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夾帶私貨

第62章 夾帶私貨

姜偃似是沒預料到雲黛兮坐着,邊關月正站在她身邊和她說話,許是覺得打擾到她們了,就走到旁邊,目視前方,也不說話,就靜靜發呆。

把別人當空氣,但不把自己當外人。

雲黛兮第一反應是去看邊關月,邊關月也眨巴眼睛看着她。

邊關月試探對雲黛兮說道:“要不你先出去?反正你也該走了。”

聽到她的話後,雲黛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這說的是人話嗎?

這厮為了姜偃把她趕出去?

都是讓她出去,姜偃在和不在事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情況好不好!

一個是友人間的親近打鬧,一個是邊關月見色忘她,為了姜偃讓她出去。

邊關月往旁邊站了站,臉上滿是不明所以,“怎麽這樣看着我?”

雲黛兮重重地踩了邊關月一腳,冷哼一聲,轉身就走,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把門帶上。

“腦子有疾否?”邊關月跳腳。

再一看,姜偃并沒有對她們這邊發生的事投入注意力,仍是垂着頭發呆。

邊關月理了理袖子,假裝自己是個正經人一樣,清了清嗓問道:“阿偃,有什麽事嗎?”

姜偃聽到自己的名字後擡頭,對上邊關月的目光,“材料不夠,缺很多東西。”

作為一個陣道天才,姜偃和奴真溝通過之後已經有了粗略的想法,只要有了材料,她就能試驗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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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月撫掌說道:“這個好辦,你先看我這裏有沒有你能用得上的東西。”

說着,她就拿出自己的儲物戒指把裏面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拿出去鋪到桌子上,又想到什麽,掏出很多個儲物戒指,挨個抹去上面原來主人的神識,打開儲物戒指,把裏面的東西都倒出來。

其實愛打架愛撩事也是有好處的,只要能打得過,就能攢下很多戰利品。

姜偃對于她批發似的掏出來儲物戒指的行為沒有任何反應,只專心地挑着自己能用得上的東西。

忽然姜偃拿着一塊烏漆嘛黑的木頭,眼神明亮地看着邊關月,臉上都是純粹的欣喜,“這個是烏金木,是做陣法學徒傀儡的最後一道材料,有了這個,我就可以做出來學徒傀儡,幫忙刻畫陣法了。”

邊關月揚了揚眉,賊兮兮地問道:“想要嗎?”

姜偃不知她的險惡用心,實誠地點了點頭,像是怕邊關月察覺不到她的急切,補充說道:“想要。”

“那你應該稱呼我為什麽?”邊關月藏起臉上的壞笑,努力悲傷地說道,“我們之間的友誼到底是我強求了,你連喊我的名字都不肯,我還能說些什麽呢。”

可惜她實在哭不出來,要不然定然擠出來幾滴眼淚,讓姜偃感受到最大的震撼。

姜偃确實僵硬在原地,無措地拿着烏金木,飛快地看了邊關月一眼,又移開視線,極其小聲地說了什麽。

這次邊關月是真的沒有聽清,不是故意逗姜偃,“阿偃,你說話了嗎?我怎麽什麽都沒聽見。”

“邊關月。”姜偃一字一頓地喊着她的名字。

被喊到名字的人含笑地看着她,指了指她手裏握緊的烏金木,“很好,現在這塊黑木塊就是你的了。”

邊關月在心裏嘀咕,剛剛沒聽清的話好像是兩個字,難不成是阿偃罵她無恥?

老實人惹急了容易發飙,不過真的好有意思,現在逗雲黛兮都沒有以前好玩了。

不知道姜偃什麽時候能像雲黛兮變得一樣百毒不侵。

姜偃不知道邊關月在心裏編排她,認真反駁說道:“是烏金木。”

不是黑木塊。

邊關月覺得她這較真的樣子比發呆時鮮活多了,沒有那麽陰氣沉沉了,做出一副學到了新知識的模樣,深沉說道:“我記住了。”

姜偃覺得她語氣有異,不解地看她。

邊關月也無辜地回望她,“怎麽了?”

