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昔三十八 冤家路窄

第43章 昔三十八 冤家路窄

李鳳迤跟在那人身後已有十日之久。

這十日并不輕松,雖說婆羅山下偌大的範圍裏本就無人居住,連同原本吳哥王朝的廢墟,但怪人一直在尋找食物果腹。除此之外,一旦怪人陷入狂躁的情緒裏,雙目就變得血一樣紅,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想殺人,也不知是殺人來食用還是練功。總而言之,這十日李鳳迤不僅努力跟着他,甚至還做了不少次的誘餌,好在他的輕功勉強能夠應付那人的追蹤,只是連續十日下來,李鳳迤也有些吃不消了,他為不跟丢只在對方休息的時候才稍作休息,對方吃東西的時候才摘一些樹上的水果吃,當然也有什麽都吃不到的情況,少眠問題不大,練武的人只要運功一周天,不睡覺都不是問題,饑腸辘辘就顯得不那麽好受了。李鳳迤打定主意,決定試試用食物來誘那怪人,不然長此以往下去,還沒等到怪人清醒,自己倒要先餓糊塗了。

這兩日李鳳迤和怪人都陷在了婆羅山的深山裏,這自然也是李鳳迤故意的,怪人雖說武功霸道,但到底意識不算清楚,摸清了他的行為模式後,李鳳迤就将他往山上引,婆羅山就算陷下去半截,那還是一座山,況且它也僅陷下去了前半截,後山範圍更為廣闊,也更加深邃,李鳳迤便是将怪人引至那一片連婆娑教都不曾入駐的深山老林裏,怪人也因而變得更為狂躁,因為出不去而狂躁,也因為一個人都抓不到,倒是有好幾頭野獸因他的狂躁而被殺害,卻讓李鳳迤撿了個現成。那是一只野豹子,趁着夜色想要攻擊怪人,卻被怪人一掌擊殺,李鳳迤托着豹子屍體跟随怪人,見怪人總算坐下閉目休息的時候,他趁機去到一條溪水邊處理這頭野豹。

不多時,溪邊就傳出滋滋的聲音和熟食的香味來,這一股香味惹得不遠處正在閉目的怪人有了動靜,他睜開了眼睛,動了動鼻子。

十日來,怪人茹毛飲血,根本沒吃過正經食物,他畢竟是人,比起生食來,熟食更能夠打動他的胃,更何況他從前是僧侶,又被封在藏金庫裏将近三十年,即使出了藏金庫,也一直未見清醒,便是連一口熟食都沒能吃到過,這時,怪人被香味吸引,情不自禁循着香味而去,走到溪邊,就見到了香味的來源。

那是用樹枝搭起來的烤架,下面原本生着的火快要燃盡,而上面架着的是缺了一條腿的野豹,已經被烤的又香又脆,兀自滋滋流着油,邊上空無一人,怪人并未去想為什麽這些東西會在這裏,也不去管是誰放的,他只知道這是可以吃的食物,而且香的要命。

怪人幾乎是下意識就走到烤架邊上,湊過去聞了聞就大口咬了下去,雖然有些燙,卻讓他發現這果真是比任何之前吃到的東西都要好吃的食物,随即,他抓起整只豹子大口大口啃了起來,直到整只豹子被他啃的幹幹淨淨,只剩下整整齊齊的再也啃不動的骨頭丢在原地。

怪人吃飽後怔怔坐在原地,似乎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像是完全失了神,也沒再見到之前那副狂躁的模樣,半晌後,他抱着肚子就這樣睡了過去,悄然無聲的,李鳳迤從樹上飄然落下,在怪人邊上轉了好幾圈,怪人也沒有被驚醒,這讓他忽然覺得,興許用真正的食物可以慢慢使他清醒過來。

他悄悄收拾了溪邊的殘骸,去到距離怪人最安全卻又能注意到他動靜的地方,然後就閉目打起坐來,他必須趁機養精蓄銳,好應付明天的突發狀況。

怪人這一覺睡得很沉,而李鳳迤昨晚吃了一只豹子腿,再加上一整晚的養精蓄銳總算把精神稍稍養回來了一些,然後他就發現怪人的行為模式似乎有一些輕微的變化。

那怪人不再沒頭沒腦到處沖撞了。

那怪人也不會見到野獸就殺,而是跟野獸對視很久一直到野獸率先走開,他都還沒動手。

那怪人居然掬起清水洗了把臉,然後愣愣地看着水裏照出來的倒影好半晌。

那怪人一整天沒有亂跑,而是走路,正确來說,看起來像是在趕路。

李鳳迤雖然意識到這恐怕是因為正常吃了一餐和睡了一覺,使他清醒了過來的緣故,可在還沒有了解他的變化模式之前,李鳳迤仍是不敢輕舉妄動,他必須要搞清楚,這樣的狀态會保持多久。

