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守寡05

守寡05

葛曼曼來到了後院。

自從寒鴉寺重新開放後, 寺廟就被分為了前後兩部分,前頭是沙彌和香客活動的區域,後面則是樓娘等一衆女眷的生活場所。

中間以一堵牆和垂花門相隔, 門通常是關着的,門後還有人輪班看守。

葛曼曼敲了門, 報了身份,門便開了。

守門的兩人高興地将她迎進來, 一面又叫人去通知樓娘。

葛曼曼得知樓娘在後面地裏忙活, 叫她們不用去叫人, 自己帶着夏蟬徑自找了過去。

她這一趟過來, 目的之一就是為了看看紅薯的生長情況。

十斤紅薯也就種了一小塊地, 還不到一分地(66.67平米)。

不過這小小的一塊地被樓娘打理得十分好,紅薯已經出芽了, 長出了嫩綠的藤蔓, 平平整整的沐浴着陽光。

再過兩三個月,這些藤蔓底下的根系就會結出一個個碩-大的紅薯來。

她就又能收獲一批種子了。

紅薯藤也可以拿來扡插,葉子還能摘下炒着吃……想想就充滿了希望。

樓娘澆完一桶水, 提着空桶走過來, “娘子, 這邊曬, 到那邊林子裏歇着吧。”

葛曼曼便和她一塊兒往林子裏走去,一面問她:“種紅薯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什麽問題?”

樓娘:“暫時還沒有,我都是照着娘子給我的那本書上寫的法子來侍弄的,既怕它們冷着, 又怕它們曬着, 時不時就要過來看一看,跟養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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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忍不住笑了。

葛曼曼也不由笑了:“其實不用那麽細致, 紅薯好養活得很,耐寒耐旱,也不怎麽挑土地,只要不長蟲,就能長得好好的。”

兩人說着話,來到了林子裏,樹蔭籠罩下來,頓時覺得清涼了不少。

林子裏有一個水塘,不是很大,水質清澈,天光樹影倒映其間,像一幅流動的畫。

樓娘就是在這裏打了水過去澆灌的。

葛曼曼估摸了下,從水塘到地裏,起碼t有一兩百米呢。

看似不遠,但提着水來回走,就很辛苦了。

“玄武、玄黃他們呢?這種體力活兒交給他們就行了。”

兩人是練武的,再加上那大體格子,不多做點力氣活兒,怎麽對得起每天幹下去的那麽多飯?

樓娘:“娘子忘啦?他們被你派去冒充寺裏的和尚了,現在寺裏忙得很,每天來上香的客人都接待不過來,他們哪裏還能顧得上這邊呢?”

葛曼曼一扶額:“哦,想起來了。”

樓娘好笑道:“不止玄武、玄黃,紅姑手底下的那些小姑娘都被主持拉去充當小沙彌了,他也不怕佛祖怪罪。”

葛曼曼噗嗤一笑:“難怪我剛進來時碰見的那些小沙彌個個都眉清目秀的,原來是小一她們假扮的。

“不過佛祖面前衆生平等,既然平等,那小沙彌又為何不能由小姑娘來當呢?”

樓娘:“娘子真是跟主持想到一塊兒去了,他也是這麽跟我說的。”

中午葛曼曼在寺裏吃了齋飯。

雖說菜色都是素的,但味道很好,尤其是其中的一道炖豆腐。

她吃出來豆腐先是被炸過,外層金黃酥脆,內裏卻依舊軟嫩,而後不知用什麽湯汁鹵過一遍,豆腐浸飽了湯汁,咬一口都能爆汁。

就着米飯吃不要太滿足。

飯後,她牽着長樂去洗了手,問她:“要不要跟我去園子裏散散步?”

長樂點點頭。

無憂也想跟上來,但葛曼曼有話要單獨跟長樂說,不好讓她跟着,便從小挎包裏抓了一把粽子糖出來。

“無憂,你幫我把這些糖分給小朋友們,好嗎?當然,別忘了給你自己也留一顆。”

無憂捧着一兜子糖,樂颠颠地應了,當即拿了一顆給長樂,然後捧着剩下的去找其她小朋友了。

葛曼曼牽着長樂往昙香苑去,路上經過了一片翠竹林,林中有一個亭子,兩人便在亭子裏坐下來。

“長樂,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爬到坡上去摘果子,結果被蜜蜂吓得滾下來的事嗎?”

