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情書

也許是受到了許澤安的刺激,小九、毛毛和陳知讓都開始在下課時有意無意的觀察女生,以一個異性的姿态。有時候他們四個站一排,在護欄上靠着,走過去的女生就會回頭看他們,然後叽叽喳喳的笑起來。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些女生看的是誰。

每當有這種情況的時候陳知讓都會被另外三個人按着脖子揍幾下。

他會笑着躲開,偶爾挨兩三下也無所謂,甚至還會有一點小得意。

後來,小九也逮着機會得意了一回。

他收到了許澤安他們班一個女生的情書,還是讓陳知讓幫忙轉給他的。小九看到那個粉白的小信封時,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仿佛中了頭獎。許澤安吐槽他過度興奮,說陳知讓的桌匣子裏随時都能翻出來這種情書。小九笑着說,那你也沒有。許澤安眉毛都立起來了。

“快拆了讀一下。”毛毛還不知道是哪個女生遞的,又問陳知讓和許澤安,“誰寫的?人好看嗎?”

小九反複摸着信封,又拿起來聞了一下,懷疑女生會學着臺灣電視劇那樣在信封上噴香水。

“別臭美了,苗文珊不好看,是個四眼兒。”

陳知讓用膝蓋撞了下許澤安,讓他別說女同學壞話。但也沒有出言反駁他的評價,确實從普通審美的角度來說給小九寫情書的這個女生有點矮矮胖胖的,不算好看。

“你就是嫉妒我有人喜歡!少在這裏诋毀別人。”

“喲,你還會用‘诋毀’這個詞了?這兩個字你寫得來不哦?”

小九說不過許澤安,小心翼翼地拆了情書。

苗文珊的字寫得很可愛,圓圓的一個一個排開,像是每個字都在笑一樣。四個毛腦袋擠在一起去看情書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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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把小九從頭到尾誇了一通,說想和他認識,小九的虛榮心得到了百分之百的滿足。

“太假了吧,他這是說的你?會不會是搞錯了?”

“大安,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體面!”就連毛毛也站到了許澤安的對立面,大家一起嘲笑他。

幾個人叽叽喳喳地問小九願不願叫苗文珊出來玩,小九還故作矜持,沒有表态。最後許澤安拍板,周末就去滑冰場玩,喊上苗文珊,如果她能再喊幾個女生更好了。

當然,這個約人的光榮任務又落到陳知讓頭上。

他課間找到苗文珊,說了周末的計劃,苗文珊聽說還能帶女生一起去,便更高興了,一口答應下來。可是随後一想到了他們一群人裏有許澤安,又覺得可能沒有同班的女生願意陪她去了。以前班裏傳過一陣子,說許澤安他爸是個殺人犯,大家都害怕他,很多同學都幾乎沒跟他說過話。

讓許澤安他們很驚喜的不是苗文珊和小九好像真的看對了眼,而是苗文珊帶了她表姐來一起玩。她表姐也太好看了,一出現就把四個男生看呆了,包括陳知讓。

“卧槽,終于見到一個比我們陳班花兒好看的女的了。”

這是那天許澤安見到何娅說的第一句話。

苗文珊給他們介紹自己表姐的時候,毛毛和小九還有許澤安都沒想到他們鹽山中學出名的大美女何娅居然是苗文珊的表姐。雖然學校流傳着許多何娅的傳說,但是更多的還是在女生之間傳來傳去。他們幾個人誰也沒有真的見過何娅本人。

“我還以為你們都認識我姐。”苗文珊笑着推推眼鏡,她可是知道很多男生故意從初三六班門口路過,就為了去看她表姐一眼的。

因為何娅的到來,四個男生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頂在頭上,甚至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擺了,話也少了,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只有一向咋咋呼呼的毛毛看起來比較自如一點,他還和何娅開玩笑叫她“校花姐姐”,何娅也不害羞,大大方方說四舍五入也當得起校花吧。

許澤安領着大家去租了冰鞋。何娅坐在條凳上換鞋的時候,許澤安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坐在自己左邊的陳知讓,偏頭問他:“你覺不覺得她就像林月如一樣。”

