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洋蔥沒心
第74章 洋蔥沒心
病房外的時真急得跳腳光聽聲音她都覺得她姐要碎了,景初個渣女,就不應該告訴她病房號現在還把她鎖在外面。
看到來拔針的護士,時真急忙敲門在外面大喊:“要拔針了。”
景初喉嚨滾動看着慕意清手背上的針管險些回流出血快步開了房門。
注視着護士抽針,處理傷口,病人是明星,她還蠻喜歡慕意清演的電視劇,臨走前特意提醒說:“腿上的傷口盡量不要沾水可能會留疤。”
景初聞言心髒抽痛,她果然又讓她受到傷害了嗎?
兩個人離得很近目光始終錯開,時真覺得景初坐在病床旁邊跟個二大爺似的她家藝人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景老師,請你離開。”
景初坐着不動,靜靜地看慕意清。
慕意清左手覆在右手的止血貼上,擡眸看向時真:“你先出去吧我和她還有事情要談。”
她明白時真在關心她積攢幾年的心事終于可以說出來沒有不繼續說的道理。
時真心煩但還是老實關上了房門。
“我不累。”景初面露苦澀。
她知曉慕意清有她的驕傲和一套标準萬事都要做到最好,愛自然也是。
慕意清給了她完整的愛她卻沒有回饋完整的愛,可沒辦法,故事的開始就錯了,她本來就是帶着不良目的去接近她的。
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景初手掌覆上了慕意清交握的雙手,溫聲道:“百分百的愛我暫時做不到,但是我可以試試,以後會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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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時間久些,她相信慕意清的魅力,也就在昨晚她才意識到,在她的心中慕意清的占比早就超過清兒。
只要她願意給她時間,相信用不了多久,她的愛将會完完整整給到慕意清。
慕意清定定地看她,語氣誠懇到她差點信以為真,她垂眸語氣淡淡:“我不需要一開始就錯了的愛。”
也不需要一段走鋼絲的愛情,她不是一個會胡思亂想的人,可放在這些事上,誰能做到不胡思亂想。
每天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的替代品,每天都會在意愛情的天平是不是又歪給了另一個人。
她們根本沒有繼續走下去的道理。
“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景初聲音都帶着點不自信:“就這一次,我們還要拍戲呢,不要鬧得這麽僵。”
好無恥,竟然用拍戲的事情壓她。
景初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無非是覺得她無恥,“就最後一次,我保證這次說到做到,過後再也不糾纏你。”
慕意清說:“戲我會認真拍完。”
拒絕都在言語中,就算景初不提這些,她也會認真把戲拍完的,對待所有事情都認真的人,怎麽會因為個人情緒不好好拍戲呢。
簡直廢話。
……
點滴打完,慕意清沒有繼續待在醫院,叫來時真趕回片場。
她不想耽擱劇組拍攝的進度,才拍攝幾天忽然請假,給劇組和其他工作人員帶來不少麻煩。
她害怕麻煩,也害怕麻煩別人。
景初開車跟在她們車後面來到片場。
“小慕,要不你回酒店休息半天,明天咱再繼續?”龐曼看慕意清這個氣色,結合上午和宋挽喬閑聊幾句話,難得心軟道。
慕意清搖搖頭:“沒事,正常拍攝就好。”
景初站在旁邊一言不發,擔憂地看她,慕意清是舞蹈生,身體素質一向很好,不像她,很少會生病。
在她的記憶中,慕意清從來沒生過病,包括她發燒感冒都不會傳染給她。
她不知道的是,與她糾纏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生病,心病,身體上的病樣樣不落。
龐曼見慕意清堅持就沒有推脫,早一點拍完早一點把心放下來,劇組耽擱不起,她也不想再出現意外。
今天本來的拍攝進程有盜女的單人動作戲,慕意清現在如此虛弱,龐曼将單人動作戲向後調了幾天,将受傷包紮的戲份調整至前。
下午景初的單人戲份拍攝完成,慕意清今日的化妝時長比以往多了一個多小時,盜女身上有很多傷口需要特化。
“《畫骨》六場二鏡一次,Action。”
那日後,宋辭追問過盜女為何知曉她名字,盜女只是笑笑不回答,後來宋辭多次追問。
盜女說:“晚上敲你房門,放我進去,下船前告訴你。”
宋辭好奇心重,懷疑盜女與她丢失的記憶有關,或許是曾經認識的人,叫的小辭不是宋辭,說明應當是不多的親密關系。
