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死了

死了

拂恩背着秦聽回院子, 江依芽坐在草地上驚愕回頭,“這是怎麽了?”

江依芽趕忙上前去接秦聽,映入眼簾的是她背後的點點血痕, 聽到動靜的秦聽幽幽轉醒,“子虛。”

“先別說話了。”江依芽随着拂恩一道進屋,拂恩将秦聽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床上, 背上有傷, 秦聽只得趴在床上。

江依芽沒曾想過青峰派對這個未來的繼承人居然這樣嚴格, 難怪那時拂恩表現得那般擔憂, 原來是在這裏埋着根。

拂恩眸光深沉,“師姐, 我去修習了,往日都是思音師姐幫着師姐上藥。”他擡眼看了眼江依芽,“今日勞煩一下姑娘。”

話落,拂恩輕車熟路的取出盒子中的傷藥遞到江依芽的手中, 随後轉身離開房間。

秦聽一抹淡淡的餘光掃向拂恩離開的背影,“他是這樣的,子虛我自己來就好。”

江依芽關上門, 望着趴在床上的人, “別逞能了,你這副樣子怎麽上藥。”這青峰派的長老也是能下得去狠手。

如今的場景讓江依芽想起她第一日正式住進弟子院的時候, 是清蘭說要幫她上藥。

“你這得休息個一兩天吧。”江依芽刮起藥膏,輕手輕腳的擦在她的背上,看來查林思音下落的事情得往後延一延了。

秦聽感受到藥膏的瞬間秀眉蹙起,強忍着喉間想要發出的聲音, “抱歉,子虛。”因她的緣故, 又要讓江依芽多留一段時間。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江依芽在她的背上敷上一層薄紗,替她蓋好被子。

她責怪與埋怨是起不到任何效用的,只有先等秦聽的傷好些了再說。

這兩日拂恩都沒來,除了偶爾照顧一下秦聽,其餘的時間江依芽都在草地上打盹,享受日光,遙遙賞月。

江依芽坐在草地上時,總會瞥見一抹綠影來回踱步,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江依芽懶得管他們兩人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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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秦聽的傷好得快些,江依芽恢複了往日在落河照顧大小姐的那股勁。好在秦聽的傷愈合得快,直到第三日時拂恩才露面。

拂恩道,“師姐,這兩日偷盜案被解決了。”

秦聽茫然疑惑,“怎麽會?”怎麽會有人去解決這樁案子,事關林思音是誰會知曉。

江依芽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聽着兩人對話,拂恩又道,“是......袁益師兄。”

原先拂恩也不解怎麽會突然就解決了偷盜案,直到見到了回山上的袁益,他才問了個清楚。

“案子都被解決了,能查的東西就少了。”江依芽恹恹的趴在桌上,本來線索就少得可憐,這樁唯一與林思音的案子還被解決了。

這個袁益到底是什麽來歷,江依芽眉心擰動,“袁益,為什麽要去解決這樁案子,他是怎麽知道的。”

拂恩道,“袁益師兄與思音師姐是交好,知道也并不奇怪,幫師姐善後無可厚非。”江依芽看向秦聽,她默認了拂恩的說法。

“那去問問袁益關于林思音的下落啊,他們不是交好嗎?”現下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再入手了,如果有也只有袁益這一處突破口。

江依芽忽閃過一個念頭,應當還有一處突破口,這案子的主人應當是接觸過林思音的,既然是中途離開,他必然知道些什麽。

“拂恩,你去山下一趟找到偷盜案的主人,問些情況,我與秦聽在山上去問袁益。”分頭行動,效率更快。

拂恩并未第一時間答應江依芽的話,而是與秦聽對視,得到肯定後才匆匆離開。

“傷好了嗎?”江依芽揚起燦然笑意,“其實我去問就可以的,你休息休息,快快養傷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拖着秦聽去辦事總覺得是不方便的,再加上細細算來她在青峰派待的時間已有整整五日,由最初的悠閑到現在江依芽越來越心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腰上的縛魂繩好像時不時的在縮緊,速速離開小青峰才是上上策。

