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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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護着實不好意思讓人家幫忙帶娃。
只得再三保障, 這孩子要是不聽話,就把他攆回去,小孩子嘛, 性子不定, 一時新鮮, 指不定過幾日就知道在家裏野生野長的好了。
南先生也不是說不通的人。
兩人就這麽達成了默契,只當趙桦這小子是來體驗學堂生活的。
趙護從塾館出來, 看着時間不早了,便往施家而去。
他和鄭雲、秋旭都在邀請之例,李先生、孫老板更是必不可少的人物。
三人約好了一起過去, 誰先到便在施家附近的書肆等會兒。
趙護過去時, 鄭雲已經到小一刻鐘了。
他手裏拿了本今年本省的秋試答卷, 是官方整理出來的, 幾乎是一上架就賣斷貨,鄭雲這本還是事先與人說好了, 對方給他留下來了。
自然價格也比正常搶到的貴了三成, 答卷囊括了所以有上榜者的答案,就連副榜上的五人也在其中。
按照名次排版。
原先吧, 這種答卷頂多只出前十名的, 可有人因為名次的事,覺得自己不比前十名的文章差, 因為這個還有人告了禦狀,鬧得沸沸揚揚。
後來官方索性将所有人的文章印發出來,讓大家參閱。
若你覺得自己的文章比誰的好,只管哪上來讓大家給你評評, 看看是自己實力不濟,還是閱卷官點評不點。
如此一來, 找茬的倒是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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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人私下不服,也先自個兒将文章擺出來,與榜上的比比,反而更容易發現自己的不足,排異之聲倒是越來越少了。
鄭雲最先瞧的便是李子雲和溫學福的。
他與趙護在一起住了好幾個月,趙護的水平他是一清二楚的。
趙護沒能拿頭名,鄭雲私心覺得那是因為主考官本身是《禮》經出來的,選評方面更喜歡與自己志氣相投的,帶點小小的個人偏好。
再加上,自古以為便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之說,趙護拿了第二名,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李子元和溫學福的學問他也是清楚的,兩人比不上趙護,但與秋旭卻是不相上下的,沒能與三人一道考上着實有點遺憾。
鄭雲便想瞧瞧兩人到底差在哪一點了。
趙護一來,便将答卷拿了出來,讓他瞧瞧。
趙護快速掃過,而後道:“瞧着都不差,比起他們平時的文章差了點意思,是不是太緊張了些。”
鄭雲道:“可能吧,我也瞧着沒他們平日裏答得好。”
趙護笑道:“這次有經驗了,下次定能金榜題名的。”
兩人一起将熟識的人的答卷看一遍,這才從頭開始翻,秋旭過來時,兩人已經翻了三分之一了。
秋旭道:“你們看過我的文章沒?”
“是不是比平時寫的好了幾分。”
鄭雲笑道:“超長發揮了。”
秋旭深以為然,“多虧了咱們先前一道出題解題。”
他現在是對于運道一事深信不疑的,是以,這次說什麽也要去施員外家瞧瞧那風水。
