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奚少暖輕輕偏了偏頭, 按下自動停靠鍵，打開內視防窺模式，又伸手摸向座位一側, 解開安全帶, 将座椅後移，與操作臺拉開些許距離。
而後看向穆知卷，手臂伸展：“來。”
穆知卷望着注視他的眼眸，喉結不自覺咽了下。
奚少暖的眼尾略長，但在看人時她的眼眸卻絲毫不會顯得淩厲, 反而因為那份縱容的神态，浸滿了醉人的溫柔。
明明是幹淨溫暖的氣質，卻無端勾人沉溺，比任何魅惑都令人心動，引人追逐。
穆知卷坐上了奚少暖的腿, 克制地避開了更親密的跨-坐姿勢。
毛茸茸的腦袋輕輕搭在頸處，閉了閉眼。
冷靜的理智與極度的興奮交織, 讓他的意識更加清醒。
他沒想到奚少暖接受得如此輕易。
邁出第一步, 似乎真的很簡單。但，該有的謹慎與退路, 依舊不可以少。
說他膽小也好, 說他懦弱也罷，在沒有足夠把握之前，他的确不敢孤注一擲, 只能仗着有情-熱期并發症的理由作為後路為自己增添一份勇氣。
也只有尋好了退路, 他才不會因為畏懼失敗而猶豫不決。
“你喝了不少酒？”靠近後, 奚少暖才清晰地聞到穆知卷身上沾染的酒氣，比以往幾次都要濃烈。
“不知道, 我沒有在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意外碰見奚少暖後，他就一直吃得心不在焉的。大概也許好像是有人給他添過幾次酒。
他趴在肩上，半垂着睫羽，目光無意識飄向奚少暖的腺體所在。
奚少暖今天穿的休閑襯衫，衣領偏軟，她又沒有扣上前兩顆扣子，領口也就沒有包緊她那修長的脖頸，反而微微張開着，露出隐隐約約的後頸，視線若再稍微深入些，興許能還看到淡粉的腺體。
思維不受控制地發散，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頭，穆知卷的呼吸不知不覺熱了起來，心裏微微發癢。
原本只想抱一下奚少暖，現在，又好想……好想聞聞她的信息素，聞聞……她的腺體。
“釋放一點信息素好不好？我想聞。”他擡了擡下巴，趴在奚少暖耳邊低聲讨求，“一點點就好。”
多了，反而容易失控。
奚少暖側頭看了他一眼。青年的眼尾有淡淡的紅暈，臉頰透着些許粉色，看起來像是酒精開始作祟。
不用想了，一定喝了不少。
這要放在平常，他敢問她要信息素聞？
駕駛座的空間有淡淡的柑橘香彌漫開來。
靠近釋放源頭的青年鼻尖微微聳動，沒忍住，曲起指尖壓了壓衣領，又悄悄利用坐在腿上的高度優勢，借着車內燈光，找到了那一小片淡淡的粉。
好喜歡奚女士的信息素。他就近趴下，絲毫沒意識到他的舉動就像一只小狗在守護香噴噴的肉骨頭。
好好聞。
好聞到甚至腦袋都有些發熱發暈。
穆知卷微微晃了下腦袋，情不自禁問出口：“奚女士，你的信息素真的只是單純的柑橘香型嗎？”
“聞着不像？”
“那怎麽感覺比罂／粟的成瘾性還要霸道？”穆知卷感覺自己真的要聞上瘾了，明明“信息素迷戀成瘾”只是他胡亂編的借口。
“因為柑橘比罂/粟好吃啊，好吃才會上瘾。”奚少暖的語氣一本正經，毫無哄騙醉酒青年的自覺。
“……”他是有點頭暈，但還沒有暈得聽不出奚少暖在胡說八道。
不過好像也沒錯，好吃，才會上瘾。穆知卷聞着充斥呼吸的柑橘淺香，忍不住想，奚女士确實很好吃。
穆知卷待到柑橘香淡了，才從肩上起來。
奚少暖适時遞上剛才加熱的溫水：“喝點水解解酒。”
