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章人是一個适應性很強的動物

第 80 章人是一個适應性很強的動物。

雖說入奢容易入儉難, 但可能是曾經當過一輩子的無/産/階/級,盧觀昭對鄉村生活适應得還不錯。

唯有一點不是很友好,就是用水困難(ps:廁所也很困難), 整個院落就只有一口井的水可以用, 而因為炎熱幹旱的緣故, 井水有的時候還會因為淺而很難打起來。

他們暫留在這個小村子裏已經一周了,二人也将附近觀察打探得七七八八。

白天秦聊蒼出門, 而盧觀昭則是在村子裏和一些鄰裏說看似說閑話實則試探消息。

從打探得消息來看,如今出入江陰愈發困難, 上面的人打出了尋找失蹤的贛州刺史的名號把手着各路要道。

就連縣令都曾派人來過村子。

好在盧觀昭和秦聊蒼很低調, 加之派來的人可能因為長途跋涉而累得有些敷衍, 并沒有怎麽調查便離去了。

唯一的意外……

盧觀昭懶散地坐在屋子裏,裝作是個害羞膽小的小郎君,妻主不在時便不大和女人講話。

而敞開的門外,是總是時不時裝作路過的這戶農婦家的大女兒, 名為劉虎。

劉虎确實是個好吃懶做的女人,按理來說生長在農家更應當知曉農作是保障生活的關鍵,但是她卻将這份事情統統都丢給了自己的母親。

每日在村中不是招貓逗狗, 就是處處給人找麻煩。

按照盧觀昭和村子裏其他夫郎打探的消息來看,這個劉虎還有曾經試圖猥亵騷擾村中寡夫的前科。

而每每伴随着秦聊蒼出門, 她看盧觀昭的眼神也越來越放肆。

這樣的放肆裏帶着淫/邪和興味,盧觀昭的匕首也磨得越來越鋒利。

秦聊蒼自然也注意到了劉虎, 但是盧觀昭制止了他的動手。

“讓我來。”盧觀昭勾着笑, 但是眼神卻很冷,“她要是真的敢動我, 我會給她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而此刻,她在劉虎的視覺死角将匕首收好, 等秦聊蒼今天回來,大約就能知道整個江陰目前是什麽局勢了。

倒不是說盧觀昭不能出去打探,但是兩個人每天一起出去目标是在太明顯,也不好和讓他們借住的農婦交代。

和劉虎比起來,名為劉長生的農婦是個老實的女人,看在錢的份上願意讓他們借住,因為常年的務農顯得有些蒼老,也因此落下了對女兒的教育。

只不過盧觀昭總能感覺她偶爾言語間的一些違和感,倒不是針對她和秦聊蒼,而是針對那她早逝的夫郎。

盧觀昭和秦聊蒼雖然過去從來沒有一起待過這麽長時間,相處倒是頗為和諧,只是偶爾在一些事情上會有争吵,然而吵着吵着又莫名巧妙好了。

盧觀昭覺得看着他英俊的臉蛋和寬闊的胸肌氣就很容易消(不是)。

而且秦聊蒼還有一個極大的優點,他既有身為将軍的傲氣,面對盧觀昭時從不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也有着身為這世間男子被規訓後的賢惠。

是的,賢惠。

盧觀昭雖然上輩子是自己生活,屬于平平無錢的階層,但在現代科技的幫助下,吃穿不愁,也不擔心照顧不好自己。

然而如今到了生産力比不上現代社會的古代,她又運氣爆表的成為了地主貴族階級,吃喝拉撒睡都有專人照顧。

而貴族用的東西自然和鄉村裏鄉親們用的東西并不相同。

也導致了如今來到這個小村子,很多事情上她真的就像是剛出生的小孩一樣一竅不通,還需要有人教。

而秦聊蒼則常年在邊疆打仗,和戰士們同甘共苦,同吃同睡,為了保障自身生活水平,幾乎什麽都會。

也因此,秦聊蒼會照顧她。

仿佛已經成為了盧觀昭賢惠的“夫郎”。

而為了維持柔弱膽小的郎君人設,盧觀昭雖然有劈柴的力氣,但也不好對外展示,也就讓秦聊蒼包攬了幾乎家裏的所有事。

但他也沒有什麽怨言,覺得能讓一個連喝水都有十套杯子,周邊甚至不乏禦賜之物的英國公世女來做這些事?

