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守寡21
守寡21
整個胡家都被驚動了。
胡夫人忙來攔葛曼曼, 勸哄着她。
胡老爺則拿着藤條沉着臉進了婚房,大步來到床邊,不堪入目的一幕映入眼中, 胡老爺氣得揚手就抽過去。
“混賬東西!我還真當你想通了,沒想到成親第二日就做出此等行徑!你是想借此對我這個老子表示不滿?你個腦子塞滿草包的東西, 你這是想害死我們全家啊!我胡計程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東西!你還有臉睡?給老子起來!”
說着又狠抽了幾下。
然而抽着抽着他覺出了不對勁,這小子睡得再怎麽死, 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胡老爺伸手推了推兒子, 這一推, 他像是觸電了般倏的縮回手來。
越兒的身體, 怎這般涼?像是……
一個可怕的猜測湧入腦海, 胡老爺一顆心驀地沉入谷底,顫着手伸過去, 探了探兒子的呼吸。
沒氣!
他的兒子, 他們胡家唯一的子嗣,死了!
意識到這一點,胡老爺眼前一黑, 天旋地轉, 原本堅實的地面仿佛變成了吞噬人的沼澤, 直要将他往下拖。
他踉跄着往後退, 直退到桌子邊,撐住桌沿才沒有軟倒下去。
廳堂裏,胡夫人還在勸葛曼曼:“郡主,越兒最是潔身自好的, 怎麽會當着你的面跟, 跟一個男人胡來呢,定是那下流胚子故意害他, 在他酒裏下了什麽不幹不淨的藥,蓄意勾引了越兒,這才引得他犯下了大錯。
“我雖是他娘,卻也不會包庇他,郡主想怎麽罰他都行,讓他赤着上身負荊請罪,頭頂一碗水跪碎瓷片,或者三天不給他飯吃不給他水喝,都行,只要郡主能消氣,我們當爹娘的絕不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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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千萬不要将這事傳了出去,家醜不可外揚啊,如今郡主已嫁到了我們胡家,與越兒夫妻一體,若是叫外頭的人知道了,郡主也要跟着沒臉不是?”
葛曼曼面色逐漸平靜下來,似乎被她說動了。
就在這時,胡老爺面色灰敗地走出來,仿佛一會兒的工夫就老了十歲。
胡夫人被吓了一跳,“老爺這是怎麽了?”
就算越兒犯了錯,老爺也不至于如此啊。
胡老爺緩緩擡頭,眼睛沒有焦距地望向她的方向,“夫人,越兒,死了。”
胡夫人懷疑自己幻聽了,“老爺你說什麽?越兒他怎麽了?”
胡老爺卻已經沒有心力再說一遍,張嘴嘔了口血出來,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爺!”胡夫人撲上去,“快,快把老爺擡回去,請大夫來!”
兩個小厮過來擡起胡老爺,往正院走去,胡夫人也忙不疊跟上去,步子比小厮還快,似乎急切地想要逃離這座院子,将某種令她極度恐懼的東西甩在身後。
待将丈夫安置下來,胡夫人這才問自己的大丫鬟:“剛才你可聽見老爺昏過去之前說了句什麽?”
