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此地真是民風開放◎秦王府後門,門房剛一開門就愣在當場,倒不是他沒見過世面,是眼前這位公子相貌實在太出衆,讓他一時竟忘記言語。

門房怔愣間,就聽那位公子出聲道:“有勞通傳秦王,尚書府南淮笙求見。”

這聲音聽着真是比王爺昨日賜下的冰酪還讓人舒心,門房連連點頭應下。

他回府通傳時走丢的魂兒突然歸位:“稍等,哪家府上來拜訪王爺是走後門的?”

除了一早來賠禮道歉的太師府主仆離府時走的後門,再沒有別人了啊。

“尚書府南淮笙……”

“呀!”

門房一拍腦袋,隔壁杜尚書府上的傻子外孫不就叫南淮笙麽。

今日聽人說那傻子不傻了原來是真的,而且不僅不傻了,還搖身一變成了風度翩翩俏郎君!

門房不敢耽誤,立馬前去通傳。

秦寒之剛才把太師府主仆打發走,這會兒正在書房練字,他剛落筆,就聽有下人急急來報。

“王爺,啓禀王爺,尚書府南淮笙南公子來訪!”

秦寒之倒是不意外南淮笙回來尋他,此人來京雖有半載,但往日裏行事癡傻,由此并未在京中結交過好友,這人昨日清醒過來時又與自己暢談許久,這幾日來尋他也算在理。

他道:“請南公子入府一敘。”

“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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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之見下人支支吾吾并不離開,擡眸道:“還有何事?”

“這……”下人結巴片刻,最後幹脆道,“王爺稍後一看便知!”說完便告退離去。

不多時,書房外傳來數人的腳步聲,秦寒之放下手中毛筆,方一擡頭,便見一名袖帶翩翩的神仙公子抱傘而來。

秦寒之恍惚間忘了身份,就見那公子春風滿面,一雙笑眼顧盼生情地朝他招手道:“秦寒之,快來看,昨日的歉禮給你送來了,”那人雙眉糾結片刻,又嬉笑道,“我從中取了兩幅字畫,你若是想要,回頭我給你換兩幅。”

南淮笙說完便讓小厮開箱,現出箱內的各式玉器和擺件。

唯有給南淮笙引路的王府下人在一邊提醒:“南公子,這是我家王爺,秦王。”

南淮笙拍了拍額頭,笑道:“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總不能說他不習慣叫王爺吧,于是改口道,“秦王,塊來看看。”

秦寒之總算回過神,面色怪異地打量南淮笙一眼,或許這便是公子如玉,美人如蘭,眼前之人便是如玉如蘭。

這番差異不可謂之不大,難怪方才通傳的人幾番欲言又止。

他幹咳一聲,說:“字畫淮笙若喜歡,拿去便是。”尤嫌不夠,他又指了指那木箱,“這本就是給你的歉禮,又豈有送于我的道理。”

南淮笙将懷中那柄油紙傘放在一旁,又揮手讓一衆小厮出去,這才小聲跟秦寒之咬耳朵:“當然要給你了,總不能讓你白白在魯王等人那處吃虧。”

秦寒之只感覺耳廓犯癢,不由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

南淮笙又看了眼箱中那些物件,糾結地說:“只是不知這些東西作價幾何,要是便宜了,可不夠賠你。”

秦寒之不由一聲輕笑,這人倒是把秦淮巨賈的架勢學了個足,太師府送來的這些物件一看便知皆是珍品,恐怕吳太師此番心頭正在滴血。

南淮笙起身說:“先前我在來的路上碰到吳庸了,他是剛從王府離開?”

秦寒之點頭:“此人當是離開尚書府就來了王府。”

南淮笙一臉遺憾地說:“算他跑得快,不然要好好敲他一筆,讓他敢再耍陰人的手段。”

秦寒之好笑地搖搖頭,說:“只這些便已足夠讓他數年內在太師府擡不起頭。”況且重要的是從此人口中得知的那些消息。

南淮笙聽他如此說這才作罷,他正想找點樂子消磨時間,一扭頭就看見秦寒之桌案上寫的那副字,于是道:“有空嗎,要不繼續教我說官話?”

他昨日跟秦寒之學了些常用官話,雖然現在口音還不太地道,但至少應付一下普通交流還是沒問題的,但更多就沒有了,可總不能一直這樣。讓他自己琢磨又實在為難他,好在有秦寒之這個靠譜的老師在,學起來自然輕松不少。

秦寒之想了想,說:“當學以致用,且随我來。”

南淮笙一邊跟上一邊問道:“去哪兒?”

秦寒之指了指王府外:“街上。”

南淮笙會心一笑,逛街這事以前他是不喜歡的,但現在比起只能整日悶在屋裏無事可消遣,那他可就喜歡太多了。

門外的小厮急忙問道:“表少爺,這是要去何處?”

