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陣
破陣
以自身靈力灌養的劍靈, 自然是以靈力主人為主，要是融了第二個人的血，那無疑是讓其聽命于第一個人。
鐵匠驚嘆于張懷若的行為, 更是為第二位劍靈主人捏把汗。
“多謝。”
張懷若握住劍，白袖揮劍動作飄逸流暢，劍光淩厲, 這把劍明明才打造出來, 卻已經和他之間的默契達到了這種程度。
待到他取完劍回客棧時街上的人均已收攤, 路過來時的攤前, 張懷若瞥見了白狐面具。
那個時候江依芽的表情應該是想要的，他在腦海中回憶着, “這面具如何賣？”張懷若走近将要收攤的老人面前。
老人褶皺的雙手，取出他指的面具，聲音啞然，“公子, 狐貍是祥瑞之兆，想來是與你有緣。”他望着手中的面具和藹笑着。
張懷若接過他手中的白狐面具，“借您吉言。”與他有緣, 那便是與江依芽有緣, 既如此，這說的不就是江依芽是他的祥瑞嗎。
聽着老人的話, 張懷若心間升起細微的變化，他猜那應該是名為喜歡的東西在作祟。
月光清輝下的亭南城蒙上一層薄紗，客棧內的住客都已歇下，借着點點光亮, 張懷若推門而入。
許是怕吵着什麽人，又或是怕麻煩, 張懷若上樓的步子很輕。
樓梯轉角黑暗處，忽然有人低沉出聲，“誰？”橫在張懷若的面前一道手臂攔住他的去路。
本就因老人的話心生喜悅的他，只是垂眸凝視着她，“師妹，是我。”清澈利落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他的小師妹。
江依芽聽罷渾身一顫，從暗處讪讪的轉身出來，仰目與張懷若對視之時，借着月光他的臉煞是好看。
只是他指尖冰涼的觸感，落到了江依芽的臉頰旁，她的上半張臉被他用面具遮掩，只是在她轉身的一瞬，他便擡手等她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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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不錯。”
張懷若垂眸打量着白狐面具之下的江依芽，只餘下她的眼睛，明亮圓潤的杏眼，總是泛着光。
客棧內的燭光早已熄滅，唯有高挂在天邊的月亮透出清冷的光，聽不見任何的聲音，若是有，江依芽想只有她的心聲在砰砰不絕。
“師兄怎麽回來這樣晚，我還以為是有妖來了。”江依芽怯聲道。
張懷若還保持着手上的動作，“妖不到時間是不會來的，回去休息吧。”
原本江依芽是在研究如何才能順理成章的被妖抓走，沒曾想一片寂靜之中，她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
本以為是妖，結果卻是張懷若，害得她白期待了這樣久。
“師兄，這麽晚了你去哪了？”江依芽象征性的問好，以她被面具遮掩的視角，她看不見張懷若手中的劍。
張懷若道，“有事。”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在清冷的夜光下多了柔情綿綿的意味，而他的話也說得含糊。
這是個浪漫溫馨的畫面，若是換個人在她的面前，江依芽想她大抵會心動，那或許就是喜歡的感覺。
可獨獨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最不想見，最懼怕的人，因此即使氛圍到了，江依芽都沒法去想這些。
“那師兄快回去休息吧。”江依芽讪讪笑道，已經是一副要走的樣子。
張懷若并未攔她，目送她回房間，等到江依芽進屋，他才收回手，垂眸看向方才觸碰到江依芽的面具。
從何時起，他竟然也會因為這樣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感到心有愉悅，輕微的觸碰，四目相對之時的灼熱。
他握劍的手一緊，緩步回到房內，将劍放在桌上，而他便一直盯着劍，劍的名字心中已經想好了。
等到三人回了南山他就将這把特殊的劍送給江依芽。
清晨破曉的光鑽入房內，四方床上的江依芽被金光刺醒，她不耐煩的揉揉眼睛，也再無睡意。
按照時間來算那惡鬼食嬰的日子越來越近，她要盡早做好打算才能逃走，江依芽坐起身來，雙眸中還蘊着水汽。
要在張懷若的眼皮子下逃，這樣想來江依芽的把握其實不是很大，但她必須要賭一把。
江依芽從袖中取出一道符紙，以她的本事要想迅速逃離現場必須借助外力，從前她在碧水派學過一點關于畫符的技法，不需要多高深只要能用就好。
