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再一次套上“柏村春也”的殼子, 淡島千秋只感到十分莫名其妙與無奈。他記得自己剛才分明是在小春家裏,一邊啃着蘋果一邊和小五條悟聊着天,不知怎麽突然又來到這個“萊伊的夢境”。

——是的,這裏是萊伊的夢境。

上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 淡島千秋對這裏的一切都一知半解的, 但剛剛聽過五條悟對「緋紅之心」的講解,他又哪裏不明白——這就是他上次落在萊伊家裏的「緋紅之心」在作祟啊!

由上層世界掉落至這個世界的神奇咒具寶石——「緋紅之心」, 擁有着根據他人悲痛的過去制造夢境, 遂而暴露其內心最愧疚之事的能力。這種邪門的東西, 聽上去就不像是什麽正派的人所做出來的。

但放在現在這個環境反過來思考的話……如果在這場夢境中能夠找到萊伊最愧疚的事情, 那就可以順利離開這裏。淡島千秋思索着。

那麽萊伊最愧疚的事情,又是什麽呢……?

不知是因為現實中淡島千秋的本體正在五條悟身邊,還是因為這裏是夢境的關系, 今日的直播間也卡卡頓頓的。眼前空曠的視野裏, 只零星飄過了幾條滾動着亂碼的彈幕。

【這是哪兒?剛才直播間信號中斷了???】

【啊?怎麽回事,我怎麽記得剛才主播還和小春在#@……裏啊?這是哪兒?萊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橘頭發的小矮個美少年又是誰?】

【…%今天&這個信號%#怎麽這麽不好?!!!】

赤井秀一摸着橘發少年的腦袋, 眼前的少年卻不知道在望着腳下的雪地出神在想些什麽。赤井秀一微微低頭, 問:“怎麽了?春也。發什麽呆, 是忘記買什麽東西了嗎?”

淡島千秋頓時從眼前的彈幕中緩過神來,擡起頭來時,臉上挂着的已經是屬于“柏村春也”的別扭表情:“怎麽會?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嗎?該買的東西, 我早就全買好了。”

少年一頭鮮豔的橘發張揚,冰藍色的眼眸中滿滿地都是對自己的自信。他頸間标志性的chocker在毛茸茸的羽絨服外套下若隐若現, 露出衣服領口附近的一小片皮膚——那上面隐約能看見傷痕和疤跡。

那是柏村春也在fbi的訓練場上摸爬滾打、在執行任務時驚險搏鬥過的痕跡, 赤井秀一對此再清楚不過。

“……秀、秀?你在想什麽呢?”柏村春也疑惑地瞪了他一眼, 不滿道,“剛才還問我發呆, 你倒好,自己不也是在發呆麽!”

赤井秀一好笑地又揉了揉他的頭,翠綠色的眸子注視着他:“我和你不一樣。”

柏村春也:“?”

又把他當小孩子糊弄!

黑色長發的男人平日裏總是神情淡淡,此時見了柏村春也這幅氣鼓鼓的模樣,也忍不住淺笑出聲。他伸手一把拿過柏村春也手中的購物袋,不意外地看見少年手上淺淺的勒痕,語氣熟稔地說道:

“走,我們回家。”

說着,他便轉身向基地的方向走去。

柏村春也站在原地怔了一下,很快便追了上。

……上一次的夢境裏,赤井秀一是不是不是這樣的态度來着?

*

冬日、紐約、街頭,還有沒失蹤的柏村春也。

赤井秀一每晚都會做同樣的一場夢。每日作為“萊伊”的繁忙組織任務結束後,他回到家閉上眼便會進入那場夢境。

第一次夢到這個夢的那一天,正是淡島千秋由于搜查“純白”的任務搬到他家的日子。當時的他并不清楚那場夢的狀況,甚至誤以為是一場新型的幻境一類的催眠術,不敢放松警惕。

後來,這場夢居然一直重複、一直重複着……仿佛完全沒有盡頭一樣的無限循環着。最嚴重的時候,赤井秀一一晚上能夢到三個循環。

——而這些循環的末端,往往都是以各種方式死去的柏村春也。

失蹤的、任務失敗死去的、被槍/殺的……年輕的橘發少年的血花,總是以着不同的方式濺染到赤井秀一的衣角。

大雪仍在持續下着,道路上松松軟軟的雪地被踩實。泛着舊色的街道口,一高一矮兩人正往fbi基地的方向走去。

注視着身前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則提着大包小包,嘴裏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往前走着的少年,赤井秀一眼眸一暗。

