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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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龍仔細一問才知道, 房東是十月初五那日來過一趟,然後每隔兩天三都過來一次。
若不是因為趙護中了舉人,正是縣裏炙手可熱的人物, 她上門兩次見對方不在, 早把東西給丢出去了。
哪能待到趙大龍現身。
現今已經十月十九了。
按房東和院裏租客所言, 月初的時候趙大嫂就沒回來了。
孩子也是前後腳不見的,趙大龍覺得事有蹊跷, 便去塾館問了一下,才知道元哥兒這個月開始就沒去讀書。
他知道每月底趙大嫂都會去繡鋪領銀子,過去一問上個月的銀錢被領走了。
失蹤時間正好都對得上, 九月底和十月初。
趙大龍便火急火燎的來找趙護, 想着他這位舉人老爺身份不一般, 能否幫忙去縣衙裏問一問, 這樣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不行就報個案吧,這都失蹤快二十天了。
趙大龍想了無數種可能, 回家時也是報着最後一絲希望的, 哪道進了村子回了家,家裏也沒二人的影子。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他早就六神無主了。
只盼着弟弟能幫着拿個主意, 誰知趙護已經去了京都。
趙大龍說完,捂着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就不該去府城修什麽寺廟。”
貞娘試探着開口,“大哥去過文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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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龍忙止住哭聲,騰的一下站起來往外跑。
貞娘看了一眼侄女,二孩子忙道:“我們也跟去瞧瞧。”
貞娘道:“不管人在不在, 你們都回來報個信。”
兩人應了一聲好,快速跟了出去。
關于趙大嫂和元哥兒這事, 衆人也是一頭霧水。
趙老爺子道:“你大嫂上次回來,還是秋收的時候對不對。”
貞娘嗯了一聲,仔細一算至今快兩個月了。
而那時候元哥兒也并未跟着歸家,趙大嫂回來一是為了秋收,二是鄉試成績。
她斷定了趙護落榜了,冷嘲熱諷之後,便揚長而去。
後來趙護成了舉人老爺,趙大嫂卻從未露過面,家裏這麽大的喜事,他們也想去通知一聲,讓她回來幫忙招呼客人。
可誰也不知道她住在哪兒,就算是大丫和二丫去繡鋪打聽,那掌櫃也是一問三不知。
衆人更是不知元哥兒在哪個塾館讀書。
後來老爺子道:“不回來也好,就她那脾氣,指不定要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如今傳來這樣的消息,趙老爺子也是挺心累。
擺擺手讓貞娘去忙吧,趙桐由他和趙老太看着。
貞娘應了一聲好,便與陳大嫂一道去了書房繡屏風。t
趙桐不知道趙大嫂娘家在哪兒,直到午飯時,趙大龍領着兩位閨女才回來。
趙大龍原先就邋遢的不成樣子,這次回來滿臉是血,頭上還有兩個大包,吓得趙桐直往趙老太懷裏鑽。
太吓人了,這又是碰上啥了。
盡管害怕,他還是好信兒地撐着眼皮把話聽完。
父女三人到了文家,一問才知道趙大嫂秋收之後,趙大嫂說她在縣裏認識一個糧鋪的掌櫃,價格要比平時多上一成。
也哄着娘家把秋糧和她一道賣了,賣了之後對方到了月底才結賬。
趙大嫂一向是緊着娘家的,父母兄弟均沒起什麽疑心,直到月初去糧鋪要賬,才知道趙大嫂早就把賣糧錢給領走了。
一家人找到了趙大嫂的住處,發現人去樓空。
那可是十五畝地的秋糧啊,足足有三兩多銀子呢。
她弟弟又去找了兩回,均未見着人影,也是知道趙大龍去了府城,沒找到家裏來,如今趙大龍找上門去了。
雙方心裏都有氣,三言兩語就動起手來。
還是大丫兩姐妹哭着将人給拉開。
如今是一筆糊塗賬,趙大嫂和元哥兒到底去了哪兒,誰也說不上來。
趙老爺子長長吐了口氣道:“要不報官吧。”
“是死是活總得有個說法。”
趙大龍現在是六神無主,腦子一團亂麻。
他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可又不好意思說,整張臉糾結成一團,好一會才道:“行吧,報官吧。”
趙桐聽得暗暗咋舌。
這事怎麽聽着有點眼熟?
