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形象

沒形象

博物館展會開館在即, 各路營銷的勢頭到達了頂峰。林拟忙碌了幾天,大多都是在跟各個自媒體博主還有電視臺裏相關合作的人周旋。另外又聯系了上次跟周澤昱一起在輪船宴會裏認識的網紅,談了一些合作。畢竟臨到關節, 天氣漸暖, 再往前就是五一小長假, 展會是最需要流量支持的關鍵時候。

林拟下來車, 抱着一堆從金臺弄展會場地那邊帶來的圖紙,畫冊, 還有一些宣傳頁。

陸曉行從司機的座位裏探出車窗外邊, “組長, 你自己可以嗎?不如我送你上去我再回去吧?”陸曉行目前主要工作就是給林拟打副手, 當助理, 展會那邊他得時刻守着。

“不用, ”林拟将抱着的東西随意整理了一下, 換了一個舒适的抱姿,然後交待陸曉行,“你趕緊回去吧。”

“那行, 我走了。”陸曉行重新發動了車子。

林拟抱着東西上樓,淩繪租用了桐花裏最南邊一條街道上邊的第二層第三層位置。彩繪的【淩繪】兩個大字占了二樓三樓半面牆體, 至于一層算是個車庫。雖然沒有電梯,但是樓層不高林拟抱着上樓也沒有多吃力。

林拟走到門口, 推開公司門進去, 拿着手裏從金臺弄分會場帶回來的畫冊正準備一人分發一份來看,結果進門沒走兩步,便看見沈鐘意兩臂抱胸, 無比肆意的靠着外邊辦公區的一辦公桌棱上,周邊圍了一圈正同她談笑的公司員工, 而她沈鐘意,見到林拟,則是笑意盈盈的轉而看着:“林拟,淩繪這段時間,可真是辛苦你了。”

“不知道沈小姐過來這邊,有什麽事?”林拟面色t維持平靜,将懷裏抱着的東西就近找了個桌子放在上面。

衛青媛從裏面走出來,上前幫林拟的忙,避免她帶過來的畫冊掉在地上損壞,一邊整理一邊低聲跟林拟講:“沈鐘意剛帶過來一份文件,裏邊寫着她現在是淩繪的老板,而且淩繪也不再屬于清禾集團,已經獨立了出來,關聯進了那什麽維科,一個搞智能科技的什麽公司。”

維科智能。林拟手心泛涼。

當初她帶團隊走的時候,有直接明了不藏不掖的提過這個公司。

這邊沈鐘意笑了下,踩着高跟鞋直接過來,擡手将在旁邊幫忙給林拟整理畫冊的衛青媛肆意推開,站在林拟面前,嘴角依舊是笑着:“我想,我過來自己的公司,應該不需要向一個職員解釋。”

被推在一邊的衛青媛咬了咬後槽牙,心裏罵了聲:媽的!

“哦,那應該喊您沈總了。但是沈總別忘了,嚴格意義上,我跟淩繪,也只是合作關系,淩繪再次有了您簡直算是金身再鍍,職員的稱謂,不敢當。”林拟說完瞥眼越過沈鐘意,看過她身後剛剛圍着她談笑的一些淩繪老職員,此刻頗顯尴尬心虛的連看都不敢往林拟這邊看。因為他們也都知道林拟待他們不薄,當初沈鐘意走了,他們六神無主的時候,林拟承擔了別人無法承受的壓力。但是一朝天子還一朝臣呢,沈鐘意現在畢竟搖身一變直接成了老板。

“對,你看我都忘了,我剛看了看你當初跟淩繪簽訂的合作就職協議,到下個星期三,剛好整整兩年半,合作期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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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拟心頓時涼下半截,她最近忙的團團轉,壓根就忽略了這什麽破合約。因為畢竟按照常理常規,就算期滿也可以雙方協定再次續簽的。如果沈鐘意不來,只是讓衛戍茂再走一下流程那麽簡單。

林拟如鲠在喉,如今不是她想留留想走走的事,而是沈鐘意明擺着就是要将她從淩繪趕出去。

“不過你放心,博物館展會項目的分成會依照你跟淩繪的合作條款,還有目前項目情況,按照當初說好的三七比例來分給你。”

