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朝簡把出水關了, 擦幹小電驢車座的水,擡腿跨上去。
她熱情邀請,“要不要上來體驗一下?”
岳竟城一臉冷漠, “我拒絕。”
朝簡覺得他不識貨, 擡頭看見眠眠從家門口跑出來, 她急忙招手,“眠眠,過來!”
眠眠“啊啊啊——”沖了過來,看見新鮮玩意兒很是興奮, “媽媽, 這是什麽?”
朝簡擺開架勢, 拍拍車頭,“小電驢,媽媽的坐騎。”
眠眠只能理解一個“驢”字, “這是一頭驢。”
她兩步飛快跑過去,在朝簡的幫助下站上踏板。
朝簡同樣覺得體驗感新奇,說:“站好扶穩, 媽媽帶你飛一圈。”話說完“咻”一下,飛奔出去。
最後段楚則走了過來,看見岳竟城雙手抄在兜裏站着, 他幾次張了張嘴,又合上,若有所思, 說起來他和這個姐夫稱不上多熟,他也不是個會來事的自來熟性格, 但不打聲招呼又顯得自己不禮貌……
“不習慣可以不用叫。”
“姐夫。”
兩人同時開口。
岳竟城聞言,“嗯”一聲。
段楚則清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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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
在眠眠呼喊聲中, 小電驢飛奔而過。
“我姐……”段楚則先起了個話頭,“挺好相處的吧?”
岳竟城針對這個問題思考了一下,“應該是對她來說,我比較好相處。”
“呀哈~~”
母女倆馳騁而去。
段楚則說:“我姐這人有時候是不太着調,神經大條,奇怪的是心思又比較細膩,敏感,甚至脆弱,很少人能同時集兩個相悖的心裏特征于一身。”
岳竟城不知想到什麽,忽然一笑,表示認同。
“你倆聊什麽呢?”
朝簡把小電驢騎了過來,停在兩人跟前。
段楚則說:“東西弄完了,我回去了。”
朝簡“诶”一聲,“來都來了,就留下來吃頓飯吧。”
眠眠從踏板跳下來,慢聲慢氣說:“舅舅要走了。”她這個年紀,說話正是習慣于使用陳述句的時候,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所見所聞和感受。
段楚則摸摸她的腦袋,“想舅舅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眠眠說:“不用,我有電話手表。”她擡起胳膊,手腕就戴着一只手表。
段楚則蹲下來,試着操作了一下,亮起來的屏幕讓他驚訝,這裏面居然有微信……
眠眠說:“舅舅可以加我微信哦。”
這話從一個三歲小孩嘴裏說出來,實在是違和的很。
三歲小孩不應該滾草坪采鮮花玩泥巴麽?
現在都特麽玩起微信了?
朝簡看向岳竟城,問:“你怎麽這麽快回來?”
他說:“嫌我回來得早?”
朝簡說:“你少敏感,我就随口問一句,別曲解我的意思。”
她擰了一下電動車手柄,往車庫方向開。
岳竟城随即跟上去。
朝簡在車庫角落裏找了個位置停放小電驢。
岳竟城跟在後面,說:“咱們婚禮還沒辦,你有什麽想法?”
朝簡頭也不回就說:“今年是沒時間了,明年再計劃把。”她看着小電驢,忽然靈光一現,腦子裏蹦出一個驚人的想法。
人家的新娘都是由父親牽着手上臺的,太千篇一律了。
如果她騎着小電驢出場……
朝簡忽然轉過來,一臉的欲言又止。
岳竟城看見她兩只眼冒着詭異的精光,直接開口:“我拒絕。”
朝簡頓覺掃興,“我什麽想法都還沒說呢。”
岳竟城回道:“那就請你千萬別把你的馊主意鬼算盤說出口。”
他轉身往外走。
朝簡氣呼呼的,邁着大步跟上去,一個小鐵拳就要往他後背怼。
岳竟城後邊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及時一個回馬槍,穩穩地接住她的襲擊,他稍微冷着臉,“朝簡,我再提醒你一次,把你手黑并且喜歡偷襲人的毛病給我改了。”
朝簡偷襲不成,把手抽回來,心裏有點不得勁,憤憤地走了。
進家門口前,朝簡看見不遠處院子裏,段楚則還在一門心思鑽研眠眠的高科技電話手表,心想這小子到現在不談戀愛,敢情是對這種小玩意來勁啊。
“在看什麽?”岳竟城過來了問。
“我在段楚則這個年紀的時候,眠眠在我的肚子裏,已經到臨産期了。”朝簡毫無避諱地說起過往,然後若無其事地進屋了。
留下岳竟城愣在原地,随即自嘲一笑。
說不清她是沒心沒肺多一些,還是豁達釋然多一些,無論哪一種,他始終多少有些遺憾于當年自己缺席了她孕期的那十個月。
尤其當時她剛遭受了分手的打擊。
回憶起來,岳竟城是有些後悔的,甚至憤恨當年的自己不夠強大。
晚上哄完眠眠睡覺,岳竟城一回屋就看見朝簡劈了個不上不下的一字馬,卡在正當t間的那種,他問:“這是幹什麽?”
