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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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鄭妙還想對楚瑤評頭論足一番，就看見肖若瑜陰着一張臉：
“閉嘴，先救人。”
救人？
鄭妙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楚瑤的身上，見她面色慘白，手心發黑，他這才收斂住皮性，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給他送美人來的，而是讓他幹活。
他連忙坐到床邊，仔細的觀察着她，從瞳孔，到四肢，稍許，他便點了點頭，知曉其症狀。
然後走到閣樓上去，拿出了一小瓶丹藥來，從中取出一顆，塞入她的嘴裏：
“若是再晚來一刻，就連這護心丹也救不了她，最多一個時辰，她便死了。”
“不過，她是将軍何人？”
鄭妙還是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忍不住問了起來，目光邊在肖若瑜的臉上游轉。
跟了他十幾年了，也有不少女子對肖若瑜投懷送抱，不乏美人胚子，可都被拒絕了，這讓他以為，他的這個将軍除了會打仗之外，對男女之事，該是不通的吧。
今日看來，他并不是不通，都把人家帶到家裏來了，還能是什麽關系呢！
“你無需過問，做好自己的事，她的毒……可是解了？”
鄭妙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晃：
“只能說，暫時還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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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鄭妙便将手裏的藥丸瓶遞給肖若瑜，
“此藥需得兩個時辰給她喂一顆，需得再吃六粒，再配以湯藥輔佐，毒性則會慢慢降下去，直到恢複。”
“不過，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十多天。”
聽完鄭妙的話，肖若瑜便立即開口：
“那……她就勞煩妙醫了，藥熬好了便送去将軍府上。”
鄭妙見他這就要把人抱走，連忙上前阻止，側目問：
“将軍，這就走了？”
肖若瑜定了定睛：“那不然呢？”
鄭妙盯着楚瑤這張清麗的臉淺笑，邊說邊将肖若瑜搭在她身上的手給拉開，
“這小女子長的還挺不錯，将軍若是嫌照顧她麻煩，便留在我這裏，我也好時時刻刻近身照料，她也能好的很快一些。”
“還有就是，屬下家中近日裏催婚催得緊，我這正發愁沒有看上的，正巧将軍這就給送來了。”
“何不，成全了我。”
鄭妙的這番話可是徹底的令肖若瑜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嗤道：
“成全你，你有幾個膽子？”
肖若瑜幽深的眸光瞬即往他的臉上冷冷打去，所過之處令鄭妙瑟然。
随即，肖若瑜便将楚瑤抱起，經過鄭妙身邊時，随口帶了一句：
“将軍府的人，誰敢肖想！”
正是這句話，立時便讓鄭妙感到頭皮發麻，四肢發涼了起來。
鄭妙餘驚未定的望着肖若瑜離去的身影，不惑：
那竟是将軍的女人，他方才說的那些話，可真是該死。
……
回府後，楚瑤被安置在一處安靜的廂房內，夏爾也被接了過來貼身伺候着。
肖若瑜換了衣裳便速速上了馬車，聲音低沉：
“入宮。”
馬車很快便駛入了宮門，停在離尚天殿不遠之處，肖若瑜一下車便急匆匆得想去拜見皇上。
原本是想等局勢穩定之後再向皇上求娶楚瑤公主，可如今看來，是等不了。
近尚天殿，只見殿外跪趴着一嬷嬷，那嬷嬷的身上似乎受到過嚴刑拷打，身上的衣裳已是破爛不堪，後背更是鞭痕滿滿，血肉模糊。
走近仔細一看，這人竟是伺候楚玉公主的劉嬷嬷，她已經被打得無法起身，連話都說不出一句，似乎已經疼麻木了，趴在地上呼吸微弱。
身邊則站着幾個手持棍棒和鞭子的侍從，似乎剛執行完一輪酷刑。
不一會兒，尚天殿內伺候皇上的太監走了出來，清了清嗓子，朝幾個侍從吩咐道：
“劉嬷嬷心思歹毒，以下犯上，竟敢謀害公主，罪不可恕，皇上有令，打入死牢，以儆效尤。”
語畢，侍從們便聽命般将癱在地上的劉嬷嬷拖起來給帶走了。
劉嬷嬷聲嘶力竭，卻也只能帶着哭腔模糊不清的說出幾個字來：“冤……枉……”
“公公，這是怎麽回事？”
