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番外二吃醋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畢業季之後,同學們天南海北各自發展,有的選擇讀研深造,比如游妄,有的則選擇進入社會工作,比如我和巫渺。

大四開始我就和巫渺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住,實習的公司是我自己找的,沒去家裏,算是一個半設計類型的公司,小組作業,工作時間比較自由,但是只要願意學,跟着同公司的前輩們能學到很多學校裏都沒有的知識。

我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實習期結束之後就幹脆轉為了正式員工,開始認真與摸魚并存的生活。

巫渺則因為大學期間的優秀表現,順利收到了MG公司的offer,開始作為一枚新人在職場摸爬滾打。

雖然大家都說職場如戰場,然而依我看巫渺卻在其中混得如魚得水。

我知道他心眼多——天地良心這真的不是貶義,我的意思是以他的性格十個別人想要算計他都得掂量掂量,所以他在短短五年就能從普通員工混到部門經理,我真的一點都不驚訝。

不過還是覺得有點太快就是了。

MG是什麽地方?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往裏面鑽,裏面的人哪個不是八面玲珑的老狐貍,巫渺升職速度這麽快,不得不讓我懷疑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這個問題似乎在我某一次給巫渺打電話的時候得到了答案。

那天是十二月末,MG例行舉辦年會,我跟巫渺約好了九點來接他,結果在停車場等了好一會兒都見不到人,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才撥通,那邊就接了起來,巫渺微啞的聲音傳來,似乎帶了微弱的電流,讓我覺得耳朵裏有點癢,“孟昭?”

我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在哪兒?”

“……你來了?”即便是隔着電話我也能聽出來他微揚的尾音,腦中浮現出他紅着臉眼睛亮亮的樣子,“你在哪呀?”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那邊有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小巫啊,難怪剛才沒看到你,躲在這兒打電話呢?”

巫渺的聲音小了一些,我猜他應該是把電話放下了,但還是接通着,因此我可以聽到他收斂了那點欣喜,禮貌而疏離地說:“周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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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想起來了,這個男的是WG的老總之一,WG和我家公司有生意往來的時候多數都是他出面接洽的,我爸還請他到家裏做過一次客。

那周總都五六十歲的人了,怕是孩子都有二十來歲了,平時也沒聽巫渺提起過啊,怎麽用這麽親昵的語氣跟他說話?

我心中警鈴大作,到不是覺得巫渺跟他有什麽——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只是心裏總覺得反常,本能在告訴我,他跟巫渺搭話,一定另有所圖。

果然,就聽那周總和藹地笑了幾聲:“年輕人,平時在公司又上進,我很看好你啊。”

巫渺:“謝謝周總厚愛。”

那周總的聲音近了一點:“小巫啊,你知道的,我女兒菲菲,和你差不多大,才從E國回來,在國內也沒有什麽朋友,我尋思着你們同齡人應該也有挺多話題的,要不你就當幫我個忙,平時多帶她出來走走?”

呵,老狐貍,我就知道。

我抱着手坐在駕駛座上,狠狠翻了個白眼,合着這是在找女婿呢?

想到這裏,我心裏有點酸。

“周總說笑了,您也知道,WG一忙起來就沒個頭,我恐怕沒時間跟令千金見面,更何況……我也并非單身,所以可能不太合适。”巫渺聽完了周總的話,立刻就表明了态度,不難想象這段話應該是他早就想好了的。

周總有點失望:“這樣啊……呵呵,不着急不着急,菲菲很喜歡你呢,你們再接觸接觸?”

我面無表情挂了電話。

十分鐘之後,停車場電梯打開,從裏面走出來我再熟悉不過的人。

他穿着修身剪裁的西裝,袖扣還是今年他生日的時候我送的,腰細腿長,天生的衣架子。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老天太不公平,明明吃着同樣的飯呼吸着同樣的空氣,偏偏巫渺就像是獨得厚愛,五年,不對,算上大學快十年了還跟當初相差無幾,只除了那一雙眼睛,更加深不可測,像黑夜也像寶石,輕易便能将人吞噬。

他的眼神掃過周圍一圈,随後就鎖定了我停車的地方,擡腿走了過來。

車門被拉開,他身上淺淡的香水味傳來,與車載香水微妙又和諧地混合。

“抱歉,和同事聊了一會兒,讓你久等了,”巫渺傾身過來摸了下我的臉,呼吸夾雜着些許紅酒的醇香,“我們回家吧。”

我偏頭躲過巫渺的吻,原本應是落在唇上的吻落在了臉頰上。

他愣了愣,睫毛顫了兩下,“孟昭?”