可又仔細想不起來,他琢磨着可能因為自己記不了太多前世的事情。
也有可能這個事吧,他以前在網上見人說過,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網絡上奇形怪狀的東西多了去了。
趙桐聽了一肚子八卦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臨睡前一秒還琢磨着——我得蹲個後續。
然而,這後續一蹲便是兩個月。
那一日下了幾日的雪可算是停了,雖說積雪不多,但卻冷得很,因着極速降溫趙桐已經大半個月沒出過門了。
在家裏休養了兩個月的趙大龍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如今趙護不在,做為家裏唯一的勞力,鏟雪的事便由他來做了。
鏟完了自家的雪,便幫着貞娘鏟二房的雪。
大丫和二丫兩姐妹也過來幫忙,趙老太道:“今日雪可算停了,一會咱們把過年的花糕蒸了吧。”
衆人都沒意見。
此時已經七個半月的趙桐,終于冒出了兩顆小牙。
雖然只是個小牙花子,為了防止長牙期難受,趙老太都給他塞一根胡蘿蔔讓他啃。
趙桐也是講究人,你不給洗、不給削皮,我是不會啃的。
趙老太嫌棄地白愣他一眼,“你個鬼頭也就是年紀小,不然我得揍你。”
趙桐沖她咧嘴嘿嘿直樂,那意思很明顯,你舍不得。
祖孫兩人日常拉扯時,負責趙大嫂失蹤案的劉捕頭一身寒霜地進門了,趙大龍看到他,立馬放下手中的鐵鍬迎了上去,“劉捕頭可是有消息了?”
劉捕頭道:“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趙大龍領着人去了書房,兩人也不知道說了啥,趙大龍将人送走之後,嘴角一直挂着冷笑,看得趙桐有些害怕。
趙老太道:“人是活着還是?”
“您就當死了吧。”
趙老太心裏咯噔一下,快速與貞娘對視了一眼。
就聽趙大龍道:“一會找先生看個日子,選個好地方給他們立個衣冠冢吧。”
全程啃蘿蔔卻聽得真真的趙桐忍不住皺了眉。
這劇情他真的很熟啊!
趙大嫂與元哥兒的事就這麽過去了。
在年前找了個地方,立了個衣冠冢,本來嘛趙大嫂是要進祖墳的,可元哥兒年紀小屬于夭折,趙大龍道:“讓他與他娘葬在一起吧,也好有個伴,他讀書時他娘陪着,如今到了另一個世界,他們母子倆人也在一塊兒。”
本來這事是要通知文家衆人的,可因為當時賣秋糧的事,兩家鬧翻了。
娘家都沒人出面,村裏人更沒人說三道四了。
此事忙完就到了臘月二十六。
趙桐那顆牙花子,又冒出了一丢丢,每日連做夢都在磨牙。
這一日,他剛被他娘從被子拉起來,套好衣裳,就見陳慶和妻子過來了,兩人這次帶了不少的東西。
臘雞、臘鴨,還有好幾條處理好的魚。
陳老太炸的各種丸子。
知道貞娘這幾日才交了秋家的兩床百福被,沒來得及準備年貨。
陳大嫂在自家買年貨時,一并給她準備了。
除了吃食之外,還特意給趙桐和趙珠兩人做個裁了件罩衣,另外給趙桐做了一雙小鞋子。
說是待開了春他該學走路了便能穿。
趙桦還将自己的那輛舊三輪讓陳慶夫妻給帶了回來。
很大方地表示,這是給弟弟玩兒的。
嗯,送給弟弟的新年禮物。
正啃蘋果啃得起勁的趙桐,一聽這個嫌棄地直咧嘴。
他又不是收破爛的,憑啥給他二手車啊。
而且那個後車輪都開裂了好吧,哼!
趙·小朋友·桐不開心中!
于是,卡察一聲,咬了一大塊蘋果。
聽到聲音貞娘吓了一跳,扭頭看他時,手裏的蘋果已經被啃掉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她忙捏住趙桐的下巴,輕斥道:“快吐出來,吐出來!”