“沈總您算盤打的可真響。”前期一直在投入,展會開放後才有收益。林拟一刻都不想在沈鐘意面前待,将手下資料挑了兩份出來,拿在手裏,轉而跟沈鐘意說:“不好意思,我要去忙了。至于你說的事情,我會找專業的律師跟你對接。”

整個項目林拟事事親力親為,從頭跟到現在,如果找專業的法務來判,就算沈鐘意是淩繪目前的老板,勝算也不是很大。

沈鐘意點點頭,暫且沒說什麽。

林拟說完拿着東西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帶上相機很快出來,喊了聲站在那臉色鐵青的衛青媛:“青媛,我剛從分會場過來,金臺弄那邊人手有點不太夠。”

“我這就去。”衛青媛兩腳飛快跟上林拟,一起出了淩繪的大門。

-

林拟在金臺弄轉了一圈,早早的下了班,沒有加班沒有開會,回到明月庭的時候不過剛剛五點半。

周澤昱有個飯局,回來時候是晚上将近九點,推開門,整個屋內黑漆漆的,也沒有開燈,他以為林拟還沒回來。然後換好拖鞋,脫掉外套,走進卧室,打開卧室燈,從外套摸手機準備給人打電話的時候,看見床上被子鼓起的一團。

随即将手裏外套丢在旁邊沙發椅裏,幾步過去走到床邊,林拟蒙着頭睡,裹得嚴嚴實實,也不怕悶,周澤昱過去拎着被角扯開。

林拟躺的腦袋昏沉,朦朦胧胧的其實一直沒睡着,被子動了這麽一下她便惺忪睜開了眼。周澤昱印象中林拟沒睡這麽早過,還不過晚上九點的時間,而且就她的臉色,顯然更早的時間就已經躺在了床上。

“你回來啦。”開口聲音是軟的,但又是悶的,沒有生機那種。

“不舒服?”周澤昱伸手去探林拟額頭,覺得人神色有點頹靡,這兩天降溫,天氣有點涼,想着會不會是感冒了。

反手碰上去,額頭并不燙,沒發燒,手準備抽走的時候,被林拟拉住,然後将周澤昱的手背捂在自己兩眼睛上。嘴巴微張,臉糾成一團,眼淚濕濕膩膩從周澤昱貼在她兩眼上手背皮膚縫隙間往外滲。

她哭的很傷心。因為周澤昱關心她的一句話,心中的委屈就頓時傾瀉而出。

“你說,人心怎麽不能換人心,我對他們那麽好。”林拟哭的鼻音很快加重,她委屈的是為什麽沈鐘意回來,那些原來的老職員,沒有一個站在她這邊,“我自己貼錢給他們漲工資。”衛戍茂也說當時沈鐘意離開的時候,他們因為有人托底而心懷感激來着。

周澤昱聞言緩出一口氣。

手從林拟手裏拿開,擡手松扯領帶結,将領帶解掉,然後放到一邊。知道林拟多半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後,沒順着人的傷心處往下問,一手搭在另一手的手腕處解着表鏈搭扣,一邊問:“是不是還沒吃晚飯?”

“我不餓。”周澤昱抽走了手,林拟轉而用自己的手抿着眼角。

“我餓了,能不能陪我吃點?”周澤昱将解下來的手表放在旁邊的櫃子上。

哄人的口氣,聽得林拟耳根子一軟,雖然沒得到人的安慰,但他都這麽說了,她總不至于說:不能,你自己吃去吧。

林拟骨子裏對周澤昱,還是有幾分懼意。

林拟也沒說要不要陪他,直接從被子裏退着坐起身,然後掀開被子下床。她身上穿着居家的一套睡衣,穿上拖鞋直接往門口走。

周澤昱從後跟上,但是他個子高,腿長,出來卧室後就已經走在了人前面,帶着人往廚房的方向,一邊走一邊說:“過來先幫我煎個荷包蛋。”

林拟拖着兩條腿跟上去,周澤昱這邊打開廚房的冰箱門,拿了兩枚雞蛋出來,還有一些青菜和一包挂面。

煎個荷包蛋還是難不倒林拟的,她在公寓住的時候,經常見張篷月煎。

放上煎鍋,然後倒了點食用油,打上雞蛋,放小火,她步驟都知道。

周澤昱在一邊下面條洗青菜。

兩相配合,十多分鐘的時間,兩碗清湯面條很快出了鍋。

林拟沒想過他會做這麽多,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那個,我不餓。”

