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牙硬
牙硬
“......”林拟舔了舔唇, 看了眼周澤昱，沒正面回答人問題：“我們明天組織春游踏青，剛好回去要收拾點東西, 路上要用的。”
“準備去哪兒？”周澤昱也沒揪着問題, 發動了車子起步。
“西蒙。”林拟有問有答。
“幾天？”車子緩緩前行。
“五天, 飛機過去, 然後準備當地租車再自駕。”
周澤昱嗯了聲，“好好玩。”
林拟抿唇看他一眼,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到底什麽也沒說。
回到明月庭, 上樓, 林拟換下穿了一天的高跟鞋, 頓時整個人都跟着松散了。
剛立穩腳, 就從陽臺的位置跑過來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 嗚嗚嗚哼哼着耷拉着眼角，一身的黃色毛發，林拟诶了一聲, 蹲下身摸它的頭：“你、哪兒弄來的小狗？”
因為是真的小。跟只貓似的。
“還記得靳昂的那只Milo嗎？金毛，它生的寶寶, 兩個多月。”周澤昱說着蹲下身，也摸了摸小金毛的頭。
“那個大個子嗎？它當時懷寶寶了？”林拟吃驚, 然後又看了眼眼皮底下的小東西, 簡直很難聯想的到。她上次是因為第一次那麽近距離接觸巨型的毛絨寵物，但是本身并不抵抗，至于這種小小的毛茸茸的物種, 她更是毫無抵抗力。
周澤昱嗯了聲，跟她解釋：“這個品種的狗狗其實很溫順。”
林拟不清楚長大後溫順不溫順, 反正此刻的小可愛她很是喜歡，直接抱在了懷裏，“它好小只。”想了想自認這小東西如果要長到它媽媽那麽大估計要好幾年了，沒事沒事。“就是有點醜。”
“......”周澤昱聞言笑笑，“可能是毛發沒長齊，養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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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寄養......還是送給我們了？”林拟禁不住問到了關鍵。
“寄養。”周澤昱回，“你不是害怕長大後的麽，現在小，大點了就給送回去。”
林拟哦了聲，神色未名，也不清楚在想什麽，問：“起名字了嗎？”
“沒有，交給你了。”
“好。”起就起，林拟腦中已經開始過起了Lisa、Lubi、嘟嘟、天天等等等了。
都不知道起哪個好了。
甚至洗漱完，躺在床上還在翻手機搜浏覽器，給狗起名，翻來翻去她決定用最襯它外形的一個：布丁。
因為實在是小，軟軟的，像一團果肉布丁。
“叫布丁你覺得怎麽樣？”然後又多餘的去問周澤昱意見。
名字她都翻手機翻t了一個小時了，周澤昱則是覺得終于起好了，自然是滿口應：“我覺得可以。”可不可以，都可以，顯然他的意見不重要。
周澤昱原本靠着床頭，他沒看手機，手機在床頭邊櫃子上放着，和他摘下來的眼鏡放在一起。手裏翻着一本書，翻得沒怎麽上心，半天了一頁也沒看完。見林拟問他時候側過來身，直接将書放了回去，然後提醒林拟：“不是明天一早出發，東西收拾沒有？”
對！
林拟原本半靠在那，聞言坐起身，準備下床：“忘了。”
周澤昱伸手直接将她拉過懷裏：“忘了就忘了，我等下幫你收拾。”接着不由分說吻壓進人脖子裏，要将中午沒做夠的事再來一次。林拟哼哼唧唧，體力上絲毫沒有對抗性。
同中午時候的身體記憶太近，林拟原本從看到周澤昱等她，坐上他車之後心裏就隐隐悸動。周澤昱俯身撞擊，半天喟息了聲，反躺在那，一手拉着她胳膊，一手膝蓋握起，帶了上來。
林拟沒試過這種，這麽低頭只能看着周澤昱，其實有點害羞。
周澤昱伸手貼過人後勃頸将她拉下伏在那，繼續親。另一手扶腰而下。林拟臀尖軟肉細膩軟軟的一團。周澤昱抱着人親了會兒，氣笑了，滾燙的熱氣呼在人耳側，跟平日裏對人的那股冷淡勁兒完全不同：“你的主動就僅限于中午蹭一下腿嗎？”
“......可是，我、我不太會。”林拟臉紅的跟蘋果似的，額頭發梢濕膩的貼在那。
周澤昱将人手拉過摁在自己肩。
“後面去一點，”揉了她一下，引導人，接着貼在人耳邊，聲音低沉混着汗膩的濕氣：“自己，用你喜歡的頻律。”
......