大丫鬟滿心不忍,對胡越的死她沒什麽好惋惜的,但是夫人向來待她不錯,若是她此刻告訴了夫人事實,打破了夫人心裏僅存的一絲希望,夫人怕是會受不住。
但這t種事也根本瞞不住。
見她猶豫着沒說話,胡夫人心裏的那一絲希望,漸漸轉變為了絕望。
但沒有親眼看見之前,她絕不肯倒下。
胡夫人伸出一只手,大丫鬟忙過來扶住她,胡夫人借着她的支撐力站起身來,一步步來到了兒子的院子裏,來到床前。
看到兒子屍體的那一刻,胡夫人強撐着的身體,一下子垮了。
“越兒——”
看到這一幕,葛曼曼默默退了出去,原本她是打算進宮找皇帝告狀的,現在卻沒有這個念頭了。
然而她沒有進宮,皇帝卻還是知道了胡家的事,甚至還打着為她做主的旗號,派何遠秋來胡家傳口谕——
“将胡越和奸-夫鞭屍示衆,挫骨揚灰,棄于荒野,胡家教子無方,令郡主和皇家顏面掃地,抄沒家産,流放三千裏。”
胡老爺趴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胡夫人當場就暈了過去。
葛曼曼跪在地上,頭一次感受到了皇權的威嚴和冷酷。
之前她仗着是仙人弟子,将皇帝騙得團團轉,便對皇權起了輕蔑之心,覺得也不過如此。
此刻才明白,她自以為将別人玩弄于鼓掌之間,其實早就成了別人的棋子,被擺在了棋盤上,卻猶不自知,沾沾自喜。
何遠秋見她一言不發,上前笑呵呵地将她攙起來,“郡主且安心,被抄的是胡家,與郡主沒有幹系,您昨日才嫁過來,一應嫁妝都可以帶走。”
葛曼曼坐上自己的郡主座駕,帶着一長串嫁妝和陪房,離開了胡家。
她的座駕也是禦賜的,由兩匹通體潔白無一絲雜色,高大俊美的白馬拉車,車廂寬大如一座小房子,四周還有圍欄和狹窄的走廊,坐上十個八個人不在話下。
車廂頂部是一只五色玉雕刻的麒麟瑞獸,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一看就很高貴奢華,十分配得上她的郡主尊榮。
葛曼曼坐在車裏卻神色怏怏,對于克死胡越她是一點也不後悔的,但是每當想起胡老爺胡夫人痛失愛子的悲恸模樣,她就有些難受。
她索性喚來玄鳥,寫了封信給曹森,讓他護送胡老爺夫婦一程,讓他們在路上不至于遭太多罪。
曹森也住在梅園(紅旗宗京城分部的那座宅子),平時不出任務的話還是很清閑的,他也沒別的愛好,就愛看個話本子。
這會兒正在屋裏偷偷看話本子。
冷不丁一只黑色的鳥飛進來,吓了他一跳。
看清是宗主的玄鳥後,他忙把話本子塞進枕頭下,将玄鳥腳腕上綁着的金屬管子拿下來,取出裏頭的信卷。
随信卷一起掉出來的,竟然還有一張同樣卷起來的銀票,足有五百兩。
看完信他知道宗主為何要給他送錢了,原來這是給他的差旅費,以及任務花銷。
曹森回了信,簡單收拾了下,便出發了。
聽說了胡家和胡越的事後,褚淩煙和荀紫彤都來郡主府安慰葛曼曼。
褚淩煙:“雖然你才出嫁一天就守了寡,但你起碼嫁過,短時間內不用再被催婚了,我最近天天被母後念叨,讓我看那些郎君的畫像,從中選出驸馬來。
“自從知道那些人表面君子背地小人的做派後,我就對那些郎君沒有一點幻想了,哪裏還能選出驸馬來?要是我也像你一樣守寡就好了。”
葛曼曼:“……那你得先成個親。”
褚淩煙哀嘆着倒下去,“有沒有什麽不成親卻能守寡的方法?”
葛曼曼:“……”這個公主表姐,比她還敢想。
荀紫彤也苦着臉道:“之前的瓊芳宴不是黃了嘛,最近我娘隔三差五地帶我去赴宴,力求給我找個好人家把我嫁出去,可是比起嫁人,我還是更喜歡賺錢,我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待在報社裏。
“每當聽見外頭有人談起咱們大徵娛樂報上的文章,我就高興得不行,當然,我最高興的還是看到咱們賬上的銀子越來越多,嘿嘿。”
想到什麽她臉上笑容驀地一收,“曼曼,有人抄襲咱們!把咱們的大徵娛樂報照搬了過去,雖然內容不一樣,還換了個名字,叫什麽京城娛樂報,但是我一眼就看出,那就是咱們的大徵娛樂報。
“真是可惡,這不明擺着來搶咱們生意嗎?最可惡的是,那京城娛樂報還故意針對咱們,上面登了好多惡意污蔑咱們的內容,敗壞咱們的名聲,你說,咱們怎麽治這個京城娛樂報?”
褚淩煙不躺屍了,一下子坐起來,“當真?這個京城娛樂報怕不是在找死!”
葛曼曼:“這是遲早的事,咱們能辦報,別人也能辦,總不能這天下只有咱們能辦報吧?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褚淩煙不滿:“你怎麽還幫着那些人說話?”
葛曼曼頓了下,想跟她擺事實講道理,但是轉念一想,這又不是喊着人人平等的現代,而是封建皇權的古代。
作為特權階級,而且還是大徵最頂尖的那一撮特權階級,她們是有能量做到一家獨大的。
所以,為什麽要講道理呢?
