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這事兒簡直匪夷所思,先不說張盟根本就是個小屁孩了,他跟自己喜歡的類型差了何止十萬八千裏。褚煦梁這飛醋灌得完全沒有道理啊!

“而且張盟他又不是……”江新年話還沒說完就聽褚煦梁講:“你怎麽知道他不是。”

江新年這下卡殼了,難道說?

不會吧!

江新年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直了,盯着褚煦梁難以置信地講:“你是說,今天那高個兒,就是季晨,他跟張盟?他們倆……”江新年驚得都結巴了。

帶着果香的紅酒入喉,褚煦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今天不是示意你仔細聽了,不然我為什麽讓季晨監督張盟?他倆不住一塊兒還怎麽監督?”

江新年這才猛然腦筋轉過彎,若是一般的朋友同事要怎麽監督張盟每天都看足三個小時的書?晚飯那會兒他梁哥是在桌子底下偷偷捏他手指來着,但江新年以為那是對方的小小情趣,哪能聯想到這麽多。

現在想想張盟這小子雖然大大咧咧,但真的特別愛臭美,耳釘發蠟每次都打扮得異常精致,有時候身上還噴香水兒。自己怎麽就沒看出來他是個gay的呢?他分明就是最最典型的那種啊!

“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江新年好奇褚煦梁發現這件事的時間點,是今天對方帶了男朋友來還是之前就知道。

“很早之前。”他們三人第一次搭檔飛的時候褚煦梁就感覺出來了。

“你不會以前……”他梁哥該不會很早之前就開始吃醋了吧?

褚煦梁沒有否認,只說:“我知道你對他沒那方面的意思。”那個時候的江新年連自己真正的性向都還不是很能接受,面對褚煦梁的示好心生卻步,更遑論其他。

江新年正松了口氣,不住點頭,就聽他梁哥抱怨道:“不過你也不注意邊界,還在他面前脫衣服。”

褚煦梁語氣淡淡的,但仍能聽出一股委屈和無奈。江新年恨不得賭咒發誓他絕無二心,除了褚煦梁他多看過誰一眼啊!等等,他什麽時候這麽不要臉,在張盟面前脫過衣服?

“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記得?”江新年完全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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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過我之後。”褚煦梁扔下這麽一句。

他江新年是這麽渣的人嗎?要不是主角就是自己,江新年都想搖着這人的胳膊痛罵你還算不算是個男人了!

見江新年一副三觀受到劇烈沖擊的石化模樣,褚煦梁心情很好地饒過他:“你應該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好開門我看到了這一幕。”

江新年想起來了,似乎是有次他們飛成都張盟搭機。他偷溜去了褚煦梁房間過夜,睡醒之後張盟來找他,他着急忙慌回房穿反了衣服,正脫了待重穿褚煦梁找來的事。

“那時候你怎麽不跟我說?”

江新年突然發覺他梁哥某些小性子還挺可愛的,暗戳戳地吃醋,受了委屈還不吭聲。後來怎麽來着?似乎是罰自己給他按腰,按得人心火起後又将他趕出房去。

“不想幹涉你交朋友。點明了,對我也沒好處。”褚煦梁如實答。

他那個時候不說,一是本來就是自己別扭的小心思,他看得出來江新年和張盟沒什麽不對勁,只是沒注意交往邊界關系近了些,說出來委實太矯情。

二來,那時候張盟單身,雖說暫時沒什麽威脅,但萬一捅破窗戶紙江新年疏遠對方,反而激起張盟的落差感認識到自己其實喜歡江新年,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褚煦梁可不想給自己制造麻煩,現在願意點破無非是因為張盟交了男朋友。

他這些心思對江新年都沒有隐瞞,對方很快就全明白了。

“心思缜密啊,梁哥。”

江新年将褚煦梁壓在沙發上,輕輕用手指描摹對方的唇線。褚煦梁的這些步步為營是成熟男人感情中的通達和占有,明明洞察一切卻要江新年一步一個腳印蹒跚朝自己走來,看似是一種等待同時也是一種攻城略地。

褚煦梁的嘴唇沾了紅酒,顯出一種欲色,江新年忍不住嘗了嘗。紅酒度數不高卻令人迷醉,誰也再沒心思欣賞電影,只就着熒幕昏暗的光影變化投射到交纏的二人身上。

臨近元旦,江新年的生日快要到了。去年的這一天兩人還未表明心跡,無法言說的愛意只能寄托于舷窗之上破曉的照片中,躍躍欲試的心思隐藏在日落大道吹拂而過的海風裏。

而今年他們已經光明正大走在了一起,褚煦梁提前了很久就開始想要送江新年什麽禮物好,畢竟這是他們倆在一起後對方度過的第一個生日。

褚煦梁的生日在九月,當時實在太忙他自己都給忘了,後來江新年發現後懊悔了很長一段時間,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很不合格。大概他們倆都是這樣,自己的生日過不過不要緊,但對方的一定得好好慶祝一番。

