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想不明白
第57章 想不明白
一路暢行無阻,穿過空蕩蕩,腳步聲都能帶起回音的皇城,衆人來到了深處的宮殿——武儀殿。
邊關月擡頭看這四個字,想起什麽,“沈雲溪之前的封號好像就是武儀公主。”
她走上前,推開宮殿大門,陽光一下子灑進幽暗的宮殿,照亮武儀殿。
邊關月眼前一亮,就看到生木之珠好端端地放在錦盒裏,沒有蓋上蓋子,她上前拿過,在手裏抛了抛生木之珠。
“看來咱們合該與澤林國有緣,澤水之珠和生木之珠都是咱倆的。”
雲黛兮瞧見她臉上的笑意,難得沒說反話,“是比較幸運。”
邊關月表情疲倦,但仍要搞怪,晃了晃手指反駁道:“是我很強很讨喜,嗯……是你身家非常厚,要不然幸運來臨,也不一定能抓得住。”
“……”雲黛兮被噎得沒話說,一時之間不知道邊關月是在誇人還是損人,想說什麽,但被突如其來的咳嗽聲壓住了。
“怎麽了?”
“陣眼轉移到我身上,遺跡就相當于我在維持。”
“現在就出去吧,我也有了一戰之力。”
雲黛兮皺眉:“你不用煉化生木之珠的嗎?”
邊關月看了眼她的臉色,撇撇嘴,“你現在臉色白得跟紙一樣,等我煉化好,你也被吸幹了。”
雲黛兮無言以對,默了默,“我可以控制出去的地點,這樣我們就不用和守在沼澤外面的人碰上。”
邊關月給她豎起大拇指,又看向一直沉默的林無眠和唐淺淺,“你們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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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眠:“要。”
見她已經做出回答,唐淺淺就沒有再說話,用了紙鶴告知林盧生幾人找不到她們也不要驚慌。
等她的紙鶴送出去,雲黛兮才閉眼控制遺跡。
下一瞬,天旋地轉,邊關月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本就傷勢未愈的身體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在被扭動起來的時候,邊關月還有心思去想,這是不是雲黛兮的報複。
腳沾到地面,落到一處山林時,邊關月直接往地上一坐,坐下就幹嘔,手裏的生木之珠丢差點拿不住。
白琨姣一臉懵圈地栽倒在地,然後腦中忽然出現無數訊息,現有的記憶被推翻,被迫接受真實的一切,她也捂着腦袋倒下去了。
雲黛兮也不是很好受,要不是有澤水之珠,她根本不可能負擔一整個澤林國遺跡,即使如此,她也感覺自己連手指頭都擡不起來了。
唐淺淺更不要說了,本就是個病秧子,經過那麽一折騰,拿着帕子蓋住自己咳出的血。
唯一還算好的居然是林無眠,她勉強恢複幾絲清明的眼睛在看到唐淺淺拿着帶血的帕子時,眼睛重新歸于猩紅。
“小淺。”林無眠眼睛眨了幾下,好似完成了什麽思想構建,輕聲喃喃自語,木讷地說道:“小淺身體不好,木靈根有缺,要修補,修補需要生木之珠,生木之珠……阻攔者都是敵人,敵人。”
旋即,林無眠像是鎖定了,把目光落在了邊關月手裏的生木之珠,眼中紅光一閃,萎靡的氣息瞬間大盛,修為一下子拔高到化神期,一掌拍在了邊關月身上。
邊關月被打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愕然吐血,手裏的生木之珠也滾落下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邊關月根本來不及反應不過來,她怎麽也沒想到林無眠突然就翻臉無情了。
林無眠走路的步伐極穩,每一步都像量好了一樣,步長分毫不差,直徑朝着邊關月走過去。
“阿月!”