林拟覺得自己對周澤昱的了解太少，以至于每發現一個點，都覺得是一種暴擊。什麽紳士品格，在某種事情上根本不存在。林拟如一尾被翻滾攪弄的魚，被他以各種方式，肆意嘗試。
讓她懷疑這次旅游走後，是不再回來，今天最後一晚，不會再見面似的被這麽反複壓榨。
林拟兩眼冒淚，腦袋無力的搭在周澤昱肩上，只剩哼哼的哭。光腳被人拉下的床，原本床邊擺放整齊的拖鞋此刻被無意間踢遠。他是完全的主導者，林拟根本抗拒不了一點。
林拟其實不願這麽配合，中午時候他說那番話莫名讓她生出了點逆反心理，中午她勾引他那一下是為了挑釁，此刻被動，心裏多多少少有點不太想這麽稱他意。
報複似的，去咬。
也是因為的确被折騰的太狠。
而且，心裏也恨。
林拟知道自己擰巴，意識到生氣是因為吃深夜女人給他打電話的醋，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明知道對方心裏住着一位白月光。
非常擰巴。
自己真的很想試圖找回之前的狀态。所以她嘗試遠離他，逃離這個不熟悉的自己。卻發現做不到。他出現在步梯間，他站在對面的三樓給她打電話，他停車在路邊那樣的等。他是周澤昱啊，她根本抗拒不了。
“拟拟，你也就只剩牙是硬的了。”周澤昱聲音暗啞，急喘出氣，林拟被他羞的無地自容。無奈又被人掌控，只能頭埋在那。
周澤昱最後給她收拾箱子的時候，林拟朦朦胧胧的已經是半睡着的狀态，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大腦也不想轉。
隐隐約約就只聽見拉杆箱輪子滾動在地板上的響動，還有小布丁嗚嗚嘤嘤的奶叫聲。
再到周澤昱躺床上時，林拟已經是呼呼睡沉了過去。他幫人拉了拉被子，将踢開露出的半截身子蓋好。
然後伸手，滅了燈。
-
林拟一早醒來是鬧鐘喊醒的，身邊位置空的，床頭位置躺着一個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左右找着衣服，身上的睡衣早就不知所蹤，最後是在床尾的被子裏薅出來的，往身上套好先遮住羞又去衣帽間找白天合适的衣服穿。
整理好出來，先去蹲在地上放着的那個行李箱旁，拉開拉鏈，打開。裏邊放着三套輕薄的換用衣服，便裝的幾樣護膚防曬品衛生棉用品，還有牙刷毛巾頭繩防曬衣，內衣褲......
正盯着那小小的一片內褲看的耳根子熱的時候，門咔噠的一聲被推開，林拟啪的一下合上箱子轉過頭，周澤昱進來找領帶，見到林拟起來，一邊走過沙發椅丢放領帶的位置，一邊同人講：“你看一下東西還有什麽遺漏的。”
林拟搖頭，“沒有。”幾天而已，完全夠了。
“西蒙有一部分算是高原地帶，你們有規劃在旅途中嗎？”周澤昱撈過領帶，打領帶。
“高原？”林拟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她印象裏是真的沒有。
“你還是要确定，如果規劃旅行區域裏有高原，說不準身體會有高反，我怕你吃不消，比較擔心這個。”周澤昱說着看過林拟。
“沒事，我們好多人，會互相照應的，不用擔心。”林拟給人安慰，眨着眼睛，跟周澤昱對視：“我每天給你通電話，真有問題了，你就來救我，好不好？”
周澤昱笑了下，走過去揉了一把林拟發頂。
林拟這邊也将行李箱拉鏈拉好，周澤昱沖卧室門口位置使了下眼色：“我弄了點早餐，出來吃點，等下我送你過去。你們說好在哪裏集合了嗎？”
“在機場入口。”林拟起身，找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有點緊張了，趕緊先去洗漱，“你先吃。”
周澤昱做了煎蛋牛排和烤面包片，還有熱好的牛奶跟火腿肉。
擺了兩個盤子，林拟出來的時候周澤昱剛好從廚房端着煎鍋出來，将唯一沒放進去的牛排每個盤子裏放了一份，一并問了句：“夠嗎？”
“夠，夠了。”林拟懷疑她之前是不是給人印象中胃口總是很大，她邊吃邊回想着在一起之前跟他吃飯的事情，但寥寥無幾，還幾乎都是家庭聚餐。
吃完收拾好，帶上拉杆箱，兩人下樓。
到機場入口前面那條路的時候，林拟坐在車裏就看見衛青媛帶着辦公室裏的幾位也剛好到，陸續正從出租車上面下來，衛戍茂帶的那一撥人沒見到。
