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鬥空眷
鬥空眷
“不可能!空眷道人乃是……”蛇含正想反駁秦簫的猜測, 聲音卻越來越低,最後神色晦澀的看向對面的劫匪。
不錯,他們的行蹤從未外界透露分毫, 除了空眷,再無人知曉他們會來問心秘境。
長蒿被撥開一縷,出現一位身着華服的男子,正是空眷。
“傳言與事實不盡相符, 神劍仙宗的廢物, 看起來好像也沒那麽廢物。”他臉上挂着涼薄和漫不經心。
“雖出了你們三個小意外, 但好在,一切仍在掌控之中。”
“秦簫, 我早就發現你們了,若是直接離開,本不用被此事牽連。”空眷嘆了一口氣,像在為秦簫惋惜。
秦簫挑眉, “倒是不知,原來空眷道友在一行人中最看重的是我。”
從出現開始, 他的言語圍繞秦簫展開, 甚至不曾提及蛇含與王不留行一句。
空眷輕笑一聲,“我意奪取提靈丹, 難道便要時刻關注蛇含二人?提靈丹已是囊中之物, 不值一提。縱是将他們二人, 不, 将他們四人賣去兔爺館, 我也能保證毫無意外, 不生出任何枝節。說到底,讓我意外和不放心的, 唯你一人爾。”
秦簫自嘲,“我?一個神劍仙宗的廢物,也值得你挂心?別人看見我,一般是直接無視。”
空眷朗聲道,“那群蠢物怎能和我比?執劍長老鐵面無私,他願收你為親傳弟子,我不信是因裙帶關系。你能擁有下一任執劍長老的位置,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夠資格。”
他手中緩緩揚起一把折扇,靈氣四溢,水法的威力撲面而來,深深震懾到樂火肴和華萃沉,讓他們下意識脊背一彎。
器宗的人一向如此,修為雖不高,但他們的修為,足夠催動他們練出來的,能讓他們連越好幾級進行戰鬥的法器。
“劍冢長鳴之時我在現場,我知曉當時的震撼。傳言越發誇大,便逐漸顯得虛假。但身臨其境的震撼,我此生也不會忘卻。從那時候開始,我再也不信你是廢物的傳言。在飛雲榜開榜之前,我也看了你和柯無垢的戰鬥。任衆生緣內千百種解釋,t也改變不了你能光明正大打敗柯無垢的事實。”
扇子在他手中轉了個花,空眷眼帶贊嘆,帶了三分的贊賞,七分的豔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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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柯無垢啊,風蛇劍的主人柯無垢,當世數一數二的劍修。神劍仙宗內,除了寒劍和他的綻蓮劍之外,再無可比拟。你就這樣打敗了他,怎能叫我不警惕?”
“我喜歡英雄,”他将扇子對準秦簫,做出攻擊的勢态,臉上的神情亦正亦邪,“不,我厭惡他們。任何一個在我之上的修者,都該死!”
這一刻,神色無比狠厲。
“我必須拿到提靈丹,我修不過你們這些天才我知道,所以要追上你們,外力不可或缺。”
“秦簫,你知道嗎?當我在長蒿裏看見你的時候,我的心在祈禱,祈禱你趕緊離開,不要壞我的事。可你說,怎麽偏偏,你就過來了呢?”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扇面調轉,洶湧彭拜的大水從扇面宣洩而出,将此地淹沒。
所有人和蒿草一起,被浸泡在水裏。
秦簫起手式,飛快布下一個陣法,紫色的光輪拔地而起,瞬間将蛇含、樂火肴等四人帶至半空。
被誰淹過的蒿草,一根根齊齊斬斷,橫七豎八癱軟腐爛。
樂火肴心有餘悸,大口大口喘氣。
若非秦簫将他們及時帶離地面,只怕他們也會像蒿草一般,腐爛在水中。
空眷下此狠手,徹底和他們撕破臉皮。
華萃沉感受到水中肆虐的靈氣,同時還帶了點毒素,很快判斷道,“千萬別被水沾到,液體裏帶着削減修為的毒液,能侵蝕到神魂仙骨裏。”
蛇含拿出一個冰做的小瓶子,裏面裝了些藍色的蛇紋丹藥,“一人服一顆,此物可解毒。”
說着,神色複雜的把丹藥遞給了秦簫。
沒有什麽比對手的肯定更讓人深信不疑。
是他們狹隘,神劍仙宗裏,怎會有廢物?
地上的劫匪不曾被空眷關照,慘叫聲不絕于耳。
“空眷!你這小人!”
“空眷,我等與你不共戴天!”
