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我可不是什麽書生都投資的!◎京城不愧是天子腳下,正值烈日炎炎時候,大街上的行人也是往來不絕,路過之人只遠遠瞧見一個華衣飄然的公子哥撐着一把竹紋傘,帶着一名小厮鬼鬼祟祟地往煙花巷方向走去。

不多時,南淮笙來到一處街巷外,他以手中竹紋傘遮擋身體,警惕地回頭朝街道外張望片刻。

很好,無人注意此處。

他擡高傘面将自己整個擋住,又悄悄朝煙花巷挪了幾步,最後在巷口拐角處飛速朝裏一探頭。

南淮笙:“?”

此刻,小厮口中迎來送往熱鬧非凡的煙花巷靜悄悄的,連只到處游走找食吃的野貓都沒有。

南淮笙朝身後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厮趕緊上前:“表少爺,可是有何問題?”

“問題大了去了,”南淮笙斜眼看向小厮,“說好的文人墨客呢,這條街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啊?”小厮撓撓頭,意味深長地看向南淮笙,“表少爺是過來找讀書人的嗎,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以為,”南淮笙頓時噎住,将小厮頭頂的軟帽朝下一扣,“我不來找那些個讀書人,還能是來消費的?”

小厮把頭上東倒西歪的軟帽扶正,嘿嘿笑道:“表少爺好歹是個讀書人,我還以為表少爺是來……嘿嘿嘿,要是找那些讀書人,少爺恐怕只有晚些時候再來才有機會了。”

南淮笙又一把将小厮才戴好的帽子扣到臉上:“什麽讀書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厮立刻閉嘴,這才想起來面前這個玉樹臨風的表少爺傻了二十年,這兩天才剛清醒過來,那又能讀哪門子書。

此事實在不能怪他,不光是他,府上其他人一時半刻也不能把這位風度翩翩的表少爺和從前癡傻的模樣聯系起來。

南淮笙現在巴不得自己是個讀書人呢,雖然他在現代的學歷也拿得出手,可專業不對口啊,讓他現在去考科舉,他也拼不過那些寒窗苦讀十數年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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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能怎麽辦?當然只能來碰碰運氣,提前投資幾個潛力股了。

潛力股日後若是有所成就,那他自然有機會跟着名留青史,若是恰好出了一兩個高産的詩聖畫聖什麽的,那他說不定還能直接一步到位,成為課本上的必背內容。

光是想想就比自己苦哈哈考科舉提氣。……

“王爺,暗樁那邊遞信說有新消息。”手下不知從何處現身,朝馬車中的秦寒之禀報道。

秦寒之撥開車簾,朝暗樁所在的方位望去,一眼便瞧見某個煙花柳巷的入口處,有個才認識的熟人正撐着一把竹紋傘,鬼鬼祟祟地在巷口探頭探腦。

秦寒之放下車簾,下令:“改道。”

手下立刻會意,讓車夫改道後當即便去通知暗樁。

南淮笙正糾結是直接回府還是先進煙花巷熟悉一下路線,晚上好直接去對應的樓裏尋人,結果忽然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

“!”

南淮笙吓了一大跳,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站着一名頭戴帷帽的挺拔男子,好在此人穿着常服,一看就不是歹人,否則他就要考慮怎麽勇鬥歹徒了。

那人擡手揭開帷帽上的墨紗,露出英氣逼人的臉龐,卻是秦王秦寒之。

發現來者是自己在大乾目前唯一的友人,南淮笙頓時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秦王,可吓我一跳,”他問道,“大熱的天,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秦寒之朝巷子裏擡了擡下巴:“不是該我問你?”

“咳。”

南淮笙頓時尴尬在當場,早不遇上晚不遇上,怎麽偏偏在這種地方遇到秦寒之。

“你、你別誤會,”他心虛地解釋道,“我是來找人的。”

秦寒之眉峰微挑:“會來此處的,恐怕都是來找人的。”

南淮笙:“……”

是他的錯,他不該說這種有歧義的話,所以他要怎麽挽救自己即将崩塌的形象。

南淮笙正發愁,就聽到秦寒之十分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

“已快到午時,還不回府?”

南淮笙:“!”

“對!”南淮笙精神一振,“這都中午了,我該回府了!”

終于找到臺階下,南淮笙連忙跟秦寒之告辭,招手叫上小厮一溜煙就從“案發地”離開。

秦寒之望着那人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輕笑出聲,随後放下帽檐上的墨紗收斂起表情轉身朝深巷中走去。

遠遠離開煙花巷口後,南淮笙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慢,他越想越嘀咕,秦寒之的王府就在尚書府隔壁,這都中午了,那人怎麽不同他一起回去?莫非是……

啧啧啧,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他斷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唯一的友人在大好年華裏沉迷酒色。

南淮笙忽然站定,對小厮說:“你腿腳快,先回府讓院裏的小廚給我準備些消暑的吃食。”

小厮疑惑道:“那表少爺怎麽回府?”

