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熱夏天
熱夏天
林拟上着樓梯, 腳步虛浮,過去找周澤昱。
他們那麽多的人一起,沒想到吃飯也這麽快。
輾轉已經上到二樓, 還有一層, 林拟呼吸因為不停歇的上樓梯而變得加重, 心跳随着胸腔起伏波動也更大。
上到三樓, 站在右手第二個房間門口的時候,她沒立馬敲門, 而是站在門口遲遲沒了動作, 呼吸也并沒有因為停下腳步變得平緩。
她游弋着, 是在想要不要再拐回頭下樓。
這麽想着, 她也的确這麽做了, 卻是在轉過身的下一秒, 身旁的門吱的一聲被裏邊的力道打開。
周澤昱長臂伸出, 只聽林拟诶了一聲便被帶了進去,接着門被人反手關上,周澤昱扶着門板的那只手, 骨節有力的依舊搭在那,然後緩緩順着落下到門閥位置, 接着指尖撥弄,咔噠一下随手連帶着将門反鎖。
“......”進來貼牆而立的林拟聽聲心頭一顫, 擡眼看他。
周澤昱一雙眼睛隔着薄薄的眼鏡片, 在透過簾布縫隙透射而來的午後太陽光裏,如同一汪不合時宜的深海湖泊,能讓人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掉進去, 被淹沒,被掰開揉碎。
周澤昱手拉過林拟的手裹在掌心輕搓, 接着緩緩開口:“上午那會兒人多嘈雜,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時間誇你。”
“......誇我,什麽?”林拟嘴巴一張一合,幹幹的有點缺水。
周澤昱擡手用指腹在人嘴唇輕抿,“自然是誇你面對那麽多人時候的優秀表現。”
“是——很不錯嗎?”林拟問。她對他的意見其實還挺在意的,能得到周澤昱的認可,說明了她的專業程度和水平提升。
“自然,”周澤昱手從人嘴唇移開,轉而劃在紅透的耳朵,脖頸,“在我這裏,你的表現最好。”
“是嗎?”林拟心裏得到一種安慰,不枉費了那麽大的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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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昱笑,“這麽不自信?”然後又想到剛剛人到了門口又試圖跑走的場景,“膽子還這麽小。”接着湊近人禁不住開口問:“那你早年間是怎麽有膽量非禮我的?”
“......”林拟聞言瞳孔驟然變大,整個人都變得極度不自然起來,那件事,他居然記着?“什、什麽非禮?”林拟裝迷糊,“我不記得了。”
“裝!”周澤昱呼吸燙臉,溫柔成熟氣息将人裹挾,手轉而直接探進衣裏,“還要不要我繼續幫你想?”
“......”林拟羞恥的快要哭了,“不用不用。”林拟想不到他會這麽上心,躲他,“小、小孩子嘛,不懂事,一直都以為您,大人有大量。”她用上久違的敬詞,沒想到周澤昱這麽計較。林拟後半句話沒說完,但想表達的意思,很是清楚明白。
“沒跟你計較,是幫你回憶。”周澤昱力道肆意了些。
“......”林拟咬着唇瓣承受,身體也跟着輕輕的顫。
“幫你回憶曾經有這麽一件事。”先動手招惹他的一件事。
“我不是有意的,那、那晚天太黑了。”還下着雨。不然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t,何況當時她原本就覺得周澤昱不怎麽待見自己。
周澤昱輕嗯了聲,低頭□□住林拟嘴角:“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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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北城的夏天,天氣異常悶熱不說,天還陰陰的總是下雨,電閃雷鳴的叫人睡不安穩。
十六歲的林拟收留了自己在學校裏的好朋友陸霖霖一晚。
那天夏令營提前一天結束,陸霖霖手還崴到了,父母也沒料到時間提前,因在外地游玩,就将她托給了周家一晚。梁錦玉向來喜歡小姑娘,滿心應下。
事情就發生在那一晚,林拟也壓根不知道常年在外上學的周澤昱那天在家。
天下着雨,林拟給陸霖霖找來了睡衣,裏邊黑漆漆的心想着她怎麽把燈關了。想到她是太困,想睡,為照應手受傷的朋友,林拟主動去給她脫衣服。周澤昱喝了酒,因為被擺弄氣息漸漸沉悶,林拟脫着脫着也發現了不對勁,她同陸霖霖在夏令營裏一起洗過澡,互相搓過,開過玩笑,手感沒這麽硬的。
林拟起初是覺得奇怪,摸着探究,以為陸霖霖是在那趴抱着抱枕,她以為手下堅硬是後背突出的脊骨。可是扣子她真真切切就那樣解開的,林拟在找她的內衣背扣,想着幫人起碼把內衣扣子松了,不然睡着多不舒服,摸着摸着——
接着頭頂的照明燈被打開,林拟在看清人之後,直接石化。周澤昱整個襯衣敞着,上身裸露,半靠在那,氤氲帶着醉意的眼睛掃了眼林拟,接着擡手捏揉了一下太陽穴,喟息一聲,半天尴尬的氣氛中周澤昱緩緩開口:“拟拟,別摸了行嗎?”