“我錯了,我們應該出手整治那些敢跟我們對着幹的家夥,我先讓人去查一下京城娛樂報背後的東家,到時候咱們再商量對策。”
這話一出,褚淩煙滿意了,荀紫彤也很是支持。
調查結果還沒出來,葛曼曼受到了皇帝的召見。
何遠秋親自到宮門口來迎接她,“郡主,上轎吧。”
一般人在宮裏都只能靠兩條腿走路,唯有得到恩寵的人才能坐轎或者騎馬。
葛曼曼上了轎辇,轎辇其實就是一柄大傘,四周圍了一圈紗簾,裏頭一張有靠背的寬椅。
座椅旁邊放了一個冰鑒,冷氣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一坐進去就感覺一陣清涼。
清淨宮在後宮,望仙門是前朝和後宮的分界線,有羽林軍在此守衛。
到了望仙門外,葛曼曼看見有數位官員頂着烈日跪在禦道上,從他們官服的顏色以及後背上的補子圖案來看,這些都是四品及以上的大臣。
轎辇的到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有人目帶希望地看過來,待發現轎辇上坐的是留仙郡主時,那人又失望地收回了視線。
葛曼曼:怎麽個事?看見我這麽失望?
有何遠秋領着,葛曼曼壓根兒沒受到羽林軍的盤問和搜查,連轎子都沒下,直接通行了。
進了宮門,葛曼曼忍不住問:“何公公,那些大人為何要跪在宮門外啊?”
何遠秋有些鄙夷不屑:“郡主不必理會他們,不過是一群迂腐頑固之輩罷了。”
他不欲多說。
葛曼曼将這事記在心裏,打算回頭就派人查查。
到了清淨宮,皇帝像一個鄰家大叔般親切地朝她招招手,“留,師姐來了。”
葛曼曼一派大師姐派頭地朝他點點頭,“道真找我來有何事?”
平日裏被人尊崇久了,如今身份轉換,成了仙人弟子的後輩,皇帝并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感覺頗好。
“來,你來看看這個。”皇帝遞給她一本厚厚的折子。
葛曼曼打開來,發現這本折子是一本抄家物品清單,上面記錄的都是各種資産。
宅院、田莊、鋪子、古董、器物、綢緞……
數都數不完。
“這是?”
皇帝:“這是胡家被抄沒的家産,如今這些東西都入了朕的私庫,師姐你看看裏頭可有什麽喜歡的,盡管挑了去。”
抄了胡家後,皇帝的私庫得到了極大的充盈,說話都更有底氣了。
葛曼曼也不跟他客氣,畢竟他能抄了胡家,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那我就不跟師弟你客氣了。”
說着從案上的筆架上挑了一支筆,蘸了紅墨水,在折子上打勾,打勾,不停地打勾……
凡是她看中的,都勾選上了。
皇帝在一旁瞧着,臉色逐漸有些挂不住。
這,留仙未免也太不客氣了吧,他還指着把這批東西換成銀錢,用來建造道觀和迎仙臺,專門迎接仙人呢,免得仙人再次降臨時沒有地方落腳。
若有多的,還可以提前修建他的陵寝。
雖然如今他已踏上了長生之道,沒準能活個三五百年,甚至上千歲都有可能,但陵寝嘛,遲早都能用上的,晚建不如早建。
據說寫《西山賦》的那個亡國之君唐煜,陵寝建好後,還從全國各地搜羅了無數珍寶放進去。
亡國之君自己肯定不會當,但這個做法,自己可以效仿一下嘛。
但是現在,看留仙挑選的那個t架勢,別到時候自己連道觀和迎仙臺都建不成。
他想阻止,但君無戲言,若是不讓留仙選,自己成什麽了?
好在旁邊有個何遠秋,在皇帝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說句不好聽的,皇帝擡一擡屁股,他都知道皇帝要放什麽屁。
又如何看不懂皇帝的臉色?
他當即道:“看老奴這個記性,郡主來了這麽久,居然忘了給您上一盞酥山,郡主喜歡吃什麽口味的?可要加些幹果葡萄?”
葛曼曼說了喜歡的口味,酥山很快就呈上來了。
如果不吃的話,一會兒就化了,葛曼曼只好随便又勾了兩個,将折子放到一邊,想着吃完了酥山再繼續勾選。
結果她剛一放下,皇帝就吩咐:“還愣着做什麽?速去将郡主勾選好的這些東西備好,送去郡主府。”
葛曼曼:“……”
皇帝不會以為她已經選好了吧?