穆知卷沒有争辯說自己沒醉，老老實實把水喝幹淨，放好杯子，乖乖打開安全帶把自己捆在座椅裏。
“我坐好了。”t他拽了拽身上的安全帶。
“嗯，開車回家。”奚少暖啓動車輛。
穆知卷老實坐了幾分鐘又感覺到口渴，餘光掃向手邊，因為剛才他要擁抱，奚少暖把那瓶水又順手放回了水箱，手邊只有奚少暖打開過的純淨水。
穆知卷一點也不介意，拿過就喝，奚少暖瞥了一眼沒說什麽。
“嗡嗡——”手腕光腦微微震動。
點開一看，是曲寒雪發來了兩條消息。
【卷哥卷哥你現在有空嗎？】
【菜菜，帶帶，關卡卡住了［小狗眼巴巴.jpg］】自從加了好友，曲寒雪時不時就約穆知卷打游戲，尤其是發現穆知卷是個隐藏操作大神後，更是頻繁。
穆知卷：【有空。】
曲寒雪：【好耶！卷哥我們語音？】
穆知卷：【可以。】
語音很快打過來，穆知卷迅速接起，一邊登陸游戲。
“卷哥你不知道，我今天在第三十關卡一天了，衛琅意那個笨蛋比我還菜，還非要證明她能帶我過，又浪費了我一下午。”語音一通，曲寒雪就忍不住開始吐槽。
吐槽了幾句，曲寒雪又高興道：“卷哥你看今晚熱搜了嗎？”
穆知卷随口回答：“還沒看，怎麽了？”
“嘿嘿，是個好消息！尹拙那狗東西做的惡事都被爆料號錘死啦，評論區一水的罵聲，這下子是徹底翻不了身了！聽說尹氏股價大跌，說不定趕明兒還能看到那狗東西被尹氏除名的好消息哈哈哈！”
穆知卷聞言，嘴角勾了勾。引線醞釀了這麽多天終于爆了。
奚少暖也聽見了，她想起聽張律師提過，有人給他匿名發了一堆能錘死尹拙的罪證，現在看來，那人可能不僅給張律師發了，還給爆料號也發了一份。
奚少暖想着，偏頭看了一眼忙着登陸游戲的青年，見他似乎沒留下一點心理陰影的樣子，又收回了視線。
除了發病的時候有些黏人，穆知卷的性格似乎都是極為穩定成熟且溫和堅韌的。
挺好的，這種性格相處起來最為輕松舒服。
曲寒雪痛罵了一會兒，看着游戲人物已經遇到了小怪，才專心打起了游戲。
“卷哥卷哥，這個老二會複活，超級坑的。”
“可以卡它複活前一秒破壞祭壇。”
“太難卡了，那邊木樁不好跳，超考驗操作反應的，而且破壞了好像也沒用。我們下午試着卡了兩次，它還是能複活并且還會吸血狂暴！”
“你們那種打法需要高輸出拉團，我們輸出不夠，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我們去破壞木水祭壇，不過木水祭壇免疫魔能攻擊，所以需要先去采集礦石制火藥……”
幾分鐘後，在技術+攻略流的帶領下一頓速推通關的曲寒雪又開始了狂吹彩虹屁的環節。
“哈哈哈不愧是我卷哥！卷哥你就是我的神！”
“寒雪寶貝，玩游戲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哦，休息不好明天還怎麽有精力跟我約會呢？”正吹着，一道極為突兀的慵懶女聲從通訊另一頭傳到了穆知卷這一邊。
奚少暖聞聲，忍不住轉頭看過去。這聲音好像不是衛琅意的啊？
“嘻嘻，太幸福了，師榕老婆在關心我诶~嗚嗚師榕老婆的聲音太好聽了，簡直愛死！感謝卷哥教我勾搭師榕老婆！”
奚少暖的目光“刷”看向穆知卷。
穆知卷注意到，愣了下，慢半拍反應過來，迅速關掉自己的聲筒，飛快對奚少暖道：“他說的是攻略游戲裏的人物。”
