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守寡03(修)
守寡03(修)
葛曼曼:???
不是, 她什麽時候成賊了?她自己怎麽不知道?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那些官兵眼見着已經包圍過來了。
她抓起面前的麻将一頓天女散花似地亂砸過去,趁那些官兵躲避之際, 和鄭北對視一眼,朝他做了個口勢:“跑!”
兩人跑到窗邊, 飛躍而下。
葛曼曼現在已經修煉出了一股內力,憑着這股內力從三樓躍下不是問題。
鄭北就更是輕而易舉了。
兩人安穩落地, 又心照不宣地分頭逃跑。
不用想也知道賭坊的前後門肯定已經被堵住了, 所以葛曼曼壓根兒不考慮走門, 而是迅速來到一處沒人的院牆下, 一個助跑跳到牆頭, 如一只輕盈的鹞鷹翻牆而過。
三樓窗邊,曹潭将這一幕看在眼裏, 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像是在看一只自投羅網的兔子。
賭坊後面是一條巷子,一頭通往人來人往的大街,鼎沸的人聲隐隐傳來, 另一頭卻比較安靜, 葛曼曼果斷往大街那頭跑去。
跑到一半, 她猛地剎住腳步。
巷子外面, 居然有人堵在那裏!
男子穿一身黑色勁裝,騎在一匹紅色的高頭大馬上,玄衣紅馬,俊帥逼人, 若是在別的地方遇見了, 她高低得朝他暗送一道秋波。
可偏偏他手裏還挽着一張大弓,一根箭矢赫然已經上了弦, 箭尖正對着她,随時有可能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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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已經射過來了!
葛曼曼一個驢打滾,躲開了這一箭。
然而沒等她起身,下一支箭矢已經迅如奔雷地追擊而來。
眨眼間箭矢就已經逼近她胸前,葛曼曼按在地上的那只手,手裏憑空出現一塊板磚,她擡手将板磚擋在身前。
铿!
箭矢和板磚撞上,入磚三分,板磚深深裂開了,那股巨大的撞擊之力震得她手腕發麻。
葛曼曼顧不得手腕的疼痛,将箭矢抽出來,反手朝那人狠狠擲了過去。
馬背上,男人瞳孔微縮,擡手用弓箭格擋了一下,箭矢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射入牆壁之中,尾端的箭羽高頻顫動着。
馬兒有些受驚,高高揚起了前蹄,當男人将坐騎穩住時,巷子裏的人,已然消失了。
甜水巷的宅子裏。
葛曼曼和鄭北前後腳跑回來,先去卸了妝容換回原本的裝束,而後來到書房。
鄭北:“那些士兵是縣尉韓益韓大人麾下的,他怎麽會帶人來抓我們?”
葛曼曼:“這還用說?官商勾結呗,這個韓益肯定是收了曹潭的好處,幫着他對付我們。”
鄭北眉頭擰起,不願相信:“韓大人秉性端方廉潔,和手底下的士兵同吃同住,怎麽會是那種人?”
葛曼曼“呵”笑一聲,“你以為我是憑空猜測?桃花寨的那本暗賬,縣尉韓益可是也被記錄在了上面,他是桃花寨‘送禮’的大頭之一。
“能跟土匪勾結,任由土匪禍害百姓,這個韓益能是什麽好官?所謂的廉潔,不過是他對外營造出來的一種人設罷了。”
鄭北沉默了,顯然一時還無法相信。
葛曼曼沒理會他的心情,用空間水壺倒出一杯30℃的溫水,灌了下去。
砰的一聲放下杯子:“曹潭這厮也太不講武德了,我還以為他是想利用曹夫人來打敗我,讓我輸得一敗塗地不敢再到賭坊去,結果他只是拿曹夫人當幌子,實際上是趁着我們打牌叫來官兵想把我抓起來。
“要是我真的被抓住,還不知道會落得個什麽下場,丢了命都有可能。幸好我這陣子練武比較勤快,要不然這會兒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你就看不到我了。”
鄭北心頭一緊:“怎麽回事?”
葛曼曼将巷子裏那驚險的一幕講了出來。
鄭北:“韓大人箭術高超,有百步穿楊之能,而且他的坐騎正是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你遇見的那個黑衣人,很可能就是韓大人。”
葛曼曼回憶起先前那一幕,手腕就隐隐作疼,“韓益,我記住他了。”
這還是她穿越到現在,第一個讓她在生死邊緣走過一遭的男人。
等曹潭死了,她就去禍害他,給他守寡。
鄭北敏銳地察覺到她語氣裏透出的不懷好意,“你想做什麽?”