Advertisement

果不其然,還不到傍晚,怪人先前的清明之狀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轉換的過程便是在于殺生,只因林中突然竄出一頭兇狠的野豬,目标對準了怪人,怪人下意識舉掌隔擋,但他掌勁極大,而且掌風銳利的跟一把刀一樣,野豬生生被他一掌斬斷了半截身體,血噴湧而出,濺到了怪人的臉上,怪人的目光頓時就變了,變得猩紅帶有殺氣,然後就感覺他周遭的範圍皆被這股殺氣所籠罩,不僅李鳳迤覺得不寒而栗,連隐藏在暗處的其他獸類也不禁裹足不前,然後慢慢退離危險之處。

李鳳迤也立時退開到安全距離,等怪人走遠一些,他跟上去的同時,順手撈起了地上那頭野豬的屍體。

這一夜,怪人再度被吸引到烤的香噴噴的野豬肉面前,他照樣啃了大半只豬,被食物喂飽了之後,又是一夜好眠。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就見到了李鳳迤。

怪人的神情有些戒備,卻莫名感到眼前之人并無敵意,不僅毫無敵意,而且笑得一臉純粹。

“你是誰?”怪人仍是第一時間問出了聲,他自知意識不清,有時候只覺得外面都是朦朦胧胧的,任他怎麽沖怎麽撞仍是什麽都看不清楚,只有血腥味總是伴随,如影随形,而這一刻,他驀然清醒的時候,依然有太多的茫然,茫然中,他仿佛知道應該去找一個人,可偏偏忘了那人是誰,找那人又是為了什麽。

“我只是想趁你還清醒的時候把你帶去一個地方,否則你的意識會一直混亂不清。”李鳳迤開門見山,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啰嗦。

怪人盯着李鳳迤,他好像聽明白了他說的話,又好像不明白似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知道他意識不清,這會兒又好像是清醒的,卻聽眼前的人又道:“你可別動手,我打不過你,你一掌就能把我拍死。”

李鳳迤這麽說着,還故意退後了一步。

見對方有些畏懼自己,怪人下意識瞪了瞪眼睛,似是有些不高興。

李鳳迤也知道要把這個人說動有點困難,最大的原因還是在于怪人自己還沒搞清楚自己的狀态,于是李鳳迤便引導着問他道:“你,能想得起來自己的名字嗎?”

名字?

“我叫李鳳迤。”李鳳迤道。

李鳳迤依然是笑着的,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什麽害處,本來他的武功也打不過這個怪人。

名字?

怪人總覺得似乎有什麽慢慢浮現在腦海,可每次好像要抓住什麽的時候,又一點邊也摸不到,他是有個名字,但……叫什麽呢?

“想不起來就算了,沒事的,不着急,想到了再告訴我,我的名字你可以随便喊。”李鳳迤見他仍是一臉茫然,便道。

“李……鳳迤?”

“嗯,正是李鳳迤。”

“李鳳迤……李鳳迤……”怪人喃喃地念叨起來,仿佛想借用念他人的名字這件事而想起自己的名字來。

“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李鳳迤有備而來,他不希望再發生像之前的事,饑餓恐怕也是不确定因素之一,餓了随便殺些什麽來充饑就會沾染一身血腥,到時候,距離他如此近的自己說不定首當其沖,命喪當場,因而話音才落的同時,他就遞上了剛剛料理好的食物,深山老林裏,除了水果就是野味,李鳳迤準備的是相當可口的野兔肉和餐後水果,野兔肉方才被他用清洗幹淨的樹葉包裹起來,現在乍一打開,香氣撲鼻而來,頓時讓人食指大動。

怪人一時沒有接,但李鳳迤的手又一直停在半空中,片刻後怪人只好接下,然後問:“你呢?”

“我已經吃過了,這些都是留給你的。”李鳳迤笑眯眯地答。

怪人絲毫也不懷疑,或者說這會兒他還沒意識到應該稍稍懷疑一下,接過來就用手抓着吃,一口下去根本停不住,連續吃了幾口才滿足地擡起眼,李鳳迤自然地問他道:“好吃嗎?”

“嗯。”怪人點點頭,很快埋首将兔子肉吃了個精光,又順手接過李鳳迤遞來的水果,水果是切開的,又甜又脆,一眨眼功夫就被怪人吞到了肚子裏。

這一餐吃得既好又滿足,在怪人的印象中似乎很少能嘗到如此美味,事實上他壓根記不得上一餐是什麽時候吃的,又吃了什麽,而他現在意識既然清醒了,卻不知為什麽依然想不起來任何自己的事來,他難免有些焦躁,李鳳迤見怪人搔着頭,神情不太妙的樣子,不禁開口道:“吃完了不如我們先去一個地方吧?”

