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梨花清

第五章

從正月至三月為陽春，且為桃花開放的季節，故取名為桃花春。四至六月的桃花，是桃樹結果的時候，名為桃花扇。七至九月是金秋之時，為金當令，故名為桃花刀。十至十二月為冬季，是伏藏之際，是享樂的季節。不免飲酒作樂，故名為桃花酒。

賀臨淵此時便站在自家的庭院內，擡頭看着在樹上忙活的仆人。

自從葉映說要桃花的那年起，賀臨淵每到桃花開的正豔的時候，就命人把桃樹上的桃花摘下來，摘完後立馬送到葉府給葉映。

葉映就在年末的時候把做好的桃花酒給賀臨淵送上幾壇來。今年也是如此。

賀臨淵一早就起來，因為是休沐日，難得的一個閑天。

賀臨淵吃過早飯就讓人架好梯子自己和一些仆人爬到樹上去摘桃花，直到午飯時才下來。吃完後賀臨淵就派仆人把花送到葉映的手裏。

賀臨淵忙碌了一個上午，吩咐好之後就回房休息去了。

這一邊葉映收到了賀府的花就急忙跑到後院準備釀酒，正巧被葉汐看到了。葉汐也走過來幫着葉映弄。

葉映在後院挖了一塊地專門用來埋酒，這一批埋下去，以前做的就剛好可以。不過也有十幾壇已經有好幾年都還在地下埋着。

“小汐，快過來幫我一把。”葉映在酒窖裏喚葉汐。

“來啦，二哥。”葉汐走過，蹲下。

葉映将一小壇酒遞給葉汐，自己爬上來。

“這是什麽酒，好像以前沒見你做過。”葉汐湊到壇口聞了聞。

“這是梨花清。我幾年前做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了。本以為沒有了，今天放壇子下去時不經意間看見的。你可別小看這一壇梨花清，這可比桃花酒難做多了，那次我心血來潮，足足用了我三天的時間才做出十幾壇來。”葉映把梨花清接過去，回答了葉汐的問題。

“可惜，我從不喝酒，二哥，你把這梨花清誇得再好，它也是酒。”葉汐理了理裙子。

“沒關系嘛，要不今日你就嘗一嘗這梨花清？”葉映笑着看葉汐。

“算了吧，這酒還是你自己喝吧。累了一天了，我該回去休息了。等會兒吃飯是叫我。我走了。”葉汐拜拜手朝房間走去。

“還真是……算了，這酒還是我自己喝吧。”葉映搖搖頭也向房間走去。

葉映回到房間，讓葉塵拿出酒具擺好，葉映剛要拆就發現這酒的封線不是葉映慣用的手法。

葉映頓時楞了。葉塵看葉映呆坐着，不免出聲問道“怎麽了？”

葉映回了回神“沒什麽，今日還是不喝了。”說完就把酒放下了。

片刻葉映又抱起那壇梨花清走到後院的酒窖處，又把梨花清埋了回去。

葉塵很是不解，但也沒出聲問。

不是葉映不想喝那壇梨花清，而是葉映想起來了，幾年前自己做梨花清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幫着自己做。

當時賀臨淵來葉府拜訪葉鴻信，但是葉鴻信有事不在府上。便由一名家仆帶着在葉府轉悠。

賀臨淵轉到後院的時候恰巧看到葉映在擺弄着梨花瓣，賀臨淵見着好奇便前來觀看。

葉映一股腦的在擺弄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後還站了一個人。

賀臨淵也不出聲打擾他，只是靜靜的看着葉映。

葉映直起身來，恰巧就撞到賀臨淵，身子一歪差點就要摔倒了，還好是賀臨淵及時扶了一把，葉映才沒有摔下去。

“賀大人。”葉映對賀臨淵問好。當時離葉映和賀臨淵第一次見面才隔了半個月。葉映自然能夠認出賀臨淵來。

“葉公子，你這是在幹什麽呢？”賀臨淵側頭往後面一看。

“沒做什麽，這不剛剛有人送了梨花來，做了梨花糕還剩下來一些，我便用這剩下的梨花做幾壇梨花清。”葉映回答。

“喔，我倒是沒有見過還能用梨花釀酒的，可容許我在一旁觀看？”賀臨淵看着葉映問道。

“當然可以，不僅可以看，賀大人，你還可以親自動手做呢。”葉映拿了一個小酒壇子給賀臨淵。

賀臨淵接過酒壇子，湊近聞了聞，“嗯，挺香的。那我要做什麽呢？”

葉映半天也沒想到什麽活計給賀臨淵做，酒也釀的差不多了。該做的葉映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最後葉映讓賀臨淵幫忙封口，葉映把做好的梨花清裝進小酒壇子。

兩人又是忙活了一個下午，才把十幾壇梨花清封好口藏進酒窖裏去。

弄好之後，葉鴻信也回來了。賀臨淵和葉映便一道見葉鴻信。

“賀大人，真是抱歉。今日恰巧有公務在身，實在是走不開，還望賀大人見諒。”葉鴻信笑着賠禮道歉。看到葉映也跟在一旁，便問“子安，你怎麽也在這？”

