的胸口,腰際,腳尖。

女孩的腳趾克制不住的蜷縮收緊,心跳聲大到她自己都覺得失真,她感覺孟先生好像要借着這場吻,把她拉入他的深海之中。

她在海流裏無法呼吸,便只能從孟先生口中獲得求生的氧氣,她無法看清那漆黑的海底,便只能抓着孟先生的手縮在他的懷中,讓孟先生領着她前進。

掠奪沈晗黛的是孟先生,給予沈晗黛生機與光亮的也是孟先生。

矛盾卻又合理。

沈晗黛無法言說這股感受,但她莫名覺得,哪怕被孟行之這樣拖入海底一起窒息溺斃也不錯。

他這樣的男人,好像與生俱來就有這樣讓人無條件信服跟随的魔力。

孟行之感受到懷裏女孩的氣息變弱,他強行讓自己從那股忘我的快感中抽離,離開沈晗黛的唇,發現她果然屏住了呼吸,眼睫下垂,快要因為缺氧昏過去。

他厲聲:“呼吸。”

沈晗黛被男人這一聲呵斥驚到,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求生的本能令她大口大口的開始呼吸,大腦慢慢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因為打kiss而差點缺氧,窘迫的用手擋住自己的臉。

孟行之見她恢複如此,才敢去拉下她擋臉的手,随後樓抱着她起身坐起,“下次打kiss,要用鼻子呼吸。”

沈晗黛輕輕地點了下頭,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孟行之,“那……剛才這樣算什麽?”

孟行之輕描淡寫道:“追我。”

沈晗黛連忙擺手,“不行不行,剛才親uncle臉頰就算追uncle了,解uncle的扣子才是勾引,這個标準不能……”

孟行之打斷她,“解完扣子你還想幹什麽?”

沈晗黛其實也沒想好,但在她一個小女孩看來,主動去解一個男人的襯衫扣已經算是很大膽的勾引了。

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孟行之替她說:“乖女孩不主動解男人的扣子。”

他講到這裏,意味深長看她一眼,“除非她想變壞。”

沈晗黛不想自己在孟行之心中的形象從乖女變飛女,着急的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是uncle非要我勾引uncle的,我又不會啊,我不就只能那樣了嘛……”

主動的分明是她,她卻把自己摘的清清楚楚。

孟行之心情頗好,懶得同她計較,口吻似教育小女孩的說:“沒做好更近一步的準備,就不要妄圖跨過那條線,不然後果你付不起。”

沈晗黛一點就透,有些心虛的看向孟行之。

原來她的緊張和害怕,他都有看在眼裏。

沈晗黛底氣不足的道:“……我也沒有那麽不懂分寸吧?”

換來孟行之一聲輕笑,男人修長手指輕點沈晗黛領口,“穿着我的睡袍上我的床,這就是你的分寸?”

依照她那點聊勝于無的戒備心,恐怕睡袍之下該穿的私密胸衣她也沒有穿上,還跟他談分寸。

“我……我在浴室只找到uncle的睡袍嘛,我不想穿髒裙子。”沈晗黛雙手交疊捂着自己胸口,小臉垂的很低,“而且我相信uncle,不會對我做那些壞事……”

孟行之餘光裏是她紅的堪比士多啤梨的臉,很是嬌豔欲滴。

這是把孟先生當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孟行之随她低頭,薄唇湊到她小巧耳朵邊,“現在不做,不代表以後不做。”

沈晗黛驚慌失措的擡起眼睛看向孟行之,臉上的紅色蔓延到她的脖子,白中透着紅,像玫瑰摻了牛乳,蠱惑着人想去嘗一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甜味。

孟行之眸色漸深,清透的琥珀綠好似變得厚重,混上了名為情欲的色彩。

他嗓音也帶上啞意,壓的極低:“再打一次?”

沈晗黛膽怯的縮了縮脖子,“不來了,再來我會死的……”

孟行之掌住沈晗黛後頸,前壓,靠近,誘哄道:“熟能生巧。”

鼻尖挨着鼻尖,男人醇厚的嗓音仿佛陳年佳釀一般沁入沈晗黛的耳,只是聽一聽,沈晗黛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微醺。再擡眸,是孟行之那雙含情脈脈的眼。

女孩敏感的察覺到裏面有着與平時不一樣的顏色,有壓抑許久的情愫漫過那層琥珀綠,将男人眸色混的深沉。

她明知不對勁,可孟先生的眼睛會勾魂。

沈晗黛聽見自己被男人蠱惑的聲音都變軟:“那uncle要溫柔一點……”

孟行之低笑了聲,在吻住沈晗黛的前一刻,應了她:“好。”

