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患抑郁症
第7章 、患抑郁症
阮棠感受到華司懷的動作,眼淚更是不停的往外冒,他在無聲的哭泣,長長的睫毛上,挂着小小的淚珠,就像一顆顆亮閃閃的水晶。
華司懷一點一點的舔吻他臉上的淚,“軟軟,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要彌補所有的過錯,給我們一個嶄新的未來。”
阮棠緊閉着眼睛,并不搭理他。
華司懷對着那粉嫩的唇輕柔的嘬了一口,哄道:“軟軟,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我給你緩沖的時間,但是,我不會放你走,往後餘生你必須要和我在一起,因為我沒想過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麽過。”
阮棠緩緩搖頭,“華司懷,我們……”
華司懷心裏一慌,直覺阮棠要說什麽自己不想聽的話,薄唇又覆了上去,堵住了阮棠後面要說的話,“軟軟,乖,我們吃飯吧,嗯?不然飯菜都要涼了。”
李特助又敲門,讓兩個人擡了張桌子進來,放在華司懷前面,又把兩份飯菜擺好,說了句總裁慢用就退了出去。
“這邊條件有限,軟軟先将就一下。”華司懷把筷子遞給他,幫他打開飯菜的蓋子,把清淡的那份菜換過去放在阮棠前面,“抑郁症……還是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我們交換一下,你吃我那份。”
說完華司懷就開始吃放在·自己前面的那份辣的菜,阮棠看着他仿佛像看一個陌生人,“你……不是不吃辣嗎?”
“軟軟喜歡的,我會嘗試着去喜歡去接受。”華司懷吃了一口菜,扒了幾口米飯,“我現在能吃一點辣了。”
阮棠看了一眼華司懷冒出細小汗珠的高挺鼻尖,又看了一眼華司懷剛剛吃的那個菜,連湯都是紅的,可見放的辣椒不少,他站起身說了句:“我去給你倒杯水。”阮棠照顧華司懷的感受仿佛是條件反射,是一種本能,是刻在基因裏的癡念。即便被他重重傷過,痛苦着,隐忍着……卻還是在某種情況之下突兀的被觸發出來。
華司懷拉住他的手,“你坐着吃飯,我自己去倒。”
阮棠吃了一口菜,雖然清淡,但是有農家菜特有的原汁原味,很是爽口,在嘴裏唇齒留香。
華司懷端了兩杯水放在桌上,坐下來繼續吃飯,他見阮棠吃得慢,便說:“多吃點,等回了檀城我帶你去星南餐廳吃你喜歡的姜汁檸檬雞胸肉和蜜汁小排,要不去溫歌酒店吃也行,去時空會所吃也可以,你選。”
阮棠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潤了潤嘴唇,這三家是他以前最喜歡去吃飯的地方,不僅高端大氣上檔次,食物也對他胃口,關鍵還是華司懷的圈子,他經常去就能找到華司懷,為此,他還專門辦了時空會所的會員。阮棠掃了一眼華司懷,他前面的菜沒怎麽動,一直在吃米飯,這個人,在遷就他,他明明就是不能吃辣的……
阮棠把自己的菜往華司懷那邊挪了挪,說:“我吃不完這麽多。”
華司懷欣喜的問:“軟軟是要我和你一起吃嗎?”
阮棠不說話,垂着頭盯着自己的飯盒,小口小口的吃着米飯,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一下一下刷着華司懷的心。
吃完飯華司懷趁阮棠去刷牙,給李特助打電話,讓他把阮棠的藥拿上來。
門口傳來兩聲輕輕的叩門聲,華司懷把門打開一條縫,接過藥盒關上門回床邊坐下,拿着那個盒子看,上面有幾個大字:鹽酸氟西汀片。他打開盒子,看到藥片已經缺了幾顆,拿出裏面的說明書,适用症那裏寫着:各種抑郁性精神障礙、包括輕性或重性抑郁症、雙相情感性精神障礙的抑郁症、心因性抑郁及抑郁性神經症。
華司懷垂着頭,捏着盒子許久。他還是不敢相信他的軟軟會得抑郁症。記憶中阮棠性格開朗,聲音軟糯,特別愛笑……是個溫溫柔柔嘴角時常掬着甜美笑容的小可愛……他之所以會哭,會不開心,會得那個病,一定和自己長期對他的忽視和冷暴力脫不了幹系。
阮棠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華司懷一動不動像一座石雕,視線移到他手上拿着的藥盒,沖過去一把奪了過來。
“軟軟。”華司懷擡起頭來時眼睛已經泛紅,他嚅嗫着,動了動薄唇,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阮棠不理他,徑自繞到床的另一邊,把藥放在床頭櫃上,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只露出幾縷卷發在被子外面。
晚上睡覺,兩人各躺一邊,中間沒有阻隔,因為床不太寬,間隔也就一尺左右。
近在咫尺,宛如天涯。
這一尺距離,對華司懷來說,是一種煎熬,就像隔着萬水千山。阮棠對他芥蒂頗深,不樂意讓他抱。剛躺上床的時候他試着抱了他一下,阮棠就跟刺猬一樣炸了毛,背對着他挪到床邊上去了。
