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十一年前
第36章 十一年前
雲黛兮的目光在邊關月那張如玉的臉上流連許久,眼神意味不明。
雖然她們都是待在一起,邊關月萬不可能獨自一個人前來春宵樓,但是聽見邊關月能喊出老鸨名字時,她還是感覺到了由衷的不爽。
人還沒來,倒是先摸清了青樓的情況。
梅娘喜笑顏開,拿着的帕子朝着邊關月甩了甩,嬌聲笑道:“奴家這俗名被仙長叫得就是動聽,仙長可是折煞奴家了。”
“兩位仙長以前沒來過我們春宵樓吧?若是見過您二位這般出衆的人兒,奴家必不可能忘記。”
邊關月用扇子擋住自己的表情,“我從前也未見過梅娘這樣的人,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雲黛兮看着梅娘臉上的盛開的笑意,不由得沉默了,因為她直覺邊關月這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奴家今天做主,除了十二花神,剩下的兩位仙長看上哪個,就找哪個來作陪。”梅娘補充說道:“當然我們春宵樓最講究個你情我願,都是些柔弱女子,還望二位仙長憐惜。”
不愧是青樓裏的老鸨,就是能把無用的廢話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邊關月拱了拱手:“這是自然,我們就是聽說春宵樓十二花神的美名,一時新奇,特此來湊個熱鬧罷了,不用大張旗鼓,找兩位漂亮可人的姐姐就行了。”
梅娘做出“我懂”的眼神,轉身叫來兩個風格不同的美人,“千雪,沐兒,替我照顧好兩位仙長。”
一個清純可人,一個看起來知書達理,走過來就挽住邊關月和雲黛兮的胳膊,把兩人帶到三樓。
進了房間,雲黛兮就慌不疊地甩開了自己的袖子,差點把沐兒拽倒,還是邊關月順手扶了一把。
沐兒嬌嗔地看了雲黛兮一眼,叫聲喊道:“仙長。”
雲黛兮面無表情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并瞪着眼去看偷笑不已的邊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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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月假意咳嗽一聲:“又不是沒來過,大驚小怪,假正經,你養了多少‘外室’我不知道嗎?”
以前就數雲黛兮對安置青樓出來的美人最積極,她也知道這無關情愛,但不妨礙她用這件事笑話雲黛兮。
雲黛兮一甩袖坐到窗邊,并不理會邊關月。
邊關月樂得清閑,和千雪、沐兒兩個漂亮姐姐談天說地,輕而易舉地就把兩人的大致情況給問出來了,都是貧苦出身,家中無餘資,想賣她們去青樓換錢,被梅娘買下,發現她們倆有靈根,只不過都是雜靈根,除非洗髓靈根,否則此生與修行無緣。
千雪看起來比沐兒穩重許多,但言語中也難掩傾羨,“十二花神就是已經洗髓過,有了修為的花魁。”
沐兒也說:“若是有一天我也能洗髓,那真是死而無憾了。”
邊關月不置可否,那群花神可不止洗髓靈根踏上修行那麽簡單。
“你們樓裏的姑娘都是如此嗎?”
千雪看出來了邊關月和雲黛兮兩人來春宵樓不是要尋歡作樂,更像是對春宵樓好奇,一個進了房間以後就守在窗邊,一個坐下以後就問東問西,只不過她問的都是明面上的東西,沒什麽不能說的。
“都是如此,梅媽媽在我們很小的時候把我們買下,表現好的為其洗髓靈根,可以争一争花□□頭,只是我們二人都不争氣。”
邊關月合扇而笑,“你們梅娘真是個奇才,能想出這麽個噱頭,難怪春宵樓的花神如此出名。”
九成九的凡人都是對修行中人滿心敬畏的,愚昧些的百姓就認為修士是真正的仙人,在凡間的地位自是不用多說,若是家中有人踏上修行,那真是一朝入青雲。
而春宵樓就不一樣了,尋找有靈根的少男少女,将其培養起來,在合适的時候推出去,打出花神和修士的名聲,自是引人趨之若鹜。
就是只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春宵樓哪來那麽多用來洗髓靈根的寶物?
