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害毒計

第四十四章 暗害毒計

陳秉江懵了。

他快速的回憶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

因為糧食案忙得昏天黑地, 他基本上沒有在意過這之外的東西,沒一點線索。好像也就是……前幾天範表兄來找過他幾次,難道那時候就有什麽事發生了而他不知道?

“世子爺, 快去看看吧!”趙嬷嬷還在喚他回神, 擔心陳秉江這是被噩耗吓傻了。

“我這就去, 讓……讓有安過來一起。”陳秉江心不在焉的吩咐一聲。有安那天去送周陽一家三口, 不僅送到了渡口,還一路送到了隔壁縣,這幾天才回來。因着那天翡棋的借口,有安這個“受傷”的病號就在家帶薪休假了。

現在要去範家, 從沒去過的陳秉江在這種慌亂時刻又更容易露出更多破綻, 他不好解釋,不若叫上有安。

“嗳!”趙嬷嬷的腿腳不好,這種時候也跑的飛快, 應了一聲轉頭就往後街走了。陳秉江先到門口去叫馬夫套車, 只等接上有安就出發。他一路上心亂如麻, 努力按捺下想讀檔的心情。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至少得去範府摸清楚初步情況。

而且還好最近獲得了“存檔二”……那是哪一天?

陳秉江算了算日子。

參與賞花宴的隔天,範表妹訂下婚事。後一日, 周陽離去, 他獲得了“存檔二”。那時賞花宴上的表妹看起來還一切正常啊,到如今也只過了短短不到十日, 難道是……婚事引來了波折?還是說在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他在颠簸的馬車上坐立不安,聽着清脆的馬蹄聲和偶爾的車轅吱呀聲也只覺得煩躁難耐,擡眼想問一句有安, 但看圓臉小厮一臉的茫然,估計這兩天在家待得消息比他還封閉。

終于, 陳秉江覺得過了漫長的時間後,範府到了。

他沒等有安替他掀簾子,徑直擡腳邁了出去,一擡頭就沉默的頓住了——範府滿門缟素,幾個下人正耷拉着眼皮,把素白的緞子和燈籠往府門口挂。

這、這麽快的嗎?

陳秉江加快步子往裏面走,有安同樣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他小心翼翼的跟在旁邊問:“世子爺……這是,是誰出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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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找表兄。”陳秉江答非所問,但有安頓時收了聲,了然的開始在前面小跑着領路。看樣子原身過去确實也來範家找表兄表妹玩過。

範府沒有王府那麽大,只是一座普通的三進小院。越過空蕩蕩的正院,穿過抄手游廊就到了後院,這裏本是一整個院子,卻分割開了左右兩邊的廂房,縮水變成了各一半的小院,這就是範碩和範碧兄妹倆的住處,後面剩餘的空間是一排矮矮的給下人仆從住的後罩房。

陳秉江站在過廳處,就不需要找人了。他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毫無形象的坐在遠處門檻上,眼眶紅腫,發髻淩亂,神色悲哀而陰晴不定,卻只是一聲接一聲的嘆着氣。範碩表兄情緒激動的嚷着,臉色漲紅,想要闖出門去,卻被康王氣喘籲籲的努力伸着雙臂攔下了,一個勁勸着什麽,兩人拉扯着。

丫鬟小厮們遠遠站着,擔心又不敢靠近,只能看着這幕鬧劇。而姨媽範夫人和康王妃還都不知所蹤。

陳秉江一見,似乎另有隐情,他連忙大步走過去。

範碩表兄遠遠的一眼看到陳秉江,神情一亮t,提高了聲音叫住他,眼珠子都是紅的,憤然的問:“表弟!江兒!我要去給碧兒報仇,你去不去?還是說你也是來攔我的?”

“報仇?到底出什麽事了?”陳秉江問的話還沒說完,康王就驟然怒了,聲音又低又急:“——胡鬧!瞎嚷什麽報仇,碩兒你冷靜點!你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碧兒的事不簡單嗎?!”

“戳穿說出去又怎麽樣?”範碩的眼神陰冷,神态明顯沒有服氣:“我們自家人受了屈還不能報仇嗎?就這麽咽下這口氣?就讓我眼睜睜看着我妹妹受了欺負沒了?!”