長樂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透出些許疑惑,“記得,那個果子好吃,很甜。娘子怎麽知道這個?”

葛曼曼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又提起了許多姐妹倆之間的事。

長樂:“這些是阿姐告訴娘子的嗎?娘子是不是見過我阿姐?”

葛曼曼搖頭,握着她小小的肩膀告訴她:“長樂,我就是阿姐,這些我本就知道,不用誰來告訴我。”

長樂驚得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半晌才道:“你,你是阿姐?阿姐不長你這樣。”

葛曼曼笑了,從挎包裏拿出一面手持的小銅鏡,舉到她面前照了照。

“長樂,你看看鏡子裏的自己,還和以前一樣嗎?”

長樂乍一看見鏡子裏的自己,不由驚奇,“我,我怎麽變成這樣啦?”

和以前的自己好不一樣。

葛曼曼和她貼着臉蛋看向鏡子,“因為咱們長樂長大了呀,而阿姐也長大了,女大十八變,自然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長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你真的是我阿姐?”

葛曼曼:“那要不,你考考我?問一些只有咱們兩個才知道的小秘密?”

長樂搖了搖頭,有些委屈:“阿姐,你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

葛曼曼将小丫頭攬進懷裏,“因為之前有壞人在一旁,我怕和長樂相認之後壞人會來拆散我們,現在壞人已經死掉了,我不用再害怕了,所以立刻就來找你了。”

旋即拿出了一個琥珀項鏈,正是原本長樂戴在身上的那個,被仇遠拿來威脅她,後來被她找了回來,一直收在儲物戒裏,随身帶着。

現在終于能夠物歸原主了。

長樂一臉驚喜:“阿姐送給我的珠子!”

這下她是徹底沒有疑慮了。

歡喜地将項鏈重新戴回了脖子上。

和阿姐相認後的長樂,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活潑開朗了起來,走路時拉着阿姐的手蹦蹦跳跳的。

“阿姐,蝴蝶!”

“哇,現在就有蝴蝶了,好漂亮。”

“阿姐,那裏有好多花,我們去采一些吧。”

“好啊。”

下午,葛曼曼将衆人召集起來開了個會,就連在山上的李七娘等人也來了。

她提前讓葛松去山上通知了她們,若是願意下山,可以跟他一塊兒下山進城來。

和李七娘一起下山的有六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不久前跟賈登科和離,脫離賈家這個火坑的曹盈。

葛松将她送到了桃花寨,賈大人等人自然找不到她了。

所有人都聚在了昙香苑,葛曼曼和夏蟬在院子內外布置上了桌椅,擺滿了各種美食甜品。

“大家不用緊張,咱們邊吃邊說。”葛曼曼說着,自己就拿了一塊櫻花糕吃了。

見她帶頭,其她人也随之放松了下來,開始吃吃喝喝。

享用了一會兒美食,葛曼曼道:“今天将大家聚在這裏,是有件事想宣布。”

原本還在吃喝的衆人頓時緊張起來,生怕聽到的是自己等人要被趕走的消息。

葛曼曼:“我想成立一個門派。”

其實是一個公司,只是這裏沒有公司這種稱呼,所以就換成了衆人都能理解的門派,不過本質上是一樣的,因為她打算用經營公司的方式來經營這家門派。

“門派的名字叫‘紅旗宗’,我為宗主(董事長),我大哥葛松為副宗主(總裁),我不在的時候就由他代我管理門派的各項事務。

“朝廷有戶、吏、兵等六部,我也仿照朝廷的規制,給咱們宗門制定了六個部門,分別是人事部,財務部,後勤部,安保部,工商部,以及農業部。”

葛曼曼說話時,葛松便拿着一摞提前制好的《紅旗宗規章制度守則》的小冊子,一一分發了下去。

雖然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文盲,但發冊子表明了一個容納認可的态度,至于裏面的內容,以後再慢慢認識學習也不遲。