……這一次的春也,又會以什麽樣的方式死在他眼前。

沒有太在意赤井秀一複雜的目光,淡島千秋正忙着回憶上一次的夢境是如何、思考着劇本應該怎麽樣去演繹。

這裏畢竟是萊伊的夢境,淡島千秋既然頂着“柏村春也”的殼子,那必然要表現的與萊伊印象中的“柏村春也”性格一模一樣。同時在不違背人設的情況下,淡島千秋要盡可能的去試探萊伊,撥動他的情緒變化——

——只有知道萊伊最愧疚的事情是什麽,這個破夢境才能完全結束!

雖然打探他人的內心隐私很不好,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在他人看不見的視角裏,淡島千秋的直播間信號依然不是很好。零稀間,只有幾條彈幕飄過,但亂碼情況似乎好了不少。

【……我是不是進錯直播間了?我怎麽記得我點開的應該是淡島老婆的視角啊,這裏是哪兒?!】

【嘶——雖然不知道這裏是哪,但是這個橘頭發小矮子長的可真漂亮……這是哪個小主播的視角被抽到淡島這了啊?】

【回前面的,我也不是很知道。之前信號莫名其妙地中斷,然後又亂碼,等好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這樣qaq……話說這個直播間人怎麽這麽少啊!】

【可不是麽。話說啊,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年輕版的萊伊?!,是哪個新主播被傳送錯時間線,傳到了幾年前嗎?好好奇啊!】

從百貨超市的街口到fbi的隐藏據點的路途并不遠,但也足夠淡島千秋确定好接下來的劇本是什麽走向。

fbi基地內,依然是上一次淡島千秋見過的那番模樣。赤井秀一帶着他穿梭在這如迷宮一般的基地裏,提着一袋子柏村春也買來的零食,一臉淡然地與來來往往領導們點頭問好。

而這一次的“柏村春也”也早已知曉了赤井秀一原本卧底的身份,見怪不怪地跟在他身後也對着這群fbi高層們笑笑,順便再次把這些人的面孔記在心上。

拐彎,下樓,找到那間fbi針對黑衣組織而建立的特別辦公室。

推開上一次便見過的那樓道深處的厚厚大門,裏面是熟悉的那副場景——擺滿文書的淩亂辦公室裏,金發的女探員朱蒂正與上一次的夢裏一樣,蹲在角落背對着大門用電熱爐烤橘子。

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同僚的回歸,朱蒂t十分開心地往電熱爐上添了個橘子:“還沒好嗎…?哇,好香啊~”

明明是一位成熟的fbi精英,但她這幅偷偷摸摸的樣子,倒像是個小女孩一樣。

根據之前夢境的劇本,柏村春也好笑地湊上去念起了固定臺詞:“朱蒂姐——?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呀!”

朱蒂吓了一跳。金發碧眼的女探員心虛地推了推眼鏡:“…呃,嗨?你們這麽快就回來了?”

說完,她一邊尴尬地笑着一邊将身邊的電熱爐往裏藏了藏。但可惜,她身後遮不住的那電熱爐溫暖的橙光,還有滿室的橘子皮被烘烤過的清香,依然暴露了她在做些什麽。

【哇,居然是年輕版的朱蒂诶!所以這個時間線在過去的小主播,走的是fbi的紅方路線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fbi歡樂多!朱蒂在幹什麽啊,怎麽工作時間躲在辦公室裏烤橘子啊!扣錢扣錢!】

【這個小主播還挺厲害的?!我看過這麽多這個世界的直播,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打進fbi內部的!】

【說起來,這個時間點的朱蒂和萊伊是(被消音)的關系吧?情侶好耶!!!】

【前面的那個,你消音消了個寂寞……】

情侶…?朱蒂和萊伊?!

将身上的外套脫下挂在了牆上,柏村春也眯着眼打趣地笑道:

“朱蒂姐,如果想要吃烤橘子的話直接和我說不就好了?就因為這種事特地把秀打發出來和我去外東西,只為了偷偷摸摸吃個橘子。”

他挪揄地用眼神瞥了瞥那顆被朱蒂急忙收在手心裏、早已烤的有些糊了的橘子,道:“烤橘子這種東方吃法,還是交給我來吧。朱蒂姐吃我剛買來的薯片就好啦,對吧?”