說起這個,秋旭就有些遺憾。
“老趙你真不夠意思,先前你給施員外畫影壁時,光找了老鄭去幫忙,怎麽就把我給忘了。”
趙護笑道:“你堂堂秋家三爺,哪瞧得上這點小錢啊。”
秋旭道:“錢大錢小不是事兒,關鍵是長見識。”
如今整個賓州府已經傳得神乎其乎了,說什麽施員外就是因為請了風水師擺了新宅子的風水,這段時間運道才這麽旺,不止一連簽了幾個大生意,還與賓州的鐘家結了親。
鐘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在整個賓州那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鐘家雖出身商賈,但家中入朝為官的卻也不在少數,是賓州名副其實的望族。
施員外這是走了狗屎運了。
這其中傳得最神的,便是施家那仙氣飄飄的影壁。
秋旭道:“若不是時間太緊,高低也得讓你給我整一幅。”
趙護道:“待你過了會試,我便送你一幅。”
秋旭一噎,瞪了兩下眼,咬牙道:“行,你可得記着了,為了你這幅畫,我也得努力過會試不可。”
一路上秋旭叽叽歪歪。
到了施家,瞧見那傳說中的影壁時,還是被震住了。
他是知道趙護靠着賣畫賺些錢養家糊口的,可那畫他多少也瞧過,沒什麽多大出彩的。
然而——
這影壁卻是非常不一樣。
在沒見過實物之前,他已經想象着把效果拔高了不少。
但現在,秋旭無法形容,就覺得很美,讓人挪不開眼,甚至心情還跟着舒暢了起來。
最妙的是,裏頭的小動物們,你只需多瞧上兩眼,就感覺像活了一樣,對方也瞧着你,那水波漾漾的瀑布,好像有袅袅雲霧升騰。
秋旭是好一會都閉不上嘴,腦中只隐隐回蕩着李白的《當塗趙炎少府粉圖山水歌》中的那句——驅山走海置眼前。
同秋旭一樣震t驚的還有今日來的不少客人。
施員外也是夠意思的,酒過三巡的時候,特意将趙護拉了過去給大家介紹。
大概是喝得有點多,施員外道:“幾個月前請趙舉人幫人畫影壁時,他還只是我們縣學的生員,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新科舉人,還是最炙手可熱的那種。”
若不是趙護都成親有孩子了,他都想把自家妹妹介紹給趙護。
秋旭抽抽嘴角,趴在鄭雲耳邊道:“也就是老趙年輕,不然就咱倆這年紀,就算是沒成親,也讨不到他家妹妹。”
鄭雲好笑道:“你見過施姑娘?”
秋旭用力點頭,“與老趙的媳婦不相上下。”
鄭雲初這話給搞得,一時愣是答不上來了。
秋旭喝得有點多,說話便沒把門,像他們這幾個飯搭子家裏的另一半,他都是見過幾面的。
李子元年紀長,李娘子快三十了,成熟沉重,當時李家窮,娶的媳婦是能操持家務的,所以,李娘子就不屬于嬌小玲珑的美人,反而是很能拿得住事的那種。
溫學福娶的是門當戶對的,旁的不說,溫娘子絕對是做生意的好手,據說溫家那四五個賬房先生算不過她一人。
劉氏和鄭雲是師兄妹,劉氏是很溫宛大方的長相。
他與董氏則是表兄妹,兩人還有些夫妻相。
嗯,他自個兒就生得不算太好看,與他有夫妻相的董氏也就挺普通。
唯有趙護和貞娘站在一起的時候,顯得他們這幾人很不夠看。
秋旭先前就一直說趙護生得好,後來還一直嘀咕什麽樣的女子能配得上趙護的花容月貌,後來見了貞娘,他才明白,大概沒有比這事合适的了吧。
鄭雲直呼,你小子居然以貌取人。
秋旭也就是喝多了話多點。
平時除了吃喝,沒什麽多餘愛好。
兩人嘀嘀咕咕了一會,另一邊突然發出了一聲熱烈的起哄聲。
“趙舉人寫一個吧,寫一個吧!”