邊關月是精純的木靈根,自然不用洗髓,但她也是見過無極道宗的弟子辛辛苦苦攢月例、出門執行任務賺靈石,就為了洗髓靈根的,洗出來的效果還不能保證。
無極道宗尚且如此了,那麽一個青樓憑什麽大手筆給樓裏姑娘洗髓靈根的?
邊關月想着想着忽然笑出聲,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把無極道宗當成了衡量單位,什麽都能和無極道宗比一比,要是那些老古板知道她拿青樓與之相比,還不知道得氣成什麽樣呢。
“你們二人會彈奏什麽樂器?彈個曲子助助興。”
千雪彈琵琶,沐兒執琴,彈了首邊關月沒聽過的曲子。
邊關月走到雲黛兮身邊,也跟着看下去,男男女女纏繞在一起,有的人甚至醜态百出,看着都辣眼睛。
雲黛兮冷臉評價一句:“靡靡之音。”
也不知道是說樓下,還是房間裏的曲子。
“你就不好奇?”邊關月用扇子戳了戳雲黛兮,不走心地問道。
明明是她自己好奇心滿得沒地方放,還非得多此一舉地問一聲別人好不好奇。
“你說呢?”
雲黛兮對春宵樓裏面有什麽并不在意,一直都是這樣,邊關月想幹什麽,就會有人跟在她身邊搖旗吶喊。
邊關月用扇子戳雲黛兮上瘾了,戳到雲黛兮忍無可忍,拍掉她的扇子才罷休。
“看個樂子罷了。”邊關月無所謂地說道。
本來她就是單純無聊想搞事情,結果發現春宵樓并不簡單以後就想湊個熱鬧,搞事情的心歇了下去,因為她發現有可能搞不過,萬花宮的老祖都疑似出場了,誰知道背後有什麽?她又不是真的莽撞,非得摻和不關自己的事。
雲黛兮轉頭盯着邊關月看,眼神異常複雜,飽含着數不清的情緒。
邊關月被她看得頭皮發麻,用扇子擋住自己的臉,光露出兩只眼睛,“有話好好說,別吓人。”
雲黛兮被噎了一下,才說道:“就是覺得你以前絕不會那麽輕易的善罷甘休。”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得分情況。”
“照這麽說,以後說不定你就要偏向虎山行了。”雲黛兮神采奕奕地看着她。
邊關月眨了眨眼睛,嘆息一聲,“有所為,有所不為啊。”
就她這處境,不拼一把,難不成任人宰割?她這個人就是不服輸,非得從不可為中找到一條路。
在她們兩人的閑談中,一樓大廳緩緩從樓梯走下來十二個絕色美人,每人一套花神裙子,挨個表演,跳舞、彈琴、作畫、作詩……每個花神都有自己的絕技,甚至有人繞着臺子飛行幾圈,贏得了滿堂喝彩。
邊關月看得津津有味,興起時還鼓掌叫好。
她安生了,而雲黛兮倒是發現了不對勁,扯了扯邊關月的袖子,給了她幾個眼色。
邊關月沒說什麽,而是朝着對面的窗戶笑着擺了擺手,點頭示意,無聲做着口型,“曲道友晚上好。”
在這裏見到曲蓮心,邊關月并不覺得意外,這位曲老祖出現了第一次,出現第二次也不足為奇。
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麽好值得對方貪圖的,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曲老祖想做什麽不是她想躲就能躲掉的。
曲蓮心今天穿了件天青羅衣,頭發用花簪挽起,發間點綴着幾枚晶瑩的玉珠,看起來十分貴氣,比之上一次見面還多了幾分嬌俏,怎麽看都不像是活了幾千年的一宮之主,剛入門的小弟子也沒有那麽嬌嫩吧?
