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夜靜人襲，妄論生死
夜靜人襲，妄論生死
漆黑的夜尚未破曉，此時的赤澤城卻被恐慌喚醒，一塊塊流星般的火石劃破天際，照亮夜空，它們從天而降砸落城中，激起巨大的轟鳴聲。
一陣劇烈晃動，簡雲兮從睡夢中驚醒，外面傳來隆隆巨響夾雜着人們的驚慌聲。
他迅速起身穿好衣物，拿起冥司跑出去。一開門，四周濃濃的硝煙沖斥鼻尖，只見客棧一側已經被火石擊毀，冒着火光，破爛不堪。
周圍一片殘碎狼藉，火石漫天飛過。簡雲兮站在樓閣的長廊上，看着下面的百姓在街巷中四處逃竄，士兵們正匆忙朝各個方向的城門趕去。
樓梯已被落石擊毀，簡雲兮朝四周望了望，将匣索固定在房檐上，從樓上跳了下去，正巧和跑出客棧的陳恒等人打個照面。
“沒事吧”陳恒看到簡雲兮忙上前問道。
簡雲兮點頭表示無礙。
此時，赤澤城中已經一片混亂，百姓們不敢呆在屋內，只能跑到街道上胡亂躲避落石的襲擊，不免有人死于其中。
赤澤城外，胡人主将巴赫紮哈，正騎在馬上觀賞大軍侵占的這一時刻，他滿臉的絡腮胡，右眼戴着一個黑色的眼罩。
他一邊觀賞，一邊笑着逗弄站在他肩頭上的那只禿頭鷹。
已經連勝三仗的他十分瞧不起這些弱小的冀國人，在他看來城中的人不過是待宰的羔羊，自己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輕易擊垮他們。
冀國威名在他的讨伐中只不過是子虛烏有。
數十輛投石機不停的朝城內發起攻擊，赤澤城上的冀軍不斷放炮，射弩，攻擊着胡人的步兵，胡人弓兵箭術高超，箭雨從天而落，不斷掩護步兵進攻。
城池已經被胡人的大軍四面包圍，城內士兵不斷跑上城牆支援，兩方拼命的防守，進攻。
死的死，傷的傷，狀況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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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漸漸亮起又漸漸暗下，投石機已經停止攻擊。此時狂妄的巴赫紮哈已經收起悅色，面露不耐。
攻了一天竟然絲毫沒有進展，連城牆都沒上去。他望向被投石機砸破的城牆一聲令下，用聽不懂的語言對身旁的将領大聲吩咐道: “調遣軍隊，主攻北門!”
十萬大軍一時間全都聚集到赤澤城北部，即便如此城牆上的冀軍還是死守到夜半，兩軍交戰快到一日，一刻也未停歇。
城內已經被投石機襲擊的破爛不堪。
啜泣，哭嚎聲一片，城中百姓只能祈禱着不要讓胡人攻進城中。更有百姓拿起鋤頭，鐮刀等工具，準備胡人攻進城便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城中主将徐立時刻在城牆上指揮着，他清楚的意識到，以現在的形式他們恐怕撐不了幾天，必須派人去求援。
此時的胡人軍隊也已疲憊，與赤澤城外安營紮寨，準備下一輪的進攻。
徐力見狀忙派出一名親衛，向西北的蕭輕揚尋求支援。
周圍戰火連天，唯獨蕭輕揚這位西平郡王，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反正打得又不是他，與我何幹
當這位親衛日奔夜行，途中搶了一匹馬，花了兩日到達蕭輕揚的營地時，他也得到了這句話，與我何幹
那親衛一怔，這可完了，再不請求支援徐将軍的骨頭都要用來敲鼓了。
這一仗歇歇停停将近打了三日，暮落時分，胡人繼續向赤澤城北門發起進攻。
戰況依舊慘烈，城內的士兵将胡人所投的火石，紛紛運輸到城牆上，向城樓下的胡人砸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胡人用是的竹盾，對于從天而降的巨石顯然沒有什麽抵抗力，死傷慘重。胡人的屍體在城牆下堆成了山，卻沒能前進一步。
巴赫紮哈已經感覺到，這場戰事不像他想象的那麽簡單，自己遠道而征必須速戰速決。他嚴令士兵，如果攻不下赤澤城，軍法從事!
胡人已兵臨城下，他們不能再坐以待斃。陳恒帶着簡雲兮，風碩等八名親衛登上城牆同冀軍共防守。徐立見幾人身着便裝上城牆，忙大聲吩咐道: “此處危險你們速速離開!”
陳恒邊用連弩射殺城下的胡人邊大聲回道: “我們是蕭钰蕭将軍的親衛，國之存亡，冀國将士應共進退!”