葛曼曼:“應該是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曹潭找了韓益,污蔑我們是賊,滿大街地抓捕我們,倪良和紅衣女的身份不能再用了。
“就算我們換了新的身份,也很可能會被說成是倪良的同夥,所以我們沒法再用假身份接近曹夫人了。”
鄭北探究地看着她,“你還沒告訴我,你接近曹夫人的目的為何。”
葛曼曼:“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事後你就知道了。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行了,你回衙門去吧,我也得回曹家了。”
她站起t身,就要離開,卻被鄭北握住了手腕。
他将她的手臂擡起來,從懷裏拿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罐放在她手上。
“我見你剛才一直在揉手腕,估計是先前擋箭時被震傷了,這是我家家傳的跌打損傷藥,藥效很好,你早晚塗抹一遍,用力揉開,要不了幾天就能好了。”
葛曼曼收下了藥,“多謝。”
想收回手,他卻仍舊握着不放,她不禁目露疑惑,“幹嘛?”
鄭北:“那本賬冊……”
先前兩人說好的,他幫她救出她妹妹五丫,她就将那本賬冊給他。
後面他沒能實現承諾,還是她自己将五丫救出來的,他也就沒好意思開口要賬本。
但是剛才她提到賬本裏有韓益韓大人的名字,他迫不及待想翻開親眼看一看,她說的是否是真的。
還想知道縣城裏到底有多少人被記在了上面。
葛曼曼想了想,“行,賬冊給你。不過你拿到賬冊後不能再給第三個人看,也不能擅自行動,不然我怕你被人搞死了。”
鄭北松了口氣,“好,聽你的。”
回到曹家,葛曼曼一踏進院門,春芳便笑着迎上來,要給她解披風。
葛曼曼避開她的手,自己解了披風,進了卧室。
春芳面上笑意一頓,使喚夏蟬去廚房拿了一碟剛出鍋的白玉梅花糕,端着送進去,擱在榻上的小幾上。
又倒了杯熱茶呈給葛曼曼,“娘子這是怎麽了?可是在外頭遇着了什麽不順心的事兒?”
葛曼曼沒接茶,沉着臉,一副“我生氣了”的表情,“春芳,老爺拿了我的麻将賺錢這事兒,你知道吧?”
春芳自然知道,略一想就知道她生氣的原因了。
“娘子,不是我故意瞞着不告訴你的,是老爺不讓我說。”
反正一切推到曹潭身上去就是了。
葛曼曼冷笑:“枉我拿你當貼心人,誰知你心裏卻只認老爺,改明兒我就把你送去老爺院裏伺候,怎麽樣?”
春芳臉色一變,半跪下來,伏在她膝頭抓着她的手:“娘子我錯了,我以後再不敢有任何事瞞着您了,您千萬別趕我走,我心裏眼裏只有娘子一人,再沒有別的主子……”
葛曼曼看她眼睛都濕了,一臉哀求懇切的模樣,心下也軟了。
她本也只是做做樣子,沒有真的怪春芳。
“好了,起來吧。”
她給春芳擦了擦淚,拉着她坐在身邊,又拿了塊梅花糕喂她。
春芳不好意思地自己接過梅花糕,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葛曼曼:“春芳,你幫我留意着老爺的動靜,要是他回來了,就立刻來告訴我。”
她回來時問了管家,得知曹潭還沒回來。
估計是陰謀沒得逞,正在跟韓益商量着下一步動作吧?
她本以為可以通過牌局和曹夫人接頭,暗中交流情報信息,現在卻是行不通了。
不過她已經有了新的主意。
臨淵堂。
曹潭:“你家娘子想見我?”
春芳:“嗯,她已經知道您用麻将賺錢一事了。”
曹潭朝屋子裏侍候的婢女擺了擺手,待沒人了問:“遠弟,你說我該如何應對?”
春芳:“葛曼曼愛財,到時兄長與她幾樣值錢的物件将她哄過去便是,那些東西記在我的賬上,等月底分潤時兄長直接扣掉。”
曹潭虎下臉來,故作生氣:“遠弟說這話就見外了,為兄我還缺那點銀子嗎?你居然跟我算得這麽清楚。”
春芳也就順勢道:“那就勞兄長破財了。”
曹潭重又展開笑顏:“這就對了嘛,和麻将賺來的那些錢比起來,打發葛曼曼的那點錢物不值什麽。”
得知曹潭回來了,葛曼曼帶着春芳以及夏蟬、夏冰三個人,氣勢洶洶地殺去了臨淵堂。
“老爺,聽說你拿了我的麻将去賺了大錢?”