“是你剛才說想帶我去的地方嗎?”怪人倒還記得自李鳳迤出現後發生的事。

“是。”李鳳迤道。

“那走吧。”怪人站了起來,他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但總不能老在原地待着,只因他依稀感覺得到似乎随時随刻都有一股黑暗在幽深之處蠢蠢欲動,等着将他吞噬殆盡,讓他重新回到什麽都看不見的牢籠,他卻不願意回去,他希望一直能保持這樣的清醒,感受周遭的一切,還有,這個突如其來的年輕人,李鳳迤,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不知為什麽,卻一點也不覺得陌生,他,到底是誰呢?

李鳳迤帶着想不起自己名字的怪人往婆娑教的方向走,他自然是要帶怪人去到那個石室裏。

按理前往婆娑教的方向被清了場應該沒有人會出沒,但未料居然有漏網之魚,這時一照面李鳳迤就明白了,那是藏龍卧虎山莊的人,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他心生不祥之感,那就是龍子齋的寶貝女兒,龍钰瑩。

李鳳迤和怪人猝不及防跟龍钰瑩帶的人馬打了照面,李鳳迤在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龍钰瑩見到他當面就問:“巧了!你怎麽會在這裏?見到我的父親了嗎?”

李鳳迤并未搭理龍钰瑩,而是回頭對怪人說:“你不準跟他們動手,答應我?”他認認真真注視怪人的眼睛,對他道。

怪人愣了愣,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李鳳迤想了想再補充一句道:“你一動手就會失去意識,陷入瘋狂之狀,明白嗎?所以千萬不能動手,如果真的動手了,就再也見不到我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處,而且他們見面的時間還不久,不過李鳳迤仍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怪人見他一臉認真,下意識點點頭,就見李鳳迤已經轉身面對前方攔路的人們。

“喂,跟你說話聽見沒有,你聾啦!”龍钰瑩不耐煩地道。

李鳳迤淡淡道:“在下不曾見過龍莊主。”

龍钰瑩卻不信,瞪着他道:“我父親當日就是來的這裏,你怎麽可能沒看見?”

“姑娘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個野人是誰?”

龍钰瑩看向“野人”的時候表情嫌棄極了,只因那野人衣不蔽體,就差沒全部脫光光了,身上髒得不得了,蓬頭垢面,龍钰瑩要不是為了父親的下落,根本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與你無關。”

李鳳迤這态度以及這野人對龍钰瑩來說都十分可疑,她頓時抽出腰間的長劍,同時下令道:“給本小姐留下他們!”

“你不說清楚,今日別想離開!”

李鳳迤暗嘆一聲,他身形詭異地繞過所有龍钰瑩的手下,随即出手如電,擒賊先擒王,直接點了龍钰瑩的穴道,指尖卻并未離開龍钰瑩的脖頸間,他出聲威脅龍钰瑩的手下道:“要是再上前一步,你們的小姐就沒命了。”

“你——”龍钰瑩正要破口大罵,偏被李鳳迤一指又點了啞穴,一句話半句卡在了喉間,憋的龍钰瑩一張俏臉通紅,可縱然氣得半死,偏偏動也動不了,罵也罵不了。

一幹手下見狀不由得面面相觑,人家一招就制服了自己家的小姐,現在拿小姐的性命來威脅,他們還能怎麽辦,只得收起招式,各自退後一步。

“很好。”李鳳迤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聽着,我用的點穴手法比較特別,如果你們不輕舉妄動讓我們離開的話,五個時辰後我就來為你們家小姐解開穴道,可萬一要是她自己胡亂想要沖開穴道或者你們去幫忙的話,後果自負,我可不保證你們小姐會不會出什麽意外,知道了嗎?”

李鳳迤這樣說着,還特意又在龍钰瑩身上補充了幾個穴道,然後對上她的眼睛,留下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龍姑娘,忘了提醒你,這裏野獸很多,讓你的手下千萬保護好你,免得身先士卒,順便看看你的這些手下們哪個最忠心護主。”他說着拍了拍龍钰瑩的肩膀,飄然離去,龍钰瑩的手下自然只能眼睜睜看着,壓根不敢再攔他,李鳳迤去到怪人身邊,對怪人道:“我們走吧。”

怪人自方才開始就看着李鳳迤對敵,也看出了他其實根本沒對那個姑娘怎麽樣,連一點殺意都沒有,于是當兩人重新趕路的時候,他不禁問李鳳迤道:“剛剛那個人,是誰?”