“哪裏是讓你幹看着,報仇有你這麽直接去明闖的嗎?我們連證據都沒有!碩兒呀……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平常計謀那麽多,到關鍵時候怎麽就只知道沖動了!”康王簡直是急出了一頭汗,搶白辯不過,少年郎年輕力壯又差點攔不住,他只能對陳秉江連連使眼色,讓兒子過來幫忙攔攔。

傻侄子啊,報仇哪有這麽明目張膽的!

陳秉江人是過去了,卻沒有按照父親的意思攔人,只是先擡手讓他們都冷靜冷靜:“等等,有沒有人先告訴我,碧兒到底是出什麽事了?表兄,你是知道我的,真有什麽了,我會攔着你嗎?”

“好。”範碩聽了這樣一番話,很不穩定的情緒終于勉強平複了幾分,他深呼吸兩下,望了望遠處的丫鬟小厮,還是跟着康王回了院內,然後拉着陳秉江到了旁邊,半晌艱難的先說了一句話:“要是我多注意一下碧兒……就好了。”

“我若是早知道,女兒家出嫁前的這段時間會這般危險,根本就不會讓她獨自出門。”

陳秉江沒吭聲的認真聽着,只是用疑問的眼神望過去,不打斷範碩表兄回憶的思路。

他路上回憶了一下,範家好像不屬于他知道的任何一個狗血劇情。因為範家是康王妃的親戚家,是陳秉江以後變成炮灰被幹掉時,他們才在這裏要被當成附屬的炮灰幹掉。那麽範表妹出事就屬于是……其他因素了。

而且這個因素,是他穿書後帶來的變化導致的。不然範表妹應該好端端的活到原身當上皇帝的時候才死到流放路上。

那麽問題就來了,這是有人在故意針對範家或者他們康王府帶來的變化嗎?

範碩表兄停停頓頓的,花了好半天才吃力的把事情給陳秉江敘述了一遍,講明白了來龍去脈:

……自從妹妹碧兒那天在賞花宴後打算定下人家,範夫人就忙了起來,又是找中人準備上門通氣,又是找媒人準備初定,範碩則是幫着父母去做初定禮時的各種準備。只有碧兒作為當事人是最清閑的,憋得受不了的時候就偷偷摸摸出去逛逛書樓。

如此過了幾日,範碩忙得緩過來後,架不住被妹妹央求,打算去打聽一下未來妹夫——其實是他自己也有此意。所以他才上門去找了陳秉江幾次,未果後就變成了他自己去想辦法了。

範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了好久,還是不得不承認,那位督查院右副都禦史之子的确人品性格都不錯,是個女兒家都會喜歡。碧兒聽了心中也有了憧憬,初定禮就這麽走完了。

誰知道,初定禮才過,一轉頭再次偷溜出門的妹妹就意外落水了!情急之下,下水救她的還是一個陌生青年……這理要上哪裏找呢?這件事還是在城東的護城河邊發生的。衆目睽睽之下,別說那位原定未婚夫了,這人就算是沒見過……範家夫婦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認了。

再一去查那青年,壞了。

那人只是一個今科落榜的寒門書生而已,無錢無勢,還已有家室,甚至連上京趕考的路費都是家中的糟糠妻辛辛苦苦紡紗攢出來的。這青年的前兩個條件都還勉強能硬着頭皮忍耐,但有妻有子怎麽算?難道還要讓碧兒嫁過去當妾室?他們家從來沒有這種規矩!但要是仗着權勢讓碧兒為正妻,對方的糟糠妻退上一步,那他們家又成什麽了?

大昭朝雖然沒有前朝那樣保守的風氣,但碧兒和對方是實打實的肌膚之親,這點改變不了,若是不嫁給對方,那就只剩絞了頭發去做姑子了!

這件事一發生,範家人就在以淚洗面,唉聲嘆氣的想不出個法子。但碧兒沒哭沒鬧,冷靜枯坐了一宿反過來還在安慰着家人,顯得比他們誰都情緒穩定……誰知道一大早,一家人都疲倦了,精神也松了不少,只是一錯眼間沒見着人,碧兒就去上吊自盡了呢?

範夫人一下子受不了打擊,倒下了。

範家父子倆都不是沒腦子的人,悲痛之下反而第一反應想要查明真相。哪有這麽蹊跷又巧合的事情?他們家初定禮剛過,風聲一走漏碧兒就出事了?這種下作的手段像是閨閣女兒家使得小計倆。父子倆合計了一下。

這一調查,果然發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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