秦聊蒼理解并試圖維持她的金貴。

也就導致了盧觀昭漸漸習慣了秦聊蒼這盆溫水。

正閑散思考着這段日子和秦聊蒼相處的日常,敞開的大門口落下了陰影。

“戚小叔,在做什麽呢?”是劉虎有些油膩的聲音。

而愣了一下盧觀昭才知道戚小叔在喊她。

行,冠妻姓,還叫小叔,她确實沒反應過來,雷得雞皮疙瘩。

可能見她怔楞,劉虎便以為她怕了,笑容更大了一些,眼神也讓人覺得十分不适。

“今日戚大姐出門是這樣早,小叔寂寞了嗎?一個人在這發呆,我來陪小叔玩玩。”

她就這樣大大咧咧地邁入房間,盧觀昭挑眉,但下一秒便換上了做作的害怕表情。

“你要做什麽!誰允許你随便進來的,出去!”

面對她害怕又有些瑟縮的神情,劉虎明顯更興奮了。

“小叔兇起來也別有滋味。”她舔了舔牙,帶着明晃晃的惡意,“只是玩玩而已,怕什麽呢?”

瑟縮的郎君面露出更為明顯的恐懼,他起身一點點後退,慌亂不已:“你別靠近我,再靠近我喊人了!”

“老婆子去縣裏,幾天後才回來,你這是打算喊誰呢?”劉虎看起來漫不經心,像是殘忍的野獸逗弄着獵物,“喊來其他人發現你不守夫道,勾引我,自願委身于我嗎?”

劉虎笑起來,露出的牙齒黑而黃:“你放心,這樣的事不會發生的哈哈哈……”她眯起眼睛,得意洋洋,“怕什麽呢?反正最後沒人會知道。”

因為世風如此,在女人共同的審美下,男人們為了保持自己最好的儀态,為了符合女人的要求,他們自願餓着肚子看起來瘦弱而飄逸,他們會力求身子看起來柔軟而嬌弱,看起來能讓女人激發母性而擁有保護欲。

不能黑、不能壯、不能強硬、不能不打扮、不能違抗妻主的命令、不能忤逆母親、不能出格……

一樁樁一件件,導致着男人們愈發柔弱。

而女人因為要在外養家,要幹活,而沒有條條框框的約束,她們看起來都是強壯的,至少整體比盧觀昭上一輩子的女性都強壯。

而此刻的劉虎雖然好吃懶做,但是到底農家出身,整個人又胖又壯,如果是個柔弱的男子,可能确實會害怕。

但是正好的是,在她面前的并不是柔弱的男子。

而是天天鍛煉,健康又比普通人能打的盧觀昭。

所以當劉虎聽見這位雖然臉上有胎記,但是氣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吸引人的郎君這樣幽幽開口問道——

“所以,這附近沒人知道我們這裏發生了什麽是嗎?”的時候,劉虎毫不猶豫地點頭,以為是他絕望而怕到了極點。

下一秒,她整個人眼前一花,随後只感覺到腹部傳來巨大的疼痛,臉就貼在了有着碎土的地面,傳來了摩擦後的尖銳疼痛。

後知後覺劉虎意識到,她被打了。

然而動手的人并沒有給她任何爬起來或者還手的機會,劉虎精心的安排也導致着她又哭又喊時,并沒有人發現她被總是藏在室內不願意出門的“自閉”小郎君給揍了。

這麽大的勁兒,他還是個柔弱男嗎!!

甚至她動手打的地方似乎是有什麽訣竅,痛得劉虎滿地打滾,奄奄一息。

等到秦聊蒼回來,就只聽見劉虎那一屋污言穢語般的痛罵,而他們屋裏的盧觀昭則是優雅地在唯一的木桌上擺着什麽,見他回來,朝他擺了擺手。

“快來,我煮了面條。”

秦聊蒼頓了頓,随後面不改色走了進去。

“你會生火了?”

