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雲雨
雲雨
南山上空翻騰着烏雲, 驚雷滾滾落下,呼嘯的風聲攪亂江依芽的思緒。
“不要。”她不要這樣活着,就算是破窗跳下南山, 也不要如此待在張懷若的身邊。
江依芽眼疾手快推開窗,淩冽的風雨灌進她的衣袖,雨絲打在她的臉上。
頃刻間, 江依芽正欲跳出去的片刻, 被一股勁力扯了回去, 窗外的一切逐漸模糊遠去。
張懷若攔腰叩住她整個人, 只聽他輕笑道,“師妹, 血。”他替江依芽做了選擇。
青花劍劃過她的手腕,鮮血彌散在劍上,随後被吞噬進劍靈,那把劍的來歷, 被江依芽探知到。
窗外的雨合着潮濕的氣味,與房間內淡淡的血腥氣融在一起,說不出來的惡心悶膩。
“張懷若, 放開我, 這不是喜歡,你根本不喜歡我。”江依芽用勁在他的懷中掙紮, 手腕處的血滴落在地。
只差一步,她就跳出去了。
張懷若對她只有無盡的掌控欲,這不是喜歡,是他心裏貪欲邪念。
“師妹,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讀了許多書, 書上說,‘愛恨傷別離’我不舍得恨師妹。”他輕抵江依芽的肩頸。
細細算來這是他第三次這裏離她這樣近,江依芽太過瘦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肩骨。
江依芽腰間一陣酥癢,寬厚的手掌覆上她的腰,驚得她身子一顫,又往張懷若的懷中挪去一步。
他這是在幹什麽。
“張懷若!師兄!”江依芽實在想不出該如何才能制止他。就算是為着南山的名聲,他也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Advertisement
她不能接受,江依芽心下萬分抵觸,耳邊有他的急促深沉的呼吸聲,以及窗外雨滴青草的聲音,兩廂混雜。
不可以,張懷若不可以這樣做。
“師妹抵抗一分,接下來就會痛一分,手上的血弄髒了我的衣裳。”他的手并未停下,反而熟練的在解開帶子。
輕如薄霧的聲音帶着微微的喘息,江依芽顫聲道,“不可以,張懷若,求求你不要這樣。”
這一刻,她真的怕了。
“你不喜歡我,卻又撒謊騙了我。”張懷若修長的食指挑開一層紗,另一只手點住了江依芽手腕處的傷口。
紙窗哐當一聲被關上,空曠寂靜的房內,燭火被熄滅。
江依芽想不到別的辦法,眼角淚水自然而然的湧出,她真心的求他,她這次沒撒謊,“張懷若,師兄,讓我如何都可以。”
上輩子江依芽死得早,來不及考慮愛一個人。可如今卻要她和一個想要殺她的人歡.愛,她做不到。
她還沒來得及找到真心相愛的人,不行,說什麽都不行。
女子的貞潔何其重要,江依芽就算在這方面再愚鈍,她也懂得此刻張懷若想要幹什麽。
可是她不愛他,恐懼,害怕,慌忙,無措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師兄,師兄,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騙你了。”江依芽雙眸含淚,在一片黑寂中,絕望将她籠罩。
張懷若手上的動作沒停,甚至未曾給她回答。
點點寒意從她的小腹向上蔓延,她的衣衫悉悉索索的被剝落在地,渾身因恐懼和寒意而輕顫。
“随你如何騙我,江子虛,你就如此留在我的身邊,永遠。”張懷若攔腰将她轉了過來,即使屋內漆黑,卻能感知到他的視線一直在她的身上。
江依芽不肯擡頭,垂頭悶聲,她的哀求都化成了喉間的嗚咽,以及淚水。
她想過張懷若會找她算賬,卻從未想過,是以這種方式羞辱她,威脅她,将她整個人碾進塵土。
雷聲乍起,房內閃過片刻光亮。
江依芽往後退卻一步,被他攬回,張懷若唇邊隐隐含笑,那雙含情眼翻騰着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情念,他逼迫着江依芽與他對視
那雙水靈的眼睛怎麽能不看他。
燭火忽然躍動起來,昏黃的光暈,鋪了一室的暖意,燭光搖曳着兩人的影子,地上鋪着桃夭,方才窗外撒進的雨水沾濕了衣裳。
江依芽伸手去推他,“瘋子!”她破罐子破摔,直接罵道。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如今不論江依芽做什麽都改變不了什麽,張懷若微微挑眉,淡聲道,“師妹不乖,那便站着吧。”
張懷若緩步往床邊走,散漫地坐下,靜靜觀賞着她。彼時江依芽只想撿起地上的衣裳,可才剛彎腰,她便被一股力量扯動。
身子不受控制的貼在張懷若的懷裏,為了遮羞,江依芽下意識的往衣料多的一處靠攏,她半跪在他的膝蓋處。
稍稍挪動時,她蹭到了白袍被輕微隆起的地方。江依芽面上一陣羞赧,随即別過眼去,她想動卻被人按住。
“師妹身上有些地方倒不會說謊。”
張懷若垂眸将她的小動作收在眼底,漸漸起了心念。