畫完後江依芽逆着光打量符紙，最終難為情的歪了歪嘴角，她畫上去的符比野雞在地裏薅的都不如。
沒事沒事，有用就行，江依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小綠，出來曬太陽。”赤羽輕輕叩門，語氣輕快同她說話，江依芽收了手上的符紙塞進衣袖。
随即開門見到了熟悉的紅衣，“起這麽早幹嘛？”不過才剛剛破曉，赤羽就來催她起床。
“曬曬太陽，你還能再長高點。”赤羽打趣着江依芽，她個子不算高，比同齡的少女都矮上一些。
江依芽假笑回應，“長高不如修為高的好。”
赤羽總是有事沒事的那她逗趣，江依芽也不慣着，除非實在是有求于他時才會軟下來說話。
比起張懷若，她覺得赤羽這個反派倒是好說話得多。
“好了，不逗你了，今日我們出去探訪一下城外。”赤羽正色道。
江依芽關上門跟在赤羽的身後，左顧右盼許久後，她發現好像少了些什麽，于是便問道，“師兄不去嗎？”
赤羽拂袖徑直下樓，“公子另有安排。”江依芽向後掃了一眼張懷若的房間，房門緊閉着什麽都瞧不見。
一溜煙江依芽便跑到了赤羽的身後，大搖大擺的走姿，如同釋放了天性的小動物。
沿着亭南城的長街，雖然是清晨，但街上已有人開始布置攤位，熙熙攘攘的也有了不少的人。
再往前走便要出城，江依芽疑惑發問，“從這裏出去不是要去青峰派？”
赤羽道，“那惡鬼白日不會現身，自然是躲在城外，我去設下結界以防萬一。”他這樣一說，江依芽還有些新奇。
她記得先前張懷若說得是等三日，只等惡鬼現身，江依芽瞧着他倆這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心中不免惶恐起來。
若是兩人真的降伏惡鬼，那她便不能借惡鬼的手逃離，這對江依芽來說不是件好事。
“要下怎樣的結界困住惡鬼？”江依芽随口問道，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如何應對赤羽布下的結界。
赤羽自然想不到她的用意，徑直告訴了她，“用最簡單的捆妖陣，公子說這并不是什麽大妖。”假使是大妖，也不會白日躲到城外。
江依芽眸光微沉，捆妖陣算不得多麽厲害的陣法，随意施法破點口子便可以，看來上天還是憐愛她的。
“小綠你看起來很高興？”赤羽愣愣的看她眉梢喜笑的模樣，與她說個捆妖陣有什麽好笑的。
“啊，沒什麽啊我就是一想到能完成這樁案子就高興。”江依芽笑得越發的開心，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多添了幾分嬌俏。
“快走吧小紅。”江依芽蹦跳着往前跑去，巴不得赤羽早些布下陣法。赤羽慢慢悠悠的走在她的身後，眼中是一只小精靈在蹦跶。
赤羽視線停在江依芽的身上，她活潑有朝氣，他想如果妹妹還活着，應當也會和江依芽一般大。
城外的密林緊湊，早春的綠芽剛發，不少的綠葉擋在高處，斑駁樹影被風吹得晃蕩。
“在這？”江依芽問道。
赤羽道，“随意一處就可以，只要妖過處就會有痕跡。”尋妖鎖陣，只要有其氣息便可以鎖住。
說罷，赤羽紅袖中生出一把赤紅利劍直插入地，随着劍身而起，周遭起了一陣狂風，卷起諸多綠葉。
以劍為中心的陣法大開，只一瞬又重歸于平靜，赤羽收劍回袖。
江依芽修過箭術，曾在秘笈中學到将弓箭溶于靈力，進而達到她所需，箭所在，如此看來赤羽也修過。
“這陣法能維持多久？”江依芽走近赤羽旁敲側擊的問他。
破陣對江依芽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重點在于赤羽會不會因此收到反噬，那便是要看他如何維持陣法。
赤羽拍拍衣袖，整理沾灰的袖口，“大抵也就一天，我方才注的靈力，到惡鬼出來前應當是夠了。”
聽他如此說，江依芽松了口氣，說話的語氣也略有松快，“辛苦辛苦，那個小紅哥哥我好像掉了東西在路上，可以幫我找找嗎？”
“什麽東西？”赤羽眉心輕蹙問道。
“是一塊玉佩。”江依芽癟嘴委屈着，就等着赤羽松口幫她找，赤羽看不得江依芽這副樣子，委屈巴巴的，叫別人看去還以為是他欺負了她。
赤羽轉過身便要去幫她找，走出一步後又叮囑道，“你在這裏等我，不要亂走。”
“不會的！”
江依芽揮揮手明眸彎彎笑起，乖乖的站在原處，待到她确認赤羽走遠後，江依芽才轉過身踏入陣法內。
捆妖陣，這種東西還是太年輕了些，江依芽雙手結印，指尖升起點點熒光，“引渡靈，破之。”
赤紅結界浮在地面，與泥地攪和在一處，她并未完全破解陣法，只是開了一個小口子，方便她之後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