周澤昱嗯了聲,“知道,不過等下還要陪我出去一趟,需要一點體力,我怕你跟不上。”

“......”林拟咬了咬下嘴唇,看了眼那碗面。

周澤昱直接端上兩碗,出來廚房到餐廳,“帶兩雙筷子過來。”

林拟只好抽了兩雙筷子跟過去,遞給已經在座位上的周澤昱一雙,然後坐下,面前是她的那一碗,湯頭飄着幾滴蔥油,一晚面條清清淡淡,林拟肚子應景的咕了一聲。

林拟:“......”

肚子叫完林拟下意識看了眼周澤昱,周澤昱已經挑起面條,看過林拟面前的那碗跟人說:“趕緊吃,一會兒就不好吃了。”

面條分量不算很多,兩人很快吃完。林拟送碗過去給人刷的時候,根本不好意思說自己沒吃夠。

因為等下要跟人出去,林拟換了身衣服。一并還将周澤昱的外套也給他從卧室捎帶了出來,走到玄關,遞給已經換好鞋子的周澤昱問:“我們去哪兒?”

“去一個好地方。”周澤昱接過外套穿上,然後掃過車鑰匙,牽上林拟的手出門,下樓。

車開得并不快,一路沿着北城西北方向的一條主幹道,一路向上開,來到幾乎半山腰的位置。

可雖然是半山腰,當周澤昱将車上的天窗徹底打開的那一下發現,在這個位置,幾乎整個北城能盡收眼底。

林立的高樓,明亮的萬家燈火,交錯四面的道路,來來往往的車輛。偶爾一聲稍顯尖銳的汽笛,雖然聽得不太清晰,但能分辨的出,還有一些若有似無的喧嚣、哭叫、抱怨、吵架、矛盾。

距離山腰更近處的房屋位置,甚至還能聽到幾聲誰家的貓叫。

突然覺得自己的那點事情,也能平靜的接受了。

但是還是會有點鑽死胡同一樣,想不通:“我們淩繪之前帶團隊離開的領導又回來了,以老板的身份。之前的老員工直接站在了她那邊。她走後,博物館的項目我談投資,倒貼錢給大家發工資,飯局喝酒喝到吐,忙的不分白天黑夜,前前後後的跟媒體和流量口周旋。有點不清楚他們都怎麽想的,她一回來,那些老員工沒一個人站我這邊。衛戍茂說他們其實內心t是感激我的,但是我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來,感激不是這樣的。反而覺得我之前的想法是對的,他們認為我是壞人,沈鐘意當時是因為我走的,雖然我沒有讓他們吃虧,但我依舊是壞人,他們根本不知道當時沈鐘意早就有抛棄淩繪的打算。”

林拟單純的傾訴。

旁邊駕駛位的周澤昱開了口:“她走之前,帶了淩繪多久?”

林拟:“聽說有五六年。”

周澤昱:“你呢?”

“......”應該說,五六個月都沒有。

林拟沉默。

“所以,這些人算得上她一手帶出來的,能理解我的意思嗎?”周澤昱接着問。

“......”林拟依舊沉默。

“有知遇之情,他們之間關系,是你無論怎樣,都比不來的。至少目前是這樣。”

“......”

周澤昱說話間伸手過去,掌心貼在人後勃頸的皮膚,輕輕摩挲,接着繼續:“所以,他們會感激你,但并不代表會選擇你。這些,跟你壞還是不壞沒關系。”

夜色中,林拟霧眼朦胧,看着周澤昱,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誰都不會騙你。”

兩相對視,周澤昱握着林拟後勃頸的手用了點力将人拉近自己,從額頭,到眉眼,蜻蜓點水的往下,一路親到嘴角,沒深吻,淺嘗辄止。

不知是山上的微風,還是身邊的人,令人心安,林拟很快睡了過去。

周澤昱将人安置在座椅裏,然後将天窗關上,自己轉身下了車,出來外邊靠在車身上撥電話出去,打給謝秦的,電話很快被接通,周澤昱的聲音在晚上空曠的野外顯得音色更加的沉:“查一下淩繪那邊怎麽回事。”