朱蒂尴尬地移開了視線,耳尖隐約紅了起來。她白皙的皮膚暈起一片緋紅的紅暈,金色的短發發絲打在臉頰兩側,襯得十分好看。她擡頭,将視線投向橘發後輩旁自己一直沉默着的男友,眼神似乎在央求他為自己說句話。

赤井秀一見了,卻只是淡淡地移開了視線:”朱蒂,下次不要在會議室裏烤橘子。容易引發火災,這很危險。”

“身為一名fbi,在存放這麽多文件的房間裏使用電熱爐……你應該去新人訓練營重新來過了。”

兩人分明是在交往,但赤井秀一的話語卻毫不留情。朱蒂的面色瞬間一白。

褪去厚重的外套,穿着一身白色毛衣的柏村春也随手奪過了朱蒂手中的橘子,微皺着眉為平時像長姐一樣照顧自己的朱蒂說話:

“喂,秀,不管怎麽說你剛才的說法也太過分了……只是烤個橘子而已,把電熱爐收起來就可以了吧?”

——這哪像彈幕所說的,這兩人哪有什麽情侶的樣子!

在上一次的夢境中,“柏村春也”的視角下,這兩人分明也沒有什麽過分親密的交流。甚至在赤井秀一贊同柏村春提出的“由我來當卧底”的主意後,朱蒂更是直接氣憤到摔門而出。

并且淡島千秋可是清楚地記得——組織裏人人皆知,萊伊與一位酒名高級研究員的姐姐才是情侶。甚至先前還有傳聞,萊伊與那位姐姐是在車禍中認識的,後來這才通過那位姐姐的關系進入了組織,成為了組織的“銀色子彈”。

正想着,直播間的觀衆們也開始了對萊伊這兩段感情的八卦。

【說起萊伊的感情狀況,明美姐和朱蒂都好慘啊……萊伊雖然是個好男人,但是在感情這方面,嘶——】

【啊這個我知道!但我覺得萊伊也不算渣吧?他雖然為了進組織和朱蒂分了手,轉頭去找了明美姐,但是至少他沒有腳踏兩條船,對待每次感情都挺認真的啊(。)】

【……你就看剛才萊伊對朱蒂這個态度,你管這叫對感情認真?朱蒂臉都白了好不好】

【咦,前面的說的那段話沒被封,是居然不算劇透嗎……?還是說今天的房管君不在線??】

【我怎麽感覺這個直播間的萊伊有點怪怪的…是我的錯覺嗎?】

淡島千秋:“。”

被迫吃了一大嘴八卦。

這麽一想,連帶着淡島千秋正扮演着的“柏村春也”,看待赤井秀一的目光都複雜了不少。他模拟着柏村春也的性格,皺着眉将朱蒂護在了身後,道:“秀,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會突然對朱蒂姐……你們不是在交往嗎?”

橘發藍眼的少年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自己的前輩,冰藍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絲絲憤怒與失望。他手指松了松自己頸間的chocker,眼神中充滿了質問。

“即使再怎麽樣,也不應該對朱蒂姐這樣優秀的探員說出‘重回訓練營’這樣的話啊!”他生氣道,“就算是秀,也應該和被這樣說的朱蒂姐道歉!”

“……春也?!”

赤井秀一猛地擡起頭看向柏村春也。

——在過去的循環中,柏村春也可從來沒說過這句話!

*

現實世界,小春宅內。

——好好的聊着天,淡島卻突然暈了過去!

看着沙發上雙眼緊阖的淡島千秋,無法鏈接到主體意識的小春獨步感到十分的焦慮。

方才他、淡島、五條先生,三個人正聊着關于「緋紅之心」的事好好的。在談到那顆寶石的下落的時候,淡島卻突然閉眼昏倒在了沙發上。他手上還沒吃完的那顆蘋果滾落到地毯上,小春獨步卻無暇在意。

小春獨步焦急地扶起淡島千秋的雙肩,用力搖晃道:“喂,淡島……!淡島!醒醒啊淡島!”

即使被人劇烈地搖晃,白發青年卻依然毫無反應。雪白的短發發絲下,淡島千秋的面色蒼白,睫毛微垂。這幅模樣讓小春獨步忍不住提心吊膽,回想起在原世界裏第一次遇見淡島時他那副病弱的模樣。

……怎麽會這麽突然!