雲黛兮看到林無眠擡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看到邊關月狼狽地在地上吐血時,她的心猛烈地一顫,不顧一切地朝着林無眠攻去。
林無眠輕飄飄地挨了雲黛兮一掌,她轉過身,出手将雲黛兮打成重傷,确定雲黛兮不會阻礙她之後才直直地朝着邊關月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生木之珠。
邊關月不是束手就擒的性子,她召出浮光劍,強行給了林無眠一劍。
劍光籠罩住了林無眠,她像是沒有知覺一般直挺挺地走過去,又是一掌,将邊關月拍飛在地。
在林無眠即将殺了邊關月的時候,一直處于極度驚愕中的唐淺淺終于回神,尖聲叫道:“小眠,你在幹什麽?那是關月啊!”
聽到唐淺淺的聲音和邊關月的名字,林無眠頭疼欲裂,連連後退,跪在地上嘶吼不已,痛苦地揪着自己的頭發,表情極度猙獰,勉強維持住神智。
“關月,關月,關月……啊,好痛,我好痛。”
在看到用劍撐住上半身,嘴角不斷往外溢出鮮血的邊關月以及自己手中的生木之珠時,林無眠終于發現自己幹了什麽,“不是我,不是我,我沒要對關月動手,不是我……我沒想這樣的……”
林無眠将唐淺淺的聲音抛在腦後,雙手顫抖地想要去觸碰邊關月,在觸及對方警惕敵視的目光時,她渾身一顫,眼中的光亮明明滅滅。
她看着手裏的生木之珠,表情空白,像個犯了錯不敢回家面對大人的孩童,“怎麽會這樣啊?”
林無眠悲傷地望着邊關月,爬到她身邊,努力扶起她。
邊關月冷眼相待,她看得出來林無眠的狀态不對勁,但那又如何,又不是她造成的,為什麽是她和雲黛兮遭這個罪?
若不是她此刻經脈再次斷裂,無法再提起劍,她一定要把林無眠捅個對穿。
林無眠受不住邊關月的眼神,用滿是血污的手捂住邊關月的眼睛,身上再無溫潤俊雅的氣度,密密麻麻的細痛讓她清楚地回憶起自己剛剛幹了什麽。
邊關月只覺被欺辱,再次吐血,“你還想做什麽?”
是啊,她傷了邊關月,搶了生木之珠之後還想做什麽?
林無眠看向邊關月泛白毫無血色的唇瓣,忽然想到了自己要做什麽。
她用另一只手的指尖塗抹着邊關月嘴角的鮮血,直至把那唇印得鮮紅無比。
“這一切都不是出自我的本心,我心悅你,怎麽會傷害你呢,怎麽會呢。”林無眠慘笑一聲,她知曉說什麽都無用,松開手,直接一掌震碎自己的心脈,境界瞬間跌落,氣息萎靡,看起來碧邊關月還要慘一些。
饒是如此,她也沒有把血吐到邊關月身上。
林無眠俯身,不敢去看邊關月的眼神,她想去親那被血色染紅的紅唇,只是她到底沒這麽做,她克制地取下浮光劍上的劍穗,送到唇邊吻了吻。
對上邊關月不解詫異的目光,她張張嘴又合上,“凄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可惜別後兩不同,明月不能入我懷中。”
林無眠拿着生木之珠的手緊了緊,自嘲地笑了笑,“也不該落入我懷中,因為我确實是個卑鄙小人,我可以償還傷勢,但生木之珠我不能還給你。”
說完,她不再去看邊關月是什麽神情,步履蹒跚,幾步一個踉跄地朝着唐淺淺走去。
唐淺淺眼神極度複雜地看着她,不知該說些什麽,“小眠……”
林無眠想對她微笑,可實在笑不出來,只得安慰道:“都是我之過,和小淺無關。”
“我們走吧。”
唐淺淺和她對視片刻,長長地舒了口氣,扶着林無眠一瘸一拐走了。
邊關月和雲黛兮都沒有起身去追。
*
琨姣被迫接受自己不是個人的事實,過往的一切都被打碎重組,她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稀罕自己那身白衣服,懵圈地看着四周戰鬥過的痕跡,林無眠和唐淺淺不在,以及躺在地上不知暈過去多久,滿身血污的邊關月和雲黛兮。
她倒吸一口涼氣,瞬間忘記難過自己已經是條一萬年的小白蛟,趕忙跑過去,她這是昏了多久!