曹潭呵呵一笑,“這事兒本來要跟你說一聲的,結果這些日子給忙忘了,這樣,我讓管家領你到我的私庫去選幾樣東西,你消消氣,可好?”
曹潭居然這麽爽快?她準備的大招都沒放呢。
葛曼曼心下狐疑,面上卻歡天喜地:“當真?那我能選幾樣?”
曹潭很是大方:“随你,只要你看上的都能拿走。”
葛曼曼:“我可不敢,要是我真把老爺的私庫給搬空了,老爺能同意?這樣吧,我排行老七,跟‘七’這個數字有緣,就挑七樣,如何?”
七……曹潭腦海裏一下子閃過倪七那張臉,他也是在家裏排行老七,這未免有些巧合了。
莫非這個倪七和葛曼曼有什麽淵源?甚至說,倪七就是葛曼曼假扮的?
這個念頭一出,曹潭不由得搖了搖頭,他也是糊塗了,居然把這兩個風牛馬不相及的人給想成一個人。
這怎麽可能呢?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個不可能的可能,才是真相。
可惜他不願意相信。
回過神來,他看着眼前的葛曼曼,笑着道了聲“好”。
不過葛曼曼并沒有急着去他私庫裏選東西,而是遵循原計劃放大招。
“老爺,光是麻将就讓你賺了不少,你有沒有想過,我腦子裏還有更多能賺錢的東西呢?”
她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一臉自信篤定的神情。
曹潭眸光一深,“哦?曼娘還知道哪些能讓老爺我賺錢的東西?”
葛曼曼拿喬地擡了擡下巴:“老爺想知道?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曹潭:“何事?”
葛曼曼:“休了夫人,擡我為正室。”
曹潭想也不想就斥道:“荒唐!正室之位也是你能肖想的?”
葛曼曼笑了:“老爺這話說的,有哪個妾室不想被擡正當正頭夫人呢?”
曹潭也意識過來自己反應過激了,語氣緩了緩:“這事絕不可能,你別想了。”
葛曼曼眸光流轉:“老爺不想知道我腦子裏那些賺錢法子嗎?”
曹潭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你若是不想告訴我,老爺我也不能強求,等你哪天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吧,去吧。”
擺了擺手,明顯不想再談論下去。
葛曼曼只得轉身離開,跟着管家去了他的私庫。
說是私庫,其實更像是一個大型收藏室,堪比一座私人博物館。
鵝蛋大小的夜明珠,整塊剔透晶瑩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觀音像,嵌滿寶石工藝絕倫的黃金盆……
葛曼曼一樣樣看過去,眼睛裏直放光,恨不得将這些寶貝全都據為己有,收進儲物戒裏去。
在裏面轉了半天,她終于選了七樣出來。
一本古董字帖,據系統說是數百年前的一位書法大家遺留在世的唯一一件作品,可以拿來練字。
一幅美人圖,同樣是古董,畫上的美人賞心悅目,挂在房裏當裝飾,每天看着心情也愉悅。
一張古琴,她前世就想學古琴,可惜先是沒條件,後來有了錢卻沒有時間,而且鄉下也找不到靠譜的古琴老師,這個心願就一直擱置着。
前陣子抽獎抽到了一本琴譜,當時她就想着找一張琴學起來。
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這張琴實在很合她的心意。
她在琴弦上随便撥弄了幾下,指尖便流轉出了一串清澈悅耳的琴音。
若是将來她學會了彈琴,能夠完整地彈出一首曲子來……那畫面想想就很美。
剩下的幾樣也都是富貴精致又能夠在日常中用到的,畢竟她是個實用主義者,再貴的東西如果日常用不到,那價值在她這裏都會大打折扣。
滿載而歸地回到秋香院,葛曼曼就喜氣洋洋地将那些東西給布置上了。
書房裏,曹潭拿着本賬冊看,但是半天過去了,他還沒翻頁。
顯然,他并沒有看進去,腦子裏不斷回響着葛曼曼的那句話——休了夫人,擡我為正室。
呵,她也配!
要不是看在她是仇遠的女人的份上,他早就扇她巴掌了。
姜明珠,就算死也是他的妻,她們死後是要合葬的。
“老爺,七姨娘帶着人闖進了靜安院,讓夫人自請下堂,給她騰位置。”
一名護衛打扮的男子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書房,向他禀報。
曹潭霍然起身,大步朝靜安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