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桃夭
桃夭
江依芽站得累了, 眼眸轉動瞥了一眼張懷若,他還是一直不動像只王八,江依芽渾身刺撓想跑。
最終還是忍不住動了動胳膊, 以這微小的舉動表達她的抗議。
“別動。”張懷若如墨般的長睫撲動,緩緩睜開眼,他的另一只手叩住江依芽的雙手。
張懷若漸漸站直身子, 将自己的靈力渡到她的身上。
江依芽得了解脫, 立馬抖了抖身子, 雖然雙手被縛, 但也比張懷若離她那樣近的好。她體內的郁結交錯的靈力逐步被解開,一股流暢的氣息在體內游蕩, 原來張懷若是在為她調息。
可明明好好說就能做的事,幹嘛要搞得這樣讓人誤會,江依芽嘆了口氣,任由張懷若锢着。
再說了她已然按照要求完成了張懷若吩咐的事, 他要是言而無信的話,真不是人!
“張大哥下次這些事情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啊?”江依芽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張懷若做事太過獨斷,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張懷若還在為江依芽輸送靈力, “該改口了, 叫師兄。”他松了江依芽的手,墨瞳深邃沉靜的望着她, 江依芽回頭時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滿懷,那雙含情眼流轉的情意,她好像能夠望見一些。
四目相對之時,天色流轉, 日光下沉,那日在偏院, 完全相反的光景,張懷若掐着她的脖子親了她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
江依芽被他的眼神灼得臉上發燙,心中不斷疑惑為何她會想到這件事,明明她不在意這個莫名其妙的吻。
“商量?”張懷若重複了江依芽話中最關鍵的兩個字,“那你和木則心走得那樣近,和我商量了嗎?”
這話是什麽意思,江依芽不解的凝眉,腦海中思索着就算是和木則心走得近,那也沒壞他的事,擺出這副背叛他的樣子是什麽意思。
“我是為了打探情報。”
“什麽情報?”張懷若眸光漸沉,“我和你說過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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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江依芽大意了一件事,她雖然知道未來木則心會是張懷若的死對頭之一,可張懷若卻沒和他說過這件事。
這無疑是給她自己挖了一個坑,一時聰明過了頭。
張懷若黑眸如深淵吞噬着江依芽,他看穿了她眼中的慌亂,“師妹,你是不是重生了?”他語氣輕飄飄的,傳到江依芽的耳邊時像是鬼魅在呢喃。
他在問她是不是重生了,這個超乎所有人都不會想到的問題,而張懷若卻立即問出了口。
她該怎麽回答,答是還是不是。
為什麽張懷若問的這些問題她總是答不了,江依芽只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就算能鑽她還得想個理由糊弄過去。
“重生?師兄什麽重生?”先裝作不知道是江依芽的第一步,緊接着瞪大她無辜的雙眼,“師兄,是想和我講故事嗎?”
張懷若頓時別過眼,江依芽的眼睛是一把雙刃劍,他看得出其中的端倪,卻招架不住她這般可愛的樣子。
“師妹,不要對我撒謊。”張懷若翩然向院子外走去,出了院子旁是斷崖,張懷若站在那處等她。
江依芽跟上他的步子,“師兄,天地可鑒我從未騙......”張懷若灼灼目光凝視江依芽,握住她發誓的手,将她的行為制住。
“莫要拿命做賭,天若要收你的命,我可攔不住。”他可以讓赤羽偶爾護着她,也可以自己護在她的身邊,可若要是江依芽要與天對賭,那便是有些難的。
他才認識到喜歡一個人是怎麽樣的感覺,江依芽要是死了,那就沒意思了。就算是江依芽真的撒謊,只要沒危及他,随她去了便是。
江依芽見好就收,忙得收回手,她還不想發誓,要不是為了糊弄過去,她何必這樣發誓,還好是被攔下來了。
“回去吧,過幾日随我下山去。”張懷若留下這句話便悄然回了院子。
房門輕閉,屋內的窗紙透過少許昏暗的光線,角落幽暗處張懷若烏黑長發褪去色彩,顯現出滿頭白發,他額間的一點紅痕也一并出現,他如今能夠控制這副模樣的時間越發的短。
張懷若不疾不許的從書架旁的檀木盒中取出玉冠,用上千年的冰石玉冠,暫時壓住他體內的魔氣。
他要加快覆滅四大門派的速度了,張懷若纖長手指攏起烏發,清透潔白的玉冠之下,他的臉精致溫潤,鬓若刀削,鼻梁高挺,那雙含情眼默默流轉着情意。
房內屏風後一件粉青相間的衣裙,被風吹得飄揚,即使無人穿着,卻也像是有了靈氣翩翩起舞。
張懷若走到屏風旁伸手觸碰搖曳飄蕩的輕紗,輕柔的紗劃過他的指尖,他已經能夠想象到若是江依芽穿上這件桃夭會有多靈動。
按照江依芽的身形,張懷若在桃夭的腰身處改動了一下,他用青綠色的絲縧收身,桃花金線在日光下仿若春日盡收眼底。
桃夭只有她能穿。
張懷若在絲縧上注入了靈力,這樣即使江依芽想跑他也能讓她腰斷而亡。
另一邊,江依芽迅速跑回了弟子院,還沒緩過勁,便在門口瞧見了木則心。
“你怎麽在這?”江依芽放慢步伐走近他,木則心先是看了江依芽的腳踝處的傷,而後才回答她的問題。
“我擔心你......的傷,你是怎麽得罪了那小師姐嗎?”