“對對對,趙兄弟你就寫一個吧,以後有人來了,我便告訴旁人,這可是狀元手筆。”
施員外說着,便讓人拿來了文房四寶。
趙護瞧着大家滿面紅光,一個個喝得暈頭轉向的模樣,下定決定以後盡量少喝酒,酒後失儀絕對真真的。
施家下人很快就将桌案備好了。
施員外笑呵呵道:“來來來,我給你磨墨。”
還真別說,有施員外帶頭,餘下有人鋪紙,有人遞筆,趙護自打穿至今,還沒受過這麽高規格的待遇。
秋旭道:“走走走,咱們也去瞧瞧。”
他拉着鄭雲搖搖晃晃地擠到了跟前,大概知道他們兩人的身份,衆人都挪開了位置,讓兩人通行。
施員外見兩人過來了,笑哈哈道:“來得正好,來得正好,今日你們兩位新科舉人也得給咱們留下墨寶。”
鄭雲:“……”
他就不該來湊熱鬧。
施家今日這喜宴不可謂不熱鬧。
趙護、秋旭、鄭雲三人愣是被人擠在中間,讓他們每人給施員外寫幅字。
無非是喜結良緣、天作之合之類的。
結果,秋旭喝得有點多,被人一起轟,樂哈哈道:“我得送你一首詩。”
趙護撫額,你還演上了。
這簡直和他家大兒子一模一樣。
越是有人他越是得瑟。
鬧鬧轟轟的一場喜宴到了快宵禁了才算結束,施員外知道明日他們要走,索性差人将三人給送了回去。
秋旭臨走時還捏着一壺酒不放,大聲道:“今日可真開心啊,比我成親還開心。”
趙護、鄭雲:“……”
三人是第二日早上辰時就出發的。
先是坐秋家的馬車到敘州,再調整一日,而後坐船去京都。
今日送行的不算多,不想快要出城的時候,施員外領着鐘氏一道過來了,施員外不好意思道:“昨日喝得有些多,三位可別見怪。”
趙護笑道:“老是自己人,見什麽怪呀,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鄭雲附和開口,“施員外覓得良緣,自是歡喜。”
秋旭昨天喝得也有點,對于昨天幹的事腦子裏只剩片段了,又與施員外賀喜了一番。
施員外除了來送行之外,也給每人包了個紅包,說是昨日給他題賀詞的潤筆費。
另外提了一食盒的吃食,讓三人在路上打打牙祭。
是鐘氏的親手做的,也不知合不合他們的口味。
好家夥,這是一大早來撒狗糧了吧!
趙護全給收了下來,與施員外道了聲謝。
施員外道:“謝什麽呀,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此次山高水長,施某祝三位金榜題名,步步高升!”
趙護朝對方拱了拱手。
施員外也沒再糾纏,讓三人放心,家裏有什麽事他都照看着,讓三人好好考。
揮別了施員外,秋旭忍不住道:“這潤筆費又是怎麽回事?”
鄭雲一聽這個哈哈大笑。
笑得秋旭心虛不己,還是趙護好心提醒了他一句,“昨日施員外喝多了,讓咱們每人給他寫幅字,我寫的是百年好合,鄭師兄随手寫了佳偶天成,你倒好詩興大發當場寫了一首詩。”
趙護說完,便将他的詩給搖頭晃腦的念了出來。
卡卡——卡察——
秋旭當場裂開。
太炸裂了,他的詩寫得如何,他自己心裏門清。
本以為趙護是诓他,可這詩只瞧一眼便知道是出自他手。
秋旭:“……”
停車,不想活了!
趙護也是不厚道,念完還拉着鄭雲當場點評了起來。
直到出了城與李先生彙合時,秋旭才捂住兩人的嘴,求饒道:“此等醜事莫要再提了,李先生那等高人,咱們別污了他的耳朵。”
趙護用力點頭,“确實,他昨晚已經污了一次了,還是不要二次傷害了。”
好在李先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
對昨晚一事只字未提。
上了車便道:“咱們到敘州怕是得多留兩日,孫先生在那邊給我約了戶人家,讓我幫着瞧瞧風水。”
三人倒是沒意見,在十月前坐上船便行。
愉快地答成協議,幾人便正式晃晃悠悠上路了。
李先生年紀不算太大,也就三十來歲,平日裏走南闖北,見識極廣,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嘴巴都沒停過。
各自從對方的言語中,收獲頗多。
尤其是李先生見識過各地的風土人情,又熟讀《易》經,真論起來學問一點不比他們差。
趙護是上輩子讀的書雜,兩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秋旭道:“老李,平日別人想請你都請不來,咱們這可是前幾百年修來的福份啊。”
不等秋旭說完,李先生擺手道:“我只會看風水,不算命不蔔卦。”
秋旭啊了一聲,頗有些遺憾。
他本來是想問問,趙護和鄭雲此去京都有幾分把握,不料話沒出口,直接被李先生給堵回來了。
