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和村幹部道別過後，方梨抱着甜米酒，她想起了外婆常在她耳邊說的：“村幹部到村，是他們蓮花寨的福氣。”
村幹部沒到村之前，他們的蓮花寨到處都是黃泥巴路，大部分年輕的村民礙于生活，都離開蓮花寨，到九百公裏外的沿海城市去了。
只留下孤寡老人和幾歲的孩子。
最近這幾年，在村幹部的帶動，外出發展的村民逐漸都回了村，他們一起修瀝青路，種植各種各樣的果樹，一打通與城市的山路，村幹部就組織村民，把山裏的水果推銷出去了。
數數日子，今年是村幹部在蓮花寨工作的第五個年頭，他帶來的福，造福了這一方，村民們都很敬重他。
方梨看着周圍随處可見的果樹，她很內疚，她考出了大山裏的蓮花寨，最後卻沒為蓮花寨出一點力。
吃完晚飯，方梨搬着小凳子就在外婆的旁邊坐下了，她挽過外婆的手，靠在外婆的肩膀上，擡頭看着一閃一閃的星星，她頓惑的對外婆說。
“外婆，村裏種植的水果銷售怎麽樣？”
“前幾年種水果的少，我們村拉出去的水果，不到幾個小時就被瘋搶着買，可這兩年種水果的太多了，村裏的很多水果爛在地裏都賣不出去。”
方梨聽着外婆的講述，她心裏不是滋味，無奈的說：“可惜了……”
“梨梨，屋裏多出來的那罐甜米酒是在哪買的，挺純正的，比你阿張婆釀的還要正宗。”
方梨這才記起，老爺爺送的甜米酒她還沒嘗過。
“外婆，我去去就回。”
方梨跨過幾個臺階，朝放甜米酒的屋走去。
掀開甜米酒的蓋子，方梨就聞到了大米的清香，混着發酵散發出來的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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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的的抿了一口，她驚訝的睜大眼睛，和阿張婆釀的甜米酒味道完全不一樣，這個味道，清新脫俗，初飲甘甜，回味帶有幾分苦澀。
外婆喜歡在飯後喝一杯甜米酒，甜米酒度數不高，方梨也會跟着喝一小杯。
連續喝了幾天，方梨沒忍住，多嘴問了外婆。
“外婆，你知道村頭高牆大院那家是做什麽的嗎？”
“聽人說是專門釀酒的，和村裏面有合作。”
“合作？是不是合作釀酒？”
外婆端起甜米酒喝了口，把碗放下，點了點頭無奈的說：“聽村幹部說是，不過釀的酒銷售不太樂觀。”
外面蛐蛐聲一直叫，方梨平躺在床上失眠了，她想不通，明明老爺爺釀的酒很好喝，怎麽會推銷不出去？
隔天大清早，方梨就早早的起床，燒火煮米了，她想試試釀米酒。
外婆起床就看到方梨在廚房搗鼓，臉色髒兮兮的，煤煙蹭得滿臉都是。
方梨用吹筒吹火，倒吸煙霧進去，被嗆得連着咳嗽，看到外婆起了床，方梨看着外婆眯笑着說。
“外婆這煙大，您等會兒再進來。”
外婆看到方梨被嗆的得淚花都出來了，她打趣着說。
“梨梨，起這麽早，是想弄什麽好吃的。”
“外婆，我是在煮米，想釀甜米酒。”
方梨煮好米，打撈出來過濾放涼，外婆在旁邊指導她直到密封裝罐。
方梨數着日子，一到開罐的時間，她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不過一掀開蓋，她就知道失敗了。
跟着之前外婆教的方法，她又重新釀了幾罐，再嘗的時候，她總結出一個結果，老爺爺釀的是極品，她釀的是次品。
