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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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眼睛,果然好看,三皇子不愧是林國第一美男子,可惜了,如此皮相,竟也落得如此下場。”

柳奕不由得加重了手裏的動作,惡狠狠的瞪着眼前這一雙如畫中繪出來的眼睛,越發的嫉妒。

階下之囚,不配擁有這些。

“不若,将這雙騙人的眼睛,摘了……”

“省得本王看着煩心。”

說罷,柳奕便松開掐住他下颌的手,眼前之人發出一陣陣劇烈的咳嗽。

目光一轉,柳奕上下打量着身旁的二皇子,這人亦是如此的不識趣,于是便轉身走到門前,擺擺手示意獄官近身。

柳奕同獄官悄聲說了什麽,眼神陰冷,嘴唇勾起一道鋒利的弧度,然後便從地牢之中走了出去。

殊不知,等待幾個皇子的,将是煉獄般的痛苦。

太子陳伯賢親眼目睹,三皇子被生生挖了雙眼,二皇子被打斷手筋腳筋,生不如死般的慘叫聲一遍又一遍的回蕩在地牢之中。

唯有太子茍且偷生,他在血泊之中哭泣,卻又無可奈何,他恨,但是他更怕死,怕同手足一般不生不死,若不服軟,他也無法自救。

林伯賢跪在地上,渾身顫抖,泣不成聲:

“二弟三弟,對不起,大哥窩囊……”

“大哥窩囊……”

不多時,林伯賢便暈了過去。

……

林國內亂,風雲變天,攝政王柳奕叛亂,血洗宮殿,一夜之間,林國沒了君王。

所有人都認為,柳奕要的,是皇位。

于是,文武百官們也都聞勢而動,為了保命,紛紛擁戴柳奕為皇。

可自從宮變內亂之後,柳奕就再無出面,除了命人整頓和修複殘局之外,便整日待在尚書房內,不曾踏出過一步。

令人摸不着頭腦。

至于太子,似乎在那一夜過後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醒來之後一直胡言亂語,言行舉止也都似三歲孩童,癡癡傻傻的,再無從前太子之儀态,令人唏噓不已。

……

直到半個月之後,柳奕突然拿出先皇遺诏,昭告天下,扶太子登基,以正朝綱。

一時間,文武百官猝不及防,卻也無話可說,無話敢說。

太子登基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但在這亂世,卻顯得極其難得,柳奕一直野心勃勃,他怎可将皇位拱手讓人。

就在登基大典上,百官匪夷所思,交頭接耳之時,太子身着龍袍,在太監的引領之下走進了大殿之中。

太子林伯賢雖然身着莊嚴肅穆的龍袍,頭戴龍冠,但是步态輕飄,身姿搖晃,雙目無神,笑起來像個癡傻,嘴裏不停的說些懵懂孩童之話,全然沒有皇帝風态。

倒像是,得了失心瘋。

文武百官皆搖頭嘆息,随行的太監拿出先皇遺诏宣讀太子繼位之詞,如此莊嚴肅穆的場景,太子的怪異舉動卻顯得格格不入。

而後,柳奕從龍椅旁的紗簾後走了出來,一身莊嚴的朝臣服,肅穆清冷,他自然的坐在太子側邊之椅上。

就在這時,太監的宣讀也結束了。

文武百官皆跪首:

“拜見新皇,拜見攝政王。”

“起身……”柳奕輕笑,嘴角不自主的上揚,言語之中盡顯霸氣。

他要的不是皇位,而是掌控一切的能力,掌控太子,掌控朝廷,掌控整個國家,甚至天下。

皇位于他,唾手可得,可他卻偏偏就是要劍走偏鋒。

就在此前,反對他執政的官員,和擁護三皇子的,已經被他一并給斬首,且召來百官圍觀。

這登基大典才能如此和諧的進行下去。

柳奕對此結果很是滿意,拿起身前本該是新皇才能翻閱的奏折,仔細的端詳着。

屬于他幕後掌控的第一個林國之朝,終于拉開了帷幕。

接下來就是擴大版圖,他要将這天下都握在手中,又怎甘心只做一國之王。

望着身下的百官朝拜,他邪魅而又得意的笑了笑。

……

這是楚瑤醒後的第十天,自從那日宮變大火之後,她便為陳風月所救,待在柳奕賞給陳風月的宮內太醫別苑之中。

甚至還被陳風月禁足,門窗皆上了鎖,她也未曾見過任何宮女太監,只有陳風月來時,才得一絲解悶。

與此同時,她也知曉了外頭的宮亂乃柳奕一手促成,當然,陳風月一早便知曉會有這麽一日,救下她完全是意外。

原本她就是一枚棋子。

也難怪陳風月明明知曉她已非完璧之身,卻依舊隐瞞,原來,這對他們的計劃來說,根本是微不足道。

既然她已經是棄子,為何還要留着她。

這幾日,陳風月對她悉心照料,她所喜好的,都會盡量帶來給她,每日的飲食也是不重樣,甚至會在她睡着的時候,為她貼心蓋好被子。

種種行為,皆令她困惑不解,甚至對他起了戒心。

将她困在這裏,究竟是為何?