南淮笙擺擺手:“你二人先回府,我與秦王出去逛逛。”

不等小厮追問,南淮笙便搶先一步走遠去,只是逛個街,他可不想被人跟着。

“诶,表少爺……”小厮伸了一半的手徒勞地抓了抓空氣,“你沒帶荷包啊。”

只可惜南淮笙是聽不到這話了,兩個小厮無奈地回了尚書府,反正有秦王在,總不至于讓表少爺出個好歹,他二人也算是在老爺那處有個交代了。

夏日炎炎,大街上行人卻不少,沿街叫賣的攤販售賣的多為瓜果和冰酪等消暑吃食,為止駐足的客人還不少。

南淮笙看得稀奇,指着一個挑着擔子走街串巷賣冰酪的小販,朝秦寒之問道:“這些冰酪所用之冰從何處來?”

他在尚書府吃冰酪的時候就想問了,這古代按理說又沒冰箱,難道京城附近有夏日還結冰的高山?

秦寒之知道身邊這人情況特殊,也不嘲笑他沒常識,只笑了笑,解釋說:“百姓冬日采冰存于冰窖中,夏日便可取食或售賣。”

南淮笙驚訝道:“冰窖的冰還能存到夏天?”

秦寒之點頭:“挖得深些便可。”

南淮笙越聽越稀奇,當場叫住路過的小販:“敢問冰酪作價幾何?”

小販停住腳步,先是看着眼前不是真人的公子一愣,随後回過神便熱情地吆喝道:“五文一碗,兩位公子嘗嘗?”

南淮笙大手一揮:“來四碗。”

片刻後,四碗涼絲絲的冰酪出攤,南淮笙給秦寒之和他身後的兩個侍衛一人端了一碗,他又把手中的竹紋傘遞給秦寒之。

秦寒之一手端着冰酪一手給南淮笙撐傘,身後的兩個侍衛看得瞠目結舌,連忙吃下大半冰酪壓驚。

南淮笙在腰間掏了掏,半只手機的影子都沒摸到,恍惚間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就和手機永別了,更別說掃碼付款了。

見小販一副想催促又不敢的小心模樣,南淮笙轉向秦寒之,尴尬地撓了撓頭,說:“那什麽,我忘記帶錢了,你能不能……”

他本來還想請免費當導游的秦寒之吃點冷飲解暑,結果高半點一文錢都沒帶,這叫什麽事兒,簡直難以啓齒。

秦寒之被眼前人糾結的模樣逗得輕笑出聲,他朝身後的侍衛擡了擡下巴,侍衛自覺上前結賬。

小販剛挑着擔子走遠,南淮笙立刻努力找補:“今天這是意外,我下次一定請你。”

秦寒之只道:“快吃,再遲冰該化了。”

南淮笙立刻不糾結了,端着荷葉包做碗的冰酪用小木勺舀着吃起來,透明的冰山上澆着奶香的乳酥,伴着烈日下陽光味道吃起來滋味絕妙。

兩人帶着侍衛沿着河邊的樹蔭走,只見兩艘相向而行的小船載着船客險些撞上,兩邊的船夫連忙撐着竹篙遠着對方行船,船上的客人們嘻嘻哈哈地指着兩個船夫笑鬧。

末了,其中一條船上一位背着竹簍的白淨小哥從筐子裏摸出一只紅彤彤的桃兒扔到對面船上的斯文書生懷裏,惹得衆人又是一陣嬉笑,小哥和書生對視一眼,又匆匆撇開視線,顯然是在害臊。

南淮笙看得手上吃冰酪的動作都停了,兩艘船都劃遠去他還偏着腦袋沒收回視線。

“此地真是……”真是民風開放啊。

“真是如何?”秦寒之垂眸看向身邊這位江南煙雨地來的公子,指了指他手中的冰酪,“都化了。”

南淮笙哎呀一聲,連忙又舀了幾勺荷葉碗中的冰酪吃,他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看向秦寒之說:“此地真是人傑地靈,”他拍了拍秦寒之的肩膀,揚眉笑道,“不然怎會出寒之這般英俊的公子王孫。”

秦寒之雖從前在皇後宮中寄人籬下時不受待見,但好歹也是大乾的七皇子,如今更是出宮立府的秦王,阿谀奉承的人見過不知凡幾,但是如眼前這位這般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他道:“不及淮笙清新脫俗。”

身後兩個侍衛連連點頭,這位的馬屁拍得确實清新脫俗,就連那位連拍兩任皇帝馬屁的吳太師都要甘拜下風。

不過……他倆偷偷觑了一眼自家王爺手中那柄竹紋傘,心想看來王爺還真就吃這套,否則能給這位南公子當一路的撐傘小厮?

他倆什麽都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在心中默默把這位南公子的地位上擡一分。

南淮笙可不知道這主從三人已經把自己的小九九看得一清二楚,只以為秦寒之在跟自己客氣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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