果然,拿着這本圖文并茂還散發着墨香的小冊子,衆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歸屬感。

自己以後也是有宗門庇護的人呢。

葛曼曼簡單介紹了下各部門的職責,又挨個任命了各部門的部長人選。

葛松兼任人事部部長,葛玉荷(小荷)擔任財務部部長,樓娘擔任後勤部部長,李七娘擔任安保部部長,曹盈擔任工商部部長……

這個會從下午開到晚上。

從門派的宗旨,到未來的發展方向;

從規章制度,到成員的薪俸福利……

方方面面都講到了。

沒有畫大餅,沒有996,也沒有KPI……有的只是落實到位的福利待遇,對未來的美好展望,以及為了慶祝門派成立而發下去的喜糖和紅包。

拿到喜糖和紅包的衆人都喜笑顏開,覺得宗門很有實力,跟着宗主有好日子過!

紅旗宗,就在衆人熱烈的擁護下成立了。

成立宗門後葛曼曼這個宗主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

答曰:上課,給成員們掃盲。

漢語拼音、加減乘除、經脈穴位、女紅廚藝……

她不止自己上,還将樓娘、李七娘、王不留等人全都拉來當老師,傳授課程。

人盡其用,能者多勞嘛。

為了方便,省去來回路上的時間,葛曼曼幹脆不回別院,直接在寺裏住下了。

不過她将夏冰留在了那邊,一旦韓益回來了,就立馬來通知她。

好幾天過去了,夏冰始終沒來。

可見韓益一直沒回來,難不成是死在外頭了?

要是他真的死了,系統肯定會告訴她的,所以韓益還活着,但大概率被被什麽事給絆住了。

葛曼曼回了趟別院,讓王不留去打聽一下韓益出了什麽事。

王不留:這一天天的,不是讓他跑腿就是探聽消息,再要麽就是讓他給一群毫無基礎的小弟子上課,他好好一個江湖高手一點牌面都沒有。

看出他的小情緒,葛曼曼默默掏出了另一本高級功法《風波訣》。

這是一本輕身功法,學成之後可以身影如風,踏波而行。

別說市面上能接觸到的那些普通功法了,就是那些世家大派珍藏的高深功法到了它面前,也全都要被秒成弟弟。

系統出品,就是這麽牛。

王不留拿到功法一翻,頓時如獲至寶,看着葛曼曼的眼神亮如探照燈。

他本以為葛曼曼能拿出一本《碎星拳譜》就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她手裏竟還藏着另一本絕世無雙的輕功。

那麽,她手裏是不是還有更多更好的功法?

這一刻,王不留跟着葛曼曼的心,徹底堅決了下來。

可以給他好待遇的雇主常有,但能時不時就拿出一本精妙功法的,全天下t估計也就只有這一位了。

以後他就是她手裏的一把刀,她指哪兒他就打哪兒。

再不會有絲毫遲疑。

也就一天的功夫,王不留就把事情打探清楚了。

“韓益受了重傷,正躺在床上養傷,上茅房都要人扶着。”

葛曼曼:“終于有人看他不順眼,對他下手了嗎?”

王不留:“不是,聽說是在林子裏打獵時遇到了老虎,被老虎撲斷了腿,險些就命喪老虎嘴下了。”

葛曼曼:“這武陵縣附近的老虎是真多啊,上次還有一只竄進了縣衙,當衆把曹潭給叼走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只。”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兩只老虎是同一只。

曹潭被抓進縣衙時,韓益為了保證曹潭不亂說話牽扯出自己,做了兩手準備。

一邊抓了曹潭的親兒子曹淼來威脅他,一邊将沾染了老虎幼崽氣味的衣服送到他手裏給他穿上。

如果前一種手段不管用,那他就開籠子放老虎,讓老虎循着幼崽的氣味沖進縣衙将曹潭給徹底解決掉。

到時候人是老虎咬死的,跟他韓益有什麽關系?

沒想到曹潭竟然真的不顧唯一的兒子的死活,要在公堂上将自己招出來,韓益便立刻執行了第二種方案。

方案執行得很順利,就是老虎叼走曹潭之後,竟然趁機跑了。

(老虎:我不跑還等着被你抓回來繼續關籠子?)

老虎雖然跑走了,但時刻不忘人類殺死自己幼崽的仇,經常下山來轉悠踩點,伺機報複。

前不久,終于叫它等到了機會,那個人類竟然跑進它标記的地盤裏打獵,真是自找死路!

