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守寡0t?5

守寡0t5

事實證明, ‘’韓益的命還是挺硬的。

一連三天都到她這裏來報道,頓頓能吃下三大碗飯,天還沒暗就拉着她往房裏鑽, 一副色中餓鬼的德行。

——可能是他在合-歡-香營造的春-夢裏過得太爽了。

不過到了第四天,他突然就沒來了, 葛曼曼也不關心他為啥沒來,只高興于自己終于清閑了, 不用再應付這個死男人了。

她趁機回了趟“娘家”。

帶上了不少禮物, 和夏蟬、夏冰一塊兒坐上馬車, 去了五味齋。

別院裏的人她不敢用, 總覺得是在監視她, 所以就讓夏蟬、夏冰過來伺候。

不過現在的她們不用簽賣身契,而是和她簽的雇傭契, 待遇優厚, 還有休假。

到了店裏,葛曼曼發現大堂的桌椅都坐滿了,幾乎都是女客。

充當跑堂的夜莺在忙着招呼客人。

葛松在櫃臺後制作各種茶飲。

小荷則在後面的烘焙坊裏加班加點地做點心, 烤面包。

獨屬于糕點的奶香、甜香從後廚飄過來, 令人沉醉。

葛曼曼和夏蟬三人将禮物拿到後面的休息室, 就撸起袖子開始幫忙。

等到一波高峰期過後, 店裏總算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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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端出一盤自己做的新品——豆沙青團來給大家品嘗。

翠綠色的軟糯外皮,看着清新可愛,裏頭包裹着綿密清甜的豆沙餡兒,咬一口, 糯唧唧, 甜蜜蜜。

葛曼曼一連吃了兩個,吃的時候用另一只手兜着, 吃完手裏果然掉了不少豆沙屑。

沒等她将手擦幹淨,小花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一個靈活起跳到了桌上,湊過來舔她的手心……裏的豆沙。

等它舔完了,葛曼曼一把将它薅過來,“好久沒看見咱們花花小寶貝了,想死我了,來,親一個。”

小花一邊似模似樣地掙紮着,一邊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小樣兒,還給她演上了,明明就喜歡得很嘛。

葛曼曼看懷裏的小東西欲拒還應的模樣,獸-性-大發,低頭又是一頓猛親。

親完一擡頭,發現鄭北不知何時來了店裏,就站在門口看着她。

也不知道在那裏看了多久。

葛曼曼嗔了小荷幾個一眼,真是的,也不提醒她一聲,害得她發癫的形象就這樣暴露了。

小荷幾個捂嘴笑得歡。

“我……有話跟你說。”鄭北走過來,伸手握了握小花的爪子。

小花對他也很熟悉了,倒是不抗拒他的觸碰。

葛曼曼抱着小花起身,去了後頭的茶室。

鄭北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身後小荷幾個擠眉弄眼的,明顯在交流什麽情報八卦。

“你這幾天……過得還好嗎?”鄭北問。

葛曼曼:“沒什麽不好的,吃好喝好睡好,我感覺自己都長胖了。”

說着在小花肥嘟嘟的柔軟肚皮上摸了一把。

小花擡起兩只後爪将她的手推開,這有點冒犯了哈。

若是以往看到她和小花玩的這麽開心,他肯定會忍俊不禁,但現在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他茶飯不思借酒消愁,她卻吃好喝好睡好還長胖了,她到底有沒有心啊!

悲憤交加,又委屈莫名。

他極力控制住情緒,免得一不小心又在她面前哭了出來,那就太丢臉了。

“你……可是心悅韓益?”

葛曼曼誠實道:“不,我不喜歡他。”

“那你為何還——”鄭北幾乎是脫口而出,對上她清澈卻又涼薄的目光,他忽然想起了那些被他刻意忽視的事實。

目前為止,她嫁過四個男人——

第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當晚就被他帶去的土匪殺死了。

第二個,桃花寨的大當家,後來被她用某種奇異的暗器趁亂殺死了。

第三個,人稱“曹爺”縱橫黑白兩道的曹潭,前不久被老虎咬死了,連具全屍都沒留下。

第四個,也就是前幾天在床榻上徹底咽氣的賈登科。

她嫁的每一個男人都死了。

如果說前兩次是巧合,那第三次第四次呢?