她嘴角噙着笑,也朝着邊關月點了點頭,“明燈道友晚上好。”
雲黛兮本來還想說什麽,看到曲蓮心的身影立馬什麽話都沒了。
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
樓下已經開始叫價了,有些恩客喊價喊得臉紅脖子粗。
邊關月對着不感興趣,隔空和曲蓮心閑談,“曲道友沒有心儀的姑娘嗎?”
曲蓮心輕啓紅唇,眼裏帶着笑,“我對花花草草的并不感興趣,倒是對有趣的劍修很感興趣。”
邊關月可惜地說道:“曲道友怕是找不到心儀之人了,劍修本就無趣,還想在春宵樓裏找到有趣的劍修,難上加難。”
“這樣啊。”曲蓮心點點頭。
旁聽的雲黛兮算是對邊關月裝傻充愣的本事服氣了,就沒有她接不住的話。
邊關月算是被打開了話匣子,給曲蓮心科普世人對劍修的刻板印象,“道友千萬要慎重啊,那都是群劍瘋子,兜裏沒有幾塊靈石還豪橫得不行,全身上下就一把本命劍能入眼,總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樣子,特別不讨喜,還見天的找人切磋,挨揍了還不服氣,明明是技不如人還總覺得自己被暗算了……”
“遇上這樣的人,道友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
她說得要多真情實意就有多真情實意,不參雜半分虛情,仿佛深受其害。
其實也如此,邊關月雖是劍修,但她自覺和所有的劍修都不一樣,所以就煩那群劍修黏上來要和她幹架,一遍遍揍人也是很累的,她不喜歡打無意義的架,同類相斥,所以出沈璧君那個憨貨以外的劍閣弟子,她都讨厭。
樓下十二花神的出閣已經臨近結束,抱得美人歸的恩客迫不及待就要和美人親近,還有沒帶夠錢的悔恨不已。
三樓,笑聲從曲蓮心背後傳出來,走出來一位格外清麗端莊的女子,笑語盈盈地看着邊關月,“你自己不就是劍修?劍修的那股味道隔着老遠,我都能聞到。”
邊關月聞了聞自己的袖子,轉頭問雲黛兮,目光極為真誠,“我馊了嗎?”
雲黛兮默了默,以她們之間無與倫比的默契說道:“回去的時候洗個花瓣澡就行了。”
“好辦法。”邊關月朝着對面的兩人擺了擺手,“那我就回去洗澡了,回見。”
說完,邊關月從懷裏拿出銀子放在桌上,算是千雪和沐兒彈曲子的費用,額外又放了兩塊下品靈石,沒等她們挽留,就拉着雲黛兮的袖子就出門下樓,在沖出春宵樓之際,突然發現面前兩人,正是曲蓮心和那名清麗女子。
“我們不是朋友嗎?明燈道友。”曲蓮心狀似傷心地問道,“哪有看見朋友跑那麽快的?”
“我着急回去洗澡。”邊關月一派認真地說道。
她不是看見朋友才跑的,她是看見曲蓮心身邊的人才跑的。
曲蓮心和清麗女子但笑不語。
邊關月知道今天算是跑不掉了,伸手做出請的姿态,“萬花樓,我請客。”
清麗女子輕笑:“那我算是有口福了。”
邊關月心說,知道就好。
她現下如此老實,全是因為她見過這位清麗女子。
以前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在繁枝峰待不住了,天天纏着隔壁峰主蕭霓裳要出宗門,基本上說一百次有九十九次會期望落空,最後一次蕭霓裳會被纏得沒辦法,讓弟子跑腿告訴傅清梧一聲,她把邊關月帶出去門了,反正她不會直面傅清梧的冷臉。
出門去哪了?
蕭霓裳也是個不講究的,她帶着邊關月去見了她的老相好,就是面前的清麗女子——萬花宮宮主蘭蟬衣。
彼時邊關月根本不知道她是萬花宮宮主,還是近來在萬花城才知道萬花宮叫什麽名字,一聽就覺得萬分熟悉,就是想不起來,還以為她在藏書閣看過這個名字,沒有細想,現在看清人的樣貌,還有什麽想不通的?