完全的擁有,侵占,控制,那才是他想要的。
至于江依芽的心,張懷若想或許可以慢慢的馴服,就像他幼時喜歡的小貍貓,只可惜被淹死了。
張懷若将她扶起,不等她反應過來,他翻身臨在江依芽的上方。
她确實不漂亮,但她的眼睛會說話,她整個人的很鮮活。
張懷若的目光從她的脖頸一路向下探去,寬大的袖袍鋪落在她纖白的腿邊。
輕微的試探,如同細密的雨滴灌入,肆意的撥挑,卻像天邊忽閃的驚雷,不論何種都被窗外的雷聲所掩蓋。
雲雨初下,可見初清,盈盈而出。
磅礴傾盆的大雨,敲打着房檐,晃動着紙窗。
江依芽咬緊了牙,愣是不吭一聲,可又抵不住喉間的嗚咽。
見此,張懷若咬破了她的唇,長驅直入,侵占席卷着她口中的每一處,舌尖滑舔過她的唇齒。
于是在他不折不扣的攻勢下,喉間的氣音被釋放,嘤咛急促的呼吸撲撒在張懷若的耳邊。
江依芽已被搓磨得沒有生氣,她手上推拒。
可她不能說話這是她最後的防線,身體仿佛已經不由控制。
在情念動到深處時,她羞赧地轉過頭伸手搭上了張懷若的肩。
同他一樣,江依芽的眼中也漸漸的起了緋色,迷離朦胧之間,窗外的雨滴和雷聲被她忽視。
恍惚間,她聞到了一陣惑人的香氣。
來回迎.送時,燭影晃動,交疊的影子随之起伏,同陣雨般翻湧成波濤。
那雙含情眼,流轉着濃郁的情意,此刻他确信了,愛便是如此,需要完全的占有,他額間的汗珠滴落在江依芽脖頸處。
江依芽雙目蒙上一層水霧。
她疼,她恨。
床沿邊上染血的白袍半挂着,随張懷若的動作,徹底滑落在地,與桃夭相互交在一起。
張懷若将她抱起,随後他淡然擡眸仰視江依芽,“你來。”
江依芽:???
她怎麽來,瘋子,強迫她做了這種事,還要她來,她怎麽來,無師自通嗎。
“師妹方才似乎很享受,換個地方如何?”張懷若迅速翻身再次将她壓在下方,另一只手勾起地上的白袍。
白袍蓋在兩人的身上,張懷若同她消失在弟子院。片刻間,江依芽後背一軟,這觸感讓她得了片刻的松懈。
可眼下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江依芽生冷的轉過頭,她望見了山水屏風,屏風的兩邊有裂痕。
她又回到了張懷若的院子。
“師妹,看來是這催.情香于你的效果并不好。”張懷若眉間蘊藏着惱意,只有動過情的人才能抵禦催.情香。
而他不會被催.情香所迷惑則是因為有足夠堅毅的靈力,而江依芽又如何能抵禦得住這樣的香。
張懷若冷聲道,“江子虛,你究竟喜歡誰?”他的手劃過江依芽的脖子,只要他想在這裏開個口子,她就死了。
死了有什麽好玩的,他還沒看夠江依芽,他還沒弄清楚她究竟喜歡誰。
心頭升起的無名火燒上眉間,讓向來溫潤的他眼底閃過一陣又一陣的暴戾。要是能殺了她就好了,思及此,張懷若的手不斷地縮緊。
江依芽喉間一哽,呼吸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這次死了也好,如此被他控制着的活着,還不如死了。
她閉上了雙眼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無比的期待死亡。
漸漸的,江依芽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多重生而來的事,走馬觀花般的過了一遍,靈谷的芳草遍地,雪峰上的孤狼。
死了就好了。
并未像她期待的那樣,張懷若終究沒能掐斷她的脖子。
他不沒明白為何會因為江依芽的心不在他這裏而氣惱,明明他最初只是想要江依芽待在他身邊,為何到如今卻這樣的在乎。
張懷若對江依芽這樣的态度無可奈何,若是能把她的心剜出來刻上他的名字,他會毫不猶豫的那樣做。
偏偏不能,他心下紛亂如麻,縱使得了她這個人,卻也無法真正的走近她的心。
他想要江依芽的心完完全全的屬于他。
江依芽緩緩吸了口氣,語氣平淡如死灰,“為什麽不殺了我。”要讓她這樣不堪的活下去,比死了好像更難受。
窗外雷雨聲逐漸平息,變成了細密的絲線,在月光下靜靜交織。
張懷若不曾見過這樣的江依芽,他見她哭過,見她刻意的讨好過,從未在她的眼中讀到過心死這一種情緒。
“你的命在我手上,是死是活都是我說了算。”他的聲音清冷,因江依芽的态度渡上了些寒意。
她憑什麽同他置氣,是她先撒了謊,是她先動了逃跑的念頭。
張懷若撇下帷帳,利落的穿上白衣,推門而去。
江依芽盯着上方發愣,這床褥好軟,房梁現在塌下了下來就好了,雙眸泛不起一點光彩,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催.情香,原來是這個味道。
半晌,江依芽昏昏沉沉的閉了眼,她身上殘留着點點紅痕,某一處撕裂的疼痛。
這夜的雨綿綿不停,月色清亮盈盈,為南山蒙上一層薄紗。
張懷若坐在亭下,看似含情的雙眼,沒由來的讓人膽寒,他記得曾在這裏為江依芽種下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