謝秦這邊的消息很快,十幾分鐘後就給周澤昱回複了過來:“一個叫李維的先是花資金收了一點清禾別的散股,然後又輾轉找人抛手出去換了淩繪出來。這個李維手下有個科技公司,叫維科,私下跟沈家安排進來的一個女的走的很近。可能是看着淩繪博物館的這個項目做的不錯,未來三五年裏的發展前景都能看到,而且這裏她待得時間長,有把握在。”

清禾太大,私下裏這種小額股份私下交易的事情時常會有,不是什麽稀罕事。

但是這種假手他人,輾轉一圈,就有點欲蓋彌彰了,明顯不對勁。

周澤昱應了聲“知道了。”挂掉電話。

-

林拟第二天上午的時間一直都在金臺弄待着,中午跟大家一起吃飯,手機滴的響了聲,微信來了條新的消息,是淩繪最大的那個工作群,有人在裏面發了一段視頻。

因為視頻背景過于熟悉,林拟毫不猶豫的點開,然後吃飯嚼動的動作漸漸停下,居然是她和衛青媛張篷月所在柳巷的那所公寓,背對着鏡頭的明顯是自己的背影,話語間帶着笑:“沈鐘意算個什麽東西啊,她在我眼裏,簡直什麽都不是。博物館項目我就是用特殊手段得來的,她又沒有證據,她能怎麽樣?還有公司裏剩下的那些人,我現在是着急用人,留着他們,給他們點臉,項目成了立馬讓他們都滾蛋。”

視頻小小的晃動,顯然是有人當時特意在拍。那個場景,林拟想了想,應該是前些天她和衛青媛和——張篷月她們三人在公寓裏因為展會終于告一段落而做的一個小小慶祝的場景。但是那些話她當時不是這麽說的,分明就是在颠倒黑白,可這聲音跟林拟沒有十分像,也有了七八分。是做過處理的聲音。

可局外的人哪裏會那麽認真的去分辨,一看到背影就是林拟,說的慷慨激昂,原本圍坐在一周的別的同事也有不少都是在一邊吃飯一邊翻看手機的,林拟這邊聽完了,旁邊不少人也已經偷偷看過她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甚至有人已經端着飯盒起身走了,往別處去了。

這是徹底要她無法在淩繪立足,就算她昨天沖沈鐘意揚言找律師,有勝算,但是這段視頻傳播出去,她就算真勝了,單單輿論也能再次把她給殺死,讓她在業內擡不起頭。

陸曉行急匆匆的從外邊回來,拿着手機送到林拟面前問:“組長,這好像是你。”

林拟手腳冰涼,張了張嘴想說,沒錯是她,但話的內容不是這樣的,結果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手機滴的一聲又響了,兩人再次又看過手機,是衛青媛已經在群裏開罵了,發的語音:“媽的張篷月,你個傻逼,沈鐘意私下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麽污蔑自己的室友?”

微信號并非是張篷月的微信號,而是另外一個老員工發的,顯然是從網上截取下來的視頻。至于原視頻是從誰手機裏洩露出去的,這麽私密的拍攝視角和室內場合,除去衛青媛,就是張篷月了。

衛青媛吃飯,不愛在她身後的位置,總愛在她前面舞。而且,林拟內心,也已認定,誰是這個背叛者和污蔑者。

但是林拟此刻想到的不是她,而是沈鐘意,丢下手中的飯盒和筷子,起身叫上陸曉行說:“開車載我回一趟淩繪。”

陸曉行哦哦了兩聲,連忙跟上,內心則是有種山雨欲來的風暴感。

陸曉行一邊開車一邊問林拟:“組長,光咱倆過去,是不是人太少了,萬一打起來,那個沈什麽總那邊那麽多人站她,我們也打不過吧?”他此刻擔心的是這個,雖然他是個男的,也願意為自己的領導沖鋒陷陣,但是定然耐不住群毆。“要不,我打電話,叫上幾個兄弟一起?”

林拟:“......”