他們具是長居黑市的亡命之人,接到空眷的任務,特地趕來截殺。蛇含和王不留行皆是丹修,好對付,加上他們還能販人賺一筆銀子,是以任務賞金很是低廉。如今身體損傷巨大,還是受空眷出手所牽連,更是深恨不已。
“空眷,他日我們若在黑市遇見,絕不放過!”尖嘴男修惡狠狠道。
他們雖也護起了法陣,但空眷全然不顧及他們,加之水法威勢巨大,他們難免抵擋不住,傷情嚴重。
沾到水漬的地方被侵蝕,發出滋滋的響聲,散發出陣陣腐肉的惡臭味。
空眷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只專注秦簫一人。
秦簫搖頭道,“好歹是你的同夥,竟如此不留情面。”
空眷冷笑,語氣不屑,盡是貶低嘲諷,“我乃煉器宗修士,一群黑市的走狗,也配和我相提并論。”
秦簫很認真的看着他,再看看傷勢慘重的劫匪們,生怕空眷少聽了一個字,一字一頓道,“若是不能與人為善,最好剛開始時,就不要和人相交。空眷,你如此作為,一旦落入他們手中,怕是生不如死。”
空眷大笑出聲,仿佛秦簫在講什麽不可理喻的笑話。
“他們算是什麽東西?我堂堂煉器宗修士,豈會落入黑市走狗手中?秦簫,你太小看我了!”
他心頭怒起,再次攻了過來。
秦簫帶着紫色的光環往後閃退,看似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連連避退。
但和他交手的空眷不由心驚,秦簫并不是打不過他,每次退讓的角度,都那麽剛剛好,讓他差一點點,便可擊中。
秦簫想:你不會,我能讓你會。
這麽想着,還分一個眼神掃了下蛇含與王不留行。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何必說的如此信誓旦旦?難道藥王谷的親傳弟子,不必器宗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子更嚣張?
“你主修雷法!”終于,空眷注意到了這點。
“衆人皆知你用的是水法,怎會是雷法!”半空中紫色的法陣騙不了人,能用雷法操縱如此精密的陣法,除非靈根中帶有純粹的雷屬性,不然如何做到?
雷水相克,秦簫又是如此做到用水法掩蓋本命雷法的?
空眷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對秦簫下手更不留情面。
地下,是粼粼的水光,剔透的光亮之上,是浮動的蒿草綠浪,再往上,蓬花飛舞,如雪飄零,如雲墜落。
空眷手中的水扇波濤翻湧,紫色的雷霆纏繞水扇,讓空眷的手臂陣陣發麻。
他終于忍不住,收起水扇,吐出一大口血,雷霆從手蔓延上他全身,渾身出現一陣痙攣,短暫麻痹。
很好,空眷擦幹嘴角的血漬,“那麽,我用雷法打敗你。”
秦簫姿态放松,淡笑道,“器宗名不虛傳,得知我用水法,你也用水法。知我用雷法,你亦要用雷法。怎麽,是深知靈根天賦不如人,所以一定要在別人最得意的地方打敗他,才能給自己找補一點?道友,你心靈有點扭曲喲~”
越說越挑釁,果然令空眷勃然大怒。
“豎子無禮!”
下一刻,一把花傘淩空出現,花朵飄到秦簫的護陣上,瞬間化作強悍的雷法,将護陣徹底擊碎。
紫金色的閃電自蓬花上一圈圈散開,帶起白花飛舞如水滴落地,往外蕩漾、往上飛濺,勾勒出一副波瀾壯闊的雷霆畫卷。
秦簫等人跌落在地,觸摸到水的一瞬,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抽搐了一下。
見狀,立在半空的空眷居高臨下且自信滿滿,“秦簫,我深信,接引天地之力,能擊潰你們這些天資卓絕之輩的驕傲。術法上的差異,能用器物填補。所以煉器才讓人沉醉,這就是它的魅力之處。”
“任你讓劍冢長鳴又如何?還不是在我一擊之下,淪為落水狗狼狽不堪。”
蛇含身體已是虛弱不堪,“你妄下殺手,是何道理?如此作為,與邪修何異?”
“修真界用修為講道理,蛇含和王不留行都是我的。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吧,”他勝券在握,全然不将蛇含放在眼裏,施舍似的只對秦簫說道,“你現在帶上身邊的兩個廢物走,我既往不咎。畢竟我只想要提靈丹,你們對我也沒用。”
“你不殺我?”秦簫倒是有點意外。
“呵呵,”空眷冷笑兩聲,“殺你?我打敗了你,還不夠嗎?殺你有何用?被打敗的對手,要永遠留下來,這樣才能紀念我的強大。”
“讓你活着,才能時時刻刻提醒整個修真界,我空眷,打敗神劍仙宗下一任的執劍長老。”
老頭一時語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确實強大。得罪死了的敵人,不斬草除根,他不怕敵人湊個團隊,對他聯合絞殺?”
一條鎖鏈自空眷處飛來,猝不及防間穿入蛇含的肩甲,霎時鮮血淋漓,讓他癱倒在地,喘息艱難。
“來,把提靈丹給我。”
他的聲音冷然、缥缈,仿佛來自地府的幽魂,帶着刺骨的冰冷。
此舉徹底激怒了秦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