還是故意不想讓她再選下去?
她覺得是後者。
這個皇帝真是夠摳門的。
好在她最想要的一樣東西已經到手了。
那就是原本胡家經營的聚寶齋——一家集當鋪、古董鋪子、拍賣行于一體的綜合性鋪子。
當初剛來到京城時,她就想找一家拍賣行,把自己帶到京城來的那一船貴重物品給賣了。
但後來一直也沒找到一家合适的拍賣行,這件事就擱置了下來。
現在聚寶齋到了她手裏,這件事可以啓動了。
葛曼曼到聚寶齋親自考察了一番,記錄了一些數據,回來就畫了一份裝修設計圖,想把鋪子重新裝修布局一下。
原先的裝修她不太喜歡,看着暗沉沉的太老氣了。
葛曼曼将夏蟬喚進書房,打算将裝修以及後續的拍賣事宜交給她。
夏蟬連連擺手,“郡主,這麽重要的事哪兒能交給我一個小丫鬟呢?我肯定做不來的,要是搞砸了就不好了,您還是交給其她人吧,我待在您身邊伺候好您就夠了。”
葛曼曼:“你怕什麽,這不是還有我麽,要是有什麽不懂的不會的盡管來問我,放心大膽地去幹吧。”
在夏蟬要再次開口時,葛曼曼截住了她的話頭:“夏蟬,能做好事的人有很多,但是我能信任的人卻很少,你是為數不多的其中一個,去吧,出了什麽事兒有我這個郡主給你兜着呢。”
很多事其實并沒有那麽難,只要接觸得多了,嘗試多了,自然就會了。
難的是,如何獲得最初的那個機會。
夏蟬滿心感動,不再推辭,“是,郡主,我一定好好幹,絕不辜負您的信任,也不會堕了您的威名。”
葛曼曼:“?”她有什麽威名?
外頭又傳她什麽了?
數日過去,被葛曼曼派去調查京城娛樂報幕後東家的古血生,終于帶來了消息。
“它幕後的人是七皇子?”
古血生:“是的,元二、白五、溫六等人惱恨大徵娛樂報對他們的惡意造謠(實際上并非造謠,只是披露了真相),猜到背後的人可能是您和九公主,于是也想辦一份報紙來報複你們,但又擔心被你們以權勢所壓。
“于是他們找上了七皇子,讓白五主動放棄跟他争女人,并向他道歉,來表示投誠之心。
“而後七皇子以名頭入股,元二幾人則出錢出力出人,一夥人共同辦起了京城娛樂報,肆意散播您和九公主等一衆貴女的謠言,來達到攪渾水的作用,好将他們自己的謠言壓下去。”
翌日,葛曼曼将褚淩煙和荀紫彤請來郡主府,和她們開了個會,在會上将調查結果告訴了她們。
褚淩煙:“沒想到居然是老七,這個狗東西,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竟敢在背後陰我,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荀紫彤沒作聲,皇子九公主罵得,她可不敢罵。
雖然她心裏也很氣就是了。
“幕後之人是七皇子,這件事有點難辦了。”
褚淩煙冷笑一聲:“有什麽難辦的,我這就進宮向父皇告狀,把他趕出京城,讓他滾去封地上待着,無诏不得入京。”
雖然她口氣很大,但她并非在說大話,而是有這個底氣,身為中宮唯一嫡出的底氣。
皇帝雖然不是個好皇帝,但勉強算是一個好父親,對褚淩煙這個女兒是很疼愛寵溺的。
只要褚淩煙提出的要求不是太離譜,皇帝都會答應。
葛曼曼先肯定了褚淩煙:“這倒是個釜底抽薪的好主意,關鍵是,七皇子走了,又來一個皇子怎麽辦?你總不能讓皇上把所有的皇子都趕出京吧?”
荀紫彤也跟着附和:“很多人都覺得咱們這個娛樂報不入流,說起來時不屑一顧,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報紙是真的賺錢。
“尤其是我按照曼曼教的法子對外招商之後,京中那些有名有姓的鋪子都想來咱們報紙上打廣告,最近咱們報紙可賺錢了。
“京城娛樂報也跟着學,肯定也沒少賺錢,走了一個七皇子,其他皇子會舍得放過這塊肥肉嗎?”
褚淩煙洩了氣:“那你們說該怎麽辦?”