“......”她的确,還沒松手。
橙黃的夜燈,依舊跪爬在床的姿勢,俨然一個登徒子。
林拟倏的将手收回,脊背也跟着繃的筆直,緊張之下連解釋的話都沒了。
大腦更是雷劈過一樣,變成空白。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潮濕着地面,留下印記。
出來之後陸霖霖方才跑過來拉她說:“伯母剛給我換了個卧室,裏邊有游戲機可以玩呢。”
“......”早幹嘛了?林拟崩潰!
好在,第二天周澤昱就走了,林拟也回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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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回潮,林拟想着當時如果解釋一下就好了,怪只怪一切發生的太令人措手不及。但又以為這對于周澤昱來說,不過小小插曲,他那麽忙,事情那麽多,肯定早就忘了。如果不是因為他這次回來後交集變的頻繁,又有了另一層關系,再加上剛剛他所謂的幫她回憶,她真的也都模糊不清了。
周澤昱松了人。
林拟舒緩氣息,整理了下被推上去因為抽走手而又滑下來不規則的衣服,環顧一周,這才覺察一個臨時的午間休息的地方可以這麽奢靡,不理解一個午間臨時休息的地方而已,幹什麽安排這麽大一張床?
而周澤昱喊她過來休息,也真的只是休息。
丢給她一張小毯子,林拟接住,周澤昱交待:“睡一會兒,不然下午時候沒精神。”
“......”林拟盯着手裏的毯子看,就這?
周澤昱過去另一邊茶臺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看林拟盯着毯子愣在那,問:“在想什麽?”
“......”想什麽?林拟想的有點多,結果并不是,就摸了摸,親了那麽一下,沒了。半吊在那,反倒惹得林拟渾身的難受,沒那個意思,摸什麽摸?但這些話她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林拟紅着耳朵,抱着小毯子走到床邊,糯糯的敷衍他:“沒有,我是在想着你剛在床哪邊躺了,我好躲開。”
周澤昱:“......”
林拟說完裹着小毯子就着靠窗的那一側床邊躺了下來。
然後擡眼便看見旁邊桌面攤開的一份資料,上面簽着周澤昱的名,資料邊放着一盞小巧的玻璃杯,裏邊有些剩餘的酒液,顯然剛剛他躺的就是自己此刻躺的位置。
林拟:“......”
是就是吧,林拟權當不知道,閉上眼。
小毯子往上一拉遮住半張臉,她下午很忙,也的确還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做。
周澤昱松扯了下領結,踱步走到林拟那邊一個小圓桌旁坐下,将剛剛看了一半的資料挪過去,還有端起喝剩的那半杯酒輕抿了口。
林拟面前光線變暗,她知道人坐了過來,眼睛掀開一點縫隙,周澤昱白色襯衫,袖口微卷,西褲合體的裹在他肌肉緊實的腿部曲線,半邊臉柔和的映在光暈裏,但她知道這只是他這個人的表象。她從來都看不懂他。恍恍惚惚或許溢進來的太陽光太暖,身邊的男人也讓她無比安心,困乏感襲來,林拟混混沌沌閉上了眼。
意外平靜的一個午後,林拟躺在軟軟的大床上睡了一個大覺,醒的時候差點摸不着北。
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覺,直到看見依舊坐在那裏翻看資料的周澤昱,他看過來,低着嗓音問她:“醒了?”
“你一直沒睡啊?”林拟聲音緩緩的,混着深度睡眠後的澀啞,她禁不住嗯的一聲清了清喉嚨,接着渾渾噩噩坐起身。“我睡了多久?”
“三十多分鐘。”周澤昱擡起手腕看了眼腕表。
才半個小時,林拟卻是覺得自己像是睡了大半天一樣。腦子沉着,下來床,伏在周澤昱看資料的桌邊,難得的清閑:“你看的什麽?”