事不過三,同樣的事超過三次,那麽就絕非偶然。

一方面他不想去懷疑她,但另一方面,他身為捕快的職責讓他沒法忽略她身上的那些疑點。

“賈登科的死,可與你有關?”

葛曼曼下意識移開了視線,低頭逗貓,“我沒有殺他。”

她說的是實話,卻又是一句徹頭徹尾的謊言。

鄭北松了口氣,她既然這麽說,那他便信她。

只是心中的隐憂并未消失,反而更重了。

葛曼曼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轉而問起:“仇遠那邊你審得怎麽樣了?”

鄭北:“被縣尊大人放走後,他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藏身于曹家,和曹潭狼狽為奸,大肆屯兵積糧,打算偷偷招兵買馬,将武陵縣控制起來,我們在那間石室裏發現的大批物資,就是他們為造反準備的。

“幸好如今兩人一個死一個落網,沒法再興風作浪,否則城中百姓怕是要遭受一場無妄之災了。”

葛曼曼:“那春芳呢?又是怎麽回事?”

鄭北:“春芳是被仇遠親手扼死的,她的屍體是曹潭讓人處理的,而後來在你身邊服侍的假春芳,是仇遠假扮而成。”

葛曼曼:“竟是仇遠扮的,我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沒想到他還是個女裝大佬,真是人不可貌相。

從店裏出來,鄭北回望了眼,葛曼曼抱着貓和幾個姑娘笑鬧成一團,他隐約聽見“踏青”、“風筝”幾個詞。

她要帶她們出門踏青放風筝嗎?

也是,陽春三月,草長莺飛,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時候。

葛曼曼的确是要帶小荷她們出去玩,正好明天店裏休息,她便提議到城郊的河堤邊放風筝。

據說某一任縣令因思念家鄉的牡丹花,便招募人手,在城郊地勢開闊平坦的那一段河岸處修了河堤,遍植楊柳,還種上了大片牡丹花,以慰自己的思鄉之情。

後來又有城中富戶在那邊修建別院花園,将那一片打造得風景如畫,秀麗宜人。

引得城中人競相前往,賞玩游逛。

後人還給那一片起了個名兒,叫樂游原。

葛曼曼說的便是那裏。

小荷:“好呀,我早就聽說過樂游原了,可是一直沒機會去。”

夜莺:“我會做風筝,你們想要什麽樣的?”

于是幾人熱烈讨論起了風筝的樣式,明日出行要帶哪些東西。

翌日一早,夜莺騎着馬,葛松駕着馬車載着小荷來了別院,接上葛曼曼和夏蟬、夏冰,一行人往城郊的樂游原去。

馬車頂上系着兩只大風筝,一只老鷹,一只大熊貓。

大熊貓是葛曼曼畫的。

馬車車廂後面有一塊空檔,上面放着折疊桌椅和傘具之類的東西。

出了城,護城河邊柳條如煙,游人如織,橋上車馬行人往來不絕。

各種叫賣聲傳進耳裏,一片熱鬧安穩的盛世景象。

除了葛曼曼,怕是沒人會料到,這裏不久之後就會陷入一片戰亂。

馬車穿過護城河上的石橋,迎面一輛氣派的馬車駛來。

拉車的馬兒高大神駿,毛發烏黑油亮,在陽光下像是鍍了一層金光,光是這樣一匹馬,就不是一般人家養得起的。

因為馬兒的精飼料,比很多人家吃的糧食還貴。

再看那車,雖然沒有什麽名貴的裝飾,但通體是由黃花梨木打造而成,金黃而溫潤的色澤看上去就透着股低調的奢華。

兩輛馬車交錯而過。

馬車裏,一少年撩開車簾漫不經心朝外看了眼,恰巧驚鴻一瞥,瞧見對面一個仙姿佚貌的絕色女子放下車簾。

雖只是匆匆一瞥,卻已足夠他将女子的絕世姿容镌刻在腦海裏。

這女子,竟和母親生得有五六分像!

