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認輸了
第5章 、我認輸了
“好,你等我,洗完澡陪我一起吃飯。”華司懷頗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進了浴室。
我等你個屁!阮棠把毛巾一扔,跳起來就往門口跑,興沖沖的打開門邁出去的腳就跟踩了地雷似的又收了回來,“砰”一聲甩上門。氣死他了,門口居然有保镖守着,怪不得華司懷完全不擔心他會逃跑。
這是二樓,阮棠挪步到窗邊,探出頭往外瞧。靠!一樓招待所門口居然也有保镖守着,一左一右像兩尊門神。
跳窗逃走的想法也被華司懷扼殺在搖籃裏。
阮棠趕緊給路景珩打電話,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
“景珩,完了,華司懷設了好幾道門禁,我出不來。”
“我也出不來……”路景珩說,他的聲音聽起來無精打采的。
“你為什麽……啊啊啊,難道你也被裴詩關起來了?”果然是難兄難弟,連遭遇都差不多,“嗚嗚……我就知道。”
“唉,你下一步準備怎麽做?”既然這次逃不了,就要想想下一步該怎麽辦吧,總不能坐以待斃。
“這兩個狗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阮棠忍不住吐槽。
“啊?”
“我說華司懷和裴詩都不是好東西,一個比一個壞,一個比一個渣,一個比一個禽獸……”阮棠越罵越起勁,根本沒察覺到華司懷已經洗完澡出來此時就站在他身後,聽的整張臉都黑了。
“原來我在你心裏這麽不堪。”華司懷苦笑道。
阮棠吓了一跳,倉皇的挂了電話,轉過身來。
華司懷言語苦澀,“軟軟,我還以為你有多喜歡我。”
“我是喜歡你,但那是以前。”阮棠不敢直視浴後的華司懷,他雖然穿戴的整整齊齊,但頭發還是濕的,立體的五官看起來特別魅惑人心。
“我會讓你比以前更喜歡我的,只要你肯乖乖的跟我回去。”華司懷冷俊的容顏此時無比虔誠,“給我一次機會,軟軟,這次換我來愛你。”
阮棠就像被人紮了一針,他堅決的搖頭,“我曾經給過你無數次機會,也無數次傷心失望,以前你不止一次說過你不喜歡我,你只喜歡白青凡,甚至眼睜睜看着他毀了我的一切。”
“軟軟……”華司懷無話可說。
“華司懷,我認輸了,我早就認輸了。人這輩子,想要的東西總是很多,但十之八九都得不到。其實,也沒必要非要得到,我看開了,也放手了。”阮棠淡淡一笑,心裏湧上連綿無盡的哀傷,他努力克制着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洩,“你和白青凡,我祝你們,白頭到老。”
面對面親口祝福镌刻在自己靈魂深處的人和別人白頭到老,這句在心裏壓了兩年的話,一下子說出來就像給被繩子束縛的自己松了綁,在覺得輕松的同時有種痛感滲透了四肢百骸,直至靈魂都痛到麻木。阮棠垂下眼睑,遮掩眼中泛起的淚光,視線模糊的往門口走。
在阮棠站起身的瞬間,華司懷冰冷的表情出現裂痕,那些裂痕裏透出隐晦的痛苦和驚慌,“你要去哪裏?”
“我要回家。”阮棠停在門口,頭也沒回。
“你準備就這樣出去?”華司懷的聲音還是一貫的冷淡,聽不出喜怒。
“不是有條浴巾?”阮棠看了一眼自己下身的遮擋,一點沒露,大晚上的,路上沒什麽人,沒什麽好顧忌的。
華司懷看着他筆直白皙的小腿,神情不悅,但他沒有說話,冷眼看着阮棠移步到門口。
阮棠拉開門準備闖出去,如果保镖敢攔他不介意和他們打一架,但是只見一個保镖雙手捧着一套幹淨衣服畢恭畢敬的舉到他身前,阮棠仔細一看,是自己的衣服。
保镖把衣服塞給他,把他推進房間,關上了門,阮棠反應過來撲過去想要開門,卻發現怎麽也打不開,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華司懷!”阮棠氣急敗壞的把懷抱着的衣服往華司懷身上扔去,然後一屁股坐在床沿,鼻子微酸紅了眼眶,他有些想哭。
阮棠原本家境優渥,雖然比不上華司懷那樣大富大貴,但從小沒吃過生活的苦,他性格柔軟開朗,甚至有些嬌氣,後來他父母出了車禍雙雙離世,他一下子從嬌寵的小少爺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因為太傷心變得特別喜歡哭,動不動就掉眼淚,以前他為華司懷不知哭過多少回,到後來幾乎眼淚都流幹了……他也發過誓不再為不值得的人流一滴眼淚,可是現在,因為華司懷,他又一次想哭。
華司懷把阮棠的衣服放在床上,半跪在他身前,握着他的雙手直直看着他的面容,哄道:“軟軟,我是不會讓你再離開我身邊的,聽話,換好衣服我們去吃飯,嗯?”