想起了原世界的一些事情,金發的眼鏡青年咬了咬唇,猛地轉頭向一旁的五條悟求助道:“五條先生,可不可以請您用您的那雙‘六眼’看看淡島?作為報酬,我們之後可以為您在這個世界裏尋找您的寶石——”

“——不必如此,小春君。”

出聲打斷了小春未說完的話語,五條悟摘下自己的墨鏡,用那雙蔚藍璀璨而又神奇的“六眼”凝視着被小春抱在懷裏的淡島,難得一本正經地低聲道:

“寶石流落到這個世界本就不是你們的責任……不你們願意幫助我,應該是我該付報酬感謝你們才是。這點小事而已,就不必客氣了。”

說完,五條悟微微眯起眼睛,仔細觀察了一下淡島身上的能量軌跡:“淡島君的身體倒是沒什麽大礙,只是靈魂和意識似乎在剛才被什麽東西抽離了,這才導致了他昏迷。”

“唔…這個咒力痕跡,好像是那顆「緋紅之心」幹的好事……?”

緋紅之心?

小春獨步一怔。

五條悟說:“剛才也有說吧?「緋紅之心」是一顆能制造夢境的咒具寶石啦。這樣看來,淡島君應該是被那顆寶石認定成了主人,意識被抽離到不知道是誰的夢境裏去了……”

五條悟歪了歪頭,重新戴上了墨鏡:“這種情況,只要把寶石本體找到,讓你們那位擁有‘消除’能力的夏島君摸摸寶石就好了。再或者就是淡島君想辦法從夢裏出來……話說剛才淡島君暈倒前,他應該是想說他把寶石放在了誰哪裏吧?”

“小春君,你和淡島君的靈魂應該有鏈接吧?你知道淡島君把「緋紅之心」放在哪了嗎?”

小春獨步:“……”

……可惡。他還真不知道。

因為距離過遠,平時他也沒什麽太多的話題和淡島聊。所以除了被淡島主動找上來讨錢,平時小春獨步和淡島意識對接的次數并不多。這樣小的情報他自然不知道。

反觀與淡島恩怨複雜的森鷗外,他現在負責處理的「真白教會」是淡島未來計劃中的重要一部分。因此小春獨步知道,這兩個人雖然某種意義上雖然還算是仇人,但卻經常聯系溝通,說不定他會從淡島那邊知道些什麽小情報。

這樣想起來,他和淡島的關系還不如那個森鷗外馬甲和淡島來得近…!小春獨步咬牙想道。

面前的小春獨步陷入了沉默,五條悟又啃了一口蘋果,驚奇道:“不會吧?小春君你居然真的不知道?”

小春獨步:“……确實如此,抱歉。但我知道另一個人,他可能知道。”

——得想辦法聯系森先生。

在原世t界裏,小春獨步的核心“國木田獨步”所在的武裝偵探社,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與森鷗外統治的港口mafia有些敵對的意思。作為武裝偵探社預定好的下一任社長,小春獨步無疑與森的關系沒那麽熟絡。

反倒是夏島津治的核心主人“太宰治”,是從港口mafia跳槽到武裝偵探社去的,本身便與森鷗外關系匪淺。但此時此刻夏島又因為之前向「巨神之眼」的事在客房裏躺着,需要靜養。

這幾顆寶石難道是專門來克他們的嗎?這都是些什麽事啊?!

這麽想着,小春獨步狠心做下了決定。他掏出了随身攜帶的那本封皮印着「理想」二字的本子,拿起自己襯衣口袋上別着的那支鋼筆,迅速地翻開本子寫下了“淡島的通訊錄”幾個字,發動起了異能力。

一旁的五條悟饒有興致地看着。只見小春獨步緊皺着眉頭,低聲喝了聲“獨步吟客!”并撕下了那頁剛寫下字跡的紙。緊接着一陣耀眼的光芒從那張紙上散發開來。

幾息之間,那張只是寫着幾個字的白紙便在小春獨步的手中化為一本本子——正是淡島千秋的通訊錄。

除了本體,他們幾個馬甲之間雖然有時會有情緒或思想上的共鳴,但卻并沒有随時精神鏈接的能力。只有淡島千秋,他作為本體而言是獨一無二,可以随時主動聯系他人的。

這個世界的能力體系實在是太低了。不同于早已能力強大到可以跨越異世界的五條悟,作為這個世界原生玩家、受到不小限制的小春獨步在使用完異能力後,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前幾天他剛剛為了給夏島津治提供閃//光/彈之類的東西虧空了精力,還沒完全恢複過來便又發動異能力,先前練習寫作所積攢的精神力在此時已經所剩無幾。