哆哆嗦嗦地給兩人喂了丹藥,又布置了聚靈陣,才敢去探兩人是否還有呼吸。
還好,都是活着的。
她差一點又沒有家了。
蛟龍同族沒了,父母親人沈雲溪也沒了,澤林國更是在萬年前就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要是邊關月和雲黛兮再出什麽事,她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孤家寡蛟的命。
幸好幸好,邊關月和雲黛兮命很硬,她不是災星。
邊關月在劇痛中蘇醒過來,眼皮還沒睜開,第一時間就是運轉功法,發現自己的傷勢相比于暈過去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她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啞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直守在這裏幫兩人護法的琨姣見狀立馬湊過來,答道:“兩天三夜,雲姐姐還在昏睡中,不過情況好了很多。”
“追不上了。”邊關月表情平靜地吐出一句話。
琨姣不明所以:“啊?什麽追不上了?”
邊關月:“仇人。”
琨姣想到什麽,噌的一下站起來,氣憤道:“就是把你們打傷,把林姐姐和唐姐姐擄走的仇人?”
邊關月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不用擅自動用你的蛟龍腦子,謝謝。”
“啊?”
邊關月不再搭理她,全神貫注地修補傷勢,現在的情況比當初逃去荒漠好太多了,單靠自己也能一點點恢複,只是苦了她的經脈,一次次受傷。
等她勉強将經脈連接上,再睜開眼的時候雲黛兮已經蘇醒了。
雲大小姐遭受無妄之災,看見邊關月自然沒有好臉色,陰陽怪氣地說道:“桃花運變成桃花劫,浮光劍主感覺如何?”
邊關月無言,想到林無眠最後的舉動,眼中情緒卻不像她表現出來得那麽平靜,有驚訝、震撼、恍然……萬千思緒,不一而足。
琨姣直覺在自己昏迷接收記憶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于是她眼巴巴地看着她們兩人,企圖讓她們倆再說點。
見邊關月難得沉默不答話,雲黛兮冷哼一聲,把矛頭對準琨姣,“清醒了嗎?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來歷了嗎?身負如此深仇大恨,你還不趕快刻苦修煉,還在這偷聽八卦?”
就沖這怒火和怨氣,路過的小孩也得被她罵哭,是個活物都得挨上一巴掌。
琨姣縮了縮腦袋,弱弱說道:“我是水行蛟龍,不用像你們人族那樣時時修行,我有天賦神通,就算光睡覺都能漲修為。”
“……那你就去睡覺!”
琨姣不敢再去觸黴頭,老老實實地靠在樹下閉目養神,就是兩只耳朵豎得高高的。
邊關月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來,吐出一口濁氣,望向雲黛兮的眼神裏竟有些無措。
面對強敵,她沒怕過;面對一夕之間變了臉色的師尊和宗門,她沒懼過,嬉笑怒罵,放肆橫行的邊關月此刻看起來很茫然。
她求助地看向雲黛兮,希冀得到解答,“我想不明白。”
雲黛兮看她這樣子就軟了心腸,氣邊關月受傷,更氣自己,悶聲悶氣地問道:“你有什麽想不明白的?”