姜偃搖頭,繼續低頭挑選材料。

她選一樣東西,邊關月就用空着的儲物戒指給她裝起來,最後交到她手裏,并且熟練地給人畫餅。

“阿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幹完這一票,到時候你就會擁有數不盡的礦石材料,想做什麽樣的傀儡就做什麽樣的傀儡,想鑽研什麽陣法就鑽研什麽陣法,再也不需要為材料而憂心。”

楚滔一定想不到他的手劄會給修真界帶來什麽,直接把一個本就很能惹事的禍禍頭子影響成五毒俱全、會詐騙會畫餅的大惡人,邊關月已經不是簡單的搞事情了,她是要搞整個修真界!

姜偃接過儲物戒指,輕輕說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邊關月高興得去拍她的肩膀,嘴上還很矜持,“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呢?”

心裏卻在得瑟地翹腳,不愧是她,随随便便幾句話就能鼓動一個沉寂陰郁的人為她做事。

姜偃握緊手裏的儲物戒指,沒再保證什麽,直接出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布置了個隔絕陣法,就開始鑽研起來。

雖然她人沒有出來,但她帶來的傀儡極大地提高了邊關月幾人的生活質量。

一只六只胳膊的玄鐵傀儡就能包了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的活計,還能給邊關月捶背捏肩,力道正好,空出來的胳膊正好給她喂葡萄。

這下雲黛兮看享受的邊關月變成了雙倍的不順眼。

偏偏邊關月還不滿足。

躺椅上的人嘆息一聲,“要是這個傀儡會說話會識字就好了,可以讀話本給我聽,就不用我自己看了,還是不夠完美啊。”

雲黛兮握緊拳頭。

邊關月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用手肘撐着腦袋去看雲黛兮,第一句話就不讨人喜歡。

“你怎麽還沒突破?”

雲黛兮幽幽說道:“我怕道心不穩,容易走火入魔。”

“?”邊關月滿頭霧水,“你現在都那麽兇殘了嗎?”

“……”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別動怒,別過來,別拿我的葡萄!”就算這樣,邊關月也不願意從躺椅上下來。

“你就長在躺椅上吧,撕都撕不下來。”雲黛兮沒好氣地放下放葡萄的盤子,點了點邊關月的額頭。

邊關月假裝聽不懂她說的什麽,并恬不知恥地張大嘴巴,“啊”了一聲,明示雲黛兮給她喂葡萄。

雲黛兮嘴上嫌棄,手上動作一點都不含糊,順勢捏起盤子裏的葡萄送進邊關月嘴裏。

指尖擦過柔軟的唇瓣,溫熱的觸感通過指尖傳入心間,猛地燙了一下她的心,又熱又酥麻。

她這算是占了邊關月的便宜嗎?

邊關月無知無覺,繼續張大嘴。

雲黛兮卻不願意伺候她了,扔下一句,“你自己吃。”

便落荒而逃。

邊關月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雲家大小姐喂的葡萄确實好吃,比傀儡、琨姣喂的葡萄都要好吃,可惜雲黛兮臉皮太薄了。

不然就雲黛兮這個不情願的姿态去喂葡萄也能發家致富。

*

對于幻境和空間陣法的研究并不算是順利,進展斷斷續續,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到最後邊關月都不樂意看到姜偃和奴真,就怕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來太庸城之前,邊關月沒想到自己會在東域待上那麽久,久到她在太庸城度過了自己二十六歲的生辰。

在邊關月生辰之前,閉關一段時間的雲黛兮終于帶着元嬰後期的修為出來了,本來還算美妙的心情在看到長籲短嘆的邊關月時就維持不住了。

“我見到你不到一個時辰,你嘆了三十二次氣,怎麽,對我不滿意?”