秦聽心底清楚江依芽想要離開小青峰,于是婉言說道,“你很快就會離開的。”今日她就要給南山去信,順道讓人帶走江依芽,也算了了她想要離開的心思。

“子虛,稍等我片刻,我們一同去找袁益師兄。”秦聽起身走向書案。

江依芽出門坐到涼亭外等着秦聽,又是夕陽時分,比起小青峰的夕陽,好像南山的要更好看些。

綿延整片的夕陽,灑了一地的碎金,連同輕雲都被染紅。

南山院落的枯草地的涼亭下,張懷若靜默坐在其中,這是江依芽逃走的第五日,無數次他想擡手施展縛魂繩,最終都只是緩緩放下。

他始終都在想,被惡鬼帶走前江依芽說得那句“師兄救我”是真情還是假意,縱使他知道其中定然是假意大過真情,可又止不住的往那處假意想。

江依芽你在哪裏,為什麽想跑。

張懷若緊攥手中茶杯,長睫輕顫掩住他眸中的那層陰鸷晦暗的神色,思緒被江依芽擾得紛亂。

遠處有人慌忙而來,張懷若手中的茶水蕩開水紋,他放下茶盞,擡眸看向那位不速之客,一身青袍,發帶飄揚,少年英氣煥發。

“師兄,子虛呢。”木則心眉間緊鎖,直視張懷若。

江依芽是跟着他們一起出去的,如今回來的只有赤羽和張懷若,唯獨江依芽不見了。

張懷若擡眸對上他的眼,兩人在目光中交鋒,那雙看似無害溫潤的雙眸卻與他對峙如此久。

“她死了。”就算沒死,也與木則心無關,張懷若輕笑別過眼看向天邊霞雲,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哀傷。

木則心耳邊轟然,死了?怎麽會,他認識的江依芽怎麽會就接一次案子就死了。

“師兄你在騙我。”

“沒有,生死常事,師弟莫哀。”

莫哀,怎麽能不哀。

為什麽這樣的時刻他總不在她的身邊,愧疚,心悸占據木則心的整顆心髒。

張懷若将他的情緒一窺而盡,“你喜歡她?”若是他得知江依芽死了也該是這樣的表情嗎。

木則心沒有應答,但他的神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師弟,修行為重。”張懷若青袍翻飛起身揮袖,掀起一陣風,将他攆出院子。

木則心不願相信江依芽真的死了,就算是死也得見到江依芽的屍體,何況三人中明明有張懷若在,他們為什麽沒有受傷,死的卻是江依芽。

這并不合理,其中必然有隐情。

江依芽無論是失蹤還是死了,有人擔心有人愁。

清蘭得知後忙上忙下的在宋淩與赤羽之間聞訊,一面赤羽是江依芽的搭檔,一面要與宋淩交接案子。

宋淩是從清蘭的口中知曉這件事,木則心則是直接去問的赤羽而後找的張懷若。

南山派這一次春試的招進的弟子本就稀少,如今下落不明一個江依芽,宋淩與清蘭找到張青山禀明。

清蘭躬身先道,“城中惡鬼逃走,李家新娘一案中的小姑娘還在調查。”宋淩接着清蘭的話,“那惡鬼據師弟所說應當是青峰派的方向所來。”

張青山白眉蹙起,“小青峰是想在這次大比之前搞出些什麽動靜?本事不大,幺蛾子多。”如今樁樁件件都跟小青峰有關,一個末尾門派整些事來,擾得他不清淨。

宋淩見張青山怒意橫生,遲緩片刻後又道,“惡鬼案消失了一個弟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是誰?”

“子虛師妹。”

原本站在一旁安靜的張阮阮,眉尾一揚,面露惋惜,“啊?江姑娘死了啊,下月的比試我還等着她呢。”

清蘭眼含憂思,張阮阮的話格外嗆人,辨不清是真是假。

張青山眉心拱起小山,“這小青峰是想絕了南山的後嗎?”

“師父,可要去一趟小青峰?”清蘭握劍抱拳,這些事情糅雜在一起,都與小青峰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聞言,張青山并未立刻回清蘭的話,眉心逐漸舒展,“不急。”若他真的派人去查小清風,免不得要被其他門派诟病。

讓別人看去只會說南山派仗勢欺人,可內裏明明是小青峰先挑起的事端。

清蘭緊攥手中的劍,事關弟子性命,怎能說得出一句不急。宋淩側目,将清蘭的小動作看在眼底。

“清蘭,勿亂心神。”宋淩走在她的身側,輕聲說着。

兩人一同出了長老殿,清蘭愁思滿面,聽了宋淩的話,嘆道,“子虛爛漫可愛,不該這樣,不論生死我都要尋到她。”

宋淩垂眸不再言語,如今門派大比在即,生出事端都會是刺向南山的匕首。

外行人只道南山派為四大門派之首,內行人卻視南山為眼中釘肉中刺,遲早要将南山派拉下馬。

接近日暮時分,清蘭去尋了赤羽,彼時赤羽正在為花澆水,見到來人迅速将花掩在身後。

清蘭憂道,“師弟,你能再同我是說說你們惡鬼一事嗎?”自從她知道這件事後,總是時不時的要來找赤羽,生怕漏了什麽細節。

“師姐你問過很多次了,江姑娘是被抓走了,生死不明,別的我也講不出了。”赤羽緩緩放下水漂,該說的能說的他都已經告訴了清蘭了。

青袍晃動,赤羽換下了紅衣,穿上南山的弟子服,少了幾分妖冶,但遠處看去仍舊辨不出他是男是女。

赤羽轉身要走,清蘭凝神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間李府婚房時的記憶襲來,“師弟是不是背後有傷?”

她本該早些注意到的,只是這些日子南山派太忙,全然忘記了這些細枝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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