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都怪自己沒有早做打算啊!想來也是,這麽多客人被封控在酒店,這樣的必需品消耗起來怎麽可能不快?
早知道他就多囤一些了,不是!沒事兒他囤這個幹嘛啊!張盟懊惱地抓了一把頭發,覺得自己也是魔怔了。
那一頭,前臺服務員“喂”了兩聲,确定客人已經挂斷,歪着頭想自己話還沒說完呢,新的過兩天會大量到貨。她想着沒關系,到時候再給508號房送兩盒上去。
可前臺沒将事項記到備忘錄上,兩天之後手頭事情太多自然也就把這件事給忘了,而508號房也沒再打電話過來。
被困在酒店的日子有大把閑暇的時間,季晨每天晚上都會在房間的地毯上做一百個俯卧撐再去洗澡。
張盟窩在被窩裏看電視,視線不時瞄到對方挺直的身板和上下起伏的背脊,腦海裏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自動開始回放。
張盟忿忿換了好幾個臺,不是無聊的紀錄片就是腦殘的偶像劇,還沒有季晨的肌肉好看呢。
等等,他這是在想什麽?張盟唾棄自己顏狗的屬性,可季晨流着汗的樣子真的好性感。
張盟的視線不自覺追随着對方,看季晨運動完喘着氣拿上浴巾去了衛生間。
晚上關燈之後,張盟翻來覆去睡不着覺。距離上回季晨來爬他的床已經過去兩天,食髓知味的張盟心裏癢癢的身體也欠欠的。
等了老半天,也不見隔壁床鋪有什麽動靜,直到季晨均勻的呼吸聲在黑夜中安詳地起伏。
不是,老子等了這麽大半天,這人竟然就這麽睡了!張盟氣鼓鼓地一把掀了自己的被子,跳上季晨的床鋪,鑽進被窩從後面抱住了他。
季晨立刻醒了,驚訝地回頭看他。
張盟咬牙切齒:“看什麽看!你做不做!”
季晨還沒回過神,懵懂地說:“不是要休息三天才可以嗎?”
Advertisement
張盟自以為很兇地瞪他:“誰告訴你的!”
他這會兒又覺得面子上挂不住,哪有兔子自己洗幹淨主動送上門去給大灰狼吃的。“你不想就算了。”說着作勢就要下床去。
季晨哪裏肯讓他走,連忙回身摟住他不讓人亂動。“我想。”
平平無奇一句話,愣是讓他說得格外缱绻溫存。
一次主動之後,張盟也徹底放飛了自我,和季晨沒羞沒燥沒日沒夜地不斷探索起未知的新領域。
對方的技術日益精進,過程從最初的受刑漸漸轉變為一種享樂般的體驗。張盟的用戶滿意度直線飙升,美滋滋地和遠在天邊的網友小橙子探讨炫耀。
張盟和季晨關在一間房裏長達半個月之久,張盟忍不住想他要是個女人的話,恐怕都已經懷了。
解禁那一天,張盟他媽孟曉雪說什麽也要來惠州接他回家。張盟推脫不了。
臨走前收拾東西,張盟看着剩下的幾片面膜和那支瘦臉的REFA,想起前些天季晨幹的混賬事,負氣地将東西全扔進了房間的垃圾桶。
“幹嘛要扔掉?”季晨詫異地問。
張盟瞥一眼垃圾桶,有幾次季晨沒個輕重将他弄狠了,事後居然拆了他的面膜擠裏面的精華出來……還言之鑿鑿地講:“你不是說這個主打修複嗎?”