李先生雖然說自己不算卦,不占蔔,但多少給三人分享了一些旺運小知識。
這種旺運可不是把你自身的運氣催旺,反而是靠你平時修心、養性、積德、行善來增加自己的福報。
秋旭一一記下來。
随後道:“怪不得施員外這段時間運氣如此之好,不止談了幾樁大生意,還結了門好親事,原來是因為平日積德行善的原因。”
李先生道:“也不止幹這些,咱們平日裏多讀書,待家人好,也算是一種修行。”
總之,莫要幹那些昧了良心的事。
三人都一一記下。
這一路上有良友為伴,枯燥的行程卻是別樣的風彩。
秋旭原先是想着去湊個熱鬧。
他長這麽大還未去過京都,如今有這麽一個天賜良機,自然是不能放過。
可一路上與這三說道說道,心境反而變了許多。
就像趙護說的,既然決定了做一件事,那便盡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
是以,本來準備游山玩水增長見識的秋旭,也将話題扯到了讀書一事上頭,十月十八,四人抵達京都。
這一路上秋旭的小本本差不多記滿了。
滿滿的知識點,有許多都是以前從未接觸過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敘州等李先生的那兩日,他替人看完了宅子,還給趙護拉了一個活,沒時間畫影壁沒事,可以畫個風水挂畫。
是挂在書桌上頭的橫幅。
趙護有先前施家那幅圖與李先生的合作經驗,再加上這一路上李先生科譜了許多風水小知識,李先生一念叨那家主人是什麽命格,書房的大小、朝向。
趙護就總結出了需要用什麽圖案來應付。
秋旭趴在旁邊看他勾勾畫畫,最後上色,禁不住一陣感慨,“咱們這一路t上,我也仔細聽了李兄的解析,為何我如今還是一頭霧水?”
鄭雲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沒事兒,我也沒懂。”
秋旭被安慰到了,不過他還是有個小心眼,順手指了一下他家這宅子,問道:“那你瞧着我家這格局屬于哪一種?”
鄭雲順嘴便說了一個。
趙護在旁邊插嘴道:“沒錯兒。”
秋旭:“……”
這朋友他不想要了。
李先生平時給人看風水的價格是因人而定的。
像尋常人家,只要一餐一飯便可,不過一般人都會卦個小紅包。
大小随主人的心意,像這次他看的這位,在敘州那是三把手的位置,給的卦金相當豐厚,足足有二百兩。
不過超過百兩的卦錢,他要拿出一半捐給寺廟或者善堂,總之這其中的門道還是挺多的。
趙護的畫對方也給了銀子,不多不少二十兩。
加上先前施員外給的二十兩,才出門就賺了四十兩。
這一趟京都之行,他算是徹底放下心了,若在京都還能接幾個單子,一家人來京都紮根也就不成問題了。
趙護道:“我這需要捐出去嗎?”
李先生搖頭,“你這是正常所得,且不是我門中人,不必捐出去,只要平日裏多行善積德便成,将來若成為一方大員,記得多替百姓請命便好。”
趙護忙朝對方拱拱手,“借您吉言。”
趙護他們到達京都的時候,貞娘那兩扇屏風也正好繡完了。
确實如趙護所說,這東西非常累眼睛。
饒是每日按照趙護教的護眼法,每隔一個時辰休息一刻鐘,再用手按摩眼周,每日還泡幾顆枸杞紅棗喝,這兩個月下來,眼睛依舊有些受不了。
尤其是天氣不好時,眼睛便更累。
連續趴着繡了兩個月,不止眼睛累,脖子也是酸酸脹脹的。
趙珠見她一休息,立馬跑過來替母親揉揉脖子。
陳大嫂頗為羨慕道:“姑娘就是好,別看珠姐兒還不到六歲,這行事做為就是比我家那兩小子體貼、細心。”
趙珠道:“舅母累了吧,我給娘按好便給您按。”
陳大嫂又誇了趙珠好一會兒。
她這兩扇也快繡完了,大丫和二丫兩人只繡一扇,不過卻是只幹下午的,進度與兩人差不多。
陳大嫂道:“我這再過兩日定是能完,咱們這倒是比約定好的日子快了一個月。”
二丫笑道:“繡完了,剛好歇歇。”
陳大嫂道:“嗯,這些日子天氣越來越冷,以後若是下雪了,我便來不了了。”
大丫道:“那咱們明年開春再繡。”
她和二丫先前繡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銀子,還全進了她娘的手裏。
現在不一樣了,繡完這單,兩人能拿十五兩,再加上先前的三兩,今年足足賺了十八兩。
有了這麽筆銀子傍身,兩人嫁人了自然是有底氣的。
幾人繡好了明年開春再一起做繡活,陳大嫂笑道:“過兩日咱們把這屏風交差了,咱們在你二嬸家好好吃一頓,我讓你舅舅買個大羊腿,咱們做個羊雜湯,再包點羊肉胡蘿蔔的餃子。”
“好呀!”
