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情誼

情誼

江依芽的話并沒起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木則心仍舊不願江依芽走回去。

“木師弟,想來宋淩師兄找你該着急了。”張懷若不喜歡威脅強硬的手段,總有別的事情能牽絆人心。

木則心聞言比剛才神情凝重不少,他知道宋淩找他是要問春試的事情,這件事對于南山的重要性他是清楚的。

江依芽趁着木則心為難,展開暖心陽光的笑,梨渦在她的唇邊打轉,“木則心,我明日再來找你可好,今日我随師兄回去就好,再說了你想師兄總歸是厲害的對不對?”

木則心緩緩将江依芽放穩在地,剛下地之時,江依芽踮腳穩住身子,“去吧去吧,明日見。”她擺擺手讓木則心離開。

掂量再三後,還是覺得先去尋宋淩,而後明日再尋江依芽,再說如今是在南山境內,總不能有人再傷了她。

木則心躬身向張懷若辭別,直到木則心的身影走遠張懷若才開口說話,“你喜歡他?”

不說話江依芽覺得氛圍到有些怪異,但他開口說話讓人找不到話說,“喜歡,張大哥說的是那種喜歡?”

這個問題不好答,至少江依芽找不到個折中的答案,要說出不喜歡木則心,好像有些為難。

畢竟木則心待她好,是真心的,至少江依芽對他不應該說不喜歡。可要是說喜歡,那便是和張懷若對立。

“喜歡就是喜歡,你喜歡他嗎?”張懷若垂眸注視着江依芽,他想聽江依芽說的答案。

“張大哥,我喜歡你。”

江依芽笑意盈盈的說出這句話,張懷若的那雙含情眼中墜入一汪清水,攪渾了他的眉眼。她仰頭與他目光對視,張懷若的那雙含情眼生得實在漂亮。

張懷若心砰砰不絕的跳動聲在他的耳邊聽得清晰,風吹拂他的發絲,這句話擾亂了他的心,呼吸不自覺的變得沉重。

兩人皆因為這句話沉默許久,江依芽不想回答喜不喜歡木則心,徑直說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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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過張懷若對張阮阮的好,想來張懷若也不會将這句話當真,更何況二人是青梅竹馬,這樣好的緣分,豈是她說能拆散的。

“你喜歡我?那你願意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嗎?”他呢喃着前半段話,而後又溫柔詢問她後面的問題。

江依芽晃頭道:“張大哥,我自然不願意,張小姐定然是願意的。”

“可你說喜歡我,喜歡不就是想留在她的身邊一直在一起嗎?”張懷若反問。

“可是你不喜歡我啊,你喜歡的是張小姐。”

“我——”

他的話未說完,二人循着嬌柔的聲音望去。

“懷若哥哥”張阮阮從另一處走出來,蓮步輕移至張懷若的身側,自然而然的挽上他的手臂,笑得燦然。

自從知曉張阮阮下過血咒之後,江依芽不太能自然的面對她,很多時候她清楚或許每個人都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善良。

就像張懷若,像她自己左右逢源,像張阮阮面上甜美心似惡鬼。

可也誠然有人表裏如一,便像是木則心與宋淩,或許是宋淩太好,才會讓她放下對張阮阮原本有的戒心。

“張小姐。”江依芽微微淺笑點頭,張阮阮笑着回應,“江姑娘還真是有資質之人。”

沒曾想江依芽還真能活着通過春試,“江姑娘,日後便要在南山修習,還需多加努力哦。”她挽着張懷若的手一緊。

從小便習慣張阮阮的各種親昵的行為,可如今張懷若卻覺得不适,感到不自在,尤其是在江依芽的面前。

而江依芽面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仿佛是陷入了什麽困境,張懷若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觀察着她的變化。

雖說不了解江依芽的性格,除了知曉她一心想活以外。他一點都不了解她,不過他分得出江依芽是不是真的在笑。

張懷若在想她現在不高興了,她笑得很假,是因為張阮阮挽了他的手嗎,她說過喜歡他,所以她不想讓別人占有他。

這就是喜歡嗎?