邊關月皺了皺眉,不知該怎麽把自己的問題用語言描述出來。
雖然是個孤兒,養在孤零零毫無人氣的繁枝峰,但邊關月自覺不缺愛,也不稀罕別人的愛,她世界裏有劍,有打架,有美人,有美酒佳肴……有很多有意思的事。
所以她從未将情愛這種事和自己聯系起來,栖靈大陸何其遼闊,她哪有心思放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不是沒有和邊關月告白之人,有的是直接被她打服的,有的是貪圖她的身份地位手中資源,有的是看中她的美色,有的是別宗弟子奉師長之命想要和她拟定婚約,有的甚至是覺得她能飛升,想要提前綁定她這個潛力股……
千奇百怪的緣由,不過在邊關月看來,都太過膚淺無趣了些。
剛開始邊關月還因為好奇多問幾句為什麽喜歡她,後來她壓根沒了興趣,只覺得打擾了她的清淨。
再說了,她才多大,何至于把她拖進情情愛愛的深淵裏。
她的世界裏有意思的事太多,無須另一個人來點綴。
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覺得厭煩,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自己修不成大道,就妄圖阻攔她,其心可誅!
但沒有哪個人像林無眠一樣給了邊關月那麽大的震撼,讓她終于重視起情愛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澤林國遺跡的三個月時間沒見幾面,進入遺跡之前那麽點的時間就喜歡上了她嗎?如此淺薄的喜歡和幾十年的青梅情誼比起來,好像贏了又輸了,林無眠貪圖她的生木之珠,卻是為了唐淺淺,但又對唐淺淺沒有情愛。
在發現自己傷害到邊關月以後,林無眠可以毫無猶豫地震傷自己的心脈作為賠罪,卻不舍得把血吐到邊關月的紅衣上。
忍了那麽久的愛慕之情,卻是在這種情況下暴露的,不敢去親邊關月,只是拿走了她可有可無的一個劍穗。
邊關月想到林無眠那個哀戚的眼神,只覺得頭昏腦脹,這種事情果然比劍道難太多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怎麽會有如此複雜的人和情感。”
雲黛兮看她一眼,嘴上譏諷,“怎麽?你心軟了?”
邊關月哈哈一笑,随即臉色一沉,“心軟個屁,搶我的東西,她算老幾,有幾條命來償還?!”
“我的東西她不該搶,大可和我交換,雖然我可能會不給,但她偏偏選了我最不喜歡的取死之道。”
“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在我手裏虎口奪食的,等着吧,此事不讨回來,我就不是邊關月!”
雲黛兮冷嗤一聲:“我還以為你要看在人家對你愛的深沉的面子上,對人家手下留情呢。”
邊關月氣得蹦跶起來,掐着腰,猛地一疼,龇牙咧嘴地說道:“什麽情情愛愛的,能比不上生木之珠啊?”
雲黛兮嘴角一抽,行吧,開竅了,但開得不多。
還是那個貪財摳門鬼。
“不說她了,晦氣,咱們是現在回去還是養好傷再回去?劉叔不知道能不能跑得掉?”
雲黛兮沒有邊關月那樣的心境,對林無眠從始至終就一個态度,若說變化,就是從厭惡到厭惡至極,相比之下,還是劉海粟的安危更重要,不過還是氣不過,越想越氣,“這下好了,所有人都以為生木之珠和澤水之珠在咱們這裏,你倒是背個黑鍋。”
邊關月一想,還真是,要是有人追着她要生木之珠,她上哪弄去?
她搖頭失笑,“要相信劉叔,劉叔看着人狠話不多,其實人也精着呢,我在進入遺跡之前就和他說了,情況不對的話讓他抓緊時間跑。”
“先養傷,現在回去說不定就是自投羅網。”
“對了,澤水之珠煉化以後,我發現我能控制住咱們進入那個有國都大小的幻境了,其實也不算是幻境,更像是一方小秘境。”
“那敢情好。”邊關月高興地一拍大腿,“我正好有一個宏偉的大計劃正愁沒有地方施展呢 !”
雲黛兮:“……你先安生幾天。”
琨姣見她們商量好了,悄咪咪睜開一條縫,好奇地盯着她倆看。
不期然就撞上了邊關月似笑非笑的眼睛,琨姣讪讪一笑,縮了縮腦袋,別看她現在原形是條挺大個的白蛟,但她對邊關月的敬畏不減反增,惹不得惹不得。
“咱們現在去哪?”