趙桐:“……”
人家好不容易才咬下來的。
對上他娘擔心的目光,他只得将蘋果戀戀不舍地吐了出來。
而後起蘋果慢慢磨牙,他現在不只可以啃蘋果、梨、胡蘿蔔這些,還可以吃點饅頭、偶爾還會有軟爛的面條。
只不過基本都不放鹽,面條吃得他懷疑人生。
見小孩子沒事,貞娘無奈道:“桦哥兒這是不想回來了?”
陳大嫂笑道:“不回來正好,你不知道這三個月,他在塾館學得特別好,三人回來便是認真背書、寫課業,前幾日放假前先生讓家長過去一趟。”
“你猜南先生怎麽說?”
貞娘笑道:“定是誇他學得好吧。”
陳大嫂點頭,一臉與有榮焉,“南先生說,桦哥兒是塾館裏年紀最小的,可背書的速度一點不比那些師兄們差,最難得的是,他年紀雖小,先生講的每句話他都能記在心裏,如今雖還沒練字,可他瞧過的字,都能在桌上寫下來。”
“南先生還說,他教了這麽多年的書,還是頭一次遇到學習天賦這麽好的孩子。”
“指不定這孩子比他爹未來還要走得遠。”
行叭,陳大嫂不嫌棄他裹亂,貞娘也不好說別的。
陳慶夫妻兩人在趙家用過晚飯才回去。
馬上快八個月的趙桐已經可以坐了。
貞娘将他放到床上,給他拿個小玩具,讓他自個兒玩。
自己則将賬本翻了出來。
今年進賬确實不少,但花銷也着實很大。
趙護去京都的時候,幾乎将家底都挖空了,母子幾人只留了三兩銀子的備用錢,好在十月将羅舉人的屏風交工了。
對方痛快地付了工錢,按照原先的說法一分,她到手了二十五兩。
後來董氏找她繡的兩件百福被,是以趙珠的百福底紋打底,中間繡了一個大大的福字,且福字又是用小福字組成。
層層疊疊,看似簡單,實則極為複雜,草圖一個打不好,整塊布料就得費了。
光是打草圖就費了五六天的時間,兩床被子雖然不算難繡,但也不能有半點馬虎,直到臘月二十三才算完工。
好在秋家五姑娘孩子還沒生。
趕在秋老太太送滿月禮之前了。
秋家也是大方,不止被子的料子用得極好,百福也是用的金絲、銀線,就連給貞娘的工費也不比羅家分成的少。
足足有三十兩。
除了九月多到如今的花銷之外,這兩份工費是完全能攢下來的。
五十五兩銀子啊!
嗯,手裏有錢過年不慌。
待開了春她再接幾單繡活,不說能像如今這兩個這般,像前頭的小屏風每個賺一兩銀子,也夠他們的日常開銷了。
算完賬,貞娘笑着将小兒子抱了起來,往他臉上親了親,開心道:“桐哥兒你不知道你姐姐多了不起,這麽小就會畫花樣了。”
說起這個,貞娘猛然想起,趙珠臘月二十三生的。
結果,那幾日她忙着與秋家交接,趙老太幾人又忙着趙大嫂的喪事,愣是沒人想得起來。
貞娘忙道:“珠姐兒,太不好意思了,這段時間太忙把你的生辰給忘了,明日娘給你補上,咱們t明日做你最喜歡的糖醋魚好不好。”
“好!”