強撐着眩暈感,小春獨步推了推眼鏡,迅速從通訊錄上翻閱到了森先生的電話號碼。他拿出手機,照着通訊錄撥出號碼後便焦急地等待了起來。

“嘟、嘟、嘟、嘟……”

是忙音。

電話那頭似乎有什麽要事在忙。在過了好一段時間後,那邊的人才接起。

深吸一口氣,小春獨步連忙道:“喂?請問是森先生嗎。我是小春獨步,請問——”

“啊,原來是國木田君啊,有什麽事嗎?”那頭低沉成熟的男聲答非所問地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自地莫名其妙道,“抱歉啊,國木田君,我這邊暫時還有些事。我稍後再打給你可以嗎?”

小春獨步:“……”

沉默片刻,小春獨步猛地挂斷了電話。

旁聽的五條悟愣了下,扔下手中的蘋果核大笑道:“什麽嘛!對面的那個人怎麽會管小春你叫國木田?那不是文豪‘國木田獨步’的名字嗎,是打錯號碼了嗎?”

他笑了一會兒,卻發覺身旁的小春獨步沒了聲音。五條悟轉頭一看,卻發現小春獨步雙手攢緊了拳放在雙膝上,嘴唇微顫,表情卻比剛才看見淡島昏倒時的還要更嚴肅幾分。

過了半晌,小春獨步緩緩道:“不……那本通訊錄不可能有錯。剛才的電話絕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在這個有着衆多與他們同名的文豪世界裏,淡島千秋特意為他們更改賦名,就是為了避免出現被人發現與文豪同名的顯眼情況。在這種前置條件下,如果森選擇叫他“國木田”而非“小春”的話,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森先生現在身邊正有着什麽人找上門,事關「純白」,是需要他們隐瞞“真名”的特殊情況!

……

「真白教會」大門門口。

一輛漆黑的老式保時捷356A停在附近。

已經是黃昏時分,前來參拜的信徒們早已握着屬于自己的“純白之石”,滿臉幸福地離開了這棟泛着米白舊色的別墅。站在教會醫務室,波本站在窗邊,聽着這群信徒自言自語着什麽“純白”,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醫務室長椅上,琴酒雙手環胸,嘴裏叼着一支半燃不燃的香煙,面色陰沉地坐在那裏。他身邊的伏特加則腰板筆直的站在自家大哥的身邊,戴着墨鏡的面上神情肅穆。

上一次“怪盜狂宴”的任務失敗,巨神之眼被一個不知名的小怪盜偷走——身為本次任務負責任的琴酒自然受到了上面的責罰。事後,經過調查,這個妨礙他們任務的“怪盜梅勒斯”在網上被傳聞為神秘組織純白的一員。

存在于網路上,作為都市傳說一樣存在着的神秘組織——「純白」。

實際上,這已經不是組織第一次接觸他們了。在「緋紅之心」那一案中,就是純白同樣出手,幹擾他們對背叛組織的玉山次郎處刑。

純白的情報資料着實稀少,唯一能調查到的,便僅有這家疑似是純白下屬機構的「真白教會」。只是今日他們來的不巧。教會的負責人“森鷗外”教主并不在教會。只有這個與教主同姓的“森醫生”一人獨自看家。

“……抱歉啊,國木田君,我這邊暫時還有些事。我稍後再打給你可以嗎?”

挂斷電話,坐在辦公桌前的黑發紅瞳醫生眼眸一暗,佯裝懦弱道:“抱歉,幾位客人。家裏那邊剛才有人打電話……

“家裏的人與文豪‘國木田獨步’同姓……?”琴酒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淡淡地說。

“教主還和另一位文豪‘森鷗外’同名。你們這個組織,還真是有夠有趣的啊。”

銀發的殺手眼眸微眯,在提到“組織”這兩個字的時候,危險的殺意幾乎向着醫生撲面而來。

那穿着泛黃白袍的醫生面色一變,低頭道:“組織……?什麽組織。客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嗤笑出聲,琴酒握緊腰邊的手/槍,緩緩起身冷笑道:“裝蒜也沒有用。該知道的,我們早就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我我們便來聊一聊吧——”

“——關于你們教主背後的那個組織,「純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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