被問到的世女抱胸挑眉:“別小瞧我好嗎?我只是不會,但我可以學。”

秦聊蒼看了一眼另外一個屋,面色陰沉下來:“她來找你麻煩了?”

這樣污言穢語卻不敢出門的模樣,看起來似乎被世女教訓了。

果不其然,世女注意力根本不在劉虎身上,已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出了蠟燭:“被我教訓了一頓,也就敢逞逞口舌功夫了。”

秦聊蒼滿身寫着不虞和怒意,他将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言簡意赅:“等我一下。”

女人有些怔楞:“欸,你幹嘛?這麽晚回來還不餓嗎?”

秦聊蒼冷冷呵了一身,但不是針對她的。

“很快,半柱香。”

說完他便起身出去,而幾秒鐘後,便是劉虎的慘叫聲,過了一會兒便沒聲了。

盧觀昭知道秦聊蒼不可能把對方打死,估計是揍暈了。

盧觀昭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心裏已經在默默計算離開之後要給劉長生多少賠償金了。

被他倆這一頓打,恐怕劉虎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更何況盧觀昭是一邊揍一邊威逼利誘對方老實,嚴正警告再敢騷擾別人她會把她抓到牢裏。

盧觀昭确實這麽打算的,等到将來事情塵埃落定,她會派人來調查,說到做到。

等到秦聊蒼洗完手回來,甚至揍人時根本沒費什麽力氣,一推開門,便是世女捧着蠟燭,在燭光下笑意盈盈的臉。

“生辰快樂!秦聊蒼,來許願吹蠟燭吧!”

秦聊蒼怔楞在原地,甚至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在反應過來後,他也只能怔怔地看着世女明亮的眼睛,裏面小小的燭火後面是他傻傻的倒影。

心髒如同被洶湧澎湃的潮水拍打,近乎慌亂的喜悅以及不知所措沖刷着他身體的每一寸,那一刻,仿佛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聽見自己有些結結巴巴:“生、生辰……?”

“六月十七,難道不是你的生辰嗎?”世女面露疑惑,而秦聊蒼動了動唇,黑亮的眼睛緊緊盯着她,點了點頭。

“是,是我的生辰。”只是在母親和長姐後,他便再也不過生辰了,也沒有人再會主動為他過生辰了。

府上的長輩知曉他的習慣和強勢,便也放棄了。

秦聊蒼的聲音有些沙啞:“你是怎麽知道的?”

世女朝他微笑,眨了眨眼睛顯得有些調皮:“賜婚诏書上有寫,你忘了嗎?”

“好了,不說這個了。”世女将蠟燭捧到他面前,“雖然我實在做不來蛋糕……長壽面還是可以的,先趕緊許願然後吹蠟燭,想聽生日歌嗎?我也好久沒唱了。”

這可是連六皇女和紀溫儀都沒有的殊榮,你小子可得珍稀。

“生日歌?”秦聊蒼其實不太明白她話裏的一些意思,但是捕捉到了自己明白的內容。

看着他的眼睛,盧觀昭意識到了什麽,她眨了眨眼睛:“你真的要聽嗎?我有點五音不全。”

秦聊蒼很執拗,他那雙黑色的眼眸此刻就像狗狗眼一樣帶着期盼和害怕拒絕的委屈一樣看着她。

“好吧好吧。”盧觀昭敗給他了。

“那在我唱的時候,記得閉上眼睛許願,許完了睜開眼睛吹蠟燭,明白了嗎?”

秦聊蒼點了點頭,目光仍舊灼灼有神,仿佛能把她一口吃了,亦或者揉入血肉之中。

盧觀昭已經免疫了他這樣的神情,她揚聲:“閉眼。”

黑色的眼睛老實地閉上,因為僞裝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輪廓,盧觀昭頓了頓,也最終忍不住微笑。

她明白了。

她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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