南淮笙:“當然還是走回去,我只是走累了,要先緩緩再繼續往回趕。”

小厮:“可要讓車夫來接。”

南淮笙搖頭:“不用,你只管按我說的做。”

小厮立刻應下,匆匆便往府上去。

南淮笙見小厮走遠,當即轉身往回趕,再次來到巷口時,發現秦寒之早就不見蹤影。

“這人該不會真進去了吧?”

南淮笙糾結地撓撓頭,他是進去找呢還是不進去找呢。

進去吧,他現在只有一個人,別說還真有點心虛,不進去吧,又不能放在秦寒之不管。

過了好半晌,南淮笙終于做好心理準備,他擡步就跨過轉角進入巷口,誰知只聽砰的一聲響,他感覺自己差點就要被撞飛,肩膀仿佛磕到牆上一般生疼,手中的竹紋傘滴溜一圈滾到地上。

“對不住,對不住……”

一名風流書生模樣的男子滿口朝南淮笙道歉,臉上一副宿醉後的疲憊之色。

南淮笙站穩身形,郁悶地撿起地上的竹紋傘說:“不礙事。”

他不氣對方撞到他,因為他倆互相沒看到對方,撞上都有責任,他氣得是只有他差點被撞飛。

說好的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呢,這人看着也沒什麽肌肉在身上啊。

南淮笙打量了一眼面前這個明顯才剛被酒色掏空的書生,他不由挺直了身體,心想自己肯定比這書生結實,剛才那是意外。

一定是他的鞋底比對方的光滑,摩擦力太小才會腳底打滑。

書生拱了拱手再次詢問道:“兄臺當真無礙?若是……”

只是等他擡頭看清眼前之人容貌時,口中的沒說完的話語卻盡數咽在喉嚨裏,他愣在當場,久久不能回神。

“當真無礙,”南淮笙擺擺手,朝這書生問道,“不知兄臺剛才可有見過一名戴帷帽的公子?”

“戴帷帽的公子?”書生這才回過神,想了想說,“倒是未曾見過,”他朝身後的煙花巷看了一眼,又說,“若是兄臺要找的人方才來過這附近,那定然不是在此處。”

南淮笙:“為何?”

難道他誤會秦寒之那家夥了?

書生一副一看你就沒來過的表情看着南淮笙,解釋道:“整條巷子,上午沒有一家開門,他能上哪去?”

南淮笙恍然大悟,原來還真誤會秦寒之了。

他就說秦寒之一看便是對自己要求嚴格的人,那人連在大街上吃個東西都不願意,又怎會去逛花街柳巷。

想到友人沒有踏入歧途,南淮笙心情明媚起來。

書生不知不覺也跟着咧開嘴笑起來,他道:“在下唐辰,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南淮笙回答道:“我叫南淮笙。”

唐辰:“在下今年二十有四,不知南兄……”

南淮笙想起尚書府前幾日的冠禮宴席,便說:“剛好二十。”

“原來如此,”唐辰笑道,“我癡長四歲,便鬥膽喚你一聲賢弟可好?”

南淮笙無所謂:“便如唐兄所言。”

唐辰轉眼便把身上的宿醉忘得一幹二淨,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他朝南淮笙盛情邀請道:“恰好午時,不如賢弟随為兄去無咎河邊的聚雲樓,我與友人今日在那處有約,也好介紹賢弟認識一番。”

無咎河南淮笙是知道的,這條河橫穿整個京城,他之前跟秦寒之逛街時看到的就是這條河。

南淮笙連忙推辭:“今日不巧,我還要繼續去找那位公子,改日,改日再和唐兄一聚。”

他把話一說完,不等唐辰挽留,便告辭匆匆離去,只留唐辰在原地惋惜怎會如此不巧。

南淮笙沿着大街走出老遠才松了口氣,他是想找些書生提前做投資,可也不是什麽書生都可以的,至少人品和才華都要考量考量。

“看來還是不能在煙花之地找,回頭重新找人打聽一下,這些古代書生肯定還有別的地方找樂子。”

至少他就聽說過古代文人墨客時長舉辦雅集,各種比文鬥墨應有盡有,他要是能混進去幾次,肯定可以從中尋摸出值得投資的潛力股。

打定主意後,南淮笙又沿着街道走了一段,一直也沒瞧見秦寒之的人影,最後他直接放棄,秦寒之這麽大個王爺,在京城肯定是不會丢的,反正這人只要沒去逛煙花巷,那去哪兒都無所謂。

南淮笙拍拍手,直接打道回府。……秦王府。

秦寒之燒掉手中信紙,道:“何事?”

“啓禀王爺,今日那位南公子走後不久又倒轉回去,在巷口停留許久才離開。”手下禀報道。

待手下将事情經過詳說一遍後,秦寒之吩咐道:“查清楚唐辰此人是何來歷。”

手下領命告退。

“南淮笙……”

秦寒之口中喃喃念出這個今日時長聽到的名字,半斂的眼眸中看不清情緒。

“你究竟有何目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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