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奔赴未來
第75章 奔赴未來
晚上八點收工慕意清身上全是煙味和道具血漿的味道,燒退了一些,腿上的傷口因為冒了些汗開始隐隐作痛。
剛上車,時真回頭問她:“姐要不要去醫院換一下紗布?”
慕意清看了眼時間還早說:“好。”
車子還沒啓動後座的車窗被敲響。
隔着窗戶,景初那張熟悉的臉看得分明。
時真開了窗戶,回頭怒道:“你幹嗎?”
景初不看她,沖着慕意清笑:“送我一程吧,錯過劇組的車助理把我車開走了。”
慕意清還未開口時真搶先道:“我們去醫院,不順路。”
景初又敲了敲後座緊閉的車窗“順路,我頭痛正好要去醫院看看。”
“你打車吧。”慕意清不心軟。
上午景初說的話,她有認真考慮,她确實放不下她,可錯了就是錯了她沒有信心繼續重新開始。
也不願意繼續相信景初的每一句話她就是個小騙子騙心騙人的無恥之徒。
無恥之徒還在做着無恥的事慕意清看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繼續輕敲車窗時真在駕駛座着急,準備發動。
這時慕意清打開車門往裏挪了一些,景初早有準備,絲滑地坐在她的身邊,帶着渾身的草莓味。
慕意清的卸妝時間長,她提前溜到車附近等她下班,有些焦急,拆了幾個真知棒緩解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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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擅長追人,只追過慕意清,在追慕意清這件事上,唯一好用的方法好像只有死纏爛打。
賴在身邊,接觸時間久些了,慕意清就會心軟,如她所願,坐上了車。
坐穩後,時真無奈開車。
後座的景初掌心已經覆上慕意清的額頭,溫度正常,已經退燒。
她問:“要去醫院看腿傷嗎?”
慕意清輕“嗯”一聲。
景初挪身子靠近些看她,慕意清不自在地向車門處挪動。
“你別擠我姐了。”時真通過後視鏡看到景初的所作所為,暴怒道。
車上要不是還坐着她,指不定這人怎麽動手動腳呢?原來你是這樣的景老師。
時真現在不畏懼她,批評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景初如今仗着慕意清對她的愛,不退反進,借題發揮将問題抛給了慕意清:“你想讓我死嗎?”
慕意清被問得一怔,面色凝重下來。
怎麽老是提死不死的,她很害怕景初發生意外,她希望景初可以長命百歲,健健康康地活着。
還在斟酌如何回答,聽到耳邊的人自問自答,笑着說:“你不想。”
慕意清:“……”
知道為什麽還要問她。
醫院距離不遠,換藥的時候景初全程陪同,指甲刺入皮膚的傷痕在疤痕的附近,看得她十分心疼。
要被傷害成什麽樣才會對自己下手如此之重,早上吵架打她的時候都是輕飄飄,沒力度的。
昨晚的她真的是個混蛋,她都無法原諒自己,慕意清還會擔心她,她是有多愛啊。
忽然心疼又被這份沉重的愛撐得滿滿脹脹的,她發誓一定要徹底忘記那個不存在的清兒,将自己全部的愛都交給慕意清。
眼前的人值得最好的愛。
她目光灼熱地看她。
慕意清被她盯得發麻,難得主動開口說話:“不是頭痛嗎?”
“啊?”景初撓頭笑:“好了已經,坐在你身邊的那一刻頭就不疼了。”
時真:“……”
yue了,說得什麽話也不害臊。
就這樣,慕意清的半邊耳朵又不争氣地紅了,景初看在眼裏,甜在心裏。
心軟的女人,也是個經不起逗的女人。
……
回到停車場,慕意清向副駕駛走去,景初直直地坐在了駕駛座。
時真一臉無語,早上吵得那麽嚴重,她聽着都生氣,她姐怎麽就心軟讓她上了車?