姜偃還待在房間裏沒出來,劉海粟還在黑市的地下拳場打拳,沒回來,奴真、賈小寶、琨姣三人出門買食材,打算給邊關月做碗一口吸到底的長壽面,所以院子裏只有邊關月,雲黛兮,還有一只傀儡。

“不是。”邊關月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就是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以及等待滋味可真難熬。”

雲黛兮不接話,她就自顧自地說着,“一眨眼,我就二十六歲了,我以前自命不凡的時候覺得我二十五的時候一定是化神期,沒想到世事無常,活到二十六歲還是元嬰期。”

就不該搭理她,不搭理,她就不會趁機叭叭一堆讓人道心不穩的話。

二十六歲的元嬰期還要是世事無常的話,那讓六百多歲的元嬰期該情何以堪?

“大能者閉個關打個盹的時間都不止二十六年!”

“你不懂,時不我待,天才争的就是時間。”

雲黛兮掀了掀眼皮,“照你這樣說,我今年四十二歲才是元嬰後期,豈不是無地自容了?”

推門進來的奴真聽到這話大驚失色,“老師你這也太危言聳聽了吧?”

她可沒有信心在四十歲的時候突破元嬰後期,別說散修了,放在整個修真界,能這個年紀達到這個修為都可以稱作一聲天才了,這都不滿意嗎?什麽時候老師對自己要求那麽嚴格了!

“問你姐姐。”

奴真嘻嘻一笑:“我不問,姐姐過生辰,姐姐最大。”

邊關月得瑟地挑眉。

晚上的時候,邊關月終于吃上三個小的搗鼓一下午的一碗面,很給面子的,一口氣把面吸溜進肚子裏。

奴真,賈小寶鼓掌叫好,琨姣慢了一拍,不甘示弱,緊随其後,拍得比另外兩個還要用力。

自從上次小船翻了以後,友誼就再也不複從前,奴真賈小寶覺得琨姣能參與那麽厲害的事情裏是邊關月偏心,琨姣覺得她們兩人的活計過于輕松,還不丢臉,不像她還得被當成猴戲耍給別人看。

雙方的意見都很大,邊關月對此視而不見,并樂見其成,因為三個臭皮匠擰成一條心的時候還真挺難纏的,倒不如分而化之。

要不是邊關月提前說了只吃一碗長壽面,否則今天晚上她能吃面吃到撐。

琨姣率先發起進攻,拿出一個古樸的小盒子遞給邊關月,“老師,生辰禮物。”

旁邊的奴真嘀咕起來了,“學生比老師的年紀大了幾倍還不止,真奇怪。”

琨姣臉色一僵,毫不示弱地回道:“年紀大,說明修為高又穩重,才能幫得上忙,而不是幫倒忙。”

前些天因為奴真急躁冒進,把一個快要成型的幻境直接打碎,連帶着賈小寶布置了很久的村落也随着灰飛煙滅,這就是幫倒忙的由來。

奴真不敢去看旁邊賈小寶的臉色,一拍桌子就和琨姣吵吵起來了。

邊關月把她們的吵架聲當作背景音,開始拆禮物,一邊拆一邊笑道:“我也到了收小輩禮物的年紀。”

打開盒子以後,邊關月臉黑了。

雲黛兮湊過去看,笑得快從椅子上跌下去。

“琨姣,你和我解釋一下這裏面為什麽是你的鱗片!”

“老師你不喜歡嗎?”琨姣對于自己的鱗片自然是萬分得意,奴真賈小寶可沒有那麽完美的鱗片,她撓撓頭,很委屈說道,“我去城中的鼎寶商行打聽了,像是蛟龍的鱗片,比較完整的話,一塊價值幾百塊極品靈石,有靈石都買不到呢!”

