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流氓兔

最後小九還是和苗文珊确定了戀愛關系。快得有點讓人無法接受,尤其是許澤安,他對這件事始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相當反對。

後來連毛毛都出來勸他,難道你想我們四個人一輩子在一起嗎?

許澤安也明白兄弟要談戀愛,就該支持。

可是他始終覺得小九和四眼妹不是在談戀愛,是在亵渎愛情。

然而,也是因為小九和苗文珊在一起了,他們跟何娅的接觸多起來了。對于這一點好處,許澤安又是樂見其成的。所以每次幾個人出去玩,他的表情總是格外扭曲。

有一回周五約了放學去步行街新開的一家游樂場玩,許澤安還大方地說今天他來請客,連晚飯都算他的。毛毛調侃他,你媽最近手氣好啊。

在出校門的時候碰到了何娅他們班的副班長。黃國風當初在校門口記遲到,撞見過滿臉血的許澤安沖進校門,對他印象深刻,便擋着何娅的去路說:“你別和他們出去玩啊,這幾個人很危險。”

何娅挑眉,對黃國風的警告置之不理,“你別亂扯,都是鹽中的學生,危險什麽。”

黃國風急了,慌不擇言地說出了一句:“你跟他們去耍我就告訴劉老師你早戀哦。”

“我早戀?和誰啊?”

何娅伸指了指陳知讓,又拍了拍許澤安的肩膀,最後在矮子毛毛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潇灑地問:“你說的是他們哪一個?我給你介紹介紹,回頭你告老師的時候好指名道姓。”

黃國風被何娅說得漲紅了臉,他其實也不是個愛告老師的人,他只是擔心何娅卷入什麽危險。

最後,他只能眼看着何娅和那幾個初二的學生有說有笑地走了。她那雙漂亮的長腿裹在一條誇張的黑色喇叭褲裏,褲腳還特別長,拖到了地上,後跟的地方被踩爛了一點。

黃國風一直望着她的腳後跟,半天回不過來神,甚至想彎腰去幫她把那些拖地的布剪掉。

Advertisement

原本許澤安神經粗得跟山西刀削面一樣,此刻因為關注何娅,也變得敏感了少許,竟然意識到了黃國風可能不是單純的出于同學情誼或者班幹部責任才說那些話的。他扭頭發現黃國風站在原地,于是問何娅:“他是你們副班長?喜歡你啊?”

何娅勾起嘴角笑,說:“我怎麽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啊。”

許澤安被她這一笑幾乎要閃瞎了眼,他想,來電就是這樣的感覺吧,一瞬間連自己想說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在新開的游樂場裏,何娅想要一個流氓兔的毛絨玩具,他們在夾娃娃機器前面一個接一個的敗下陣來。

許澤安覺得自己的戀愛之路不能被一個該死的流氓兔擠兌了,于是又去換了10個幣。再謹慎地又試了幾次還是沒夾起來,頗有一點越想要越得不到的味道,像極了他的初戀。

誰知,陳知讓在隔壁的機器上不聲不響地就夾起來了一個。

五六個人圍着那個機器又叫又跳,引人圍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賭場裏爆了老虎機呢。

許澤安彎腰下去從機器底部拿出流氓兔,高興地遞到何娅跟前,獻寶似的态度顯得有那麽一絲卑微。

陳知讓原本的高興就在看見何娅接過公仔的那一瞬間忽然消散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麽小氣的一個人,竟然不想何娅拿走那個流氓兔公仔。可是大家氣氛很好,他只能站在外圍不說話,不能掃興。這些幣本來就是許澤安花錢換的,要是何娅開口說自己喜歡他也可以讓出來。但是許澤安問也不問就拿去讨好女生,陳知讓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占了便宜。

可到底是什麽便宜,他又說不清楚。

總之,沒頭沒腦地生氣。

後來他們去拍大頭貼照,陳知讓死活不參加,這下大家都看出來他不高興了。

何娅還悄悄問許澤安,“陳知讓麽忽然不高興了?他是不是一會兒不想去吃串串香嘛?那他喜歡吃啥,我們去吃他喜歡吃的也行啊。”

許澤安扭頭看了一眼黑着臉的陳知讓,也不知道他怎麽了。

但是何娅愛吃辣的,這一點他從苗文珊那裏聽說過,于是說:“哎,他一會兒就沒事了。我們就去吃串串香,一早都說好了嘛。”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滾進陳知讓的耳朵裏。他只感覺那一瞬間許澤安和他關系變了。

但到底哪裏不同了,他也不懂。

那個毛絨玩具,何娅帶點兒棕色的飄逸長發,還有她的笑臉,此刻在陳知讓眼裏都很刺眼。

三天之後,陳知讓的不高興終于被治愈了。

原因很簡單,許澤安在學校後門的文具店裏花了二塊五給他買了個流氓兔的鑰匙扣,也是毛茸茸的那種,只是比抓娃娃機裏吐出來的那個小很多。

他哄陳知讓,“我錯了嘛,莫要擺個臭臉了。”

“我沒有。”

“你有,要不然為啥那天你不和我們照大頭貼?”