朝簡無奈,“起不來了,扶我一下。”
岳竟城過去兩只手抄入她腋下,把人提起來。
朝簡抖了抖雙腿,嘀咕道:“以前明明能下去的。”
岳竟城說:“以前?以前你多嬌嫩?現在你看看你——”
朝簡面無表情地斜瞥着他。
他話鋒一轉,冷淡道:“多有女人味。”
朝簡:“……”
朝簡發現最近岳竟城有點勁勁兒的,悶着騷。
不,他一直都是勁勁兒的,只是之前剛重逢那會兒,他故意端着,以示高冷罷了。
睡覺之前,桑聆給朝簡打電話,約他們一家三口明天去露營,順便在山上過夜,第二天看日出。
朝簡說:“後天周一,還過夜呢。”
桑聆不以為意,“周一就周一,看完日出吃完早餐,直接上班,兩邊都不耽誤,趁着現在還玩得動,你不瘋狂一下?”
朝簡轉頭詢問岳竟城的意見。
岳竟城表示,“你自己決定,我都可以。”
于是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通話結束,岳竟城一翻身,懸壓在她身上,
朝簡幾乎是下意識地,兩條腿自己就擡了起來,擱在他腰兩側,下一秒她自己就愣住了,略羞恥地撤回雙腿。
心裏痛罵自己太自覺。
岳竟城揚眉笑了,低聲說:“一會兒我幫你把腿再打開一點,順便練一練你的一字馬。”
朝簡道:“再說我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朝簡把眠眠喊起來,說要去山上露營了。
眠眠不關心這個,她只關心,“媽媽,我們可不可以要騎驢驢過去?”
驢驢是眠眠對小電驢的愛稱。
朝簡有點為難,“可以是可以,就是有點費你爸。”
出發前,岳竟城把袖子撸起來,咬咬牙,兩只胳膊一使勁,一口氣就把朝簡的小電驢搬上了越野車的後備箱。
眠眠跑過去,豎起拇指,“爸爸,你有點棒棒。”
岳竟城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把她抄起來,說:“上車。”
在後排車座的兒童座椅上安頓好眠眠,岳竟城上了主駕駛,關上車門後,他偷偷用力地甩了甩胳膊,正好被上來副駕駛的朝簡給撞見了……
“喲,手沒事吧?”她問。
岳竟城很擅長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你也不稱一下你那輛小破車到底什麽重量。”
朝簡撇撇嘴,“開口閉口小破車,它不還是照樣成了你這輛四輪的入幕之賓?它現在住的是小洋房的車庫,有身份了。”
岳竟城懶得跟她扯淡,驅車前往目的地。
從這裏到五行山有段不小的距離,朝簡中途睡了一覺,醒來時,車還在行駛當中,她朝後面看一眼,眠眠睡得雷打不動。
乖巧可愛,頗具觀賞性。
朝簡沉浸式看了好一會兒,轉頭看向岳竟城,臉上沒有一點疲勞的神色,昨晚折騰了半夜,第二天起來仍是神采奕奕,還能搬動小電驢呢。
真是一天使不完的蠻勁。
“盯着我看半天,你有什麽意見?”他冷不丁問。
朝簡沒事找茬,“這趟回去以後記得多健身啊,昨晚看着你腹肌都淺了。”
岳竟城說:“你沒少摸。”
朝簡頗遺憾,“蒼蠅腿也是肉嘛。”
他聞言,啧一聲。
車子直達山頂,在一面人工湖邊的曠地上,這一片都是露營的位置,而且這裏還來了不少人,隔個兩三米的距離就有一頂帳篷和車。
朝簡下了車,迎着微風,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她腳邊,眠眠舉着倆胳膊也伸懶腰。
朝簡說:“小孩子沒有腰,不用這麽抻着。”
眠眠兩手掐着肉嘟嘟的腰,捏了捏,“有,有腰,我有腰。”
車後邊,幹完苦力活的岳竟城把小電驢推過來,停好。
邊上不遠的嚴铮擡頭看了過來,笑道:“朝簡你是準備跟你那小破車捆綁一輩子麽?露個營也要帶過來?你家還缺車?真有出息。”
朝簡說:“用了這麽久,都處出感情了,豈是別的四輪車能比的?”
“眠眠寶貝!!”湖邊的桑聆喊了一聲:“快過來,咱們去游泳!”
眠眠聽見“游泳”兩個字,兩腳踩着風火輪“啊啊啊——”沖了出去。
朝簡見狀,說:“這性格也不知道像誰,風風火火的。”
岳竟城瞥她,“誰生的像誰。”
朝簡看向他,一臉狐疑,“可你也不是這種風風火火的性格啊。”
岳竟城說:“是啊,既然不像我了,還能像誰?”
朝簡謹慎地咽了咽口水,“這是有點像我媽了。”
岳竟城淡道:“我跟你媽生?”
朝簡一聽,拳頭舉起來。
岳竟城一把攥住,“又要打我。”
正在擺弄燒烤架的嚴铮實在忍不了了,怒吼:“我說你倆!能不在我跟前膩歪麽?”
岳竟城拉着朝簡去了車後面。
嚴铮又有意見了,“也別讓我知道你倆在後邊兒膩歪!”
朝簡抽了抽手,沒抽動,小聲說:“幹嘛,給開個玩笑而已。”
岳竟城垂眼近距離看着她塗了口紅的嘴唇,忽然握住她的下颌,重重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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