望着空蕩蕩的房間,四面皆被封住,十幾天了,一個人待在這裏,煎熬之極。

林國的形勢與她無關,她待在這一日,皇兄的處境便更加危險,然柳奕是不可能永遠囚着楚易,既然都是旗子,待到要用的時候,必然是不顧其死活。

楚瑤同往日一般,試探性的推了推了推房門和窗門,試圖尋找出去的方法。

就在此時,屋外突然傳來兩個宮女的嬉笑聲,路過此處,笑聲更甚。

“聽說,裏頭關着的是陳大人的新歡,誰也沒見過這姑娘的長相,但卻能得陳大人親自照料,想必也是花容月貌的。”

“花容月貌是不假,畢竟陳大人豢養過的女眷數也數不清,新歡舊愛多了去了,也都是圖一時的新鮮勁罷了,誰不知道,陳大人是出了名的風月之人。”

“既然是心頭好,曾經那些個姑娘們,也都可自由走動,随陳大人游山玩水的,怎的這個主子,需得囚着?”

宮女們搖搖頭,一聲嘆息:“興許,裏頭的主子,難馴……”

說罷,聲音便漸漸的消失,落入楚瑤耳旁的,僅剩風聲。

“新歡……豢養……”

楚瑤目光一怔!

原來自己早已被圈養,且成了旁人口中,陳風月的外室。

想到此處,她再也按耐不住想逃出去的想法。

于是便靜坐在梳妝臺前思索良久。

直到房門上發出鐵鎖晃動的聲音,她這才回過神來,不覺意外的低頭凝視着桌上的珠寶首飾。

此刻,房門已經被打開,陳風月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駐足在她的身後:

“看來,公主的身子已經大好,擇日,我便安排車馬,送公主出宮,回楚國去吧!”

楚瑤一愣,轉頭看向陳風月:

“我既已嫁來,便不會回去,你是柳奕的人,卻要放走我,為何?”

“難道,真如他們所說,我是你豢養的新歡,多日悉心照料,只為感動我?”

楚瑤試探性的問着,果然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到他有意躲閃,

“公主多日不得出門,怕是胡思亂想了,雖然我陳風月混跡風月場所多年,身邊也并不缺少女人,可我從不做無恥之事。”

“我救你,是因為你是我回城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不為我美色所吸引的女子,也是第一個對我不感興趣的女人。”

“哎呀,我這就想,如果你死了,我日後的日子豈不是寡淡的很,而且,你的命是我救的。”

他搖搖頭:

“只可惜,你是楚國的人,不然我定會留下你。”

陳風月坐下撓了撓頭,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想道:

“你說的對,就像他們說的,豢養你,征服你,讓你對我不離不棄,死心塌地。”

他的語氣逐漸充滿玩味,甚至試圖貼近她。

楚瑤不但不畏懼,眼神更是沒有絲毫閃躲之意,反而坐到他身邊,用雙手撐着自己的下巴,輪廓分明,目光真誠:

“是嗎,我願意。”

“你瘋了嗎,我只是随口一說,”陳風月大為震驚,竟然從一開始的登徒子姿态,收斂成生人勿近,自我保護的狀态,對楚瑤充滿着防備:

“你可別當真,你該哪來便回哪去吧,時間久了,被攝政王發現了,我這腦袋可就沒了。”

“我也就只能救你到這裏,當你是朋友才想幫你,你可別真的對我有所圖,當然,如果你真的要強上,那我也沒辦法。”

說着說着,陳風月竊笑道:

“諾,任你處置……”

看來他的魅力還是不減當年嘛,擋不住的桃花,真是擋不住。

正在陳風月迷戀自己的魅力之時,臉上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他愣怔,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臉頰,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楚瑤扇了一個耳刮子,生生的疼:

“你——”

“打我幹嘛?”

“陳大人,可醒了?”楚瑤勾頭,朝他眨了眨眼睛,“該談正事了。”

“什麽正事?”

這一巴掌打的陳風月不輕,她的一番話更是讓陳風月摸不着頭腦。

剛剛,不是正事嗎?

“我問你答?”楚瑤氣勢洶洶,瞪大眼睛瞧着他看,将他吓得不輕。

陳風月後退:

“莫不是關傻了!”

“柳奕的地牢在何處?”

他搖頭:“無可奉告。”

“你會說的。”

楚瑤淡然一笑,不停的揮舞着手中的帕子,床邊燃着的香,此時已經彌散至整個房間,濃香四溢。

初入屋內不自覺,此時此刻,陳風月感到周身一陣酥軟席卷而來,無力感瞬間蔓延,整個身子就這麽軟趴在桌上,使不上一點力氣:

“你到底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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