徐立聞言忙走到陳恒身邊問道: “你們是蕭将軍的親衛他不是在江南嗎你們怎麽在這裏”
看來蕭钰下達集結令時，傳信的并未通知此處。
陳恒從城牆退下對徐立道: “蕭總督已經調遣到北方駐地擔任主帥，揮師讨伐胡人。”
徐立一聽，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麽大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早知道他就派人去找蕭钰增援，何必舍近求遠。而且蕭輕揚性情孤高，會不會幫他還不一定。
然而，此時已經容不得他細細思索。由于城牆上的箭弩和巨石太猛，攻城木無法使用，胡人的士兵在後退必斬的情況下，發了瘋的用手中兵器朝城牆猛砍，居然把豆腐渣工程的城牆砍出十餘丈的大口子。
起初還能抵擋，但口子越來越大，胡人紛紛從此湧進，守城門的将士見狀忙命令士兵後退進行巷戰，城中百姓紛紛逃竄。胡人奮戰了三天，此時攻進城池，積累幾天的激憤全部發洩出，無論男女老少絕不手下留情，見人就砍。
見狀，城外的巴赫紮哈終于安心了，他只要靜靜的等待着勝利就好。
他的禿頭鷹在城池上方飛來飛去，長鳴不停，仿佛再為勝利的喜悅而慶祝着。
城內的混亂導致城牆的防禦嚴重薄弱，胡人将領見狀，令人用攻城木撞開北城門。胡人的步兵，騎兵一湧而盡。
徐立忙指揮着将士與胡人作戰。
簡雲兮從城牆跑下，用連弩射殺正在追殺百姓的胡人，胡人見狀紛紛朝他進攻來。他連忙打開匣索飛上了城牆，留下原地懵逼的胡人，有反應迅速者，直接用箭朝他射來，他匆忙躲過，避開城下胡兵的視線。
城內慘叫厮殺聲連連，頭上的禿頭鷹長鳴不停，把簡雲兮叫的更加心煩意亂，他丢下手中的連弩，撿起一旁的弓箭，蓄力一發，瞬間讓那禿頭鷹閉了嘴，從高空垂直掉落在地。
聽見自己的寶貝鳥突然叫到一半沒動靜，巴赫紮哈這獨眼龍，匆忙掀起眼罩，露出自己另一只眼，看清城牆上射殺他鳥的人。
他頓時勃然大怒，竟然敢殺他的鳥，真是狗膽包天!他下令活捉城牆上此人，他要将他活剝了!
對于巴赫紮哈的憤怒，簡雲兮渾然不知。
他從另一側城樓跑下，胡人正在追殺城中的百姓，橫屍遍地，血流成河。他憤然拔劍與敵軍拼殺，動作敏捷出手極快，瞬間結兩名胡兵。
城內已經一片混亂，向他襲來的敵軍越來越多。
一旁襁褓中的嬰兒躺在屍體中哇哇大哭，簡雲兮從鮮血淋漓的懷裏抱起幼嬰，向城南跑去。
胡人騎兵對他緊追不放，身後的冷箭射穿他的腿部，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
疼痛将他絆倒在地，他護緊懷中嬰兒忍着疼痛匆忙爬起，一瘸一拐繼續向前，身後的胡人騎兵追上前将他團團圍住。
腿上的劇痛讓簡雲兮不得已半跪在地。他渾身是血，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的胡人。
那幾個胡兵說了些簡雲兮聽不懂的語言，下馬想要從他手中奪過幼嬰，簡雲兮拿起劍，想要同他們繼續拼殺，站在他身後的胡兵見狀，狠狠朝刺穿他腿部的箭矢踹去。
簡雲兮一聲慘叫跌倒在地，疼的不停顫抖。
他再也無力抱緊懷中的幼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群胡兵從他手中奪過他，狠狠的摔在地上摔死，然後一腳踢飛，如同捏死一只螞蟻。
幾個胡兵放聲大笑，殘忍的令人發指。
簡雲兮怒視着眼前一切，恨自己無能的同時，他咬牙切齒，用盡全力起身對身旁的胡兵揮劍: “你們這群畜生!”
他執劍的手因疼痛和憤怒不停顫抖着，就在這時幾支冷箭飛來，直射胡兵要害。
只見陳恒帶着衆親衛從另一條巷口趕來。胡兵見狀立刻沖上前與幾人厮殺，陳恒等人拔劍血戰，招招致命。
解決完小波胡兵，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大群胡兵便從巷口湧來。
簡雲兮虛弱的跪在地上，陳恒忙上前将他扶起。
簡雲兮腿部中箭行動不便，他推開陳恒道: “你們快走，別管我。”
衆人對他的話置之不理，風碩快速上前将簡雲兮抱到胡人的馬背上，陳恒拿起地上的連弩對風碩道:
“快向南門跑，我們掩護你。”
風碩點頭，騎上馬帶着簡雲兮向城南奔去。
陳恒五人急忙上馬，拿起連弩邊後退邊射殺胡人，敵人越來越多，越來越近，箭矢也将用盡，見兩人已經跑遠，陳恒忙下令道: “走!”
風碩帶着簡雲兮一路奔向城南，原以為那裏的敵軍薄弱，可以嘗試突圍，可城外的巴赫紮哈也已察覺到這一點，他早已帶着三千胡兵攻破此面城門，從南向北發動進攻。
胡人的騎兵所向無敵，他們進攻時射箭，撤退時射箭，冀兵根本無法接觸到他們，傷亡十分慘重。
殺戮還在繼續，空氣中布滿血腥的味道，百姓們在胡人的刀下拼命奔逃着，剎那間鮮活的生命化為子虛烏有。
胡人發了瘋似的去滿足自己殺戮的欲望。從城外遠遠望去，早已分不清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胡人的軍隊将赤澤城團團包圍，一點點縮小他們獵殺的範圍。
風碩忽然停下馬，前方成群的胡人在等待着，他拉起缰繩向別處行去，馬腿卻被敵人的利箭射中，風碩急忙護住簡雲兮從馬上滾落，胡人見狀上前追逐二人。
簡雲兮和風碩狼狽的從地而起，四面敵軍來襲，無法在逃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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