交了車鑰匙時真來到後車座,安全帶還沒扣上,就看到駕駛座的那個人又幫她姐調座椅,又幫她姐扣安全帶的,她姐也不拒絕。
“你先睡會,到了我叫你。”
景初想昨晚她一定哭到很晚,眼底的血絲都很多,現在還生病了,想讓她多休息一會。
慕意清沒說話,閉上眼睛。
時真頓時感覺她像個大電燈泡,合着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不過倒也自在,可以一個人享受寬敞的後座,她自己調好座椅,自己扣上安全帶,閉眼睡覺。
單身自有單身的好,至少她沒有生病。
景初車技挺好,不遠的路程兩個人都睡着了,已經平緩駛入酒店停車場。
景初冰冷地拍了下時真。
睡夢中的時真吓得一激靈,剛準備破口大罵,景初食指放在嘴邊讓她閉嘴下車。
時真:“……”
不打擾她們二人世界,這群小情侶真奇怪,就喜歡說一些悄悄話,還在車裏。
已經四月,車內的溫度剛剛好,不需要開空調暖風,慕意清微蹙眉頭,着急去醫院換紗布沒來得及洗澡,身上還有煙草味。
景初想到下午拍戲的時候,她沒聽話,又抽煙了,合算了抽煙被爆出來的時間,網友猜測的地點。
她大膽猜測,酒精中毒的那天是慕意清發現的,她也來到了醫院,因為擔心她,才會抽煙,染上這個不好的習慣。
她微不可聞地嘆氣,五指扣上了身旁人的手掌,原來斷掌的坎從頭到尾都是她。
她做了好多好多糊塗事,為了一己之私,傷害了她多少次,每一次分離慕意清都需要下定多少決心,她一次又一次地糾纏,慕意清一次又一次地心軟。
景初鼻頭一酸,眼眸泛上水光地看她。
慕意清睜開眼對上目光,只是淺眯一會兒,景初眼中水光泛濫,怎麽又要哭了?
景初擡手揉了揉眼睛,溫柔地與她對視,那一刻好想時間靜止,專屬于她們。
“上午說得都是認真的,你現在考慮好了嗎?”越往後說聲音越小,她給自己打氣:“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不會花很長時間的。”
慕意清動容妥協了,景初看到她點頭,聽到她“嗯”聲,她解開安全帶抱了上來。
慕意清僵在座位,輕聲說:“起來,身上味道不好聞。”
景初立馬後退,眉心皺成川字,聞了聞袖子,又聞了聞頭發,沒什麽味道。
她不自信地問:“哪裏不好聞?”
早前聽過一個科普,說是DNA會替你選擇相愛的人,選擇喜歡她味道,選擇喜歡她的所有,現在慕意清說她不好聞……
慕意清看她又開始委屈,只好如實回答:“我說的我。”
“哦。”景初又抱了過來,額頭蹭她的額頭,調戲地說:“不會,哪裏都好聞,哪裏都是甜的,像草莓糖一樣。”
她很喜歡,癡迷地喜歡。
慕意清雙手置放于身側,聞着真正有草莓糖味道的女孩,空氣中的溫度逐漸升溫,抱着她的人還是沒有松開。
渾身的煙草味她都會厭煩,景初真的會喜歡嗎?短短一天,她真的有在改變。
不再說她不喜歡煙味,也不再會介意她身上煙味,她當真可以一點點取代清兒嗎?
慕意清手指抓在副駕皮套上,過了一會兒,才對着身邊人說:“這次別再騙我了。”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嘗試相信她,擠掉清兒所有的位置,讓她熾熱的愛獨屬于她。
埋在肩上的頭輕輕點頭,說:“好。”
景初坐回來到主駕,伸出三指對天發誓:“如果再欺騙你,我就……”
“閉嘴。”慕意清打斷她,心軟道:“不要拿生命開玩笑,我不喜歡。”
景初乖巧收回手看她:“不會再騙你了,你也不可以騙我,有什麽不喜歡的,在意的事都要跟我說。”
慕意清也說:“好。”
景初視線下移落在慕意清的腿上,問出第一個問題。
“舞臺意外,是不是跟我有關?”
不難猜到,從看完電影後的第二天,慕意清就經常出神在想什麽事情。
之後意外發生,賽程還在繼續,她不得不離開醫院回去參賽,選秀結束,慕意清已經轉院離開林島,她被迫第二天早上才看到她。
得到的确是被通知分手,不明不白,現下這點事情連在一起,清晰了許多。
自以為藏得很好,從未懷疑過慕意清知道她最初是因為清兒接近她,也難怪那天晚上會讓她不要再叫她姐姐清兒。
每次聽到這些時,慕意清多痛啊,她不敢想象。
慕意清單手置于傷口處,看向前方。
這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很陰暗,會讓她想到那個時候灰暗的舞臺。
疼痛随即襲來,她調整呼吸,手上忽然覆上了一只讓人極有安全感的手。
“不想說可以不說,以後願意說了再告訴我就好。”景初問她:“是不是腿疼了?”
慕意清點頭承認:“有一點。”
“那我們回去吧。”
景初松開手,下車打開副駕的門,一手遮住車門框,一手伸出手邀請狀地看向慕意清。
分開不過數秒的手又交握在一起,四下寂靜的停車場中,慕意清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擡眸看向身邊的人,眼眸清澈明亮,像夜空中璀璨的星,像那晚拉着她跑掉的小女孩。
在這個不算明亮的地下停車場,她們相約奔赴有光的未來。
一個沒有謊言,只有愛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