他剛才乍一瞧,還以為見到了年輕時候的母親。

“淩叔,掉頭,跟上剛才經過的那輛馬車。”

車夫沒有說什麽,畢竟他只是個車夫,默默将車子駕到開闊處,掉了頭。

車廂裏,另一道聲音響起:“世子,那輛馬車怎麽了?”

“世子”:“那車上有個女子,竟和母親生得十足相似,我跟上去看看。”

“哦?我還以為世子是瞧上她了呢。”

“我已有了緞月你,哪裏還瞧得上那些胭脂俗粉?”

聽着車廂裏傳來的打情罵俏聲,趕車的淩叔和旁邊坐着的侍衛常楓齊齊一抖,都有些不自在。

沒辦法,誰叫他們是直男呢,實在見不得兩個男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原來,那緞月并非女子,而是男子,是世子楊桐身邊的書童。

但顯然,兩人并不只是世子和書童的關系,還是睡一張床的好基友。

楊桐出身京城勇毅侯府,一出生就被定為了世子,毫無競争地長到十六歲,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一點挑戰也沒有。

平t平順順地繼承侯府,當一個富貴但沒有實權的侯爺,這種人生不是他想要的。

哪個好男兒沒有一番青雲志呢?他也想做出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

進入朝堂手握實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個指令下去無人敢違背……那種人生才是他期盼渴望的。

要想進入朝堂,有三條路,一個是正兒八經地參加科舉,一個是蒙蔭(靠爹靠祖宗),再一個就是舉薦(靠前輩大佬內推)。

後面兩個他看不上,他要當官,那便要堂堂正正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去,靠別人算什麽?

考了兩屆,他連個秀才功名都沒撈着。

周圍人都安慰他說:“你還小,沒考中很正常,多少人考到七老八十都還是個老童生呢,我們桐郎小小年紀就成了童生,已經遠超許多人了。”

“定是主考官嫉妒桐郎你的才華,所以故意将你刷了下去。”

總之,不是楊桐不行,而是外部各種因素的阻礙。

偏偏楊桐自己也這麽認為。

他覺得不是自己不行,而是沒發揮好。

只不過京城實在不是個适合讀書的清淨地兒,他想來想去,想到了侯府的老家,位于青州大平府的武陵縣。

聽說這裏山清水秀,風景獨好,他去了之後定能沉下心來好好讀書,下次一舉中第!

于是,他便來了,只帶了一個侍衛,一個書童,一個趕車的車夫,并數千兩銀票細軟。

誰知還沒進城門,他就遇見了一樁趣事。

他得跟上去仔細看看,剛才到底是自己眼花了,還是那女子的确和母親生得很像。

到了樂游原,葛曼曼幾人從車上下來,極目望去,便見河水清澈潋滟,泛着粼粼波光,似撒了一片碎銀。

河堤上花木繁盛,春光燦爛,遠處有白牆青瓦掩映在林木間,想來是那些富戶建在這裏的別院。

有的富戶還會免費向游人開放自家的園子,讓人進去賞玩。

路邊有不少小攤,賣風筝的,賣糖水糖畫的,賣吃食衣物的……

還有小姑娘或老婆婆提着籃子兜售花卉珠串的。

種種情形,俨然一副平行世界的《清明上河圖》。

葛曼曼幾個找了一片沒人的青草地,在草地上支起折疊桌椅,鋪上桌布,擺上茶壺、果子、點心。

郊游踏青的氛圍立馬就有了。

“阿姐,起風了,咱們去放風筝吧。”小荷有些迫不及待。

葛曼曼欣然起身:“走,放風筝去喽。”

楊桐的馬車停在附近一棵大樹下,他沒有下車,只撩開車簾一角,不遠不近地看着那邊放風筝的葛曼曼。

這女子……當真是一點也不貞靜娴雅,大庭廣衆之下跑來跑去,還笑得那樣張揚,牙齒都露了出來。

但他不得不承認,她即便這般不守規矩,也是好看的,鮮活明媚得似那露天生長的牡丹花,肆意地展示自己的美。

最要緊的是,她和母親真的長相肖似。

只是氣質和母親截然不同。

若是換一副打扮,再安靜端莊一些,就足有七八分像了。

這女子是誰?為何會與母親生得這般像?