她困惑了好幾天，最後幹脆抱了一罐自己釀的甜米酒，上門拜訪老爺爺去了。
剛走到老爺爺家的牆外，旺財聞到她的氣味，出門迎接她了。
旺財跟在她後面，伸出舌頭，搖着尾巴，很興奮。
方梨一進門，就看到老爺爺在對幾個大缸進行檢查，聽到旺財汪汪的聲音，老爺爺放下了手上的東西。
方梨抱着罐子，不太好意思的喊了聲：“爺爺。”
老爺爺讓方梨先進屋坐，他忙完就進去。
方梨剛被旺財領進屋，就看到牆上挂着一面有二十個多個人頭的照片。
方梨坐着不到幾分鐘，老爺爺就進來了，老爺爺給她接了杯水。
方梨也沒拐彎抹角，把懷前的罐子抱到老爺爺就近的桌子上，掀開了蓋子。
“爺爺，您能幫我看一下我釀甜米酒問題出現在哪嗎？”
老爺爺起身走到罐子前，彎腰聞了下，擡頭皺着眉說。
“丫頭，你這甜米酒嘗起來是不是發酸？”
“爺爺您怎麽知道？”
“你在釀制的過程中，進雜菌了，讓甜米酒被污染了。”
“被污染了？那爺爺我該怎麽做才能防止它發酸？”
老爺爺先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吐出茶葉，才不快不慢的說。
“丫頭，釀甜米酒的所有器具必須經過高溫消毒，發酵的過程中不能頻繁的攪動它。”
聽着老爺爺的一言一語，方梨一下子被點醒了，她釀甜米酒的時候，忘了把裝甜米酒的罐子消毒了。
難怪每次都不成功，原來她把最關鍵的一步落下了。
方梨得到提示，連着好幾天都沉浸在釀甜米酒中，外婆見她癡迷的樣子，忍不住打趣她。
“梨梨快變成甜米酒了。”
終于在某個悶熱的下午，方梨把新釀好的甜米酒蓋子打開，就聞到了甜米酒香，她倒了一碗，嘗嘗味，和阿張婆的差不多，她抱着罐子就跑去老爺爺報喜了。
她到老爺爺大院門口的時候，老爺爺正在掀開院子裏的大缸，見老爺爺有些費勁，她連忙上去幫忙接。
掀開蓋子過後，方梨把放在地上的罐子重新抱了起來，走到老爺爺的面前，拿出一次性杯子，笑着說。
“爺爺，您嘗嘗，這次是不是成功了。”
老爺爺半信半疑的接過倒滿甜米酒的杯子，淺淺的抿了下，随後在方梨的期待中，點了點頭。
得到老爺爺的肯定，方梨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抱着旺財，跳了起來，高興的說：“歐耶，成功了，旺財，我做成功了。”
老爺爺站在旁邊，也樂呵跟着笑了起來。
有了釀甜米酒的經驗，方梨不想看着村民辛苦種植的水果被糟蹋，她又繼續搗鼓着，研究起釀果酒來，她把葡萄，水蜜桃，蘋果，梨都釀了好幾罐。
經過幾天的發酵，方梨一打開罐子，一聞就知道失敗了。
她不得不抱着罐子，再次向老爺爺請教。
方梨無精打采的抱着罐子到的時候，老爺爺正在大院的一棵棗樹下乘涼，旺財趴在地上，伸出了大舌頭在哈氣。
旺財早在老遠就聞到了她的氣味，方梨到時，旺財并沒有汪汪叫，只是在地上打了個滾表示歡迎。
“爺爺，我釀的果酒，失敗了。”
老爺爺用蒲扇在扇風，聽到方梨垂頭喪氣的聲音，他推了下打滾的旺財說。
“旺財，帶丫頭進屋把櫃子上釀的酒抱出來。”
方梨放下罐子，半信半疑的跟着旺財進了屋，抱出了好幾個密封的小罐子。
剛放在老爺爺旁邊的桌子，老爺爺就出了聲。
“丫頭，把罐子都打開，嘗嘗它們的味道。”
方梨按照老爺爺的步驟，把酒分別倒在了幾個杯子裏，每個杯子裏酒的顏色都不一樣。
從左到右，顏色依次是檸檬綠色，稻草黃，金色，黃棕色，最後是琥珀色和棕色。
