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封城搜人

第四十一章 封城搜人

“好辦法……陳兄真是, 天資聰穎啊!”又是劉滿渡最先開口,聽得心花怒放,贊不絕口。

“瞧瞧這腦子是怎麽長得……”白胖青年也沒忍住稀罕的望着陳秉江兩眼放光, 一把拉住他的手, “陳兄……可惜, 太可惜了, 要是你能來我們戶部多好啊!”

陳秉江只能客氣的苦笑着推辭兩句。他一個王爺之子要是什麽時候到六部去做事了,那除非是很受皇上信任以及想要提攜了。可惜他們家和這個詞就不沾邊。

“……妙啊!”“這是怎麽想出來的?”“雖說很是冒險……但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聽起來是很可行!”在場十幾個士子從怔愣中回過神,一時間也都爆發出了一陣更激烈的讨論。

陳秉江新認的朋友宋遇是最激動的那個,雖然有點馬後炮的嫌疑, 但他正抓着周圍的一個青年欣喜誇贊:“我陳弟他為人很正, 腦子也聰明,又講義氣,遇到不平事總想出頭, 聽他的不會吃虧的!”

說起這個, 周晨也來了勁。他不以自己以前的農人身份為恥, 也不以自己現在的伯府嫡子身份為榮,所以他替宋遇幫腔着說了那天賞花宴發生的事:“那天我被欺負,還是陳弟——不, 他對我有大, 呃,有恩, 以後我要叫他陳兄!那天還是陳兄幫我解了圍!”

“晨兄,你這麽喊,我們兩個互相豈不是分不清誰是誰了?”陳秉江正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聞言轉過來頭,哭笑不得的插了一句話, “況且也亂了長幼了。”

陳兄和晨兄,這稱呼叫起來是傻傻分不清啊!

周晨一愣,更苦惱的鎖緊了眉頭,覺得前半句話很有道理,他一捶掌心:“有了!以後我就喊你江兄!這樣更親近了!至于長幼什麽的……還是江兄對我的恩情更大,就這麽說定不改了!”

陳秉江看着傻大個的執拗牛勁上來了,眼神灼灼的望過來,一副自己在暗示幫忙照顧了他爹娘的天大恩情。陳秉江捂住額頭,後面哭笑不得的話只好咽了回去:

……叫‘江兄’又好到哪裏去了?不認識的人還要以為他姓江呢!

這時候,文斐然從門口繞回了座位上,原來是菜做好了。幾個跑堂的小二手腳麻利的端着一托盤菜上來,穿花蝴蝶似的往桌子上擺。

“我們鹹福居裏雖然沒有前朝的宮廷菜譜,但是卻有地地道道的江南菜,而且主打的就是各大菜系一應俱全,以多取勝!諸位不要客氣,放開了吃,吃飽有力氣才好做事。”文斐然作為東道主大聲招待道,示意大家不必拘謹,也不論身份座位的禮儀用餐,都直接開動。

陳秉江看了看桌上,不由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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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古代精細的士族階層吃的菜肴……全都不認識!

白胖青年這次卻是真的眼中放光了,垂涎欲滴的望着滿桌菜肴,當仁不讓的就開始為迷茫的同伴們介紹,麻利的嘴皮子快得像是在報菜名似的:“這是蝦魚肚兒羹,糟脆筋,紅熬鸠子,雕花蜜煎,煨牡蛎,薤花茄兒,灼焦金花餅……哦,最後居然還有一道撥霞供!我最愛這個!”

陳秉江聞言探頭驚奇的看了看,那道“撥霞供”名字聽起來很好聽,實際上原來是一道小火鍋啊。就是裏面的肉看起來不同尋常,不知道是什麽。

“這似乎是兔肉。”周晨嗅了嗅,不大肯定的說。

在有的時候,他和同村的人只能指望上荒山設陷阱去抓點兔子野雞之類的加加餐,但是周晨還沒見過這麽肥的兔子肉,所以才不能肯定。

盯着小二們上菜的文斐然看了看他們,似乎在搜尋什麽,然後就眼睛一亮,叫住了最後那個矮小男孩:

“小布,你跟掌櫃的說一聲,然後留下來幫我們守門就行了。”

男孩眼睛一亮,沒有吱聲,只點了點頭。然後就跟着其他人退出去了。

“文兄,這是……”房間裏的士子們剛才都注意到那個叫小布的孩子骨瘦如柴。幾乎皮包骨頭,大大的眼睛在臉上看起來都比例失調了,有點恐怖。

文斐然聲音有些沉重的肯定:“對,他是楚地逃難過來的流民,為了讓他活下來,父母都……他自己後面也差點餓死,就被我們酒樓收留了下來。小布很敏銳,讓他幫我們守在二樓樓梯口,防止人偷聽。”

陳秉江筷子一頓,只覺得填入口中的那一夾脆筋也不再鮮香美味,而是變得味同嚼蠟了。

探花郎也收斂了臉上的表情,陷入了沉默,他垂下眼簾:“……”

要知道,這一切的開頭都源自楚地今年的秋糧收不上來,丞相為此氣病了,後續的一切沒了這位大佬的處理,朝堂上才亂了套。

陳秉江同樣想起了這一點,有點懷疑這位探花郎爹是不是不久後就病沒了?還是狗血世界融合後才給探花郎搞出了個丞相爹。不然原劇情中,探花郎被人接連針對,總不至于沒人護着,無處招架……

在場的青年們知道了小布的凄慘身世t後,情緒都有點或多或少的低落,但唯有一道聲音還在稀裏嘩啦響着——

是周晨。

他的碗裏舀滿了冒尖的白米飯,另一個碗裏裝的是他不停夾過來的各類菜肴。這個心思純粹又憨實的家夥就一手抄起米飯碗,把菜肴碗夾在胸口和手臂之間,埋頭揮舞着筷子,很香的大吃大嚼着,完全不受氛圍影響。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有一瞬間的凝結,旁邊坐着的宋遇怕旁人誤會,不着痕的從桌下提醒的踩了他一腳。周晨還擡起頭不解的龇牙咧嘴:“宋兄,你踩到我了!怎麽了?”