木則心回想起先前在大殿時,張阮阮盛氣淩人的想要同江依芽比試,他雖為男子,但卻看得出她的言外之意。
只是他不懂為何張阮阮會這般為難江依芽。
江依芽不好和木則心解釋這個問題,“我不知道啊,可能小師姐只是想要比試吧。”江依芽選擇糊弄過去。
她和張阮阮有仇嗎,江依芽心想是沒有的,不如就這樣打馬虎眼過去,至于日後張阮阮再為難她,她也不必手軟。
“那好吧,子虛,李家公子又要迎娶新婚妻子了,我要去觀禮,你同我一道如何?”木則心想同江依芽下山去看看,反正待在山上也無趣。
李家?
仿佛是清蘭師姐接下的那個案子,那也就是說清蘭師姐也會在,江依芽眼前一亮,“好啊,我順道去找清蘭師姐。”
這還是她第一次真實的看到有人處理案子,江依芽想從其中學點經驗,順道在山下晃悠兩圈。
“那我們晚些時候下山,你先休息會。”木則心叮囑着,不過多時他便離開。
弟子院內的鈴蘭花開得正好,清蘭在為它們澆水,江依芽走上前去湊到清蘭的身邊,“師姐,你晚些時候是不是要下山?”
清蘭提着水瓢的手一愣,“你怎麽知道?”清蘭眸光一閃,“是木師弟和你說的?”能知道李家又要娶親的事的人,恐怕南山上也只有木則心了。
“師姐真聰明。”江依芽恭維着清蘭,清蘭則看穿江依芽的小把戲,只是輕輕笑着。
江依芽圍在清蘭的身邊打轉,“師姐,你什麽時候教我那套劍法啊。”這才是江依芽的目的,清蘭見她這般好學。
“這套劍法我自己悟了許久,如今你連劍都沒有如何能學?”清蘭倒不是不想教江依芽,只是依她看,現在還不是時候。
至少得等到江依芽有了自己的佩劍才行。
“好吧好吧,師姐。”江依芽見着沒希望只好撒個嬌。
“我看你是腳上的傷好了沒事做。”清蘭凝了一眼,她的傷口處,消腫了不少,走路也穩重了許多。
清蘭收了澆水的水瓢,連同土鏟皆一起收走,“我今日要下山去,李家的婚事背後可能不簡單。”
江依芽不以為意,不就是件婚事,無非是尋仇又或是妖怪索命,“師姐,我與木則心前去觀禮,必要時還能幫襯着一二。”
原本江依芽便和木則心說好要去李家的婚事,只是沒曾想清蘭也會出現在李家,不過按理來講,清蘭接了李家的案子,是該時時刻刻的保護李府的人。
還不等清蘭回應她的話,江依芽便又問起了另一件事。
“師姐我記得之前你與我說大典應該會有很久,為何只是隔了一日便開始了。”雖說早日把名字落在南山派的冊子上是件讓她安心的事。
可這也太快了,根本不符合南山派的作為,就連宋淩都未曾來問過他關于春試的事情。
清蘭沉吟片刻後道,“在我看來這确實是很突然的事情,但再過幾個月便是四大門派比武的日子,興許是不想讓人議論吧。”
這些都是清蘭的猜測,因為她也不确定為何春試這件事,高高舉起,如今又悄無聲息的放下了,着實讓人參不透。
不過清蘭并不去多想這其中的緣由,她現在只需将李家的事情處理妥當便可,至于其他的事情,南山應該會有人去解決。
“師姐,我來幫你吧。”江依芽拿過清蘭手中的水瓢,“師姐,你日後可要教我那套劍法哦。”
“你怎麽時時刻刻的惦記着這個?”不過只是一套,但不一定實用的劍法,清蘭不太明白江依芽為何這樣的想學。
江依芽将水瓢擋在臉上,“因為這是師姐自創的啊。”這是半真半假的話,什麽秘笈神功,她見過多了,像清蘭這樣的自創劍法,好看又能唬人,她實在是想要學一學。
清蘭伸手輕敲江依芽擋在臉上的水瓢,“等你什麽時候有了自己的劍我就教你。”
江依芽忙得放下手,清亮的雙眸直勾勾的望着清蘭,眼中還藏有些許難以置信,“這麽簡單?”
“就這樣簡單。”
清蘭唇角淺淺上揚,似水煙波的黑眸蘊有許多的柔情,她心下想只是一套劍法,師妹想要她教她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