華司懷盯着他的後腦勺,回想兩人的過往。
以前,阮棠睡覺跟樹袋熊一樣,喜歡手腳并用的抱着他睡,還很喜歡枕着他的胳膊窩在他胸口睡,只要他離開床他必然會醒。那時候他煩他太黏人,故意回去很晚,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也不和阮棠說,吝啬的一個電話都懶得打給他。阮棠卻固執的等他,無論多晚都等,有時候一等就是大半夜,支持不住才睡過去,所以他經常休息不夠,以至于影響第二天的工作。有次趕工因為太困,手工刺繡的時候頻頻紮到指頭,在完工的時候滿手是傷,指頭都腫了起來。還有次因為精神恍惚,弄錯了兩位明星定制的演出服,導致上臺表演的時候出了狀況,不但賠付了巨額損失費,還致使SUGAR信譽受損,招來那兩位歌手粉絲的漫天謾罵,還有人找到他的公司,在公司門口潑油漆,扔雞蛋,拉黑色條幅,說祝SUGAR早日關門大吉……
阮棠受傷難過的時候,自己又在幹什麽呢?是冷眼旁觀裝作不知情?還是在陪白青凡看秀看畫展?或者和兄弟們一起逍遙快活,再或者在公司開會批文件……就是不願意回頭關注阮棠一眼。後來阮棠離開了他才明白,有個人為自己留燈,為自己等門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直到阮棠睡着,華司懷才慢慢靠近,伸出雙臂小心翼翼的把人抱進懷裏,讓他貼在自己心口。
阮棠的身體一挨近華司懷就本能的往他懷裏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熟睡。
思念了兩年的熟悉的體溫和體香,抱滿懷的踏實感和歸屬感,失而複得的狂喜盈滿了華司懷的整顆心,在這一刻,他才算是完完整整。
第二天華司懷先醒來,懷裏暖暖的,阮棠還在他胸前蜷着,一動不動,乖的讓人心疼。華司懷的右手手臂已經麻了,但他不想動,貪念此刻的美好。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阮棠的臉蛋,恍惚間似乎穿越到兩年前,阮棠心形的臉蛋,纖長的睫毛,挺翹的鼻子,菱形的小嘴,都和兩年前一模一樣,唯一有點變化的是他的皮膚,沒有以前那麽蒼白,而是白中透着淡淡的粉,顯得特別健康又特別可口。
阮棠原本就是極可愛的一個人,不僅是長相,性格和舉止也是。此時他醒來,腦袋卻是懵的,并不十分清醒,所以他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盡情的舒展着四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手臂在放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身側火熱的軀體,他吓了一跳,倏地睜開眼睛,措不及防的,就那麽撞入華司懷深情款款的眼底。
“早安。”華司懷似笑非笑,眼裏的溫柔深不見底,“昨晚睡得好嗎?”
阮棠垂着眼睛,用長而密的睫毛掩藏自己滿目紛亂的思緒,心裏“怦怦”跳着,仿佛是誰往心湖裏投了一顆小小的石子,漾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早……”阮棠發現自己窩在人家懷裏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夜,驚的身子都彈了一下,趕忙退到床邊,偷偷擡頭看了一眼華司懷的表情。
那怯懦的表情讓華司懷心裏莫名的難受,他知道阮棠一定是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回憶。以前的自己到底有多過分?這樣的軟玉溫香到底在嫌棄什麽?
華司懷在身邊躺着,阮棠就再也沒辦法淡定,他掀開被子,沖進衛生間洗漱。
華司懷嘆了口氣,起身下床,他想趕緊收拾好了帶阮棠回檀城,永遠把他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受風吹雨打。
吃完早餐,收拾妥當,華司懷帶着阮棠,去見裴詩和路景珩,離開之前總要打和兄弟打個招呼。
阮棠一見到路景珩就鼻頭發酸,差點落淚。兩人緊緊擁抱,全然不顧在一旁的兩個臉色不善的大少爺。
“景珩,你回檀城嗎?”阮棠抱着路景珩的胳膊,期待的晃着,“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路景珩搖搖頭,笑容有幾分悲涼,“阮棠,我回不去了,對我來說,檀城是個傷心地,路景珩在那裏死去,在這個鄉鎮重生,以後這裏就是我的全部。我現在自由自在,不再有什麽将我束縛,我可以繼續我的夢想,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路景珩早就想明白了,之前他同意和阮棠偷偷回檀城是因為得知裴詩可能要來找他,現在裴詩來了,他就沒必要回去了,他只等着裴詩自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