周澤昱把人拉過,林拟诶了聲,跌坐在了他的腿上,周澤昱手臂攔腰将人固定,整個從後将她圍裹,另一手拿過桌上的資料塞到她手裏,下巴蹭在林拟鬓發,“自己看。”
林拟翻了兩頁:“清禾要舉辦一次公益非遺文化藝術作品展?”接着很快被資料的內容吸引,裏邊有詳細的流程,規則,“助力文化傳承,人人皆是主角。”她讀着裏邊的方案內容,或許跟自己的職業有所挂鈎,林拟禁不住啧了聲,贊譽,“這個好,特別好。”
周澤昱鼻息輕出,笑了下。
林拟小小的一只窩在那,一邊翻着資料,一邊腿腳不老實的晃動,露出的半截小腿細白,屁股時不時的還挪一下,頭發絲蹭着周澤昱的臉頰,不免讓人心猿意馬。他喉結上滑,擡手輕扯了下領口。視線落在近在咫尺的小臉上,聲音稍帶了些沙啞,問:“展示是你的專長,大設計師有什麽想法?”
“我想法可多了,你确定會聽嗎?”林拟向後上方擡眼,臉蹭到了人的下巴,她擡着臉,他低着頭,再近一點,怕是就親上了,剛注意力一直在資料上,林拟此刻心漏了一拍,呼吸炙熱,連忙又別回了頭。
“說說。”周澤昱耐心十足。
“不想說了。”林拟扭動了下屁股,要下去,哪裏還有心思看。
周澤昱固在人腰間的手收緊,“別亂動。”
“......”林拟意識到什麽,卻是執意要下來。
周澤昱深出口氣,将她緊鎖在懷,垂下視線看她:“我要是真想,你哪次能躲的過?”
“......”說的什麽話?搞得他很能禁得住誘惑一樣,看來這次是真沒想了,林拟幹脆一改往日,用光着的腳蹭了下周澤昱的褲腳,挑釁似的,然後擡眼看他。
“......”周澤昱嘴角輕扯,笑了下,伸手直接将林拟手裏拿着正看的那份資料抽走重新丢放在了桌面。大掌順着裙擺肆意探入,林拟禁不住嗚嗚出聲,接着他将人下拉,位置互換,将人壓進了沙發椅裏。
兩條光溜纖細的腿纏在人腰間,暖洋洋的午後,安靜密閉的室內,很快被清晰的啜泣,還有壓抑的嗚咽聲充斥。林拟那一刻至少能确定,周澤昱說的有句話是對的,她不排斥跟他做,也會想跟他做。
......
一個小時後,林拟急匆匆的跑進市政廳大樓一樓的電梯,腿酸的打了個軟,接着站好,摁下五樓。電話叮叮當又開始鼓噪,林拟終于忍不住掏出來接聽,這是衛戍茂打過來的第五個電話,剛接聽就聽人陰陽怪氣了句:“您、可接電話了,這邊都開始了,您忙什麽呢?”
一口一個您。
他可比她大多了。
“......”林拟舔了舔唇,平緩着呼吸,“我馬上到。”
林拟挂完電話,用力揉了把臉,心道,大中午的,幹什麽跟周澤昱較那種勁。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他最後調侃似的問她的那句:“都軟成了一灘泥,确定不住回來嗎?”
想到這個,林拟此刻耳朵都還是麻的。
電梯在五樓停下。
林拟走出來便看見衛戍茂正跟一群女大學生聊的火熱,也不知道聊的什麽話題,一群女生圍着他兩眼放光。
林拟撇撇嘴,剛要去喊他,身後那道門便湧入了不t少的媒體和記者。
安保也适時的上前過去維持秩序,那些媒體記者也只能乖乖的靠牆一排的座位那裏,各自找各自的位置坐着。
一陣亂,衛戍茂也看見了林拟,往她這邊走過來,然後往最裏邊的一個會場指了指:“各個企業過來的人都在那裏邊。”
“那我們也趕緊過去吧。”林拟說話間同衛戍茂往最裏邊的一個會客廳裏走。
大廳人頭攢動,混跡着各行各業的人。
旁邊可以推拉的桌臺上放着酒水和小食。
林拟剛站穩腳,迎面就走過來一個職業裝扮的男性上來給她遞名片:“你好林小姐,我是榮升科教的段譽,上午時間特別喜歡林小姐講的關于設計理念方面的東西,交個朋友?”
“段先生謬贊了,您講的也很好。”林拟笑笑,至于好在哪裏,她說不上來,因為她上午的時候因為緊張,幾乎完全沒怎麽聽別人的,對面前的這位自然也是沒有絲毫印象。不過過來這裏就是資源整合,互相學習的,林拟忙接過名片,然後打開自己的手包,也摸出來一張自己的名片同人交換。
之後林拟也主動找別的企業負責人聊了些天,輾輾轉轉下來收集了不少的名片。也了解了不少其他行業的規則。很多人風趣幽默,還聽聞了不少趣事。
一整個下午快要過完,林拟找衛生間,上衛生間。
出來在洗手池旁洗手擦手,弄好之後轉身就遇上了剛好拐進來的周澤昱。
林拟不清楚周澤昱是什麽時候過來的這邊,只知道她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他還在那裏,幾乎一個下午也沒見到人,多半來之後是在哪個會客室跟人談話。
此刻,中午時候跟人在對面飯店旁邊房間裏糾纏的香豔場景在林拟腦袋裏重現。當時的周澤昱衣衫不整,而此刻、現在、西服領帶,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床上床下給人的感覺,完全的、不同。
周澤昱掃了林拟一眼,擡手習慣性推了下眼睛腿,走過林拟身邊去洗手池那裏擰開水管低頭洗手的時候淡淡丢下一句:“拟拟,今晚确定不要跟我回去住嗎?”