“我……”葉映剛要答話就被賀臨淵截斷。

“無妨，今日見令公子釀酒，好奇便湊過去看看，剛才才結束，便一同過來了。”

“犬子無才，就只有這釀酒的手藝才值得一說。”葉鴻信謙虛的說。

“爹，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有很多的才能只是你還沒有見過，沒見過爹你就這麽說你兒子。”葉映因為也葉鴻信在賀臨淵面前這樣說自己，心中很是不快。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看看你，真是……”葉鴻信一口氣差點憋死，平常葉映這麽怼他也就罷了，因為父子倆平時關系不錯可是今日賀臨淵也在，葉鴻信不免也有些惱火。

“葉大人，令郎确實有很多才。”賀臨淵見葉家父子就要吵起來了，趕快出聲緩解。

葉家父子這才止住話頭。葉鴻信又招呼起賀臨淵來。“賀大人不如就在府上用餐吧。”

于是賀臨淵便留下來用過晚飯後才回去。

葉映想起這檔子事，頓時臉紅。當初怎麽沒有把賀臨淵留下來過夜呢，真是失策。

葉映越想越懊悔，葉映便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滾。

葉塵站在床邊，面無表情的看着葉映一臉失落的回房，呆坐在床邊，半響之後又抱着被子打滾。

葉塵站着看了片刻，實在是覺得無趣，便輕聲出了房間，留葉映一個人在床上翻滾。

葉逸路過葉映的房間，聽見葉映小聲的咆哮和嘆氣聲，以為葉映發生了什麽，便進去看了看。

“子安，你還好嗎？”

“大……大哥！”葉映太激動了，葉逸進來的時候沒有收住情緒，裂開的嘴還沒有收回來，樣子看着有點蠢。

“嗯，你在房裏做什麽呢，鬼哭狼嚎的。”葉逸坐在桌邊，倒了一杯茶喝。

“大哥，我沒在做什麽，就是想到有些事情，有些開心，這不就沒有收住聲音。”葉映抱着被子直起身來。

“那也要收着點，等會兒要是被爹看到了。指不定怎麽說你呢。”葉逸好心的提醒葉映道。

“嗯，我這就不鬧了。大哥，你有什麽事嗎？”

“被你這麽一說，本來沒有事的，還真有事要跟你說。”

“嗯？”

“前段日子，淑衣跟我說再過幾個月就是萬壽節了。你兩個月後是不是要到江南去？”

“是的，大哥。”葉映打算再過兩個月後下一趟江南，去看看葉映在江南的産業。

“你嫂子說讓你在江南找些繡工好的繡些花樣好做為獻給太後的禮物。”葉逸道明緣由。

“沒問題，我過幾日就跟嫂子說。”葉映聽完後爽快的答應下來了。

“好吧，那你歇着，我走了。”葉逸茶也喝完了，事也說完了，便起身回房了。

葉逸走了之後，葉映才想起來，再四個月後是太後的生辰。當今太後是皇上段嶼浩的母後，宣洛太後膝下只有段嶼浩一個兒子，還有兩個女兒一個是長公主憐容，一個是小公主月婉。太後還有一個太妃妹妹芷茹，孕有一子便是正遠侯段志齊。

萬壽節，太後勢必會邀請衆臣子的家眷，葉母和莫淑衣定然在邀請名單之內。

幾天後，葉映去找莫淑衣，正巧葉母也在。

“子安，我們正說起你呢，你就來了。”葉母招呼葉映上前。

“娘，你跟嫂嫂說我什麽呢？”葉映坐在葉母身邊。

“你大哥有沒有跟你說起過萬壽節的事？”

“說起過，今日我來就是為了這事。我兩個月後去江南一定好好幫娘跟嫂嫂搜羅頂好的繡娘，好好給你們繡上幾幅好的。”葉映笑着對葉母和莫淑衣說。

“你就會耍嘴皮子，我跟你嫂嫂選了幾個花樣，你來挑挑，看看那兩個更好。”葉母拿出畫手畫的十幾幅花樣給葉映挑。

“這也太多了吧，娘，你們有沒有把畫工累死啊？”葉映嘴上說着多，但還是拿起畫仔仔細細的看。

“快看看，別耽擱時間。”葉母輕輕的打了葉映一下。

葉映對着這十幾幅畫，左看看右選選。再跟葉母和莫淑衣商量比較，最終從那十幾幅的畫中挑出了較為出衆的。

“娘，皇上選妃也沒有像您這樣挑的呀，你看看，我的眼都快瞎了。”葉映依舊耍嘴皮子。

“嗯，是該好好補補，今晚就讓廚房炖碗魚湯給你。”葉母收起花樣交給葉映。

“還是娘最疼我了。”葉映剛要靠過去，就聽見葉母接着說“專門給你把雨眼珠挑出來給你吃。”

“娘！！！你明知道我最讨厭吃魚眼了。”葉映一聽趕快走了，留下葉母和莫淑衣笑的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