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牧野聞歌

◎學渣竟是我自己◎從崔二口中聽到投資聚雲樓的消息,南淮笙兀自倒了一盞茶給自己壓驚,片刻後他才問道:“聚雲樓我是去過的,瞧着生意還不錯,為何需要投資?”

這聚雲樓可是唐孟龍家的産業,唐家能将姑蘇的酒樓開到京城來,顯然這生意做得不小,又有這麽多年的積累,家底肯定也不薄,這種情況定然不會輕易同意讓外人來分一杯羹。

如今聚雲樓卻到了需要尋求外力幫助的程度,那不就是說唐家可能遇上麻煩了麽,或者至少在酒樓的經營上出了大問題。

南淮笙立刻想起文仲明之前跟他說過唐孟龍的父母妻子相繼離世的事,恐怕問題便出在此處了。

果然,就聽崔二說:“少爺有所不知,這聚雲樓本是姑蘇的一家酒樓,後來東家漸漸做大,便在各地開了數家分號,京中這家便是其一。”

南淮笙點點頭,認真聽他細說。

崔二又道:“不巧的是,前一兩年聚雲樓的老東家夫妻二人相繼過世,這酒樓本就全靠這對夫妻經營,”他啧啧道,“如此一來不就沒了主心骨麽,倒閉也是遲早的事。”

南淮笙:“那不是還有少東家在麽?”

崔二嗨了一聲:“那少東家哪能抵得住事。”

南淮笙在心裏默默對唐孟龍拱了拱手,心道唐兄得罪了。

崔二表情誇張地說:“聽說那聚雲樓的少東家是個讀書人,好大一個才子嘞,說是還跟少爺你都在國子監進學,你說這大才子有幾個能把生意做好的?”

這下南淮笙自己也膝蓋中箭了。

“唉喲,瞧我這嘴,”崔二反應過來,連忙啪叽一下拍在自己嘴上,“咱少爺跟那聚雲樓的少東家可不一樣,你又不是大才子,肯定能把這回的生意做好!”

南淮笙:“……”我是文盲,我謝謝你了。

崔二又說:“所以嘛,那聚雲樓這一兩年幾乎快被掏空了,那少東家說是前段時間進的京,發現樓裏的掌櫃預謀着把京中這家酒樓撈進自己兜裏,于是大鬧一通将掌櫃辭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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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大才子也不善經營,酒樓就這麽好死賴活的,我今日去看查時,樓裏的夥計通知了那位少東家,那位二話不說便同意讓少爺也來做東。”

南淮笙微微一笑:“既然二叔看好聚雲樓,想必已經想好怎麽将酒樓的聲音重新救回來了?”

崔二又嗨了一聲,痛拍大腿說:“哪兒能啊,我可沒想投這家嘞,是那大才子硬拉着不讓我走,非要少爺你也給聚雲樓做東,他這不明擺着坑冤大頭麽,”崔二垮着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問道,“少爺你是不是在國子監得罪他了?”

南淮笙剛喝進嘴裏的茶水立刻嗆在喉嚨裏不上不下,他猛咳一陣,緩了許久才說:“這怎麽可能,聚雲樓是唐兄父親留下的産業,想來他也不願看到酒樓就此斷送在自己手中。”他看向崔二,問道,“二叔真沒法子救上一救?”

崔二撓撓頭,嘿嘿傻笑道:“那可不成,南家從不經營酒樓,我也救不動啊。”

南淮笙:“為何?”

他想着就算家中不開酒樓,崔二好歹也是南家管事,這麽多生意都能經營過來,區區酒樓肯定不在話下。

結果崔二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瞪着眼睛說:“說是府上發家的老爺當年就是開酒樓的,結果得罪了來說親的媒婆,被人給咒了,自此府上再也不開酒樓。”

南淮笙都要無語了:“媒婆而已,又不是神婆,怕啥?”

崔二:“那不是老老爺開一家酒樓就倒一家麽,當然是被咒狠了。”

南淮笙:“……”

南淮笙:“好麽,那二叔你還投聚雲樓,豈不是要讓聚雲樓提前倒閉?”

崔二瞪着眼睛辯解道:“我可說了的,是那位大才子自己不信,他說要把死馬醫活。”

南淮笙這下徹底無話可說。

次日國子監中會講由五經博士講主持,南淮笙躲在人堆裏順利混過一關,散學後,秦寒之被韓祭酒叫了去,唐孟龍立刻過來尋南淮笙。

“淮笙,昨日那位崔管事所言當真?”唐孟龍期待地朝南淮笙問道。

南淮笙好笑地反問道:“你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竟然還敢答應他?”

唐孟龍撓撓頭:“我那不是先前在你家中見過他一回麽,想着定不能是來騙我的。”

南淮笙:“自然不騙你,只是我也沒經營過酒樓,或許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

唐孟龍連忙說:“不妨事,不妨事!”

