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預謀出逃

第4章 、預謀出逃

華司懷心疼道:“軟軟,我真的錯了……”

“呵!”阮棠笑道:“在投資上從未失手過的商界奇才,不知道什麽是錯,要錯也是別人的錯。就像我,只不過是錯愛了一個人,就從雲端跌入塵埃,這才是錯得離譜。”

“軟軟,你失去的一切,我都可以幫你拿回來,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可以讓SUGAR起死回生。”

“華司懷,你可能忘了,我失去的不僅僅是SUGAR。”聽他說的這樣輕描淡寫,阮棠再也不想看見他,刷拉一聲再次拉上簾子,“請你出去,我要洗澡。”

華司懷神色陰郁,但還是依了他,走出了浴室。

阮棠站在花灑下無聲的笑,笑得淚流滿面,淚珠混合着水花,沖刷着的他身體,仿佛這樣就能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洗刷幹淨。

讓SUGAR起死回生,說的多輕松啊,也是,憑華司懷的能力不是什麽難事,可能SUGAR對華司懷來說就是個屁都不是的小玩意兒,可對阮棠來說SUGAR是他的孩子,他的心血,他的真誠,他的熱情,他的自信,他的尊嚴……

而這一切,早就被毀掉了。

說起來,他和華司懷的相識,是通過裴詩。

以前阮棠為裴詩定制過禮服,兩人就有合作。

後來裴詩的一部叫《邊緣》的電影獲了國際電影節大獎,要去國外參加頒獎典禮,裴詩拿了最佳男演員獎。那天裴詩穿着阮棠設計的西裝禮服走紅毯,上臺領獎,獲得了世界知名媒體雜志評選的紅毯最佳着裝的殊榮。

阮棠一夜爆紅,以前他在圈內就小有名氣,這下子更是紅遍了時尚圈,在國外也打開了知名度。

裴詩對阮棠也是贊不絕口,陸陸續續推薦了好些名人去阮棠的SUGAR工作室,照顧他的生意,這些名人中就有華司懷。

其實阮棠并不是第一次見華司懷,以前他在財經頻道,報紙的財經板塊,青年富豪榜上見過華司懷無數次,是隔着萬水千山看着他,要說見真人,還是頭一回。

華司懷出現在SUGAR,整個工作室都轟動了,商業巨子走下神壇,空降SUGAR,就像一場飙風,不亞于影帝裴詩來SUGAR時造成的轟動。

第一次見到華司懷本人,他非常冷俊,全程幾乎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和電視上看到的一樣拒人于千裏。阮棠親自為他量身,帶他挑選面輔料,詢問他的喜好,和他詳細溝通,把他的尺寸和要求一字不漏的認真記錄在冊。

後來的幾年裏,阮棠陸續給華司懷做過許多衣服,西裝三件套,單品襯衫,大衣,風衣,夾克……他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套多少件,他記得華司懷身體各部位的尺寸,精确到毫米,他的肩有多寬,胸圍多大,腿有多長……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些數字镌刻進了靈魂,永遠無法抹去。

這些年來,阮棠自己愛好什麽忘得一幹二淨,卻記得華司懷的一切喜好。他喜歡海棠花,所以檀山湖邊的華府別院裏栽種了幾百種海棠花。他喜歡養馬騎馬,所以有自己的私人馬場。他喜歡清淡的飲食,所以嗜辣的阮棠從此戒了那點舌尖上的人間至味,做飯只為了迎合華司懷的口味。他喜歡灰色,所以阮棠給他做了許多套灰色系不同款式不同面料的西裝三件套給他……

華司懷今天穿的這身就是其中的一套。

這些年來,阮棠一天也沒敢忘記華司懷讨厭什麽,他讨厭紫藤,讨厭狗,讨厭辣味,讨厭紫色……

華司懷讨厭的,恰恰是阮棠喜歡的。

阮棠想,也許,華司懷讨厭的只是阮棠這個人本身,所以他喜歡的一切都是華司懷的忌諱。

後來,阮棠終于被傷透了,也逃了,從此把自己的心埋了起來,心裏的墳都長草了。

而那個曾經對他不肖一顧,冷眼旁觀他名譽掃地,家財散盡,成為別人眼裏的小醜的人,如今又出現了,還說想他,讓他別離開他……

真是人生無常,說不出的驚悚可笑!

