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捧殺
捧殺
“這些其實都很簡單的，當初懷若哥哥和大師兄都是輕松通過，都拜在我爹門下呢。”張阮阮還是傲嬌的說着這些話。
當初宋淩與張懷若同一批春試，宋淩天資聰慧，不輸從小在南山長大的張懷若，兩人在南山皆是耳熟能詳的人物。
江依芽思緒飄遠，如果沒有張懷若後面那些事，估計張阮阮與張懷若會順利成婚，而後還有如此疼愛她的大師兄。
實在是找不出比張阮阮還要幸福的人，只是這世間沒有如果。
“張小姐真是好福氣。”江依芽這句話不是奉承與假意，而是真心的豔羨。
張阮阮被說的有些臉紅，微微的一層薄暈，“江姑娘我是真心想你入南山的，只是南山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就算是我去求我爹，那也是不能夠的。”她很無奈的說着她的難處。
但凡她不說阿貓阿狗這四個字，江依芽都要信了她的話。
“那是，南山派自然不能如此随意。”她順着張阮阮的話應承，只要把人哄開心了，有什麽事是不能辦到的。
“哎呀，江姑娘慣會誇獎我，若是有什麽事情盡管告訴我，我定當竭力而為。”張阮阮實在是吃這套，三兩句話就把她哄得心花怒放。
江依芽也看出來張阮阮有些動容，于是乘勝追擊的問道：“那霧林中可有些什麽妖怪魔獸？”說完她眼巴巴的看着張阮阮，希望她能說點有用的東西。
沒等到張阮阮開口，等到了紅葉輕咳兩聲，讓張阮阮回了神，眼中一閃而過厭惡的神色，“江姑娘，這些是我不能說的。”張阮阮變了樣子，不再溫聲細語的說話。
顯然是紅葉的提醒起了效用，更何況張阮阮最讨厭的就是阿谀奉承這一套，偏偏江依芽說出來的就像是真的，回過頭來看她只覺得江依芽這個人心思深沉，留不得她在南山。
“張小姐，若沒有旁的事，我還要回去準備春試。”江依芽不想再多待，畢竟已經被看透了，吃不到好懶得和她周旋。
張阮阮眉尾上揚，不肯松口讓她離開。這是她的地盤，要走要留都是她說了算，她不屑開口：“江姑娘，做人要知恩圖報，要你陪我一會就這麽難嗎？”
她說話時刻都透露着一種蠢氣，無理的刁蠻但卻很難讓人讨厭，江依芽見過的人很多，自然清楚張阮阮是澆灌長大的，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傲氣點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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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姐，我和你說個好玩的。”江依芽賠着笑臉，心裏卻起了壞主意。張阮阮是嬌花，那就把花養的再嬌些，到時候不用她出手自己就凋落。
張阮阮蹙眉好奇的望向江依芽，眼神中卻急不可耐的想知道她說得好玩的是什麽。
“......”
江依芽在她的耳邊輕輕呢喃幾句，不過片刻張阮阮便感覺全身發熱，面上再次顯現出不同于剛才的羞紅。
“紅葉，你出去。”張阮阮嬌聲攆人。紅葉陪着張阮阮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不讓人随侍。
可主人家的命令她又不得不遵從，只好關了門留兩個人在屋內密談。
“江姑娘，這些事我沒做過，可能做不好。”張阮阮眼底藏着羞意，可明明能感覺到她心底的急切。
“張小姐，你可知只有這樣才能留住男人的心。”江依芽竊笑道，心底的主意已經在發芽了。
不過是要張阮阮晚上親自去送點粥，又不是要了她的命。到時候她在粥裏加點好東西，也算是圓了雙張二人的好事。
“可是我當真沒做過。”張阮阮輕蹙柳眉，嘆氣道。
江依芽目光停留在張阮阮白皙的雙手上，“我來幫你，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為了這個主意，江依芽不惜自己下苦力。
整個下午夥房裏張阮阮看着江依芽又是燒火又是熬粥，她愣是沒有半點要幫忙的心思。江依芽本來也沒想過她會幫忙，在背對着張阮阮的瞬間她加了三四勺鹽在瓷碗裏。
齁死你！
江依芽邪笑起來，到時候就算是張懷若要發脾氣，也發不到她的頭上。
“張小姐來嘗嘗。”江依芽從鍋裏舀起一勺遞到張阮阮的手裏，她吹了兩口，眸光一亮驚嘆道：“好吃，江姑娘，你做飯這樣好吃。”
混跡江湖她早已練就一身的本領，做飯對她來講就是手到擒來，只是江依芽并不表現一點得意只是說：“那還得是張小姐的米好。”