褚煦梁旁敲側擊過好幾次江新年喜歡什麽,結果這人每次都能繞到那檔子事上去,褚煦梁是萬不可能買那些東西來坑害自己的。思來想去對方似乎什麽都不缺,也沒特別愛好的事物。送衣服飾品又太過于普通,最後褚煦梁決定親手做個蛋糕當生日禮物。

元旦當天褚煦梁輪休,而江新年則剛飛完在卧室補覺。褚煦梁早早去樓下商超采購了食材和做蛋糕需要用到的低筋小麥粉、稀奶油和水果等一應物品。

中午他給自己簡單拌了份沙拉和煎雞胸,然後便全身心投入到蛋糕的制作中。

雖然褚煦梁是第一次實操,但得益于網絡的發達,他按照某書上烘焙大神手把手的圖文步驟成功打發了蛋白,面糊的比例也調配得十分完美,最後拌和在一塊兒倒入六寸模具中送入烤箱裏。

四十分鐘後,晾好脫膜,蛋糕胚沒有開裂也沒有坍塌凹陷。本來已經作好了不行就多來幾次心理準備的褚煦梁很是有些欣慰。

接下來又将提前冰鎮過的稀奶油拿出來,照着步驟打發,不時停下來查看,那白白的奶油已經同網絡上的圖片一樣能立起尖尖的角來,再繼續打發,因為這部分是要抹上去的,需要硬挺一些不然會化。

他小心翼翼用刮刀将打發到九分的奶油抹到蛋糕胚上,神情專注得如同在對待一件藝術品。可再怎麽仔細也達不到蛋糕店那般平整,褚煦梁有些無奈,但拙稚也算一種風格吧?

他自嘲地笑笑,決定放過自己,轉而去處理那些紅紅的草莓。

江新年喜歡水果,特別是草莓和車厘子。

褚煦梁将一顆顆草莓從中間切開,将下半部安到蛋糕面上,然後再次打發了一份八分的奶油裝入裱花袋,每個草莓墩子上擠一坨,圓圓的白色奶油球如同雪人腦袋。最後再将草莓上半部分安上,看起來好像一個個紅衣服的小雪人都戴上了喜慶的紅帽子一般。

做好幾個雪人之後,他又用車厘子将蛋糕邊圍了一圈兒。原本單調的奶油蛋糕經過水果的裝點,看起來有模有樣。雖然抹面不太平整,但勝在雪人造型憨态可掬。最後褚煦梁又撒了一些糖霜,就如同整個蛋糕世界覆上了一層雪花。

看看時間,剛好三點。褚煦梁将蛋糕放進冰箱,開始準備晚飯的食材。

江新年補覺到四點鐘,他賴在床上聽客廳隐隐約約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知道是褚煦梁在準備他的生日晚餐。江新年翻個身一把抱住褚煦梁那側的被子傻笑,覺得天底下再沒有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

盡管早上已經洗過澡,但江新年還是再次洗漱一番,然後來到開放廚房,孩子撒嬌一樣從後面整個兒貼到褚煦梁身上。

“你先去沙發上看會兒電視,我馬上就弄好了。”褚煦梁被他整得手腳不利索,無奈地趕人。

“我好餓,梁哥。”江新年說着從身後含住褚煦梁肩頸一小塊兒裸露的皮膚,放在唇齒間研磨。

“嘶”,褚煦梁躲了躲,應聲道:“我知道,咱們提前吃晚飯。”江新年補覺錯過了中午飯,是以褚煦梁本來就作了提前開飯的準備。

“你不知道。”江新年親了親那一小塊兒被自己吮紅的皮肉,他已經等不及想要到晚上了。

這時,江新年的手機急促地在卧室響起來。他只好暫時放過褚煦梁,轉而去找落在床頭櫃上的電話。

“你來深圳怎麽不提前說?”江新年皺着眉,電話是賴月柔打來的。她剛下飛機,此時正在寶安機場,想要見一見江新年。

“你找個地方坐會兒,我大概半小時後到。”

江新年挂了電話後心中有一股郁氣,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可能是因為原本想要同褚煦梁共度良宵的計劃因此被打亂,也可能是他媽媽沒事先知會一聲就來令他陷入只能赴約的被動情感。

總之他心情很差地走出卧室,對褚煦梁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梁哥,我媽來了,我得出去一趟。”

褚煦梁只怔了一下,随即溫和地笑笑:“去吧,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阿姨肯定是來給你過生日的。”

江新年聞言一愣,要不是褚煦梁這麽說,他根本都沒想過賴月柔此行來深圳的目的。

江新年心事重重地拿上車鑰匙驅車去往機場,一路上他都在想,賴月柔真的如同褚煦梁所說是專門來給他過生日的?還是元旦假期來深圳游玩,順道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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