“......”又來,這人!
林拟手指捏着衣角,頓下的腳步重新擡起,聲音似乎沒什麽底氣:“我、我還沒想好。”
周澤昱聞言一邊抽紙巾擦手,一邊側過身看了眼林拟消失的拐角。
林拟在會場又待過去半個小時,今天的這場申報會也終于接近尾聲。
最後的關頭,被堵在外邊的記者也都湧了進來,有人采訪學生今日的心得感受,有人對企業高管之類的詢問近況,總之從各個方面獲取今天這場會議的有效信息。
周澤昱從側面一間茶室裏随着一行人走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媒體舉着話筒跟過去很快圍上。市政委員商業頭部等包括周澤昱在內的他們步履匆匆,顯然不喜歡被這樣圍着,周澤昱沖媒體直言:“不用拍我,今天的主角是他們。”他指的是充斥在會場大廳裏的各個企業來人還有一些社會人士。
記者不依不饒:“那周先生就簡單說下這次前來申報會的大家的看法可以嗎?”
周澤昱禮貌擺手,拒絕采訪,腳步一直沒有停,同一行跟他一樣被圍堵的商政夥伴一樣往電梯口走。
記者:“那有什麽想對他們說的嗎?”
記者攔着他們一行人不依不饒。
周澤昱拉近其中一支話筒:“努力的人結果多半不會太差,就祝她(他)——們,再多些好運,錦上添花。”周澤昱說着視線掃過人群裏林拟清麗的小臉,林拟目光也着實被不遠處的周澤昱給生生全部掠奪。
确切說,他們一行人雖然特意走了偏頗小道,有意避開大家和這些媒體,但就算是這樣也撷取了不少人的目光。人群裏有知情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今天來的大佬好多。”
“那個個子最高的應該就是清禾的周澤昱。”
“好年輕啊,我一直以為清禾的總理人是個老頭子。”旁邊有人聞言小聲的笑。
“他之前好幾年好像都不在國內。”
“......”
林拟混在周邊的嘈雜聲中,她以前只在雜志和報道中偶爾略過一眼周澤昱的訪談,只言片語甚至都沒看全聽全過,而此刻她就在現場,一個偶然她碰到有他在的現場。
不得不承認,她同周邊的大家一樣,視線落在周澤昱身上,根本移不開眼。
而自己跟周澤昱的差距,也不只是一星半點。
從前,她把他當兄長,從來沒想過差距不差距的問題,可是現在,她已經無法再把他當兄長看待了。
周澤昱一行人走後,會場裏又恢複相互探讨中,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徹底結束。
林拟拖着同衛戍茂一起拖着疲憊坐電梯下樓。
“我就不再回單位了,家裏剛剛來電話有點急事,等下下去我給你叫個車?”衛戍茂看林拟。
林拟:“不用,你不用管我,你該忙忙,我自己來。”
衛戍茂也沒再客套,“那行,明天周六我們安排的出發西蒙旅游踏青,早點休息。”
林拟嗯了聲,點頭。
于是兩人下來電梯,便分了兩路。
林拟深出口氣,看了一圈周圍,有點漫無目的。
夜色降臨。
路燈亮起。
周澤昱車停在樓體拐口的位置,坐在車裏,遠遠就看見沿一排路燈下慢走的小姑娘耷拉着一張臉,也不打車,就那樣走着,寫着滿臉的不開心。
明明她拒絕的人,說沒想好的也是她。
周澤昱搭在方向盤的修長指骨挪過,鳴了下笛,車頭燈應聲跟着閃爍亮起。
林拟瞬時擡臉看了過去,不遠處的車子陌生,可類似的車牌連號卻是令人熟悉,接着車窗降下,周澤昱側了半邊臉出來看她,“別看了,是我。”
“......”林拟走近。
周澤昱偏了偏臉,讓她上車。
林拟坐上車,系安全帶,轉臉問他:“你不是早走了嗎?”
周澤昱笑了下,視線透過薄薄的鏡片此刻看着她像是能夠一并将她的心思也跟着一眼看穿,聲音清冽,反問了句:“那你想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