張懷若眸色微動,心下竟隐隐感到欣悅,眉間舒展開淡淡的笑意。

張阮阮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可張懷若沒拒絕她的動作,那便是心裏有她,只要她在一日,便不會讓人任何人将張懷若搶走。

江依芽看着兩人你侬我侬的模樣實在是厭倦,心裏自然明白是張阮阮示威的把戲,不過她想到了另一層。

方才張阮阮走來的方向是從屋後出來的,那她會不會聽見了對張懷若說的那句話。

若是聽見了江依芽只想找個地方伸冤,左右說些話都要被聽見,在南山還真是沒有任何的隐私可言。

“張小姐,張大哥,我先回去了。”江依芽不想同兩人周旋,今天累了一天她只想快些躺下休息。

張阮阮溫聲笑道,“江姑娘往前面走便是。”

江依芽轉身坡腳向前走去,原先她以為只是崴了一下,沒曾想竟然走起路來還真是為難。

她随着月光消失在黑夜之中,張懷若抽出被張阮阮挽着的手,“阮阮,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張阮阮垂眸淡聲回答,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覺得身側的人好像與她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了。

明明曾經對她那般好的懷若哥哥竟會對她有些疏離,張阮阮美目泛紅,只是跟在他的身側不說話。

這一切仿佛都是從江依芽出現之後開始變了。

種在他院子裏的青芽花被江依芽拔了,為她送去的衣裳都是江依芽挑剩下的,甚至在剛才......

如果剛才她沒有突然出現,張懷若會說出那句,我喜歡你嗎?

張阮阮不願意聽,她不相信他會說出那樣的話,可直覺告訴她,無論張懷若會說出什麽,她都不想讓江依芽聽見。

第一眼見到江依芽時的感覺沒錯,她便是故意來勾搭張懷若的。

夜風習習而過,張阮阮小聲的啜泣,不敢擡頭看張懷若,明明是她先喜歡張懷若的,為什麽江依芽一出現,什麽都變了。

就連宋淩也會為了江依芽撒謊,好像這一切都與江依芽息息相關,她像是妖女來攪亂南山。

張阮阮頓感後背生涼,越發覺得江依芽是個妖女,否則她怎麽會不受惡咒的影響,安然無恙的通過春試。

“懷若哥哥,就送到這裏吧。”張阮阮仍舊不擡頭,低聲的說道。

張懷若見她如此,停下腳步凝神問道:“怎麽了,阮阮。”他與張阮阮自小一起長大,聽得出她語氣中的委屈情緒。

他的話像是擊潰張阮阮最後的防線,她撲到張懷若的懷中,纖細的手臂緊緊抱着他。

抽泣的聲音逐漸明顯,“懷若哥哥,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從小的就喜歡你,能不能不要喜歡別人。”她聲音哽咽着,越抱越緊,害怕他抽身離開。

可世事無常,越想抓住的東西,越用力則流失得越快。

張懷若沒有推開張阮阮,輕撫她的後背,漸漸的等待張阮阮平息情緒,“阮阮,你我之間,只有自幼長大的情意,我并非良人,師父看重的也并非是我。”

縱使有再多的人說張懷若與張阮阮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可只有他們二人清楚,張青山并不想讓張阮阮嫁給她。

“那又如何,只要我想,爹你一定會同意的,懷若哥哥,是你想不想要我。”張阮阮從他的懷中抽身仰目與他對視。

哭過的盈盈雙眸顯得那樣楚楚可憐,同那夜一樣在期待着張阮阮在期待着張懷若的答案。

他想騙一騙張阮阮,至少先将長雲派騙到手,可是望着她的雙眸,他沒有辦法騙自己,腦海中浮現的盡是江依芽。

張懷若不想騙自己,“阮阮,妹妹。”他輕柔的喚出“妹妹”二字,沒有什麽比這兩個字更讓她心碎。

她從不願意叫張懷若師兄,從小便一直叫他懷若哥哥,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清晰的知曉,張懷若與她是可以成夫妻的。

張阮阮雙手推開張懷若,眼角的淚不斷的溢出,“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從小到大,只有我待你一片赤誠,為什麽不喜歡我。”她發了瘋似的探問這個答案。

明明從小到大張懷若的身邊只有她一個人,即使是這樣也沒辦法讓他動心嗎。

張懷若長身玉立在遠處,墨瞳中倒映出張阮阮如此失态的模樣,他已然寬慰過她,卻還是這般不講理。

“阮阮,你不該纏着我。”他說出的話極為涼薄,與他整個人毫不相像。

張阮阮眉心輕蹙,一臉惑然的看向他,什麽叫做纏着他,難道從小到大對他的喜歡,與張懷若而言只是纏着嗎。

她是南山派長老的女兒,南山派四大門派中最為出衆的門派,她從小千嬌萬寵的長大,什麽東西得不到,到張懷若這裏竟然成了讓他如此厭棄的東西。

張懷若旁觀着她的舉動,仿佛是在看她的表演,她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如夜色一樣的涼薄冷清。

“我為四大門派之首的長老之女,為你棄了修行,張懷若你憑什麽不喜歡我,憑什麽啊!”張阮阮不甘心,門派內誰不喜歡她,為什麽偏偏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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