她也想起來了她死活記不起這個名字的原因,那是因為蕭霓裳這個殺千刀的和蘭蟬衣親嘴的時候把邊關月扔出屋子,讓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啃糖葫蘆,啃到最後她腮幫子疼,這倆還沒親完,給她留下了一個深刻的教訓——
相好、情緣、道侶什麽的都是浮雲,唯有糖葫蘆和劍才是永恒的。
蕭霓裳到了她這裏也就剩下了隔壁峰主一個稱呼,蘭蟬衣的名字也沒有那麽重要,早就被她抛在了腦後。
邊關月咽了咽口水,當初看到蕭霓裳一個劍修酩酊大醉哭着說“是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的時候,她笑得直打鳴。
現在業力回彈,她只想給蕭霓裳攮上一劍,哪有那麽坑人的?
她絞盡腦汁地想着措辭,搓搓手,“那什麽,蕭霓裳因為擅闖禁地而被關在寒潭百年,現在還沒坐完牢,您應該出了口惡氣。”
蘭蟬衣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邊關月單純地笑了笑,“我就是想說,冤有頭債有主,蕭霓裳就在無極道宗的寒潭裏,你有什麽火氣到寒潭裏絕對都能消,最好把蕭霓裳綁出來,拳打腳踢,特別出氣。”
這下就連雲黛兮和曲蓮心都停住腳步看過來,看看她是怎麽能說出那麽……不要臉的話。
別說蘭蟬衣能不能從無極道宗全身而退,單說蘭蟬衣為什麽要去搶蕭霓裳、又不是什麽香饽饽,這票幹完了,她和萬花宮以後在栖靈大陸也混不下去了。
對上三人的目光,邊關月難得羞赧地摸了摸鼻尖,叽裏咕嚕、含糊不清地說道:“就是個提議,我就那麽一說,你們就那麽一聽。”
蘭蟬衣輕輕一笑:“你倒是記着她。”
邊關月遙望天上的月亮,目光悠悠,“那樣的人想忘記也難啊,我反正是沒遇見第二個像蕭霓裳不靠譜的人。”
“說起來我去蒼山秘境之前還去寒潭探望她了,總而言之一句話,能吃能喝能睡,豕都沒她養得好,還讓我下次多帶點酒去看她。”
至于倆人一見面就冷嘲熱諷,邊關月問她為什麽想不開擅闖禁地,蕭霓裳說她越長大越像個撲棱蛾子,還是個紅色的,非常辣眼睛,遠沒有3小時候可愛……諸如此類事情就不必多說了,萬一蘭蟬衣對蕭霓裳餘情未了呢?
蘭蟬衣表情淡然,毫無波瀾,“我對她的事情并不感興趣。”
邊關月心裏啧了一聲,蕭霓裳以前多麽驕傲火爆的一個人,現在怎麽跟個小可憐似的,都是無極道宗放棄的人,還好她沒有束手就擒,下次再看見蕭霓裳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嘲笑她。
只不過邊關月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邊關月努力壓平嘴角,“沒什麽,就是覺得萬花宮道友這股敢愛敢恨的勁頭特別值得學習,什麽蕭霓裳蕭不裳的都是過去的污點,過去就過去……”
她話還沒說完,曲蓮心就咳嗽幾聲,目光幽幽地看着邊關月,“明燈道友好好說話,萬花宮又不修無情道,不是無情無義之人。”
蘭蟬衣笑着說道:“老祖何必多做解釋,我們在人家眼裏就是這樣的形象,有什麽好辯解的呢。”
雲黛兮默默後退幾步,以防一會邊關月的血濺到她身上。
邊關月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開路,聲音往後飄,就是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說我剛剛心裏在想的是什麽,我想說還不感興趣呢,你倆的嘴跟粘在一起似的,撕都撕不下來,我啃完了二十多串糖葫蘆,嘴酸得流口水,你倆還親着呢,這話說得虧不虧心。”
話音落下,曲蓮心和雲黛兮同時用力咳嗽起來。
蘭蟬衣幾步走到邊關月身邊,揪住邊關月的耳朵,陰恻恻地說道:“蕭霓裳沒教過你尊重長輩,我教你怎麽樣?”