林拟從包裏掏出一盒清口的薄荷硬糖，撚了一顆抿到嘴裏，清清涼涼的瞬間讓人清醒好多，她沒睡好，眼睛還是澀的，罪魁禍首就在旁邊。林拟抿了下唇，察覺到身旁人的目光，原本要将糖果重新放回去的動作停住，轉而看周澤昱，接着将手裏的硬糖盒蓋重新打開，往他的方向送了送，問：“你，想吃一顆嗎？”
周澤昱視線落在人嘴巴上，喉結下滑，接着克制的沒再看，轉而視線落在那盒糖果上，推辭：“不想。”
“......”林拟猶豫的收回，放進包裏，他那樣子，感覺明明是想嘗的。
林拟也沒再多想，畢竟已經到了地方，扯下安全帶推開門下車。周澤昱幾乎同時下來，但是他腿長，步子大，三兩步就繞到了後車廂位置，打開将林拟的行李箱拿了下來。
不遠處衛青媛看到林拟的時候，她已經拉着行李箱往人群處來了。
衛青媛走過去兩步幫人拉了一把，接着視線往後邊瞄了眼，也不知看沒看見周澤昱，然後就被林拟推着往前走了。
“別看了。”
一股薄荷的清涼氣味傳出，衛青媛警覺的捕捉到，然後調侃她：“我看一眼而已瞧你緊張的，你們剛剛是不是在車裏接吻了？”
“......沒有。”林拟無語。
“真的？”衛青媛不信，吃這種清口的薄荷糖是個最大疑點。
“真的。”林拟不想說是因為自己想提提神，一大早的就犯瞌睡。“衛戍茂他們呢？”林拟看了一圈，人堆裏沒他。
“不清楚，男同志們在他家集合然後才過來這裏，聽說他家開了個咖啡館，怕不是都被美女給絆住了。”衛青媛說着掏出手機。
“咖啡館？他給你說的？”林拟随口問。
“沒有，他嘴那麽嚴，我聽其他同事說周天喝咖啡碰到他人了。問他，他說那咖啡廳是他家。”衛青媛說着撥了通電話出去：“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林拟：“......”
十幾分鐘後，衛戍茂一行人趕到，包括陸曉行在內五個人，女生七個。
林拟八卦屬性開啓，坐上飛機，衛戍茂剛好就在隔了一條路她的左手邊，“您不是喜歡收租嗎？怎麽想着開咖啡館了？”
衛戍茂索性實話實說，笑了下，難得難為情：“別聽他們亂傳，朋友開的，不是我的。”
“..t....”林拟又不傻，衛戍茂開玩笑說咖啡館是他家，結果又說是朋友開的，那表情，八成是有情況。林拟沒有探究人隐私的愛好，也沒再問。
飛機兩個小時，她睡了兩個小時，落地的時候還是衛青媛把她晃醒的，禁不住揶揄：“你再不睜眼我都準備喊乘務員廣播裏問一下現場有沒有醫生了，還以為你怎麽了。”
“......”林拟坐起身，“到了？”
“嗯，該下機了。”
衛戍茂網上聯系的租車公司，已經直接将車子開到了機場出口等，兩輛加長七座的普通SUV。
當場交了押金，然後對方将車鑰匙給了他們。
男士們輪流擔當司機，于是開始了這次旅行。
結果第一天就多加了一個地方，先穿行伊倫貝爾大草原去了，十二個人，七個高反，胸悶氣短的難受，林拟是那七分之一。好在症狀都不是很嚴重，有人提前做了攻略帶的有緩解的藥物，有的人沒帶。林拟想起來什麽，翻了下包，裏邊有不少紅景天還有一些便利的貼劑和葡萄糖，她想起來是周澤昱中途在藥店停了停車買的。下車時候，周澤昱從後備箱拖行李箱出來時，一并将藥也給了她，說如果真遇到高原情況下，覺得身體不舒服就按照說明服用一些。
此刻覺得這些東西真的不要太實用，不然別說看風景了，難受的都不想動。
周澤昱打來電話，詢問具體情況。高原信號不好，林拟舉着手機找高處站上去，跟人通電話，實話實說，讓他不用擔心。
林拟帶的分量多，給沒帶的同事分發了一些。
最後準備駛出這片草原的時候，林拟找了個信號不錯的方位給周澤昱替大家發感謝信息，先問了句：在幹什麽？
接着沒等人回複，又發過去一句：那些藥我用不完，分了一些給大家，他們感謝我，我來感謝你。
最後是一個小兔子乖巧的蹲在那晃動長耳朵的表情包。
信息沒立馬回複，林拟随着大家在草原上走一會兒，就低頭看一眼手機，走一會兒，就翻看一眼手機，然後想着可能是信號不好，拿着手機往高處舉，不看腳下，被旁邊一淩繪的女職員拉了一把，一并提醒她：“林組長，牛糞。”
走在不遠處的衛青媛聽見林拟這邊動靜哈哈大笑，“你幹什麽呢，心不在焉的，手機舉那麽高？”
“......”林拟讪讪将舉着的手機收回。
“是不是拍照啊，來拍個我呗。”衛青媛遠處手指藍天比了個剪刀手，“快點快點。”
林拟只好重新舉起手機，調出照相機，給她拍了一張。
另一邊衛戍茂也加入隊伍，號召動員，“來來來，我們幹脆一起拍個大合照吧？”
“我看行。”
“剛就想說，起碼紀念一下。”
“別慌，我帶了支架，用我的手機拍。”
......