一旁正被趙老太喂雞蛋羹、已經滿了五個半月的趙桐,也跟着哇哇地笑了起來。
拍着手大聲伊伊呀呀,“啊啊,啊啊啊!”(好呀,我也吃)
趙老太笑道:“你個小饞貓,一聽到好吃的就興奮。”
二丫笑道:“還真別說,我就沒見過他這麽饞得孩子。”
“可不是,我瞧着旁人這麽大的孩子,都只顧着吃奶,他倒好什麽都往嘴裏叭啦。”
自打過了五個月,趙桐的夥食就多樣了起來。
先是加了米糊,這幾日又加了雞蛋羹。
雖然裏頭沒油沒鹽,但多少讓他看到了希望,昨日趙老太做了高粱糊糊,貞娘便喂他吃了一小勺子。
好家夥,吃得趙桐差點淚流滿面。
他活了兩輩子,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嘤嘤嘤~
過幾日有了羊湯,他估摸着也能沾點油星,長大萬歲!
趙桐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大舅媽把羊肉拿過來。
還沒盼來羊肉,但是盼回了趙大龍。
幾個月沒見,趙大龍又黑又瘦,滿臉的胡茬要多邋遢有多邋遢,初初第一眼,把在院子裏看着大黃撒歡的趙桐給吓了一大跳。
一時沒控制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趙大龍道:“別哭,別哭,我是你大伯。”
行叭,他走的時候孩子還不足一個月,趙大龍只得道:“你爹呢?”
趙桐聽到是大伯,聲音還沒止住,貞娘和陳大嫂一并從屋裏沖了出來,看到他兩人也是齊齊一愣。
趙大龍忙表明身份。
貞娘不可置信道:“大哥從府城回來了?”
趙大龍急得直轉圈,“二虎呢?”
“相公進京了。”
貞娘話音未落,趙大龍啊的一聲就跳了起來,“什麽時候走的?現在能把他追回來了嗎?”
他這一驚一乍的,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貞娘搖頭,“怕是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京都了。”
趙大龍急得直跳腳,“這可怎麽是好,這可怎麽是好?”
他沒頭沒腦的,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直到在家裏瞧見個人影回來了,轉了一圈連招呼都沒打又走了,老兩口思來想去那個人正是他們快半年未見的大兒子。
這才追了出來,不想他此刻在二兒子家裏。
幾番追問之下才清楚,趙大龍昨晚從府城回來了,那邊的寺廟修整好了,他這幾個月出門在外一共賺了五兩銀子。
本來想給妻兒一個驚喜,還想着天氣冷了,給趙大嫂裁件棉衣什麽的,元哥兒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得裁件衣裳。
哪料,昨天回到租的屋子,發現家裏沒人,屋裏倒是收拾的幹幹淨淨,他也沒多想以為兩人回家來了。
豈知,今日還沒起床房東就找上門來了。
說是已經上門五六回了,回回都沒碰到趙大嫂,也是聽人說昨晚這屋裏亮着燈才找上門來的,問趙大龍這屋子他們還租不租,不租的話就收拾收拾,這半個月來的租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