否則為什麽人人都想獵殺妖族,這就是原因。

雲黛兮用胳膊肘碰了碰邊關月,忍着笑勸道:“學生的一片心意,你可別不識好歹。”

邊關月的臉還是很黑,“劍修愛財,取之有道,這和奴真,不,賈小寶把掉下來的頭發送給我有什麽區別?”

奴真是築基期的修士,不會随随便便掉頭發,二賈小寶是凡人,還是有脫發的風險。

琨姣很嫌棄地說道:“他的頭發怎麽可能比得上我的鱗片珍貴。”

這是重點嗎?

反正雲黛兮快笑過去了。

姜偃主動開口說道:“這塊鱗片品相很好,很完整,上面的水靈氣不會消散,用藥、煉丹,煉器、鍛造、布置陣法都可以用上。”

邊關月生氣的同時詭異地感到安慰,能聽到姜偃說那麽一大段話可真不容易,這讓她有了些許的成就感,但不多。

琨姣對于這個不愛說話的傀儡師立馬好感爆棚,主動說道:“我那還有掉下來的鱗片,可以送給你一片。”

“好。”

邊關月覺得傻這個東西是刻在血脈裏的,不會因為琨姣跟着誰學習就會改變的。

真以為姜偃為琨姣說話呢?她就是把琨姣當成了材料架子。

邊關月頭疼,她就不該在今天出生,這樣被扔的時候可能就不會被傅清梧撿到,可能就不會有如今的際遇,就不會認識這群人……算了,今天出生也挺好的。

賈小寶的禮物是他自己雕刻的小木羊,用民間的十二生肖來算,邊關月是屬羊的,雖然她本人和小羊扯不上任何關系,披着羊皮的狼更合适用來形容她。

“這就是你之前鬼鬼祟祟不讓我跟着的時候刻出來的?”奴真驚訝。

賈小寶:“就是那時候,我跟着一個木匠學的。”

“怪不得你怎麽都不讓我跟着你,你好有心機啊!”奴真說着別人有心機,自己卻拿出來一條紅色長裙送給邊關月。

雖然不及琨姣流光溢彩,閃閃發光的白衣,但也足夠亮足夠閃了,衣服到了邊關月手裏更是襯得她膚白如美玉。

“姐姐你穿上,肯定是紅裏透白!”

邊關月舒了口氣,收禮物也能收得一波三折,也不知道是她的問題,還是她們的問題。

劉海粟沒啥送的,就送了個帶着他的一道刀氣的石刀,邊關月很欣慰,她就喜歡那麽平平無奇的禮物。

邊關月望向院中最後沒有公布禮物的兩人,期待的小眼神藏都藏不住。

雲黛兮見姜偃低首斂眉,對周遭的事物都不感興趣的樣子,難得反思起自己是不是把邊關月當成了什麽香饽饽,不至于所有的美人到邊關月這裏都變得眼盲了。

“你什麽都不缺,還要我的禮物幹嘛?”

邊關月翻了個白眼:“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人活着就是個苦,那為什麽還要活着呢?一樣的道理啊。”

雲黛兮說不過她,扔給她一串柳枝編成的手鏈。

能被雲黛兮選作送給邊關月的東西自然不是柳枝那麽簡單。

邊關月驚呼出聲,“好濃郁純淨的木靈力,小兮兮,你對我真好!”

現在又不是她牙尖嘴利的時候了,見錢眼開就是邊關月這樣的。

“前倨後恭。”雲黛兮意有所指。

邊關月充耳不聞,立馬把柳枝戴在手上,呼吸一口,滿足地呼氣。

“吾之摯友,你破費了。”

雲黛兮嘴角抽了抽,想脫口而出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邊關月美滋滋好一會才想起還有姜偃,她本來也沒期待生辰禮物,只是愛鬧騰,姜偃也不是準備禮物的性子,不過別人都招呼了一個遍,就落下姜偃也不好。