我本來只是有點酸,結果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這樣可憐兮兮的話之後就更酸了,還有點生氣。

巫渺在我面前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我說一他不敢說二,我往東他不敢往西,以至于我都險些忘了,他是個多優秀的人,還在讀書的時候每天情書就收不完,更別說現在進入社會磨練了幾年之後更加沉穩內斂,那眼鏡往鼻子上一架,活脫脫就是職場精英,前途不可限量的那種。

這樣的人自然頗得那些所謂富家子女欣賞,巫渺都把話說得那麽明白了周總還不肯放棄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還是我今天偶然聽到的,那我聽不到、看不到的時候呢?

又有多少周總李總想讓巫渺跟他們的女兒見面?

我沉默着發動了車子,開出停車場的時候還在門口看到了兩個穿小禮服的女生,估計也是WG的員工,從窗戶裏看到巫渺興奮得交頭接耳,臉都紅了。

呵。

萬花叢中過,哪有不沾身的道理。

車子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我用眼角餘光看着巫渺,車窗外的萬家燈火珣麗繁複,他的側臉在黑暗與光明交彙的時候顯得格外淡漠。

工作兩年之後,我們在桃溪小區買了房子,兩室一廳,兩個人住起來剛剛好。

我開門進屋,剛打開燈就被巫渺拉住了。

“孟昭,”他握着我的手,掌心是一如既往的溫暖,“你怎麽了?”

怎麽了?我也想知道我怎麽了。

明明知道巫渺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除了我其他人都不會看上一眼,但只要有人接近巫渺,我還是會不高興。

一方面是對這麽優秀的男朋友對我死心塌地感到得意,一方面則是對別人觊觎我這麽優秀的男朋友而生氣。

“沒事。”我倒了一杯水。

巫渺按住我的手,用水壺接了水來燒,“冬天,喝熱的吧。”

于是我只好把杯子放下,低着頭看熱水壺亮起的紅色指示燈,逐漸有蒸汽從壺嘴冒出來,彎彎繞繞。

“孟昭,”巫渺抱住我的腰,“你……在吃醋嗎?”

我別過頭不肯看他,五年了,他沒變,我倒是覺得我變了不少。如果是大學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巫渺問我這樣的問題我一定會跳腳反對,哪怕是死鴨子嘴硬也不肯承認,但是現在,我雖然心裏還是不自在,卻不太想表達出來了。

哪怕我認為巫渺就該是我一個人的,其他人有多遠滾多遠。

巫渺勾起嘴角笑了,他的手逐漸攀上我的後背,在我耳邊輕聲道:“我不喜歡別人,你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但流水無情還架不住落花有意呢,外面的世界花花綠綠的,萬一……

看着巫渺黑沉沉的眼睛,我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樣有點像是丈夫出軌的妻子,不對,應該說是妻子發現丈夫回家時衣服上有女人的口紅印和香水味,明知道丈夫在外面包了小三,卻因為自己年老色衰而無法讓丈夫回心轉意,只能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家裏獨坐到天明。

……靠。

我是瘋了還是太閑了,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很想找個洞鑽進去。

誰知道巫渺還是不肯放過我,他用手指纏着我的手指,一點點帶到他兩腿之間,明明還穿着筆挺得沒有一絲皺褶的西裝,眼中卻忽然湧起了撩人的色澤,“我只對你一個人硬,你知道的。”

自從在一起之後,巫渺越來越在我面前不加掩飾地表達自己在某些方面變态的傾向,比如用我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洗的衣服打飛機,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點亮的随時随地說騷話的技能。

我覺得我不能就這麽随他所願,剛好這時候熱水燒好了,咕嚕咕嚕的聲音消失,我趕緊抽回手,把熱水倒在之前接的冷水裏。

巫渺笑盈盈地看着我,我沒喝兩口就覺得頭皮發麻,猶豫了一會兒把杯子遞給他:“你喝嗎?”