是巧合,還是說,她是母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常楓,給我好生查一查這女子的底細。”

“是,世子。”

進了城,住進下人早已收拾好的老宅,鄭北第一時間就進了書房。

不過不是為了學習,而是寫信。

他将遇見一個和母親長相肖似的女子這事兒寫在了信裏,同時在信裏報了平安,将信寄給了父親。

翌日,立志要好好讀書考取功名的楊桐,一大早就離開了有美少年相伴的被窩。

在朝陽的照耀下打了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洗了澡,用過早飯,便去書房用功了。

身為書童的緞月就在一旁安靜磨墨,也不敢打擾自家世子。

誰知卻見世子捧着一本書半天也沒翻頁。

“世子可是累了?要不歇一會兒?”

雖然,坐下還沒一刻鐘。

楊桐放下書,“也好。”

幹脆走出書房,在院子裏轉了起來,這一轉,就轉到了外頭來。

看着外面的大好春光,他覺得自己不能辜負了,讀書哪天都行,但這麽好的春光可是一去不複返。

他問管家:“城裏可有什麽好去處?”

管家便推薦了幾處,又重點安利了近來香火旺盛的寒鴉寺。

“寺中景色頗好,有櫻、桃、杏、李、海棠等應時應節的花樹數百棵,美得跟畫兒似的,還有六月才開的荷花。

“另外寺裏還有一株特別高大的梧桐樹,那梧桐樹原本都已經枯死了,誰知後來一夜之間又枯木逢春,重新長出了新葉,還引得鳳凰來築巢呢。”

楊桐:“竟有如此異事?”

老管家:“是啊,這可是好些人親眼所見呢。聽說寺裏求簽可靈了,世子不妨去寺裏拜一拜,好求得來年高中。”

楊桐本就想出行的心,愈發難耐了,當即就叫人套了車,往寒鴉寺去。

他心想着,距離明年的春闱還有一年時間呢,讀書應考的事暫時還不急,待明日再開始也行。

今日,且趁着好時節,去那寒鴉寺裏一游。

到了寺裏,竟又碰到了那位和母親肖似的姑娘。

她正從馬車上下來。

這可真是有緣。

楊桐心下一動,決定主動上前與之結識——

等常楓将她的底細查清,還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

他快走幾步越過她,然後裝作不經意地遺失了自己的荷包。

果不其然,很快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呼喊:“郎君且慢,你的荷包掉了。”

楊桐轉過身來,看了看她手裏的靛藍色荷包,又看看自己空落落的腰間,露出恍然之色,似乎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荷包掉了。

“多謝姑娘。”他上前接過荷包,謙謙公子般行了一禮。

“在下楊桐,剛從京城遠道而來,這荷包裏裝着我臨行前母親為我求來的平安符,若是不小心遺失了,我就要愧對母親的一番心意了。

“不知姑娘高姓大名,家住何方,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謝。”

葛曼曼:“舉手之勞而已,郎君不必放在心上。”

這人長相普通,但皮膚細嫩光潔,頭發濃密潤澤,衣品也不俗,從頭到腳都透着一股子被富貴腌入味兒的從容氣息。

還有那只荷包,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應是貢品雲光綢,絕非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即便用得起,也不會奢侈地拿來做荷包。

由此可知,此人定然出身大富大貴之家。

這樣的人,暫時不方便列為目标。

況且,他還是京城來的。

她目前還沒有去京城的打算。

葛曼曼說完就越過他進寺裏了。

楊桐想追上去,無奈她的身影在紛繁的花樹間轉了幾轉,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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