張阮阮笑道：“江姑娘說笑了，我送去給懷若哥哥。”她拿走加了鹽的瓷碗，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院子。
叫她做個粥，臉就紅成了那個樣子，江依芽不敢想張阮阮是怎樣嬌羞的一個姑娘。
等到江依芽回到偏院的時候，只剩下一抹餘晖，再過不久就是南山的春試，她又白白浪費了一天。
雖說是浪費了一日，但一想到張懷若不得不吃下那碗放了三大勺鹽的粥，江依芽心裏就狠狠的出了口惡氣。
張阮阮的院子與張懷若的隔得很遠，幾乎是在南山的東西最遠處，要繞過峰臺才能到，南山的男弟子都住在東側，臨着長老閣與南山的兵器庫。
月光薄薄，灑在地上格外的清亮，為防止端着的粥涼了，張阮阮加快了腳步，身後跟着的紅葉不免勸道：“小姐，慢些走。”
張阮阮只關心粥對紅葉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地繼續加快步伐，眼前終于浮現出她想見的身影，青衣與月色相護映襯如同松竹。
只是沒了院中的青芽花，看上去少了許多的生機。“懷若哥哥，我做了粥快嘗嘗。”張阮阮揚聲喊道，見到張懷若後反倒收斂了急切的心情。
“阮阮慢些。”他出聲提醒道，眸光深邃的望向撲過來的身影。
她将粥放在石桌上，随後坐下眼含期待的想讓張懷若吃下。張懷若凝視瓷碗內的白粥，又看了張阮阮的期待的模樣。
最終還是端起粥淺嘗一口，張阮阮看着他一口口吃下，雙眸閃過亮光：“好吃嗎？懷若哥哥。”
張懷若輕輕嗆了兩口，一入口就能感受到過多的鹽味，“阮阮這些事，你何必親自動手。”他輕輕放下粥，淡淡的咳了兩聲，只不過面上卻看不出任何痕跡。
張阮阮卻覺得是江依芽的計策起效了，從小到大張阮阮便不單單只是将張懷若視為哥哥，反而對他處處留心，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就算她明知同門是不能生出別的情意的，可她也願意為了張懷若退出南山派，只做張青山的女兒不參與任何的修習，因此才換的南山人盡皆知的小師妹與二師兄的事。
“懷若哥哥，你娶我好不好？”張阮阮眸中情深似水，她不是橫沖直撞的性子，可此情此景之下她想問張懷若。
縱使南山派中弟子人人都道，二人青梅竹馬，可張懷若自始至終都未曾對她展露過別的情意。
她太想知道這個答案了，張阮阮就這樣盯着張懷若。
“阮阮，我——”張懷若眼中并沒有別的神情，只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可落在張阮阮眼中自然是了解他的。
就算張懷若的生有一雙含情眼，她也看得出對她沒有情。
“好了，懷若哥哥，我随口說的別當真啊。”張阮阮收回過界的眼神，忽而間怎麽有沙子進了眼，否則她的眼睛怎麽會這樣想掉眼淚。
張阮阮收起瓷碗同他告別，背過身後的張阮阮眼眶紅潤，她止不住眼中想要滴落的眼淚。
紅葉憂心的看向她，可在這些事情上她找不到任何能安慰她的話。
院中江依芽倒也閑不住，早早的候在了門口等着張阮阮回來。沒想到看到的是失魂落魄的張阮阮，眼角還挂着盈盈淚珠。
“怎麽了張小姐？”江依芽凝眉問道，不由得想是不是張懷若打她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張懷若簡直不是人！
張阮阮小聲地啜泣：“懷若哥哥不喜歡我。”她淚眼婆娑，無助的望向江依芽。只在這一瞬，江依芽感嘆，原來英雄真的難過美人關。
張懷若，你不是英雄！
“這有啥的，你想天下男人這麽多，何苦纏着一個，千樹萬樹的花枝都等着張小姐采呢。”江依芽由衷的寬慰她，是真的為張阮阮感到委屈。
張懷若雖說長得是有幾分姿色，前途嘛......
“可是我只喜歡懷若哥哥。”張阮阮嬌聲哭訴，簡直像得不到的心愛物件的小孩。這麽多年了，張阮阮不是沒見過比張懷若好的，只是她的一顆心就像是不由她做主，無時無刻都被張懷若牽着。
情愛這種江依芽不太懂，若是問她點修習的事，還能侃侃而談，這勞什子事不能問她。
“張小姐，不如問大師兄吧，我覺得他應該會懂。”江依芽這時候只能搬出宋淩，除了宋淩她也不認識別的什麽人。
再說，宋淩好歹也是了解張阮阮的，應該會有好辦法安慰的。
“我這就去找大師兄。”紅葉趕忙就要沖出去。“別去，我自己待會吧。”張阮阮出言攔下紅葉，她只好跟着張阮阮回屋。
江依芽回了偏院，沒曾想有人早早的候在這裏，是她又怕又不敢怒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