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師妹

師妹

江依芽讪讪而笑,忙得轉移話題,“只是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有些好奇便想問問師姐。”

“原是如此,子虛師妹好學是好事。”清蘭輕柔笑言,“子虛師妹好好休息吧,我不多打擾了。”

清蘭替江依芽關上房門,透過閉門的縫隙,江依芽瞧得見清蘭一直浮在臉上的笑意。

直覺告訴江依芽,清蘭是個很好的人。

“張懷若也不知道要搞什麽幺蛾子。”江依芽拿起藥瓶,指腹小心翼翼的腳踝處打轉。

這傷比她想的要嚴重些,腫得有些高,估摸着得一段時間才會好,也就意味着要一直坡腳一段時間。

沒有張懷若打擾的夜江依芽又得了一晚好睡眠。

“清蘭師姐早!”江依芽褪去那件被劃破的衣裳,穿上昨日木則心買的新衣裳。

清蘭循聲望去,“子虛師妹,上藥了嗎?”她看向江依芽的腳踝處,依她看江依芽不是個沉穩的人,故而她要多問一句才放心。

江依芽挑眉笑道,“清蘭師姐我可是很聽話的。”江依芽拍拍胸脯大拇指指向自己。

忽而間南山清風拂過,江依芽雙髻低垂绾着同色的絲條,被風吹得飄飄然。

清蘭雙眸柔若秋水,烏發全數依托青色布條斜編成辮,垂在她的身前,獨一份的溫婉娴靜。

在風中如鈴蘭清雅素淨,“子虛師妹,過幾日可去定一套南山的弟子服飾。”清蘭聲音更柔,如水般緩緩淌過。

“好的師姐,那我這幾日可需要做些什麽?”江依芽艱難的邁出一步。

清蘭放下水瓢,“便看看書,好生修養,至于正式的儀式估計還有很久。”因這次的春試太過奇怪,連帶着大典都推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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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芽倒不奇怪,畢竟春試這樣大的事情,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放過其中的端倪。

只是苦了她,還要多等幾日才能放下心。

“清蘭師姐,今日你不去峰臺嗎?”按理來說正式的弟子都應該在峰臺練習而不是留在弟子院。

清蘭上前扶住江依芽,直到她坐穩在亭下才道:“我早不去峰臺很久了,滿三年的弟子可自由修習。”

按時間來算,清蘭已入南山五年之久,她确實可以不去峰臺。

“那師姐為何在南山這樣久?”江依芽好奇的詢問,一般來說滿三年應當是可以離開南山,而後去到城裏接些散活捉妖。

“不在南山我能去哪裏呢,早些年家道中落我上南山求道,後來我家人相繼離世,倒不如留在南山。”清蘭笑得溫柔,絲毫瞧不見任何的不甘情緒。

這些年在南山她積攢了不少的銀子靈石,也在南山成了小有名氣的大師姐。

江依芽微微蹙眉,沒曾想過這樣溫柔的師姐背後竟還有這樣的事。

“師姐,我——”

“這沒什麽的,與其怨天尤人,不如多行善事,無愧于心。”清蘭明白江依芽是想說些什麽。

只不過那些事情真實的發生經歷過,只是回憶了一遭,她不會怪江依芽再次提起。

比起清蘭擁有過又再次失去,江依芽反而覺得她要幸運得多。

“師姐那你要一直在南山嗎?”

“是啊,南山派是我的家。”清蘭眯眼笑得很輕,與南山周遭的霧氣風聲融在一起,像是一道光。

江依芽仰目看向清蘭,她纖弱的身姿挺直脊背,看得出這些年在南山清蘭殺過不少的惡妖。

“子虛師妹,南山派的劍術繁多,若要學有所成的話還需自身多加勤練。”清蘭手中召出一把長劍,“就像這樣。”

清蘭背過身,劍光劃過方才的花叢之中,江依芽歪頭看去,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江依芽不由得暗想,清蘭不會是個花架子吧,明顯什麽都沒變,就連脆弱的花都還在風中搖曳。