“攻略角色有幾率獲得人物專屬子ai……然後這是個虛拟戀愛游戲，互動內容都會跟戀愛約會有關，所以剛才那個語音應該就是角色子ai自動撩呃提醒……”穆知卷試圖解釋得一清二楚，堅決不能讓奚少暖誤會他一丁點兒！
對面，曲寒雪還在樂滋滋分享：“按照卷哥說的走隐藏劇情線，我還拿到了師榕老婆的車車，天臺，實驗室，花房……真的太香了嘿嘿。聽說後續還能解鎖——”
“啪。”穆知卷直接斷了語音通訊。
他紅着耳尖，面對奚少暖：“我只玩過一次就卸載了，玩的那一次還是因為朋友讓我幫忙找程序漏洞，所以上線的時候我基本都在找各種程序問題。”
“而且我向來對攻略游戲沒有興趣，我只喜歡虛拟技術類比賽，”說着，穆知卷飛快打開自己的光腦私人空間，找到成就，把光屏設置視野共享，讓奚少暖看。
奚少暖随意一掃，入眼的是滿屏成就徽章。
第x屆xx虛拟技術攻防賽冠軍，第x屆xx星際虛拟駭客大師賽冠軍，第x屆xx星際虛拟技術搶塔賽……
奚少暖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意外。
沒想到穆知卷不只是單純的從事虛拟技術行業，還是個隐藏的駭客大師。
腦中靈光一閃，奚少暖忽然聯想到張律師收到的那些罪證，好像就是穆知卷遇險當天晚上收到的。
她若有所思地瞥了穆知卷一眼。
她似乎，撿到寶了。
右下角蹦出彈窗。
曲寒雪：【咋了？卷哥你咋突然挂我通訊？】
曲寒雪：【［圖片］［圖片］［圖片］好登西就要和兄弟一起分享［小狗比心.jpg］】
穆知卷目不斜視，伸手就要劃走彈窗。
“穆先生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耳邊，奚少暖的嗓音帶着輕淺笑意，“每一次新的發現都讓我感覺跟穆先生結婚就像撿了一個百寶盒，讓我不斷對未來的日子生出新的期待。”
在穆知卷突然生病之前，她的生活幾乎是可以一眼看到盡頭的，平凡，無聊，且無意義的機械性重複，直到……躺進墳墓，像過往的千千萬萬人一樣，平靜如死水。
穆知卷生病帶起的這場波瀾，難得的，讓她覺得……生活似乎也有點意思。
奚少暖的話落在穆知卷的耳中，讓穆知卷指尖一顫，心跳亂了半拍。
他忍不住側頭看向奚少暖。她知不知道剛才這段話，真的……很像表白？就像是……在向他發出共度往後餘生的邀請。
奚少暖說完，視線被穆知卷誤觸點開的聊天窗口吸引了過去。
突然點開的聊天界面，被三張畫風精美的圖片霸了屏。
三張圖，三個場景。天臺，實驗室，和花房。
裏面是同樣的兩個主角，同樣的暧-昧定格。
大概考慮到畢竟不是未成年禁止游戲，畫面裏的人物都衣冠楚楚的，也就壁咚和桌咚的姿勢給人幾分遐想空間。
倒是那飄起的氣泡裏的話，帶了一點有車的意味。
曲寒雪：【是不是特別有氛圍感？這還只是事件卡的封面呢，最絕的還是配音劇場，超香超帶感！可惜跟賬號綁定，分享不了［小狗遺憾.jpg］】
有些福利彩蛋都會選擇性篩掉未成年用戶，所以類似游戲的賬號認證還是很嚴格的。
穆知卷注意到奚少暖的視線，跟着轉回頭看向屏幕。
先是看到三張圖，然後，看到曲寒雪彈出的最新消息。
沉默一秒，穆知卷面色平靜地叉掉聊天頁面，義正辭嚴：
“我試玩的那個時候還沒有配音劇場，純清水游戲，現在的游戲為了吸金割韭菜真是沒有下限。”
奚少暖眨了眨眼，唇角微揚：“感覺還挺有意思的，可以問一下這個游戲叫什麽嗎？”
穆知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