方梨把酒都淺抿了一口，她發現，每個杯子裏的口感都不一樣。
在她疑惑的時候，老爺爺開口說了一句話。
“丫頭，要記住，做任何事，都不能急于求成，凡事都有一個過渡時期。”
方梨一點就通：“謝謝爺爺的提醒。”
說完過後，方梨看着桌子不同顏色的酒，她又陷入困惑，她偏着頭，看着老爺爺說：“爺爺，您能告訴我一下，桌子上的都是什麽酒嗎？”
“白葡萄。”
“爺爺，這桌子上的，全部都是用白葡萄釀的嗎？”
見老爺爺扇着風，笑出了聲，方梨震驚的看着桌子上不同顏色的杯子。
它們居然都是用白葡萄釀的！！！
方梨抱着罐子打道回府，她一路都在贊嘆老爺爺的手藝。
經過一天的沉澱，方梨決定先放棄釀果酒，她想拜老爺爺為師，跟着他學習如何釀果酒。
方梨行動能力很快，第二天天一亮，穿戴整齊，就去老爺爺那了。
她到的時候，老爺爺已經起床在檢查大缸了。
“爺爺，我來幫您。”
方梨連續幾天都往老爺爺那跑，不是幫老爺爺給蔬菜澆水，就是幫老爺爺掀蓋、切水果、喂旺財，有時還能白嫖到老爺爺親自釀的果酒。
方梨的動機太明顯，不過老爺爺并沒有拆穿她，只是在方梨看着照片問他，照片裏面的人是誰時，老爺爺喝了口茶水，正經的回答了她。
“他們都是我的徒弟。”
“怎麽都是男孩子啊？”
“這項傳統工藝，一般傳男不傳女。”
方梨站在原地，看着全是男生的照片，她怎麽會不知道老爺爺的意思，不過她不服輸的勁，不允許她哭，她啞着嗓子，又問了老爺爺。
“爺爺，抱着旺財的這個小孩是誰啊。”
“我的孫子，他叫沈清棠，改天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方梨心不在焉的答應了聲，為了不讓自己出糗，方梨找了個要回家照顧外婆的借口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大院。
一回到家外婆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不過外婆并沒有多嘴問，只是抱了抱方梨。
“外婆，我真的很差勁嗎？”
外婆一口否決她提出的疑問說：“我們梨梨聰慧又優秀 ，還孝順，不差勁。”
方梨傷心欲絕不到幾個小時，就被她推翻了。
只傳男不傳女，那她就打破這個規矩。
接下來的半個月，方梨每天往老爺爺那跑，從太陽升起到黑夜降臨，在她的堅持不懈和軟磨硬泡下，老爺爺終于松了口。
說要是她能在市裏舉行的各省果酒比賽中名列前茅，那他就破例收個女徒弟。
這對方梨來說是個機會也是個難題。
好不容易等到了老爺爺松了口，方梨并不打算放棄，她從網上收集大量做果酒的教程，打算試着釀一下。
村幹部不知道從哪裏得知她想要參加果酒比賽，大中午的提着一袋水果就上門拜訪了。
方梨給村幹部倒了杯水，村幹部接過水，喝了一口，猶豫了下看着方梨說。
“梨梨，聽說你打算要參加這次的果酒比賽？”
她要參加比賽的消息，早就在蓮花寨打響了，可方梨本人并不知情。
村幹部到訪，方梨起先以為是他來看望外婆的，沒想到是來問她參加果酒比賽的事兒。
方梨牽強的笑了下說：“是，反正閑着沒事，想嘗試一下釀果酒，不能不拿獎也只能碰碰運氣了。”
村幹部一聽到這句話，笑開了花，又連着喝了好幾口說。
“年輕人有想法是值得稱贊的。”
“對了，梨梨最近遇到了什麽困難嗎？要是有，盡管開口提，能幫的我盡量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