趙珠倒沒多失落,先前的每年都沒過過。
也就是去年趙護提了一嘴,然後從外頭回來給她帶了一串糖葫蘆。
村裏的孩子們也先少過生辰的,在這方面趙珠是一點落差都沒得,反而她娘記得她的生辰,她還挺高興。
次日,天不亮貞娘就起來忙活了。
除了女兒喜歡物糖醋魚,她還打算做幾樣小點心,即可以給孩子們磨牙解解悶,還能過年的時候待客用。
是以,趙桐再次從美食的召喚中醒了過來。
他仔細嗅了嗅,有炸小魚幹、薯條、雞米花、南瓜餅、紅薯丸子、土豆片、紅薯片。
最要命的是還有酸酸甜甜的糖醋魚。
盡管這段時間吃食日漸豐富。
可像這種大人吃的,他依舊只能聞不能吃。
趙桐琢磨着,一會吃飯時,他高低得哇哇扒啦兩口,以解出生至今清湯寡水之苦。
飯桌前,貞娘瞧他饞得直流口水,一雙眼睛忙得看不過來。
這個想吃,那個想嘗嘗,連平日最喜歡吃的蘋果理都不理,貞娘第二次往他手裏塞時,他還有些生氣地扒啦了開來。
委屈地看着她。
貞娘伸手揉揉他毛毛的小腦袋,道:“哎呀,你可真饞,我給你醮點汁你嘗兩口。”
“哦哦!”
趙桐立馬開心地手舞足蹈,嘴巴張得大大的,任由口水嘩啦啦地往下流,等着他娘給他投喂。
貞娘拿了一根薯條醮着酸甜的番茄汁往他舌頭上點了兩下。
小孩的味蕾特別敏感,趙桐被刺激的地瞪大眼睛打了個哆嗦。
不能啊,他娘的手藝這麽差嗎?
瞧着兒子那不可置信的小眼神,貞娘又醮了一點在他舌頭上點了一下,這次趙桐是真的被這味道給刺激到了。
皺着小臉一言難盡地看向他娘。
這手藝也太差了,他還是等長大些纏着他爹動手吧。
貞娘笑着塞給他一根軟爛一些的薯條,這上頭沒有任何調味料,除了油香味,便是土豆本身的味道。
油将土豆炸熟,外頭香香酥酥,裏頭的土豆綿綿軟軟。
自帶一股濃香。
趙桐用小牙咬了咬,咬出裏頭的綿綿軟軟的土豆,開心地直點頭,立馬好吃地舉起小拳頭嘴裏喊着:“吼,吼!”
如今的他已經可以發出不同的意了,最厲害的便是“爸爸”。
可惜趙護不在家,時下衆人喊“爸爸”的也不多,平日裏貞娘教他的也是“爹、娘”一詞,嘴裏崩出一詞,大家也只當他是無意識的。
貞娘感覺他最近話很密,瞧着這月齡也可以學說話了。
像趙珠和趙桦,一個是九個月便能開口喊娘,另一個則是十一個月。
照趙桐這樣的情況,估摸着和姐姐差不離,于是,貞娘有空閑時便引着他說話。
可惜趙桐發出的音依舊挺單調。
趙珠每日給他讀的書,也從小故事變成了《三字經》,為的就是發音簡單,郎郎上口,好讓自家弟弟早日開口。
可惜,母女兩人努力了兩個來月,已經十個月的趙桐依舊不會喊娘。
倒是任何詞從他嘴裏崩出來都是“爸爸、大大……”
貞娘笑道:“行吧,你愛喊什麽就喊什麽吧。”
翻過年,陳大嫂又去繡鋪接了幾單買賣,價格都不算太大,貞娘四人依舊每日下午開工,忙活了兩個月分了二兩銀子。
自打趙大嫂沒了之後,大丫和二丫便斷了那家繡鋪的買賣。
翻過年大丫十四了,二丫十三了。
原先趙老太已經訂好了料子和針線,打算讓大丫在家裏繡嫁妝。
哪料趙大嫂出了這等事,母親沒了得守孝三年。
大丫原先定在明年的親事,就這麽耽擱了下來,趙老太笑道:“這樣也挺好,還能多留你們兩年,這段時間好好做點繡活,自己存些私房錢,以後到了婆家心裏也有底氣。”
倒是二丫年紀不小了,翻過年來家裏探口風的不在少數。
這樣不慌不忙進入了三月。
會試在二月初進場,二月下旬京都的成績基本上已經出來了。
是以,在二月初進場之後,董氏、劉氏,還特意來找貞娘十五那日去廟裏上了香求了簽。
這次依舊沒帶趙桐去。
已經九個多月的他,最近開始拒絕喝奶了。
每日米糊、面糊、雞蛋,什麽的倒是吃得賊香。
自打上次吃了炸薯條之後,貞娘就知道這小子喜歡吃土豆,每日便又多了一樣東西——土豆泥。
趙老太原先想着給他沾點菜湯什麽的。
可惜趙桐嘗過之後,并不喜歡,縮着小脖子、皺着小臉,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到了第二次,他便再也不張嘴了。
趙桐也覺得挺奇怪,聞着貞娘燒得菜味道極好的,可為啥一到他嘴裏,味道就變了?