陳知讓忍不住說了兩個字——白癡。

按照一開始出來玩的初衷,自然是幫小九和苗文珊撮合撮合,于是大家自覺地和他們兩個人分開滑了。何娅一看就是會玩的,幾步就滑出去很遠,重心很低,斜着身體轉彎,十分好看。許澤安眼睛都看直了。

許澤安其實滑得不行,追在何娅身後摔了幾次,後來賴着何娅拉着他滑,于是也無形中築起了一道二人世界的結界。

毛毛跟在陳知讓旁邊,一直咿咿吖吖的怪叫,摔了無數個屁墩。最後陳知讓只能扶着他的腰,在他後面保護着他。

誰也沒想到,一場滑冰最後變成了這樣的組合。

玩了一會兒,陳知讓覺得沒意思,便到一旁坐着準備聽歌。毛毛沒人陪也不敢滑了,只能跟過來,龇牙咧嘴的讓陳知讓看看他胳臂是不是摔青了。

“你不喜歡何娅嗎?”

陳知讓沒想到毛毛會問這麽無厘頭的問題,于是搖頭說:“沒有啊,怎麽這麽問?”

“你看,小九今天有任務,他不可能去追苗文珊的表姐。我呢,身高上可能是有那麽一點短板,人家校花也看不上個比自己矮的。但是你不一樣啊,你要和大安競争的話,我覺得你們八二開,你八、他二。”

陳知讓樂了,“他确實二。”

“诶,你去争取一下呗。就你這個相貌,你倆要是在一起了,那才是絕代雙驕。”

“絕代雙驕是倆男的。”

毛毛被陳知讓怼得沒退路了,開始喊他外號,“我知道了班花兒,你不喜歡比你大的!”

陳知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意女生的年紀,他只是覺得,如果是許澤安喜歡的女生,他是絕對不會去争的。

那天一群人散了之後,小九就被其他三個人留住審問。

“你怎麽想的,喜歡苗文珊嗎?”

他們在路邊蹲成一排,小九先是低頭扯了一下自己的鞋帶,再側頭把目光從三個人臉上一一劃過,吞吞吐吐地說:“我也不曉得。”

許澤安無語的咳了一聲,又問,“那你跟她來不來電嘛?”

小九搖頭。

“那就是不喜歡呗。”毛毛一拍膝蓋,一幅可惜了的表情。

“但是,又覺得,可能,再熟一點就會來電了?”

他這麽一說,毛毛也接不上話了。

這幾個小孩兒誰也不是戀愛專家,不過是憑着自己的臆想在描摹這件事。

小九擺出一副為情所困的憂郁憂郁模樣,憂郁地仰望天空,毛毛伸手在他頭上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別裝花澤類了,你也不是那塊料。”

“我這不是在思考嗎?”小九推開毛毛的手,向許澤安遞去求助的眼神。

許澤安也覺得苗文珊不是那種讓人一見鐘情的類型,于是勸道:“別想了,不喜歡就跟人說清楚吧。”

“也不是不喜歡。”

“那你要跟她好?”

小九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點了點頭。

許澤安提高聲音、仰起脖子質問:“不喜歡為什麽要在一起?!”

小九低聲說:“我就是想試試談戀愛是什麽感覺。”

“……”

三個人無語地站起來準備走人了。

“哎哎哎,你們別這麽看我!我就是覺得如果錯過了這趟車,我不知道啥時候才能上車了!”

最後在大家無聲的鄙視中,小九說不下去了,但是這不影響他做決定——他一定要做他們一群人中第一個品嘗愛情滋味的人。

雖然那天最後也沒讨論出什麽來,但是由此引發的聯想确實打開了他們所有人的新世界的大門。

談戀愛對他們來說不再游戲裏看到的李逍遙的愛恨情仇。談戀愛這件事如今是一種實實在在的,能和一個異性拉手、親密說話,築建特殊關系的可能性。而且這種可能性随着年齡增長,只會無限地在意識裏擴大。

許澤安感覺到自己身體裏有一股興奮因子無時不刻的在提醒他想何娅,他仿佛變成了一個雕塑家,憑空就能塑造一個自己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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