葛曼曼微微一笑:“當然是借刀殺人了。”
面對兩人求知若渴的眼神,葛曼曼也沒賣關子。
“七皇子是三皇子黨,沒錯吧?但是身為皇子,他難道就真的對那個位子沒想法嗎?我覺得不可能,于是派人仔細查了他一下。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呵呵,這位七皇子可是一點都不老實呢,明面上跟着三皇子混,其實腳踩兩條船,暗地裏又跟大皇子勾搭,想讓他們鹬蚌相争,最後他漁翁得利。
“咱們只需要将這件事偷偷洩露給三皇子知道就行了,接下來,就坐等三皇子收拾七皇子吧。”
荀紫彤問:“為何不也告訴大皇子?”
褚淩煙:“你傻啊,要是也告訴了我大哥,那老七很可能會被整死,事情就嚴重了,到時候牽連到咱們身上來,我和曼曼可能沒事,但你,甚至你們荀家就要遭殃了。”
荀紫彤不禁打了個冷顫。
葛曼曼拍了拍她的手,“別聽她吓唬你,之所以不透露給大皇子,是以免引起大皇子,乃至上面的懷疑,有三皇子一個人出面收拾七皇子就夠了。”
和七皇子這個母族不給力,又還未娶妻獲得妻族支持的皇子不同,三皇子的母族和妻族都十分勢大,再加上他自己又對外經營起了一個禮賢下士、文采風流的好名聲,所以他是儲君之位的有力競争者。
另一個有力的競争者就是占了長子名分,且有軍功在身的大皇子。
當三皇子得知,一向唯自己馬首是瞻的小跟班七弟,居然早已背叛了自己,還倒向了自己的勁敵,當場氣笑了。
而後将七皇子狠狠削了一通,從朝堂,到民間,七皇子的勢力遭到了嚴重的打擊。
七皇子忙得焦頭爛額,自顧尚且不暇,哪兒還有功夫顧得上京城娛樂報?
元二等人在天潢貴胄面前就是一群小魚小蝦,更不敢湊上去了,生怕遭受池魚之殃。
褚淩煙趁機出面,以九公主的身份收購了京城娛樂報,将其并入了大徵娛樂報報社。
一場樸實無華的商戰,就這樣轟轟烈烈又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褚淩煙:“哈哈太痛快了,接下來我看誰還敢跟我們争。”
荀紫彤:“以後咱們可以在京城一家獨大了,那些商家想打廣告,只能來找我們。”
至于京城外,她們就管不着了。
葛曼曼:“光是将京城娛樂報收購了還不夠,咱們還得找個大靠山,這樣別人才不敢碰報紙這門生意。”
褚淩煙:“要不讓我娘也入股?我娘可是皇後,一國之母,哪個靠山能有她大?”
葛曼曼搖了搖頭:“正是因為姨母身份貴重,反而不适合當這個靠山,說到底,咱們的娛樂報名聲是不大好聽的,在大多數人眼裏是個不入流的東西,若是姨母沾染上了,對她的名聲不利。”
荀紫彤點頭:“我娘也叮囑我,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就是娛樂報幕後的東家之一,不然不好議親。”
褚淩煙沉思了下,“有了,我大姑母怎麽樣?她是長公主,身份夠尊貴吧?但是她的名聲……就不怎麽樣了,想必她也不在意名聲再差一點,應該願意來當咱們的t靠山。”
葛曼曼讓她仔細說說長公主的事,之後又派人去調查了下長公主的事跡,覺得确實如褚淩煙所言,長公主是個很合适的人選。
于是由褚淩煙這個侄女出面,拜訪了長公主,送上了報社三成的股份。
長公主是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如今已經年近六十了,但保養得宜,看上去猶如四十出頭的美婦人。
身邊還養了不少美貌的面首。
對于褚淩煙這個小侄女主動奉上股份一事,長公主自然猜得到她的用意,無非是想扯上自己這面大旗,好給她的報紙生意保駕護航。
不過那又如何?
借用一下她的名頭而已,就能每個月拿到那許多白花花的銀子,她何樂而不為?
別以為她貴為長公主就不缺銀子使了,她那個貴為一國之君的弟弟都還缺銀子花呢。
她又豈會将送上來的銀子拒之門外?
有了長公主入股,報社算是抱上了一根粗大腿,再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狙報社了。
報社的生意變得更加火爆了,當真是日進鬥金。
當然,抨擊诋毀的人也很多,不過絲毫不影響報社賺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