李鳳迤想到龍子齋就是死在怪人手裏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想道:“是跟我有過節的人。”

“這樣……但看你的樣子,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怪人指的是李鳳迤所說的“過節”,顯然這看起來只是單方面的,不然的話,李鳳迤也不需要手下留情。

“那姑娘……她說找父親,但她的父親剛剛被害,我雖然知道這件事,卻又不能告訴她,只能先走一步。”李鳳迤見怪人思路清晰,便試着跟他聊起來。

“原來是這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怪人問。

李鳳迤說了一遍最初酒樓的事情,總結了一句道:“之後她無論在哪裏看見我都是剛剛那副暴跳如雷的樣子。”

怪人聽着覺得有趣,又問:“還有什麽有趣的事,你說給我聽聽?”

李鳳迤想了想,把花家葉飛中毒的事也跟怪人說了一通,還讓怪人猜究竟是誰下的毒,怪人先猜南宮傲,第二次就猜是不是花容衣,因為花容衣最容易做手腳,不過他只以為是花容衣意欲謀害自己的丈夫,并未想到是跟南宮傲之間的奸情,更沒想過那其中還有花百裏的傑作。

然後李鳳迤細細跟怪人講了這其中的糾葛,聽得怪人一愣一愣的,最後忍不住道:“原來這其中竟然如此複雜,也真不愧被你給發現了。”

“倒不完全是我發現的,總之花百裏無論扮成誰,他體內帶着的毒草永遠都會存在,反而成了識別他的最方便的辦法。”

“那他為什麽要換另外一種身份?”怪人疑惑地問。

“這個嘛……”李鳳迤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不說“黃金”這兩個字,他沒有把握怪人會不會因此而想到自己被封之事,只道:“這件事以後再跟你說,我們快到了。”他說着指了指前方,那裏原本是金邊湖,可現在卻只有一處偌大的深深的凹陷,廢墟和殘骸遍布眼底,已經再也沒有了往日金邊湖的一丁點痕跡,甚至連同曾經的輪廓也完全消失了蹤影。

“這裏?”是以怪人有些疑惑,而在金邊湖被毀之後,李鳳迤等人也沒有機會再回來看一眼,現在一見心中不由明了,不過出乎他的意料的是,石室竟然沒有被毀,李鳳迤仔細一想就明白過來,原來地道的入口是最後才受波及的,而那時,地道早已被碎石充斥,坍塌的力量便更加難以傳過來,是以金邊湖底的部分坍塌得最嚴重,那裏本就處于婆羅山的範圍,連帶着屬于婆羅山的部分也凹陷了下去,倒是石室所處的位置因當中這一塌陷而高聳了起來,讓李鳳迤一眼就看見了。

李鳳迤将手指移至廢墟邊凸出來的那塊,婆娑教大部分建築在龍子齋入山之前就被毀,加之金邊湖底的塌陷,此刻婆娑教早已面目全非,有些事李鳳迤都不用問荊天獄就猜想得到,恐怕從此以後也再不會有什麽婆娑教了。

“我想學一種武功,但是需要找一個師父,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李鳳迤忽地道。

怪人一愣,他這話簡直沒頭沒腦,為什麽學一種武功需要他當師父,雖然他并不排斥,誰料李鳳迤接着又道:“這世上可能只剩下你一個人懂得那種武功。”

這一來怪人更是好奇,問李鳳迤:“那是什麽武功?”

“我也不知道叫什麽,你跟我去看看吧?”李鳳迤說着就率先躍向石室,怪人跟在他身後,幾步就躍至了李鳳迤的身邊,當李鳳迤在石室前停下腳步,他便也停了下來。

石室的門早已被震得七零八落,自門外就能看見石室上留下的那些招式,莫名的,這些招式牽引着怪人,使得他目不轉睛地盯着牆面,李鳳迤的視線卻從牆面慢慢轉到了怪人的臉上。

看到這些招式,分明引發了怪人體內蘊藏且原本就運用自如的武學機能,此刻他恐怕不需要真正比劃什麽,而是在腦中就能描繪出這一招一式來,這就像是一種本能,只是李鳳迤卻擔心有別的可能會出現,只因這周遭沒有一點點的黃金,他知道沒有什麽能勝得過怪人原本的武功,除了怪人自身的定力。

李鳳迤悄無聲息退出去一步,留在石室內,危險即将增倍,退到石室門口,他至少還可以試着逃遠一點。

李鳳迤料得不錯,沒有黃金的影響,怪人一旦運功,周遭所有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充滿了血腥和殺氣,顯然那種武功太容易陷入瘋狂之中,看似走火入魔,其實并不是,是功力的增加引發的殺人欲念,兩者相輔相成,而若要他真正靜下心來修練石室內的武功,恐怕還得另找方法。

在暴風雨來臨之前,李鳳迤就消失在了石室之外,他趕去先前與龍钰瑩打鬥的地方,避免怪人意識混亂之時殃及無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