邊關月若有所思地看着琨姣,直到把琨姣看得萬分不自在,就聽見她說道:“話說我長那麽大只禦劍飛行過,還沒騎過龍呢。”
琨姣直覺不好,後退幾步,試圖和她講道理,“我是小蛟,不是龍。”
“都一樣都一樣,在老師看來琨姣就是翺翔于天際,威武霸氣的龍,早晚有一天可以走蛟化龍,在老師心裏你和龍沒什麽區別,要說有什麽區別,肯定是你的原形長得更漂亮。”一番話把琨姣誇舒服了,邊關月暗笑,面上幽怨地說道,“老師現下就這一個願望,想要沾沾學生的光,去天上飛一把,也不知道琨姣會不會滿足老師這個心願?”
雲黛兮咳嗽一聲,言簡意赅地跟着說道:“還有我。”
琨姣對上兩張期盼的臉,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憋了憋,忍氣吞聲地應下,“僅此一次,沒有第二回 !”
邊關月立馬變了臉色,歡快地招呼雲黛兮,“來的時候看人家騎這騎那,今天咱們也騎一回蛟龍,這才是真威風。”
琨姣挎着一張臉,如喪考妣,很想返回去問問姑外祖母挑人的眼光,這樣的老師真的不顧學生死活,只顧着自己開心啊!
最後她還是變成了一條身長九尺左右的白色蛟龍,擁有四只有力的足爪,頸部細長,如同蛇一般靈活,并且頸部還覆蓋着一片潔白的鬃毛,鱗片在陽光照耀下顯得異常光亮,映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流光溢彩,無比華美。
邊關月沖着琨姣豎起大拇指,誇贊道:“就沖你這個賣相,都可以稱作一聲祥瑞,至少修士遇見你的時候不會上來就說你是惡妖。”
正得意于自己原形威武的琨姣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是了,她現在身處栖靈大陸,是人族的地盤,妖族處于弱勢,這裏可沒有什麽國主姑外祖母可以護着她了,她跑都沒地方跑,還是得抱緊邊關月的大腿。
雖然這家夥比妖還不像個人,但至少她拿錢辦事,很有職業操守。
琨姣哞哞哞地叫了一聲,叫聲似牛鳴,不過多了蛟龍的血脈威壓。
是在催促邊關月和雲黛兮快點。
邊關月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蛟龍語,翻身落在琨姣背上,摸了摸上面的鱗片,“真滑溜,可得好好養護着。”
這句話不用雲黛兮翻譯,琨姣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作為以後的交通工具和門面,肯定得要光鮮亮麗,要不然怎麽出門見人。
琨姣一下子悲從中來,待雲黛兮也上來了以後,就一個勁地悶頭直飛。
還是邊關月按住她大腦袋上沒有分叉的小角,讓她及時改變方向,別飛偏了。
飛行了一刻鐘,來到城鎮邊緣,邊關月就讓她停下了。
妖族久居妖界,像是蛟啊龍啊鳳啊什麽的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要是琨姣原形顯露在人前,少不了有人心生貪念,來獵殺琨姣,畢竟蛟雖不比龍,但也算得上是渾身是寶了。
進城之前,邊關月把掩息佩給了琨姣,自己和雲黛兮都改變了外貌,又用丹藥壓制了修為,這才進城。
到了城門外就察覺到不對勁,上次送奴真和賈小寶的時候城門前的守衛絕對沒有那麽多人,審查的力度也沒有那麽大。
邊關月和雲黛兮對視一眼,就去和旁邊人打聽消息。
“大哥,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一個築基修為的修士看她倆年紀不大,同為築基修士,估摸着是出來歷練的大宗門弟子,得罪不起。
于是臉上帶笑答道:“聽說是第一仙宗的弟子叛逃到了明霞域,正在大肆搜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