酸、甜、苦、辣、鹹,似乎被放大了許多倍。
不過令貞娘郁悶的是,這兩場考試她求的簽文都是一樣的。
所求之事順利,但卻會節外生枝。
董氏和劉氏兩人的簽也均是中上。
這次的簽文貞娘誰也沒說,與上次的簽文一并夾到了自己的賬本裏,只等着三月開獎。
進入三月,一家人的心思就浮動了起來。
趙老太每日豎起耳朵,不知道往村口走好幾回。
貞娘道:“您別太着急,相公走之前說了,他也沒多大把握,畢竟會試可是全國的讀書人,與鄉試還是不大一樣的。”
趙老太道:“我明白,就是這心定不下來。”
貞娘其實也定不下來,不過時間到了,她在後院的菜得種起來。
為了多供應秋家和許家,她将自家後頭那一塊地也給開了,陳慶和趙大龍都過來幫忙,不過一天時間就搞定了。
待到二月底,地裏的菜苗陸陸續續發芽了。
進入三月,天氣漸暖,菜苗長勢更好。
澆水的任務便由趙珠來完成,這一日趙珠剛澆完水,就聽前頭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趙老太歡喜道:“可是來咱們家的?”
說着也顧不上趙桐了,轉身就往回跑。
趙桐:“……”
哪料趙珠推着他剛到半道,就見趙老太又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對上姐弟兩人期待的眸子,頗為無奈地笑了笑,“我給忘了今日是劉家小兒子娶媳婦,一會奶帶你們倆去吃席。”
趙桐長這麽大還沒吃過席。
雙眼一亮,哦哦地表示可以。
村裏的席面不是太好。
趙桐如今坐在小推車裏,可以看得更多更遠。
望着桌上的幾乎再尋常不過的菜,略微有些小失望。
趙老太還以為他沒見過這麽多人有些怕生,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安慰道:“桐哥兒別害怕,這些爺爺奶奶們你都見過,忘記了。”
趙桐還真沒忘,每日被推出去放風時,總能碰上幾個,看歲小的時候大家都誇這孩子長得真精神。
後來他爹中了舉,大家都喊:“哎呦,這不是咱們的小舉人老爺麽!一看就聰明伶俐。”
入了冬他出不去了,翻過年又長開了不少,大家總算是換了個詞:“趙家嫂子,你這三孫子小時候瞧着不像爹也不像媽,現在越長越跟你家老二像了。”
趙桐哪有不明白的,他小時怕是連可愛都算不上。
如今可算是長得能看過眼了。
話說長這麽大,趙桐還沒瞧見過自己的臉,頗有點小遺憾,趙老太給他介紹同桌的長輩時,趙桐都哦哦地應兩聲,露出兩顆小米牙。
引得衆人又是一通好誇,動筷後也均樂意投喂他,可惜趙桐打小不與人共筷,趙老太也不好解釋,只得揪了一小塊饅頭塞給他。
理由也挺現成,孩子小吃不得這些,饅頭就夠他造的了。
趙桐啃着饅頭心情有些複雜,吃席什麽的以後還是別來了。
這菜聞着味兒還不如他娘做的。
做為一只又饞又挑剔的寶寶,趙桐十分想念他爹。
俗話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在趙桐思念他爹的手藝時,就見二丫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趴在趙老太耳邊道:“奶,別吃了快回去吧,報喜的人來了。”
趙老太心頭一跳,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顫抖,不太确信道:“誰來了?”
“報喜官來了,我二叔中了!”
一時激起千層浪,聽聞趙護高中,同桌的村民也喊着要過去沾沾喜氣,于是乎,一頓飯沒吃完,t吃席的人便嘩啦啦地跑去趙家賀喜了。
衆人走得急,趙桐又被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