但韓益還是有那麽點氣運在身上的,在10點克夫光環的作用下,竟然都沒死在老虎嘴下,還反殺了老虎,活了下來。

只不過這一回他的氣運基本已經耗盡了,接下來離死也不遠了。

得知韓益傷得下不來床,葛曼曼樂了,更加心安理得地忙于自己的事業了。

這天她下了課回到住處,樓娘來找她,說想請一陣子假。

葛曼曼忙問:“怎麽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樓娘:“不是,娘子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下山來是有一件事要辦嗎?”

葛曼曼:“噢,對,你當初在信裏是這麽說過,那件事辦好了嗎?”

樓娘搖頭:“我正要去辦。”

神色間隐隐透出一股決絕。

葛曼曼:“方便跟我透露下你具體是要去做什麽嗎?”

樓娘猶豫了下,“一旦說了,事後娘子很可能會受到連累,所以娘子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為好。”

她這樣說,葛曼曼更想知道了,“樓娘,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去做什麽傻事?”

在她的再三追問下,樓娘終于肯透露了。

“我要去為我們姑娘報仇。”

樓娘主家的姑娘叫崔琦,小字真真,是江州當地一富戶家的女兒。

崔老爺資助了不少有潛力的年輕人,一是希望他們将來有出息了能夠為自家提供助力,好将生意做大做強,二則是希冀從中為自己女兒真真挑選出一位乘龍快婿。

韓益就是被資助的人之一。

他的潛力不在讀書科考上,而是在武藝箭術上,而練武往往比讀書還要費錢。

打熬筋骨要用到不少珍貴的藥材,請武藝師父傳授功夫,購買武器……随便哪一項都所費頗巨,而且是要長年累月地投入。

好在,事實證明崔老爺的投資沒有失敗,韓益參加武舉奪得了魁首,被授予了七品縣尉的職位,還被分到了武陵縣這個上等縣。

崔老爺當即給韓益寫信,與他商量婚事。

韓益也沒有忘恩負義,雖然如今他是官身,與商戶之女的崔琦身份上已有了天壤之別,但他并未悔婚,在信中表現得情真意切,表示願意盡快迎娶崔姑娘過門。

崔老爺當即為女兒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又挑選了一班有經驗有手藝的陪房,将女兒風風光光地送出了門。

然而送嫁隊伍在經過桃花山時遭到了劫掠,隊伍裏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女子和財物則盡數被劫到了山上。

崔姑娘不堪受辱,撞牆而亡。

其餘陪嫁女子,也多被淩-辱而死,沒能活下來,唯有樓娘,茍延殘喘。

有一次,一個土匪醉醺醺地來找她,在她面前罵:“娘的!老子辛辛苦苦搶來的財物,居然還要分一大半出去,縣尉了不起啊,骨子裏不一樣是土匪,狠起來連未婚妻都殺,真特麽不是人。”

這時樓娘才驚覺,原來這幫土匪劫掠迎親隊伍,背後還有韓益這個縣尉的手筆!

他為何要這麽做?他不是答應要娶姑娘嗎?

若是不願意娶的話,為何在信裏那麽信誓旦旦?

後來被葛曼曼救了,下了山一打聽,她才知道,原來韓益早在答應娶姑娘之前,就跟縣丞的妹妹定了親。

他之所以答應迎娶姑娘,只是為了姑娘的嫁妝!

借土匪之手除掉姑娘,搶了姑娘的嫁妝後,他就拿着那筆嫁妝當聘禮,轉頭風風光光地娶了縣丞妹妹。

葛曼曼:真是好一個人渣啊!

樓娘:“我打聽到韓家正在招廚娘,我想混進去,在飯菜裏下毒毒死韓益,為我們姑娘報仇。”

葛曼曼握住她的手,“樓娘,你先別沖動,韓益這個渣滓,沒多少日子好活了,你犯不着把自己陷進去。”

樓娘若有所悟:“難道娘子你?”