張盟羞恥之餘又無話可說,只能任他擺布。
還有那支REFA,張盟簡直不願意回想。
“不想要了。”多看一眼都不行了。
“你幹嘛又撿起來!”張盟跳腳,只見季晨把他扔了的面膜和REFA放進了自己的旅行包裏。
“你不是不要了嗎?”季晨不知道哪裏又惹得張盟炸了毛,好好的東西扔了多浪費。
“誰說我不要了!”與其讓對方留着,還是自己拿走好一點。張盟重新搶過東西,一股腦塞進大行李箱裏。
最後一天的檢測結果出來後,張盟和季晨就得到了解禁通知書。季晨推着張盟的行李箱,挎着自己的旅行包,兩人一同乘坐電梯下到酒店大堂。在大廳提交了通知單後,兩人重新沐浴在海邊燦爛的冬日暖陽下。
孟曉雪早就等在了酒店外,在見到張盟的那一刻眼眶裏淚在打轉。但令張盟沒有想到的是,不僅他媽來了,他哥燕斐竟然也來了。
“萌萌,你終于出來了,擔心死媽媽了。”孟曉雪說話間已然帶上了哭腔。
張盟安慰她:“不是說了嘛,我在這兒好吃好住的不用擔心。”張盟摟住孟曉雪的肩,“媽,你別搞得我像剛放出來一樣。”別說,他媽這淚灑當場的架勢,還真有點那個意味。
孟曉雪訓斥他:“你別瞎說!”好好的一個兒子一表人才,就是嘴裏沒個把門的,開這種玩笑多晦氣。
“好好,我不亂說。”張盟擡眼瞧他哥,燕斐一向是個大忙人,今天怎麽有空湊這種熱鬧。
孟曉雪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家兒子身上,但燕斐的眼神卻注視着張盟身後的季晨。
“萌萌,不介紹一下?”燕斐今日大概不去公司,沒穿西裝而是穿着一套休閑裝,身上淩厲的氣質并不因為他的裝束而收斂分毫,慢條斯理的語調在從容中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他哥已經好久沒叫過他的小名,張盟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給家人介紹呢。可他總不能一上來就說“這是我男朋友吧。”畢竟大家都知道他們才剛剛在一起關了整整十四天。
“呃,這是季晨,我公司同事。”張盟只能如此保守地說道,出櫃什麽的還是挑個天時利地人和的日子比較妥當。
“伯母好,燕先生好。”季晨禮貌地同他們打招呼。
燕斐帶了司機來,張盟不可能不和家人一道。最後,季晨開着張盟的車回深圳,而張盟則坐他哥的車回了父母家。
進入十二月,滿打滿算江新年和褚煦梁已經在寧波待了一個月,不少同事先後向公司申請調離。江新年其實也想回深圳了,但褚煦梁不走,他回去又有什麽意義呢?
待到身邊副駕駛已經換過一個,愛唠嗑的魏海楓走了,來了一個悶葫蘆。江新年堅守在崗位上熬着,每逢過站都無聊得無語望天。
一個月的隔離餐,縱使有公司零食轉換口味,江新年也實在是吃膩了。他好想念火鍋、麻辣燙和烤串兒,躲在房間偷偷叫了幾次便利店的自熱鍋外賣,吃得上火半夜在機艙流了鼻血。
誰知這件事轉天就被副駕駛說了出去,都是一幫大男人關在這裏,同事們在群裏打趣他是憋得太狠。
江新年好脾氣,不跟他們計較。只是這副駕駛工作的時候一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怎麽在八卦一事上如此嘴漏。搞得褚煦梁後腳就給他打電話,問是怎麽回事。
江新年老實交代自己連續幾天外賣點了自熱鍋的事,本以為要挨一頓批評。要知道褚煦梁最注重健康和養生了,外賣和速食在他看來就是垃圾食品和添加劑的代名詞。
結果褚煦梁嘆一口氣,說:“新年,你是不是早就想回去了?”