這晚是個雨夜,船上到處彌漫着海水與雨水混雜在一起的鹹腥味。
在海上死人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很多乘客會憑空消失,也就是被丢進大海裏喂魚了。
将人丢進大海中,就跟雨水落入海裏是一樣的,入水那一刻便可直接被大海吞噬。
游輪上的乘客除了個別帶着小孩的父母警告自家孩子晚上不要亂跑,成年人的生活并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依舊是情情愛愛,把酒言歡。
又是淩晨深夜,雨聲和海浪聲遮住了一切微不可聞的聲音,今晚盜女的敲門聲異常輕微。
宋辭這幾日已經習慣這個陌生女人每晚定點地敲響她的房門,說不過兩句話便賴在她的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她還未醒,這人便已經離去,根本找不到其他套話的機會。
宋辭察覺今晚的盜女不太一樣,更像是第一天登船的那般,眼眸中更多的是把玩。
景初不禁在心底嘆氣,什麽事情都不能影響到慕意清的狀态,若不是昨晚和今早的吵架,她甚至會懷疑慕意清是不是真的愛她。
事實擺在眼前,慕意清是愛她的,比她認為的還要愛。
“會包紮嗎?”盜女坐在靠窗的板凳上擡眸問她。
打盜女進入房間後,血腥味彌漫,宋辭以為與那日一樣,是別人的血,這會兒這個問題八成是她受傷了。
宋辭說:“會一點。”
盜女将桌上的畫紙整齊地放在床上,惹着痛拉下半邊夜行衣。
雪白的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宋辭看得一怵,她究竟是什麽身份,一個女人身上為何如此多的傷。
盜女沒覺得不自在,低聲道:“隔壁書桌底下有個醫藥箱,拿過來幫我處理。”
宋辭點頭:“好。”
宋辭出境,龐曼道:“卡,化妝、道具。”
下一鏡緊接着這段劇情,慕意清沒有着急拉回衣服,道具師上前遞上來等下要抽的香煙。
景初從門外走來,坐在床邊,眼眸溫柔,關心她道:“等下別過肺,你還在生病。”
特化師也應和:“慕老師的身體确實很燙。”
景初擡眸瞪了眼站在慕意清身邊的特化師,又将目光鎖在她裸露的肌膚。
真不希望別人看到。
然而演員就是這樣,拍戲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屬于化妝師,鏡頭中的演員要抛下自我,徹底成為劇本中的那個人物。
慕意清沒理她,指尖夾着煙看向別處。
景初在心底嘆氣,從前慕意清這般對她,她更多的是氣惱和憤怒。
這兩日她像是沒心的洋蔥,即便拿不出專屬于她一人的愛意,也還要繼續死纏爛打。
慕意清一定很痛,無論是腿上的疤痕,還是心裏的疤痕。
她愛的人對所有人都很有禮貌,有問必答,她越是沉默,就說明越在乎她,越愛她。
因為愛才會沉默。
“畫骨六場三鏡一次,Action。”
宋辭從隔壁取來醫藥箱,說是醫藥箱,其實裏面只有一些平常紗布和醫用酒精。
想到盜女後背觸目的傷痕,宋辭不禁有些心疼,對這個陌生女子的心疼,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不過幾日之交而已。
進入房間,血腥味比方才更濃了些,盜女面白如紙,夾着煙放在嘴巴,傷口還在溢血。
看到宋辭回來,她用着幾乎命令的語氣說:“幫我消毒包紮。”
宋辭白了她一眼,求人沒有求人的态度,她坐在床邊,往下拉開被血浸濕的衣服。
慕意清的肩胛骨如同展翅的蝴蝶,漂亮得不講道理,一想到剛剛特化師的話語。
不可否認,景初心裏酸酸的,有吃醋,有心疼,更多的還是心疼多一些。
她用着“宋辭”的指腹輕撫着女人的後背,如特化師所說,真的很燙,燒應該還沒有完全退下。
景初的指腹并不光滑,常年敲打鍵盤有着薄薄的一層繭,涼飕飕的,慕意清身體不受控制地縮了一下。
監視器裏看得分明,龐曼沒有叫停,人下意識地收縮,在受傷疼痛時是常有的一種表現方式。
至于慕意清是什麽原因她不在乎,鏡頭中的人順着演下去了,并且演得很好,她很滿意。
龐曼身子往椅背一靠,擡眸看向宋挽喬:“有注意小景臉上的巴掌印嗎?”
宋挽喬雙手拍掌:“注意到了。”
龐曼:“賭不賭是誰打的?”
“可以啊!”宋挽喬說:“賭注淩晨的空境怎麽樣?”
從景初回來就注意到了,早上臨別前沒有,去了趟醫院臉上多了巴掌印,打她的人只能是慕意清,宋挽喬有十成把握拿下勝利。
“行,我賭是她自己打的。”龐曼篤定。
結合這幾日的相處,慕意清不是會打人的那種人,要打也不會打臉,做事不計後果又有些沖動的人是景初。
宋挽喬假笑兩聲,她忘了有自己扇自己巴掌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