只聽清蘭劍歸鞘,咻的瞬間花梗敗落,于花梗之上生出新的花,原先的花全數跌在泥裏。

這招看似是遲緩殺傷力小,可內裏卻是穩穩的掌控了劍氣中的靈力。

要斬斷花梗是多麽簡單的一件事,要讓花梗之上生出新花,清蘭的那把劍柔中藏刀。她的這位師姐不是花架子,實打實的是位高手。

劍随主人,江依芽仔細的打量清蘭的佩劍,直勾勾的目光被清蘭看去。

“師妹,不聽話的話,會挨打哦。”清蘭眼中含笑,唇瓣輕彎。

江依芽算是看明白了,清蘭是在督促她要認真的修習。

“清蘭師姐,你的劍是?”江依芽指向那把劍,想要親手摸一摸。

“我的劍是當年長老親手贈予的,說我與它有緣。”清蘭将劍放到石桌上,任由江依芽來回擺弄。

劍鞘與劍都是極輕的材質,用的都是上好的隕鐵,甚至用靈石浸泡過。

這樣用心打造的一把劍,怎麽會是張青山說送就送,更何況那時的清蘭不過也只是個剛入門的弟子。

江依芽握起劍柄,手中有一處被摩擦,撥開一看便發現了其中的玄妙。

劍鞘處刻有一個若不可見的“元”字,多年已被清蘭磨損,若是不細看定然不會發現。

當年的清蘭恐怕不會發現這樣細微之處,到如今也只可能會以為是被劃過磨損。

“師姐,這把劍可與你融血了?”江依芽放下劍。

“一年後才融血的,怕是那時候清劍不願認我為主。”清蘭自謙說道。

江依芽暗道,傻師姐,清劍是只選了你做主人。

清劍原先一定是融過張阮阮的血,但清劍劍靈不願認她為主,只怕是後來遇見清蘭才強烈排斥張阮阮。

融血後解開契約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清劍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清蘭。

清劍中的劍氣清冽,如同山間清泉涓涓細流,河岸兩側盛放着鈴蘭花,這樣的劍是該孤傲的。

這樣一來江依芽能确認清蘭絕對是個鼎好的人,看來世間還是好人多。

“師姐胡說,這明明說明清劍與你是雙向奔赴哩。”江依芽眼睫彎彎,眸中春水蕩起,看得清蘭随之一笑。

“小師妹,油嘴滑舌也不可能饒過你不修習哦。”清蘭見江依芽這一類的師妹很少,一般多的是頑皮,或刻苦的人。

江依芽在清蘭看起來是比較特別的,至少她覺得江依芽并不是個很聽話的小師妹。

但她很可愛,笑得也好看,清蘭倒有些舍不得說教她。

“師姐,你能說說是如何修得這樣厲害的劍術嗎?”江依芽雙瞳聚起光彩,凝視着清蘭。

清蘭上一秒才在想如何才能教化她好生修煉,沒曾想下一秒江依芽便問了起來。

“想知道嗎?”清蘭尾音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想!想!想!”江依芽點頭如搗蒜。

自從修煉各種秘笈之後,她很少見到這種華麗漂亮的招數,至少看上去很酷炫,很适合她出去唬人。

清蘭唇角勾出一抹笑,随後又想起些什麽,凝眉問道,“那小師妹有劍嗎?”

江依芽一愣,劍她沒有,箭她倒是在碧水派領過。

劍術與箭術應當有很大的不同吧,江依芽細眉蹙起,她沒想過練劍,修得很多秘笈也都是關于術法的。

再不濟也是與箭術有關的,什麽時候會想過練劍啊。

“小師妹,有修習之心是好事,但卻不能心急。”清蘭的劍是張青山贈予的,其餘的大多上南山的弟子也多得是自己帶劍的。

不過她瞧江依芽這副為難的模樣顯然是沒有劍的。

“那師姐我入了南山是不是就可以自己選劍了?”江依芽疑惑問道,清蘭的劍是張青山送的,那她是不是也有可能有一把。

不管劍的好壞,只要能學到本事,那才是真的,就像她手上的弓箭不過是碧水派最低階的綠弓。

只要能運用得當,最低階的武器也能打出暴擊的傷害。

“當然啦,只不過小師妹,南山的劍都是認主的。”清蘭轉過身子,有要離開的前兆。

江依芽見勢追問,“師姐要去哪?”清蘭不用去峰臺修習,江依芽有些好奇,而這個地方的人,她只信得過清蘭。

“我要去見一見大師兄,為你取一些藥來,順便去問問我新接下的案子。”清蘭向前跨步,回眸輕笑予以江依芽一抹心安。

江依芽沒辦法跟着清蘭去找宋淩,雖然她心裏是有點相見她的,只是她腳傷不方便。

眼瞧着清蘭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驟然間從清蘭的身邊越過一道矯健綠影,江依芽趴在石桌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江依芽擡眸看向急匆匆而來的木則心。

清蘭淡淡瞥過一眼未着一言,悄然離去留下二人獨處的空間。

“你跑這麽急幹什麽?”江依芽望見了他額間的密汗,小口的喘着氣。

木則心俯視着江依芽,與淺淺微風中,他看出江依芽身上穿着的衣裳是那日他買的。

心下升起濃烈的喜悅,連帶着眉間舒展開笑意,“我想着昨夜你一個人回來的,怕你傷的嚴重。”

木則心從袖中拿出小小的藥瓶放在桌上,“我今日一早便尋了大師兄,得了這瓶藥。”

一小瓶的金瘡藥,在山下得賣不少錢,木則心還真是有錢豪橫,“木則心,花了不少銀子吧。”江依芽戳了戳金瘡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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