邊關月自知打不過她,在心裏狠狠地記上一筆,只能讪讪笑了笑,“心裏話不說,曲老祖有意見,說了你有意見,那我是說還是不說啊?”
曲蓮心輕呵一聲:“明燈道友,這時候還在挑撥離間是不是不太好?”
蘭蟬衣松開她的耳朵,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邊關月皮糙肉厚,跟個沒事人似的再次來到了萬花樓,用的房間自然是十二樓那一間。
落座之後,桌上不複來時的熱鬧,忽然安靜下來,蘭蟬衣表情平靜,曲蓮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雲黛兮默不作聲,而邊關月她在把劍穗松開再編好。
菜上來了以後,邊關月第一筷子還是夾了那道永生花,感受着清靈的靈力流入四肢白骸,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她,絕不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一樣的菜再吃一遍依舊津津有味,吃着吃着,邊關月想到了什麽,打破安靜問道:“你們看啊,蘭宮主是我的長輩,我和曲老祖是朋友是同輩,那我和蘭宮主之間的輩分該怎麽算?”
曲蓮心莞爾一笑,拍了拍蘭蟬衣的肩膀,“還是你了解她,知道她一定會鑽這個空子。”
蘭蟬衣目光複雜,“她确實是她見過最與衆不同的孩子。”
兩人曾在曲蓮心和邊關月交朋友之前就說了這件事,曲蓮心對流傳出來的“浮光劍主狂妄無禮”還是沒有清晰的認識,在知道她們兩人的身份之後,還能妄圖給自己漲輩分,這事一般人幹不出來。
邊關月撇撇嘴,對這些活得久之人的惡趣味感到不屑,這倆人得多閑啊,還是萬花宮的女修都太安生了,應該給這倆人多找點事情做。
“您二位找我不只是為了敘舊吧?”邊關月小嘴叭叭的,“我還等着回去洗洗我身上的馊味呢。”
曲蓮心好笑:“我們是新認識的朋友,中間無舊情可以敘,我就是喜歡有趣的劍修。”
邊關月托着腮感慨:“曲道友是我見過最不像老祖的老祖。”
有些修士外表看着年輕,但總是會有一種歷經風雲和滄桑的氣質,而曲蓮心就不一樣了,她言談舉止都過于的年輕。
“那是因為這只是具神識分身。”曲蓮心還朝着邊關月眨眨眼。
邊關月深吸一口氣,這次是真的震驚了,她探過曲蓮心的脈搏,什麽問題都沒發現,只感受到了對方異常寬廣的經脈。
修真界這些成名已久的老怪物個個都不容小觑,現在想想,她能從無極道宗跑掉,想必是他們一時之間被陸求敗的半劍吓破了膽。
可惜陸求敗現在最多庇護黑鬼楚滔,否則她說什麽也得扯扯陸求敗的虎皮。
邊關月脫口而出:“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說完,她就看到了曲蓮心目光清幽地看着她,氣質大變,淵渟岳峙,變得厚重極具壓迫感。
邊關月頂着壓力,身體前傾,努力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們不是朋友嗎?”
曲蓮心收起威壓,輕飄飄地說道:“曲蓮心和明燈是朋友,至于別的什麽人可不是。”
雲黛兮以為這個別的什麽人指的是她,擡眸看過去。
邊關月樂呵呵地笑:“這是自然,出門在外,我不是明燈還能是誰。”
蘭蟬衣:“我倒不認識明燈,但我想敘舊可以嗎?”
“本來是不可以的,但誰叫我給您這個面子呢。”
“十一年前,無極道宗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