“我不吃飯,我跟你回去也要先回家收拾東西才能走。”華司懷的眼神讓阮棠很不自在,他站起來,打算和華司懷打商量讓他放自己回家。
沒想到他的小算盤還是落空,華司懷也站起來,他的身量比阮棠高出一頭,加上與生俱來的卓越氣質和一身精英範兒的派頭,給人的壓迫感很強,“我已經讓人把你重要的東西全都收拾好放在車上了,你明天直接跟我走就可以。”
阮棠的眼淚難以抑制的流了下來。
華司懷過來抱他,用指腹抹去他的淚珠,然後捏着他的下巴,柔聲呢喃,“軟軟……我……”說着就要親吻他臉上的淚珠。
阮棠頭一偏躲了過去,冷漠的推開他,說:“我累了,想睡覺。”說完他往另一間房走,進去就呆住了,裏面空空的,除了牆面上挂着的電視什麽都沒剩下,看地上的痕跡,這間房原本應該是放着一張床的,現在不知怎麽就沒有了。這兩間的套房就剩一張床,沒有沙發連把椅子也沒有,也就是說他和華司懷今晚要同床共枕,除非他打地鋪。招待所條件簡陋,設施不全,根本也不可能有多餘的被褥,打地鋪也沒有可能。
阮棠知道這一切都是華司懷的安排,不就是逼他和他一起睡?他生氣的掀開被子跳上床,脫了上衣,解下浴巾,統統朝華司懷扔過去,浴巾砸到了華司懷的胸膛上,上衣罩在了華司懷的頭頂。
阮棠全身光溜溜,躺在床上挑釁,“華司懷,你過來呀,你不就是想要這個,我現在就給你,趕緊做,做完放我走。”
華司懷眼神幽暗,看不出情緒,他原本就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床上的阮棠,他的心裏如岩漿一樣滾燙,身體立馬就起了反應。
“既然軟軟想在床上膩歪,我就讓人把飯送上來。”說完華司懷就給李特助打電話,打完電話,他解開一顆襯衫扣子,往床邊走過來。
阮棠見狀明顯的畏縮了一下,細白的手指不着痕跡的攥緊了被子,聲音顫抖帶着無盡的心酸,“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心沒有了,錢沒有了,就剩這副身體,如果你還想要,就拿走吧,反正我也争不過你。”
華司懷沒有停下動作,掀開被子躺了上來。
阮棠吓得倒抽一口涼氣,還噎了一下。暗暗怪自己怎麽這麽蠢,這不是引火上身嗎?他怎麽能忘了自己從來就鬥不過華司懷,這人是只翺翔的孤鷹,俯視着自己盯上的獵物,随時随地都能給獵物致命一擊。而現在他愚蠢的就這麽把自己送到人家的嘴邊上。身後因為重量塌陷下去,熟悉的味道和體溫席卷而來。阮棠側着身子縮成一團,裹着被子一寸一寸的往床邊挪,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冒着冷汗,連頭發絲兒都在顫抖。
華司懷側躺着看着阮棠露出被子外面的半顆腦袋和四根青蔥白玉一般的手指,淡粉色的指甲蓋兒顯得圓潤又可愛,他還記得阮棠的雙手有多靈巧,這雙手可以為他做羹湯,可以為他縫衣裳,可以寫一手漂亮的小楷,可以畫出流光溢彩的圖稿,可以在他疲倦的時候為他按摩穴位,也可以在激情的時候緊緊攀附着他的脖子……可現在唯一不同的是,這雙手的指關節發白,把被子摳的死緊,仿佛被子就是能保護他的一個殼……他的軟軟,現在真的怕他了……華司懷閉了下眼睛,伸手就着被子一起把阮棠抱進懷裏。
剛被抱進懷裏阮棠就激烈的掙紮,有些崩潰的喊道:“我要吃飯,放開我,我起來穿衣服。”
華司懷沒有立刻放手,拍了拍被子,“軟軟,別怕,我不碰你。”他低沉的嗓音裏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從兩年前阮棠一聲不響的離開他後,他就明白了阮棠在自己心裏的位置,所以他再也舍不得真的去傷害他。即便他現在就這樣不着寸縷的在自己懷裏,自己的身心對他産生了排山倒海般的欲望,但他不會強迫他。
門口傳來敲門聲,李特助在門外道:“總裁,我來送餐。”
華司懷掀開被子下床,穿戴整齊,又給阮棠掖了掖被子把他裹的嚴嚴實實,才說:“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