很快七七八八的大家聚在了一處，背靠藍天白雲，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青青草原，林拟被大家拉擠在了中間，前面的陸曉行半蹲，将自拍杆拉長拉遠，設置好時間，咔嚓一聲，拍了個合照。
人群接着散開，陸曉行翻着手機說：“我直接發公司群裏了啊。”
這邊林拟也翻到衛青媛微信，直接聊天框發給了剛剛給她拍的那張照片，一并沖人說：“剛剛你的單獨發給你了。”
“好嘞！”
剛好周澤昱回複的信息也在此刻發來，林拟忙點開，卻見只有四個字：注意安全。
林拟癟癟嘴，明顯對回複不甚滿意，收了手機，裝進了兜裏，決定不再看。
晚上找到住處，洗完澡躺下，周澤昱視頻打了過來，林拟眉毛輕挑，拿着手機半趴在那，然後摁下接通鍵，周澤昱的身影在手機裏晃了下，接着手機被他在自己面前擺放好，林拟也适時開了口：“您——忙完了？”特意将您這個字拖了個長音。
遠在北城還在辦公室的周澤昱聞言笑了下，幹脆關上了電腦，“玩的開心嗎？”
“還行，”林拟說着意識到視頻裏的自己因為趴着領口大敞，于是手伸到背後扯了扯，把領口扯了上去，一并捋了下有點亂的頭發，自認不着痕跡的整理儀容儀表：“就是累。”
周澤昱視線順着林拟的動作看過去，眼睛微眯，将她那點小心思小動作盡收眼底，嘴角禁不住隐隐輕扯，向來在他面前不拘小節的小姑娘，知道收斂了，知道注意形象了，于他，是一件值得慶幸和難得的事。
“還有腿疼，腳疼。畢竟不會一直坐在車裏，還要走很遠的路。”林拟是陳述具體情況的語氣，“我平時鍛煉方面少。”
周澤昱不置可否，點頭：“你的确缺乏鍛煉。”
“......”林拟莫名從他那個語氣和表情裏品出了點別的意思來，總感覺他口中說的跟她說的壓根不是一回事。甚至懷疑有那麽一瞬間，總覺得他像是有意無意在撩她，但這又分明不是周澤昱能做出來的事才對。林拟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也是此刻方才觀察到他身後的陳設，回憶裏有那麽點印象，是他的辦公室，她去過一次，問：“你還在辦公室？”
周澤昱嗯了聲，“看一份文件。”
“看完了嗎？”林拟下意識問，因為看他此刻閑着。
“還沒有，”周澤昱一手搭在桌面手指無意識輕敲，一胳膊支起，輕托腮的姿勢，視線落在面前視頻裏林拟的臉上，嘴唇微啓：“怕你等下再睡着，所以先放一放，給你打個電話。”
林拟聽得耳根一熱，心漏下一拍，周澤昱仿佛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沒錯，她的确是在想，既然還沒看完，怎麽不繼續看。而就算此刻他們隔着手機屏幕，林拟都覺得自己下一秒怕不是要掉進他那雙溫潤卻又深沉的眼睛裏，躲了下視線，忙說：“那個，我的确得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
周澤昱瞅了眼她發紅的耳朵，嗯的應了聲：“睡吧。”
林拟率先将視頻挂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