陳知讓沒話說,把流氓兔挂到自己鑰匙扣上,甩了甩,那沒眼睛的兔子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似乎在對着他翻白眼。陳知讓嘴角不自覺地挂起一點點笑意,只有很少一點,但是許澤安看出來了。

“下次,我們倆個單獨拍一個嘛,你好放到你文具盒裏面。”

“嗯。”陳知讓點頭,想着學校外面的音像店門口就有一個拍大頭貼的,他今天放學就可以跟許澤安去拍。

他正想着,忽然聽許澤安問:“那天我想和何娅單獨拍,她沒同意。你說她是啥意思?是不是對我不來電?”

哄好陳知讓之後,許澤安第一時間開始咨詢戀愛煩惱,完全不顧及陳知讓也是個沒有任何經驗的同伴。陳知讓也不懂,只能套用毛毛的話,“可能她覺得你才初二,她都已經初三了。”

“但是我比那些初三的人都高啊。”

“要不讓小九問一下苗文珊吧,她表姐不是住在她家裏麽,肯定會聊到你。”

“你說,我是不是該追求得正式一點?”

“正式?”

“對啊,就是…寫個情書啥的?女生是不是喜歡搞這些?”

“我不知道。”陳知讓不想聊了,因為他沒辦法給許澤安出主意。

然而許澤安似乎在這段對話裏得到了莫大的靈感,居然真的準備要給何娅寫情書了。他自己沒經驗,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還是精心準備了一番,跑去學校後門的文具店裏選了信紙和信封。

可惜,他的字,比他的人醜了十萬倍。

而且,他的文采,也不足以支撐他寫兩三百字的情書。

即使他拿出了比寫檢讨認真一百倍的态度,可還是塗塗改改不成文字。

最後,許澤安又只有求助陳知讓。

“我又沒寫過情書!”陳知讓覺得許澤安是不是喜歡何娅喜歡得有點魔怔了。

“你不是收過麽,拿出來給我參考一下。”

“那些都是別人寫給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照着抄,就參考學習一下。別那麽小氣嘛!”

陳知讓還在猶豫,總覺得給許澤安看別人寫給自己的情書這件事情很奇怪,他自己也不願意。這和他們當初一起圍觀苗文珊寫給小九的情書不同,他就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但是架不住許澤安叽叽歪歪,最後他還是拿了兩封給許澤安參考。

陳知讓看許澤安咬住圓珠筆的帽子,憋了一節地理課、一節數學課和一節物理課,也沒憋出一封像樣的情書。他受不了許澤安這個衰樣子,扯過他的草稿本,看了看許澤安“愛的宣言”,差點沒有當堂笑出聲。

最中二的就屬那句——做我的女人。

何娅通過苗文珊收到了許澤安的情書。

她一早就感覺到許澤安對自己有那麽點意思,但是她對這幾個男生都沒有感覺,只當是朋友。當初如果不是表妹非讓她陪着去滑冰,她應該不會認識這幫人。當然現在經常玩在一起,大家還是比較熟了。可熟歸熟,喜歡是另外一碼事。

當着表妹的面,何娅立刻拆了許澤安的情書,越看臉上的笑意越大。

“給我看看!”苗文珊湊過去,也想看看許澤安寫了什麽。

何娅舉高信,沒給她看,又忽然沒頭沒腦地問:“許澤安寫字好看嗎?”

“不知道,反正老師沒表揚過他。”

“那你看看這個會不會是你們班版花兒的字跡?”

從表姐手上瞄了一眼那封寫在天藍色信紙上的情書,她立刻肯定道:“這絕對不可能是許澤安的字!”

“是吧?我量他也秀不出這種花兒來。肯定找了槍手。”

“那應該是陳知讓寫的吧。”

“也不好說,內容很……搞笑。”

“寫啥了?”

“你回去跟陳知讓說,如果是他來表白,我還能考慮一下,許澤安就算了。”

苗文珊立刻就跑回初二四班報信,許澤安一聽這番拒絕的話,脖子都紅了。他甚至瞪了陳知讓一眼,也不知道這一眼到底是責怪這封失敗的情書,還是在責怪陳知讓的字太好看了。

陳知讓也尴尬起來。

只見許澤安把桌上的語文作業本一摔,就從後門跑出去了,陳知讓按了按圓珠筆的彈簧,追也不是,馬上上課了,可不追又心裏發慌。最後一咬牙,他還是踩着上課鈴追出去了。

窦曉沁一進門就看到陳知讓跑出去,她立刻站在教室門口扯開嗓門大喊:“陳知讓你給我回來上課!跑哪兒去?!”

陳知讓頭也不回,單腿騎着樓梯扶手往下滑,幾秒鐘就消失在了走廊裏。

窦曉沁氣得眼發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