葛曼曼:“你想哪兒去了,我可不會為這種人髒了手,我是打探到,有人要對他出手了。”

樓娘:“那我就再等等。”

若是真如娘子所說,韓益自己就死了,那自然用不着她再出手。

若是他沒死,那她再出手也不遲。

總之,她一定要為姑娘報仇,告慰她的在天之靈。

樓娘還沒等到韓益的死,葛曼曼倒是先等來了韓夫人。

這天她收到韓益派人送來的口信,說是他晚上要回來過夜,讓她好生準備一番。

呵,準備?他不是傷得都下不來床了嗎?這麽快就好了,能折騰了?

不過她還是回了別院。

剛換了身居家的衣裳,一夥人就闖了進來。

為首的是個三十上下的夫人,穿着打扮貴氣,長相……和賈登科有些像,準确來說,是賈登科和她有些像。

這是……外甥肖姑?

所以這位是韓夫人了?

韓夫人旁邊是賈夫人,兩人身後跟着一大票看起來就身強體壯的家丁。

賈夫人怨毒地看着葛曼曼,眼裏卻又閃爍着一抹“你要倒黴了”的痛快。

很顯然,就是她将韓夫人慫恿來的。

兒子的死讓賈夫人大受打擊,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但某一日她忽然清醒過來,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她得為兒子報仇!

把那個克死她兒子的狐貍精給弄死!

想到妹婿韓益護着狐貍精的那副樣子,她忽然有了主意,找上小姑子,将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韓夫人一聽,果然大為光火,帶着一票家丁就殺到了別院。

看到葛曼曼那副狐媚子樣兒,她恨不得立馬除之而後快。

“來呀,給我把她衣裳剝了,用繩子捆了綁到車上去游街!不是喜歡魅惑男人嗎?夫人我成全你,叫全城的男人都來看你這副騷樣兒!”

葛曼曼站那兒沒動。

韓夫人冷笑,這賤人怕不是被吓傻了。

她也就能在男人身上使一使她那狐媚子手段了,到了這會兒,她又能有什麽辦法?

一想到這美人兒馬上就要落到他們手裏,圍上來的家丁個個都興奮得很,有的甚至當場就流露出醜态來。

可惜他們想象中的事情并未發生。

一道灰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一巴掌扇得最前面的那個家丁原地打轉,眼前金星直冒,半晌停不下來。

又一拳打得另一個家丁鼻血長流,倒飛了出去,鼻血在半空中飛流直下。

剩下的,王不留左踢一腿,又踹一腳,三下五除二就給解決了。

賈夫人:“反了天了!你是什麽人,竟敢毆打縣尉家的下人!”

韓夫人以為王不留是韓益留下來保護葛曼曼的,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是大人将你留下保護這狐媚子的?本夫人命令你,立刻将那狐媚子抓過來,不然我鬧到大人跟前,你一個下人決計沒有好果子吃。”

王不留鳥都沒鳥她。

對于不相幹的人,他一向懶得搭理。

葛曼曼正要開口讓王不留把這些人全都丢出去,外頭傳來一陣馬蹄聲。

不多時,韓益坐着肩輿,被兩個人高馬大的士兵擡了進來。

葛曼曼立刻戲精上身,哭哭啼啼地跑過去:“大人您可算回來了,夫人她要讓人剝了我的衣裳,還要将我游街示衆!t妾身好怕呀!”

雖然她說的是實話,但做出這副妖妖調調的樣子來,韓夫人見了就不爽。

“本夫人還沒開口呢,你一個外室倒先作起妖來了。”

揚起巴掌就要扇她耳光。

葛曼曼忙躲到肩輿後,韓夫人繞着肩輿追。

坐在肩輿上還沒下來的韓益被兩人繞得頭昏眼花,怒斥道:“夠了!都給我停下!”

韓夫人眼圈發紅地看着他,“夫君,你竟然為了一個外室吼我?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難道你忘了當初是我大哥為你百般斡旋才讓你坐穩縣尉之位的嗎?你忘了朝廷發不出糧饷時是我用嫁妝幫你發軍饷的嗎?你忘了——”

韓益面沉如鐵,像是結了一層寒霜,“閉嘴!”

韓夫人話音戛然而止,看着他那可怕的臉色,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一時也不敢再開口了。

韓益由兩個手下架着從肩輿上下來,緩和了語氣:“你先帶着你的人回去,稍後我回府跟你解釋。”

韓夫人癟了癟嘴,不甘不願地離開了,臨走前看了葛曼曼一眼。

那一眼看得她後背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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