阮棠再也不會跟以前一樣像個愣頭青,喜歡華司懷就一頭紮進去,也不管別人是不是也喜歡他。

一廂情願,不但會碰的滿頭是包,也許還會粉身碎骨。

華司懷坐在房間的椅子上,點了一支煙,自從阮棠離開後,他染上了煙瘾。倒不是說真的上瘾的那種,就是心裏空得厲害的時候抽上一支。

以前華司懷一拿出煙,還沒來的及點上,只要阮棠看到必然要從他手中奪走,還要念叨他一頓。那時候阮棠很黏他,讓他覺得很膩煩,所以總是對他冷冰冰的,沒對他說過一句好聽的話,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後來當他适應了阮棠在身邊,習慣了他的照顧和絮叨,他卻被他的絕情傷透了心,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他。

這一離別,就是七百多個日日夜夜。

海棠花開又謝,卻再也沒有陪他賞花的人。

阮棠洗完澡并沒有立刻出去,他沒有關水,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借着流水聲給路景珩打電話,一看路景珩的未接來電就有十來個。他有個以前一直保留至今的習慣,就是下班後手機靜音,以前因為自己做老板,這方面比較自由,下班他不想談公事,不是太重要的事他可以安靜的呆在家裏休息或者設計創作。

阮棠給路景珩打電話。

“喂,阮棠你怎麽樣?”路景珩在那頭焦急的問道,“打那麽多次電話你都沒接,急死我了。”

“景珩,華司懷這個狗東西把你也賣了。”阮棠苦笑,資本家本色,凸顯的淋漓盡致。

“什麽意思?”路景珩緊張的問。

“我估計,這會兒裴詩已經快到你家門口了。”華司懷一直跟阮棠在一起,先是抓住他,然後帶着他去吃飯,然後去他當村官的那個村,最後又去鄉政府……完了才回招待所,全程都有保镖寸步不離的跟在身邊盯着,他連打電話的機會都沒有,等阮棠洗完澡,已經很晚了。

“卧槽。”路景珩罵了句。

“我們私奔吧。”阮棠覺得已經山窮水盡,別無他法了。

“啊?”

“三十六計走為上,跑吧。”

路景珩想了下,問:“跑去哪裏?”

“回檀城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是,他們可能也想不到我們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活動。”

“所以,今晚我們就走吧。”

“你那邊能脫身嗎?華司懷可不好應付。”

“我現在在鄉政府的招待所,你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去我家,我的證件和車鑰匙都在衣櫃的抽屜裏放着,你拿上我的證件,開我的車來這邊,找個隐蔽點的地方蹲着,到了給我發信息就行,我想辦法脫身跟你彙合,然後咱們一起去接肉肉。”

“我們這樣一走了之,村委和學校那邊怎麽辦?”

“我們彙合了再跟村領導和校領導打電話說明情況。”畢竟都是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阮棠想了想,又說:“華司懷先已經讓他的秘書去了村委辦公室,應該是跟村領導說了我馬上要離開的事,景珩,如果裴詩找到你,應該也會去找校領導說明情況,然後帶你離開。”

路景珩沉默半晌,說道:“我收拾東西,盡快過去和你彙合。”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路景珩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門,就被裴詩堵在了門前的路口。

聽見浴室門口傳來聲響,華司懷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

阮棠皺眉,一股煙味,難聞死了。

“我以後不抽煙了。”華司懷似乎洞悉他心裏的想法,走到窗邊打開了一扇窗戶,“你不喜歡煙味。”他已經找到阮棠,心裏空缺的那一塊兒只有阮棠才能填滿。

“華總什麽時候還在意我喜不喜歡了?”阮棠一句話把華司懷怼的無話可說。

“軟軟……”華司懷眼裏閃過一絲痛楚。

“華總大可不必為我這樣無關緊要的人而委屈自己。”阮棠邊往床邊走邊用頂在頭上的毛巾擦拭頭發。他上半身穿着月白色桑蠶絲的中式立領襯衫,下半身包裹着浴巾,他的外套和褲子上全是泥,實在是不能穿了。

華司懷不再說話,走過去阮棠身邊,按着毛巾要幫他擦頭發。

阮棠的屁股剛挨床就被華司懷的動作吓得跳起來,退開一步,“我自己來,不用你幫。”

“阮棠,你就這麽讨厭我嗎?”華司懷神色陰沉,有些受傷。除了用強,他真的就不讓他碰一下嗎?

阮棠擦頭發的手頓了一下,這人不是鐵石心腸嗎?何必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華司懷對他沒有絲毫愛意,他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他的白月光,在自己面前,這個人就像銅牆鐵壁,阮棠用盡了畢生的力氣都鑿不穿。華司懷吝啬給予他一點光,無論他做什麽,都得不到他的一絲關注和回應。

“你可以去洗澡了。”阮棠心想,你不去洗澡我怎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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