臺風在侵襲港島,窗外是紫電交加,海水奔騰,狂風呼嘯,惡劣天氣早就極端的如同末日一樣的灰暗之景。

而屋內,是孟行之在摟着沈晗黛溫柔的親吻。

好像哪怕真的到了末日,好像也無法将他們從這場深吻中分離。

這場臺風持t續的時間比報道的時間還要長,足足在港島停留了三天之久,它才抽身離開,轉而襲向另一座城市。

三天後,被暴雨狂風洗禮過的港島雨過天晴,重新恢複夏日氣息。

而一則有關鴻盛娛樂少東家黎靖的醜聞,卻從臺風降臨的第二天開始就傳的沸沸揚揚。

濫情的花花公子,被拍了唱鹹濕低俗的下流豔曲視頻,一邊嘶啞着嗓子一邊聲嘶力竭的高歌,其中難堪畫面震驚本港人對纨绔公子哥的下限。

這還不算,最令人瞠目結舌的還是這則報道是由鴻盛娛樂親手報道,将他們的少東家一路送上各大社交平臺榜首,有網友辣評調侃這是不是鴻盛想以黑紅形式送他們少東家出道,但更多的都是在諷刺黎靖作風糜爛、不堪入目,令黎靖從港圈內還算體面的富家公子,一落千丈的成了人人嘲笑鄙夷的過街老鼠,名聲算是徹底壞透了。

這則消息發酵時,沈晗黛還在上課。

邵潔不來,孫雯便主動的要挨着她坐。

沈晗黛無法要求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樣理解邵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她很能理解孫雯的做法。

下午最後一節課下,沈晗黛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書包,一旁的孫雯好奇的看着她,“黛黛,我感覺你比之前開心了好多啊。”

沈晗黛一愣,“有嗎?”

“有啊。”孫雯把自己看到的都講出來,“才開學的時候你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和我說說笑笑,但是我總感覺你不是真的開心,就好像有什麽心事一直壓在你心裏。但現在你不一樣了,我感覺你是真的變得輕松開心了。”

她說着還去戳了戳沈晗黛的嘴角,“你看,嘴角都翹着。”

沈晗黛被孫雯戳的忍不住笑起來,手機在這時突然響了,她看見備注名是“uncle”連忙接聽,“uncle?”

“下課了嗎?”

“嗯。”

“我在你學校門口等你。”孟行之緩聲,“不着急,慢慢來。”

男人簡短的說完便挂了電話,沈晗黛卻還愣神之中。

“怎麽了?”孫雯忙問。

“他來接我放學了……”

自媽咪離世之後,從小學到現在大二,沈晗黛都是獨自一個人往返學校,她已經忘了被人接放學的滋味了。

“誰啊?”孫雯一臉八卦。

沈晗黛回神,“我uncle.”

“那我們趕緊走吧,別讓你uncle久等啊!”

沈晗黛看向孫雯,不是不願意帶孫雯去見,只是她和孟先生的關系還處在比較尴尬的狀态。

“讓我去嘛,我想見見黛黛uncle長什麽樣!”

她又是撒嬌又是抱着沈晗黛的胳膊晃,沈晗黛拗不過她,“好吧,但是你記得見到他要有禮貌。”

“那肯定的,我平時很淑女的。”

沈晗黛收拾好書包後,和孫雯手挽着手離開教室,一路抵達學校大門口。

不用沈晗黛刻意去尋,那輛深藍色的三牌慧影已經吸引了絕大多數校友的視線。

“叼!那輛車是不是全球就一輛的勞斯萊斯轎跑啊?”

男人愛車是本能,男大學生最為激動,從網上翻找出慧影寥寥無幾的幾張照片對比。

“就是那輛慧影啊!這輛車從被賣走就沒面過幾次世,車主的身份更是神秘的很,我今天居然能在港中文大門口看見……”

“真豪氣啊,就是不知道上面坐的是澳門的哪位大佬啊!”

車內,孟行之正在打一通電話。

裏面傳來沈從畢恭畢敬的聲音:“不知道孟先生打來這通電話,有何指教?”

似有所感一般,孟行之降下車窗,窗口正對港中文大門,此刻正是下課時間,大學門口來往的學生不少,但孟行之卻還是一眼看見那抹淺紫色倩影。

孟先生知道她靓,但頭一次在人群裏看她,發現她竟然靓的如此出挑。

只穿一身淑女的收腰連衣裙,臉上未施粉黛,就能輕易引得人矚目。

她背着書包,眉眼含笑,和同齡的女同學親密的手挽着手從大門裏走出來,平凡又青春的一幕,美好的讓人不想去破壞。

這也讓孟先生對待通話中的人,語氣裏裹挾着幾分冷意,“打這通話電話來是通知你,既然不會養女兒,就不要再養了。”

沈從一頭霧水:“還請孟先生指教……”

孟行之不容置喙的道:“沈晗黛,以後歸我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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