他接過來,故意把杯子轉了個方向,從我剛剛喝水的地方喝了一口。

操。

我覺得臉上有點燒,本能告訴我如果不做點什麽一定會有不可說的事情發生,于是趕緊轉身,“那什麽,你先去洗澡吧,已經不早了。”

“不着急,”他從後面抱住我,手在我腰上摩挲,然後又去撩撥我的小兄弟,“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咽了口口水,艱難地問他,“你……還要說什麽?”

就算是背對着也不妨礙我想想巫渺現在的樣子,微微眯着眼睛,眼底有霧蒙蒙的水光,“我不喜歡別人,我只對你一個人硬,我想被你操。”

最後幾個字幾乎就是氣音了,我感覺腦子裏名為理智的那根弦被繃緊,“去洗澡。”

“不要,”巫渺解開了我的褲子,轉到我面前,跪下來用臉去蹭我的小兄弟,從下往上勾着眼睛看我,“我現在就想被你操,孟昭,操我。”

他還穿着西裝,禁欲的部門經理此刻臉上一片通紅,跪在我面前親吻和愛撫我的小兄弟,像一個騷貨。

不,是真正的騷貨。

“你還穿着衣服。”身體裏的血液開始沸騰,我把手插進他的發間,低頭看他。

巫渺笑了笑,“你喜歡嗎?”

這麽多年的相處還是有些道理的,最起碼巫渺戳我的死穴一戳一個準,沒錯,他是個變态,我也挺不正常的,最喜歡看他穿得一本正經,然後搖着屁股求我操的樣子。

“喜歡,喜歡死了。”我把他按在沙發上,揉捏他的屁股。

他扭着腰把屁股更往我手上送,聲音有點啞。

“嗯……只喜歡你……啊哈……”

我問他:“還見別人嗎?”

“不、不見……我只見你……嗯……孟昭……”

“要別人嗎?”

“不要……只要你……操我……嗯啊……孟昭……”

“舒服嗎?”

“舒服……啊……再重一點也沒有關系……我愛你……”

西裝play過後,我們一起洗澡,巫渺還不安分,借口給我抹沐浴露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差不多就夠了啊。”我覺得我有點被摸出了火,握住他的手。

他反握住我,說:“還想要。”

“不行。”我十分冷酷無情地拒絕了他。

他可憐兮兮地看着我。

我不為所動,“以後少耍小心思。”

他眨了眨眼,小聲說:“你發現了啊。”

我哼了一聲,狠狠揉了一下他的腰。

怎麽可能沒發現,只要是我和他約好的時間,十次他有十一次都不會忘,這回去接他,不僅耽擱了那麽久,還在周總跟他說話的時候依然保持我們的通話,讓我聽到周總有意撮合他跟那個菲菲,不是故意的是什麽?

他抱着我,嘟囔了一句:“那上周五你還不是大半夜偷偷背着我跟人打電話。”

上周五?我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想哪兒去了,那是M國的客戶,當時合作馬上定下來了,臨時出了點問題,因為時差原因只能那時候打電話。”

“那、那我還看你前幾天給她發郵件祝她平安夜快樂。”巫渺撇了撇嘴。

我哭笑不得,關了水拿浴巾給他擦身體,“那是因為客戶是M國人,人家過平安夜,可不就跟我們過除夕一樣?”

巫渺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含糊的嗯嗯。

“你啊,”我打開吹風機給他吹頭發,故意在呼呼的熱風裏揉亂了他的頭發,又一點點給他理順,撓了撓他的下巴,“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才不是這樣呢,”巫渺在我手上蹭了蹭,被熱風吹得昏昏欲睡,眼睛要閉不閉的樣子,“你那麽好,我好不容易才追上的,一定要抓牢了,不給別人可乘之機。”

我失笑,再一想到我們當初是怎麽在一起的,可不就是“好不容易”麽?

我關掉吹風機,親了親巫渺的臉,他黏乎乎湊上來要親,我心裏軟得不得了,只覺得眼前這人哪怕在外面再精英再優秀,也依舊是那個喜歡我喜歡到甘願放棄一切的巫渺。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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