“阿偃,就剩你了,我也不要禮物了,你說一句‘邊關月,劍修裏的第一美人,美人裏的第一劍修’就行了,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聽聞此話的人面色都很奇怪,還有種情理之中的感覺,邊關月的臉皮不是第一天厚成這樣的,聽她說這話,只覺詫異又覺得理應如此,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姜偃抿了抿唇,“有禮物。”

“啊?”邊關月很失落。

剛開始她只是随口一說,說着說着,她就愈發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禮不禮物的不重要,要是能聽到姜偃說這句話,那可太值得了。

姜偃拿出來一塊圓球,扔到地上,驀然多出來一個矮小傀儡,每個手都有十只手指,這樣的手足足有六只,許是打着節省材料的意圖,傀儡并沒有披上人皮,用的也是玄鐵,看着反倒沒有那麽吓人了。

邊關月咽了咽口水,“這就是禮物?還挺別致的。”

她心想,姜偃一定是個實用主義,做傀儡的時候并不追求皮囊的美麗,就是有點太實用了。

姜偃搖了搖頭:“這種傀儡我起名為陣法學徒,可以幫我刻畫複雜耗時的陣盤,在陣法學徒的幫助下,我已經做好了一個幻境的陣盤,是你說的那個農戶出身,誤入修真界的故事。”

她把七個陣盤依次擺好,推給邊關月看。

邊關月吸了口冷氣,“不是說一個陣盤嗎?這怎麽那麽多。”

“這個幻境最少需要七個陣盤,我已經精簡過了,消耗的能量非常多。”只有在陣法和傀儡的事情上,姜偃才願意說那麽多話,此刻她額外多說了一句話,“禮物,不讓你失望。”

邊關月被這句話帶着想起很多天前她畫了大餅之後,姜偃給她的保證,不會讓她失望的。

這還真是……難得讓她羞愧起來。

論起以誠待人,她遠不如姜偃。

“這個禮物我很滿意。”

姜偃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發起呆。

直到結束,姜偃都沒有開口,唯有聽到雲黛兮調侃似的說了“邊關月,劍修中的第一美人,美人中的第一劍修”時,才如夢方醒般地顫了顫手指,坐在燈下,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灑下陰影,将眼中情緒隐藏,整個人有種稚子純真的乖巧和茫然。

如果有人此時坐在對面,就能看清她眼中的無措。

*

有了經驗以後,刻畫陣盤的速度就加快了,衆人集思廣益,把各種催人淚下,艱難至極,人生看不到一丁點希望的故事都變成了幻境。

力圖讓進入幻境的每個人都被痛擊心靈,出來之後再無雜念,心如止水,立馬就能剃度出家,對人世間再無留戀。

這也是邊關月選擇半仙鐘神秀當名頭的原因。

鐘神秀是幾萬年前的人物,那時候修真界已無飛升者,他為了得道成仙,艱苦求索,走自己的大道走不通,就去學前人的道路,依舊未果,看不到任何飛升的希望。

他沒有放棄,在一日日中求道中,硬生生把自己變得全能,用楚滔的話說就是,六邊形戰士,幻術、煉丹、煉器、陣法、醫修……就連佛修的路也嘗試過了。

飛升無望,多麽殘酷的事實。

哪怕被稱作半仙,他也只是天道之下一個不如意的凡人。

到最後鐘神秀堂堂渡劫期大能者徹底瘋了,整日瘋瘋癫癫,人們對他最後的記載是他斥罵蒼天,之後再沒有出現在人前。

再之後妄圖成仙失敗的就是陸求敗了,或許也有其他渡劫期飛升失敗,只不過他們兩人最出名。

這樣一個人的秘境絕不會輕松到哪裏去,反反複複地經歷痛苦磨難,卻不得解脫,前路何止是迷茫,是根本沒有路,才是鐘神秀的秘境該有的姿态。

反正邊關月是不會承認自己夾帶私貨的。

又在太庸城度過了夏、秋、冬日之後,終于在春日裏布置好連環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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