宋遇尴尬的捂住了額頭,皮笑肉不笑的也不敢提醒他了。

熟知劇情的陳秉江卻更懂真世子是個什麽樣的性情,所以他徑直的挑開詢問:“晨兄,你聽了小布的身世心情沒有受到觸動嗎?大家都吃不下去飯了,在看你呢。”

“飯還能有吃不下的時候?!”周晨大驚失色,第一反應是奇怪的這麽詢問。

但他不是笨人,上京後又在府中被磋磨得夠嗆,迅速成長了,現在也隐約看出了大家幾分意思。周晨沒有放下碗,而是繼續用往人眼中有些粗鄙的禮儀大吃着,邊吃邊說——偏偏他能口齒清晰,飯也吃的又快又好,一粒米飯都沒浪費掉,吃的很珍惜。

——神奇的一點也不耽擱吃飯和說話。

他說:“不怕大家笑話!俺以前是種地的農家漢,一年到頭也沒幾次敞開了肚皮吃飯的機會,遇到災年周圍也有餓死的。所以俺同情小布。”

“但是同情也不關系我們吃不吃得下飯,我們不更應該去吃好,然後全力的去把這事處理掉嗎?”真世子周晨一臉認真迷惑的反問,“不再讓更多人餓死,不再讓更多小布出現啊。”

陳秉江沒忍住欣賞的笑了,開口幫腔:“晨兄說的是!我們看得反而沒有你清晰了。諸位快吃飯吧,吃完好好幹活!”

雖說他們這群年輕人心思已經夠純粹的了,但論起一心一意和憨直,還要數周晨最厲害。他作為一個常年吃不飽,見大米飯就很珍惜的農家孩子,想的比大家簡單多了。

青年們紛紛稱是,大家的士氣又提了起來,如狼似虎的開始帶着氣勢比拼大口吃飯,“稀裏嘩啦”“乒乒乓乓”的窸窣聲音響成一片,大家竟也都不那麽注重用餐禮儀了,要知道剛才看着還是一個個優雅的貴公子呢,這居然都能被周晨傳染。

“我們……得想點辦法,增加計劃的可行程度啊。”吃飯途中,文斐然突然有些費力的說,他用筷子點了點窗外。

“文兄有什麽高見?”府尹長子頓時感興趣的請教。

“……那些外地商人!”文斐然說的斬釘截鐵,他給自己盛了一碗魚湯,慢慢笑了,“他們好不容易把糧食拉來,一點沒賣就虧了,還是時時刻刻在虧本,他們是最耗不起的。我們等安兄他們那邊計劃開始,就去外地商人那邊幹老本行,繼續散播流言吧。他們這次要麽留下來在京城降價賣糧,要麽……就等着自己虧到死了!”

劉滿渡一聽奇了,百思不得其解:“文兄,小弟說句實話。他們就算原路把糧食拉回去,也好過在京城降價賣糧的虧損吧?”

“……”其他人也是一愣,意識到這個問題好像是計劃裏的漏洞。是啊,外地商人們要是不受騙,寧願原路返回呢?臨着京城的兩個縣城距離也不遠,就算來回耗費大,也好過在城中虧老本。

“要不怎麽說老天都站在我們這邊呢?”白胖青年站起來,沿着文斐然筷子尖指的方向一看,大笑。

他樂了:“瞧!不知道今天是出什麽事了,士兵把城門把守住了,暫時不許出入,卻又只是在收孝敬呢!”

算糧商們今天倒黴,他們這種大戶碰上守門檢查的士兵,不脫一層皮才怪,尤其本還是要按車給孝敬的,給出的肯定是天價了。再加上,給了孝敬也不一定能順利離開呢。

這種能封鎖城門的士兵都是不好惹的,是軍伍裏調來的,輕易不會這麽大動作,卻又有閑心在收孝敬,可見事情不大不小,和他們無關,出現的正正好。

陳秉江也好奇的站起來望向窗戶外面,卻眼尖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标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這些士兵,不就是靖勇伯的手下嗎?

難道封鎖城門的人是靖勇伯?這是他們終于發現不對勁了,今天開始搜索假世子和農家老兩口的去向了……?

陳秉江突然覺得心情很微妙。

感情這事還可能和他有關啊。不過,他有一點更不明白,感覺必須再多挖掘挖掘了:

……靖勇伯府這到底是有多簡在帝心?還是說膽大包天?暫時封鎖城門找人的這種事情他敢擅自去做的嗎?!或者,其實他彙報過了?也得到準許了?

陳秉江一時間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慶徳帝對靖勇伯府的過度寵愛,還是慶徳帝對二皇子的過度寵愛了。

他身為一個皇帝……對這樣的事,還真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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