太監見到肖若瑜，便為他解疑道：
“皇上已經知曉楚瑤公主被下毒一事，這劉嬷嬷是太後主動送來的，并且早就當着皇上的面将她犯下的罪過全部都吐露出來了。”
“這劉嬷嬷平日裏就嚣張得很，更是不把主子放在眼裏，太後和楚玉公主她尚且是不敢得罪的，但是她在楚瑤公主那邊，可是耍了不少次的威風。”
“誰也沒想到這劉嬷嬷到底是哪裏瘋了，居然要謀害公主，于是皇上一氣之下便賞了她刑法。”
“将她給打發了。”
肖若瑜垂頭不語，心中自然明朗得很。
原因恐怕并不是這劉嬷嬷瘋了，而是太後和皇上急迫的想要找個替罪羊，将此事掩蓋過去。
好讓楚玉能從中抽離出來，化險為夷。
一方面可以維護皇家聲譽，保護楚玉，另一方面，如此大庭廣衆之下懲罰劉嬷嬷，而是想讓劉嬷嬷的惡行傳出。
讓所有人都認為劉嬷嬷心腸歹毒，只要殺了劉嬷嬷便可平息此事。
還能讓皇上的明察秋毫深入人心，借此來證明皇上對楚易的親妹妹楚瑤，親為親人，能夠公正嚴明的辟護她。
可在肖若瑜的眼裏來看，這一切只不過都是太後和皇上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做出來的妥協。
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利益牽扯。
若是真正為了楚瑤好，為何在事發的當下只知道懲治兇手，卻不知前去潇湘苑中看看瀕死的楚瑤，找太醫替她解毒。
就這麽不管不顧，任憑生死去了？
但是這些話，肖若瑜也只能全然憋在心中，畢竟，審時度勢方是上策良藥：
“勞煩公公進去通報，微臣有事觐見皇上。”
太監聽後，不為所動，面上則平靜得很，他輕揮手中的拂塵，笑了笑，靠近了他些許。
附耳道：
“其實，皇上早就知道肖将軍會來，還特意吩咐老奴務必守在這裏等候将軍，皇上說了今日便不見将軍了，将軍若是來了，皇上說的話全由老奴來轉達将軍。”
“望将軍能明白。”
“在懲治劉嬷嬷時，皇上派人去過潇湘苑，知道是将軍把楚瑤公主帶去了妙軍醫那兒，皇上的心中便已然有了數。”
“那妙軍醫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若是連他也回天乏術，那便是神仙來了也無用。”
“皇上說，肖将軍平日裏做事有條有理，十分沉穩，想必這回定然也是如此。”
“皇上好一番誇贊将軍，若不是将軍及時救了楚瑤公主，後果不堪設想，也就不只是死劉嬷嬷一人了。”
“肖将軍不愧是最懂皇上之人，皇上跟前的大紅人。”
肖若瑜唇角輕勾，輕蔑一笑。
皇上即便已經坐穩江山，可依舊在怕，盡管已經昭告天下，楚易叛國，也有證據。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若是有一天，林君來訪，說出真相，恐怕楚君這個位置就得搖搖欲墜了。
楚易并非叛變，也從未是什麽林國驸馬，林國根本就沒有公主，且如今他尚在林國大牢之中，為林國的俘虜。
楚雲定然是夜不能寐，生怕楚瑤再出了什麽差錯，讓那些老臣們借此深挖下去，那便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反而他肖若瑜倒是誤打誤撞的為楚雲解憂了不成。
太監并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微弱表情，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皇上還說，公主在宮裏頭養病難免會想起傷心事，如今去了将軍府倒是可以換換心情，到時候，皇上會專門派人過去伺候和保護公主。”
“一來是為了公主能夠盡快恢複，二來是為了讓将軍同公主避嫌。”
“要知道，公主乃金枝玉葉，尚未婚配，若是不如此大費周章，日後落人口舌，公主的名節不保不說，将軍這麽多年以來樹立的威嚴，也就硝煙雲散了。”
“将軍也該懂得分寸，凡事都得講個禮。”
“肖将軍這番公然将公主帶出宮，便已經算是越界了，若是将軍青睐楚瑤公主，那也不急于一時，需得顧全體面才好。”
“肖将軍，這話老奴已經帶到，請将軍回吧。”
說完，太監便禮貌的對肖若瑜深鞠一躬，笑着轉身進了尚天殿。
肖若瑜回禮，鞠首。
如此聽來，楚雲讓太監給他帶的這些話，看似每句話都合情合理。
實則暗藏深意。
皇上這話，是變了法子告訴他，讓他知分寸，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無法對楚瑤的事做主，包括終身大事。
肖若瑜轉身離去，看來向皇上提親一事，還得暫且放一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