林拟原本心正亂着,沒想搭理他,但無奈于人越說越起勁兒,“我們可以先,文明一點。”

“好,我聽你的。”陸曉行似乎對林拟充滿着無比的信任。

“......”林拟擰了擰眉,頭隐隐炸裂的疼,昨晚被周澤昱哄好的那點委屈和酸楚,再次在胸口洶湧澎湃而起,她莫名此刻,很想很想見到他。

車子一路開到淩繪樓下停住,林拟下了車,陸曉行緊随其後。沈鐘意抛出這段僞造的視頻,無非是因為林拟昨天提到了要走法律程序,她自認沒了完全的勝算,所以才出此對策。

不得不說沈鐘意手段真的了得,令人難以招架,會想到用張篷月這個任誰都想不到的人,而原視頻只有張篷月手機裏有,如果她不交出,抑或是已經删除,猶如死無對證,這件事,将很難辦。

林拟快步推開淩繪的大門,進到沈鐘意的辦公室,沈鐘意見到人嘴角微勾,似乎料到林拟會找她。

“沈總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一個小小的我,我也是真夠榮幸的。”林拟話語間帶着些陰陽怪氣。

門口外辦公區不少員工探頭往這邊未關嚴的一點門縫裏看,抑或是互相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員工1:“別不是會打起來吧?”

員工2:“說實話,我也覺得林組長這視頻來的時機的确挺湊巧的。”

員工3:“說話注意點,你站那邊呢?”

員工4:“偏偏臨近展會開放的時間,如果熱度起來,連帶效應,林組長這聲譽就徹底沒了。”

......

沈鐘意辦公室。

“不要這麽自慚形穢,你擔得了,林拟,是我之前小看你了。”因為一切盡在沈鐘意掌握中發展,她惬意的端起旁邊水杯喝了口茶。

“為什麽是張篷月,為什麽要利用她?用這麽一段動過聲音,動過手腳的視頻你們也不怕我找到原視頻反告你麽?”盡管維持的很好,林拟聲音依舊帶着些輕顫,不為別的,她僅僅為的是她跟張篷月曾經親密無間的姐妹關系,是失望,是心寒。

“我怕啊,那你覺得,我會讓你找到嗎?”沈鐘意輕笑。

遠在門外的員工,只知道裏邊的兩人在激烈對質,但具體說的什麽,不知道。

張篷月不知道林拟過來公司,手裏拿着一份資料直接推開了沈鐘意的門,林拟看過去她,兩眼瞬間紅了。

張篷月神色透着無措。

站在那。

死一般的安靜沉寂了兩秒,門外傳來一聲有力男音的詢問:“沈鐘意在哪間辦公室?”

接着有人告知,沈鐘意這邊辦公室瞬間湧入兩三名個子高高的男性,身穿制服,帶頭的一人手執一份法院傳票,面向沈鐘意,直言:“你好,北城最高法,這邊清禾集團控告現淩繪負責人沈鐘意曾多次盜取原公司公共財産和資源,涉及商業犯罪,人證物證俱在,麻煩沈t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協助配合調查。”

“不可能!你們肯定搞錯了!”沈鐘意臉色驟變,起身上前拿走人手中的那份傳票還有起訴書人證之類,她看着看着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因為人證一欄裏,赫然寫着維科科技李維的名字。

林拟沒想到沈鐘意的報應來的這麽快,但她已然不關心,紅着眼眶續滿眼淚的眼睛看着跟前曾在幾個月前還給她鼓氣的好友,室友,張篷月,眼淚繃不住大顆大顆的往下滑,她說衛青媛她們三個是無堅不摧的【鐵三角】,是她親口說的。

她的傷心,繃不住了。

張篷月将臉別過一邊,壓根不跟人對視。

沈鐘意依舊在跟人分辯,林拟手背抹了把眼淚從她的辦公室退身出來,一步一步往大門口走,下樓,出來大門。

下一秒便被迎面匆忙趕過來的一個人拉住手腕。

林拟詫異的看一眼拉她的人,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裏見到他,眼角的淚還沒斷,鼻音也很重,“你怎麽過來了這裏?”這個時間他應該在清禾長長的會議室裏,抑或是某個飯局才是。

“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周澤昱聲音沉穩低沉,仿佛能給人帶來滿滿的安穩,垂眸問她:“還好麽?”

林拟一反往日常态,主動靠着貼在了人胸前,搖搖頭,眼淚鼻涕沒形象的弄髒了周澤昱的衣襟領帶,似乎委屈極了:“不太好。”

追下來的陸曉行撞上樓下的兩人連忙又折了回去,心裏暗暗納悶,林組長追的不是陳景嗎?怎麽跟別的男人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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