江新年不想撒謊,沒吭聲。
聽褚煦梁又說:“為什麽不和我商量呢?”他們應該是什麽都可以說的關系才對。
“怕你遷就我,耽誤你事兒。”江新年不想影響褚煦梁的決定,可倘若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回去,那他還不如繼續待在這兒呢。
“其實我也想走了,我們一起打申請好不好?”褚煦梁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明明是平和的語調,江新年愣是聽出一股溫柔的意味來。
“真的?”他驚喜又不确定地問。
“嗯,想你了。”褚煦梁道。
江新年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沖到隔壁房間去,他按耐住激動的心情,當晚就和褚煦梁一道寫了申請。雖然還有十四天的等待期,但總算是相見有望,熬到了頭。
江新年掰着手指頭數日子,在等到第六天的時候忽然收到一個絕好的消息。由于政策的調整,原本重點關注地區歸國人員十四天的集中隔離期改為七天集中隔離外加七天的居家觀察。
也就是說原本他們還要再在酒店待上八天才能走,眼下新政策一實施,他們明天就可以回深圳去,只需要在自己家再做七天居家健康監測。
江新年歡天喜地收拾行李箱,嘴裏不自覺哼起歌。
待到他和褚煦梁一同搭機乘坐公司航班返回深圳,江新年才有一點實感,他們真的回家了。
江新年沒管自己的車就任由它留在公司停車場積灰,兩人開着褚煦梁的車一起回了家。
一進門,江新年就迫不及待地将褚煦梁按在玄關的牆面上,密集的親吻雨點一般落下,從一開始的急切漸漸變為讨好的舔袛。
真的等太久了,褚煦梁身上的氣息,他的一切,江新年都渴望了太長時間。
“等一等。”褚煦梁惦記着他們剛從外邊回來,還沒有洗澡。
“不要。”江新年強硬地去抽對方紮在制服褲子裏的襯衣下擺,微涼的手指貼上腰際溫潤的肌膚。
昨晚在飛機上他就已經蠢蠢欲動,等了一個多月整整四十天,他等不了也不想再忍。
分開這麽久,愛人些許輕微的觸碰都能帶來有別于前的感受,更別說江新年此刻還穿着制服佩着肩章。這是褚煦梁不肯說出口的幻想,他們此前還從沒有過這樣。
江新年看着不壯力氣卻不小,他将褚煦梁托起放到玄關的鞋櫃上。那棕色的實木鞋櫃約有一米高,背靠着牆壁。
江新年此刻又不着急了,像得到期盼許久心愛玩具的孩子,舍不得撕開那漂亮的包裝。
他溫柔地用嘴唇描摹褚煦梁的面頰,流連在下巴和喉結。這是同自己性別一樣的男人,可無論性情還是這具身體都對他有着無限的吸引力。
江新年喜歡褚煦梁,欣賞褚煦梁,崇拜褚煦梁,他享受着對方的好,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褚煦梁有輕微的潔癖也不習慣在大白天宣洩欲望,可他們實在是太久沒在一起,無論身體還是這顆心都無法扼制地渴望着對方。褚緒梁難得丢掉冷靜自持,短暫地抛棄了理性,熱切地回應起愛人的親吻。
江新年被他主動的樣子迷得神魂颠倒,褚煦梁手插進江新年頭發裏,揚起脖子發出難以自持的哼聲,鼓舞着江新年更加虔誠地朝拜。
烈火一旦點燃,就一發不可收拾,兩個男人間的情事總是難以同溫柔二字沾上邊。
更何況這次真的忍耐了太久,兩人跌跌撞撞一路碰到玄關的隔斷、客廳沙發和卧室門才終于一同跌到床上。
褚煦梁一身機長制服還穿在身上,深藍色的制服外套扣子還扣得規整,同色的西裝褲也紮得完好,只一件雪白的制服襯衣下擺從皮帶中被拉出,撕扯間露出一截腰間的皮肉。
一向冷淡的臉上沾染上欲望的顏色,一雙淺淡的薄唇被咬得殷紅,也不知道罪魁禍首是江新年還是他自己。
江新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像沙漠中極度幹渴的旅人,仿佛下一刻再喝不到水就要因此失去生命。他站在床邊,只松了自己的領帶和腰帶。
褚煦梁伸手摟着他的背,袖口上象征着機長身份的四條杠和江新年肩章上的四條金杠在窗簾漏下的天光中交相輝映,跳動着燦爛的光點。
十分鐘之後,江新年尴尬地為自己辯解:“那什麽,我是因為……”
褚煦梁忍住笑,推了推他,“好了,快起來去洗澡。”
江新年哪肯放人起來,非要再次證明自己。褚煦梁無奈,勸慰他:“還有一周的時間呢。”之後七天他們還得關在家裏,哪兒都不能去,何必急于這一時。
“我現在就要。”江新年跟個鬧脾氣的小孩一樣,非要再吃一次冰淇淋。不怪他剛才吃得太快,實在是太久沒嘗過冰淇淋的美味了。
二人這麽一鬧耽誤了早飯不說,就連午飯也一并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