文仲明打趣道:“淮笙你随便折騰恐怕都比他好,否則《無咎雅集》又豈能銷售一空。”

唐孟龍也連連點頭,兩人顯然一副對南淮笙極有信心的模樣。

南淮笙心想,雅集能大賣那是蹭了你們幾個大才子的熱度啊,這還賣不出去那什麽能賣出去?

不過這話他可不能直說,況且下月就是鄉試,若是酒樓出了問題少不得要影響唐孟龍的狀态,這人若是因此落榜那就得不償失了。

南淮笙于是道:“唐兄既然信得過我,那我便姑且一試,但若是無甚助益,還請唐兄莫怪罪。”

唐孟龍一聽南淮笙同意出手了,當即雙手拍着他的肩膀道:“淮笙盡管放手一試,我昨日便交代過樓裏的人,他們都聽你的。”

南淮笙:“……”這人也忒積極,竟然早就給他安排上了。

不一會兒,南淮笙見秦寒之從韓祭酒那處回來,便朝唐孟龍說:“索性現在天色尚早,不如先去樓裏看一看?”

唐孟龍連忙擺手,借口說:“今日課業還未完成,你自去,自去便是,我都提前交代好了。”說完他便匆匆回了學堂。

文仲明落後一步,對南淮笙笑道:“他這是不敢面對樓中留下之人,其中好些都是唐伯父當年一手提拔起來的,就算如今聚雲樓生意慘淡也未曾棄之而去。孟龍他上京後聚雲樓又沒有起色,他自覺心中有愧。”

南淮笙心下了然,于是也不再強求,他說:“下月便是秋闱,索性我閑着也無事,聚雲樓便交給我,文兄和唐兄只管準備秋闱便是。”

文仲明朝南淮笙拱了拱手:“我代孟龍謝過了。”

南淮笙擺了擺手,自去尋秦寒之。

兩人上了秦王府的馬車,南淮笙朝秦寒之問道:“韓祭酒找你什麽事,怎麽去了那麽久?”不等秦寒之回答,他又提心吊膽地說,“莫不是課業的事暴露了?”

秦寒之解釋道:“祭酒只說了科舉之事。”

“科舉?”南淮笙一愣,問道,“難道你也要參加八月的秋闱?”

他也沒聽說大乾的皇子還必須參加科舉才能競争儲君之位啊,難道皇帝到現在都沒立太子就是因為沒有皇子考中狀元嗎?

秦寒之這下直接輕笑出聲,他搖頭說:“不。”

南淮笙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也要考科舉呢。”逃課搭子若是棄他而去,那不就只剩他一個人了麽。

秦寒之但笑不語。

南淮笙正想着秦寒之都不考科舉,那韓祭酒又為何尋他單獨談科舉之事,結果就聽坐在外面駕馬車的王成十分與有榮焉地說:“王……南公子有所不知,我家王爺可早就是舉人了!”

南淮笙:“哈?”

南淮笙這下驚呆了,一雙天生的笑眼睜得圓溜溜的。

他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身邊的秦寒之:“說好的一起逃課呢,你怎麽還偷偷考上舉人了?”這契若金蘭的翹課友誼船怎能說翻就翻。

秦寒之微微一笑,王成立刻就大聲道:“早先祭酒說王爺若是能過鄉試,便可想告假就告假,這不,王爺當即便考了個舉人。”

南淮笙:“……”搞半天學渣只有他自己。

王成等了半天都沒聽見裏面傳出動靜,心想不對啊,他家王爺如此厲害,舉人說考就考了,王妃不應該崇拜非常,直誇王爺英明神武文曲星下凡麽,再不濟也得比那幾個國子監的小白臉強,可為何車裏就是沒動靜呢?

這廂,王成在車外等得抓心撓肝,那廂,南淮笙緩了許久才接受學霸竟在他身邊的殘酷現實。

南淮笙幽幽地看向秦寒之,好不凄慘地指控說:“你要抛下我去做才子了?”

端的是任誰看了這美人泫然若泣之貌也狠不下鐵石心腸,秦寒之自然不例外,他取出一紙憑證在南淮笙面前晃了晃,說:“明日背書,淮笙告假一日可好?”

南淮笙眨了眨眼睛,接過那紙憑證打開一看,只見假條上明晃晃寫着他和秦寒之的名字。

他頓時收斂起方才期期艾艾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說:“既然寒之明日不想背書,那我這個做好友的自然願意陪你逃課一日。”

國子監的背書可不是背背就完事,那是當真要到各路博士面前走一遭的,若是背不出來,少不得要挨罰。

南淮笙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他可不想當着國子監那麽多監生的面被夫子打手心。

秦寒之當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半點沒有要分辯的意思。

南淮笙美滋滋地将告假憑證收進書籃裏裝好,方才心中那點戚戚然早已不知忘到了哪重天去。

王成在外面支棱着耳朵偷偷聽了好半天,結果就是不見他家王爺說話,這可把他急壞了。

他家王爺到底會不會啊,這種時候難道不該向王妃邀功,再來點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麽,可嘆他家王爺竟然是個鋸嘴葫蘆,半天都蹦不出一個字來。

唉,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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